不知名的平行世界, 哥谭。

    “你蝙蝠发现我们了吗？”霸刀把自己被雨淋湿耷拉在额前的头发理向后，问夜魔侠。

    夜魔侠有一项神奇的技能——无论怎么淋雨都不会生病。

    霸刀倒是可以进入建模状态免疫寒冷带来的负面影响，但是他想保持心跳能被身边的人感知，结果就是现在他得面临把自己弄病的风险。

    这倒不大重要，他现在比较关心蝙蝠侠有没有发现自己。

    霸刀还没有查过这个世界的资料, 他不知道复联正联在这个世界是否存在, 也不知道超级英雄们是否还是英雄, 更不知道……

    更不知道大家是否存在过、是否活着。

    不过他没必要深究。

    反正与他无关不是吗？

    “你觉得呢？”夜魔侠反问。

    你觉得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发现我们了吗？

    他知道霸刀的答案会是什么。

    “一定的！蝙蝠侠无所不能！”霸刀笃定地回答。

    无论什么事, 蝙蝠侠都能做到, 无论什么问题，蝙蝠侠都会第一个发现！

    蝙蝠侠是万能的！

    即使早就猜到霸刀会怎么, 夜魔侠心里还是有点儿不痛快。

    你爸不就比我有钱了点势力大了点嘛，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而不多依赖我呢？

    “大概吧。”夜魔侠。

    也许蝙蝠侠真就无所不能呢？毕竟他可是霸刀的父亲。

    “如果他发现我们，”霸刀发泄自己那些许的不满, “那肯定是因为你满城乱跑动静太大！”

    霸刀对七拐八拐的巷子里的追逐战有些苦手。他在轻功加持下的速度比人类的极限快得多, 但是遇到道路狭窄拐弯众多的地形时, 他的这项优势被极大削减了。

    知道这点还到处乱跑的夜魔侠就是个臭傻逼！

    夜魔侠叹口气伸手抹去霸刀头发间的雨水。

    就你还嫌我动静大？我敢肯定今晚令市民印象最深刻的不是我这个红衣义警, 而是你那张不错的脸和哔哩哔哩的、就像在不停向周围人告知你的方位的电光！

    全哥谭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城市来了一个毛茸茸的帅哥！

    “你不觉得你更引人注目吗？”夜魔侠问。

    霸刀闻言看看一身暗红、骚而不显的夜魔侠，再看看要毛毛有毛毛、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要跟宠有跟宠、要特效有特效、要钱有钱、简直完美的自己，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感大概也许可能比夜魔侠要强那么一丢丢。

    然而他会承认吗？绝不！

    “明明是你跑才惹得我追！”霸刀耍赖似地。

    他不追的话会那么引人注目吗！

    所以导致他们被发现的罪魁祸首绝对是夜魔侠！

    “你不拿出刀我会跑？”夜魔侠问。

    他坚决抵制霸刀的甩锅行为。

    “你不捏我手我会捶你？”霸刀表示不接锅。

    “你不我是随身物品我会那样？”夜魔侠毫不服输。

    “你不是我的随身物品是什么！”霸刀, “你想留在刚才那个世界不跟我走？”

    “我当然跟你一起走, ”夜魔侠, “但是你不觉得‘随身物品’这个称呼太掉价了吗！”

    “你当时都没有反驳！”霸刀加大音量。

    “但是我用捏紧你的手表达了愤怒！”夜魔侠跟着大声。

    “以我要装备上新亭侯揍你呀！”

    “所以我才会跑！”

    “那么我当然追着你捶啦！”

    “然后你的轻功声音弄得我们的存在人尽皆知！”夜魔侠出结论。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闷骚, ”霸刀, “你当时直接表达不满而不是惹我生气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明明就是你不注重我的面子！”夜魔侠。

    “不服来战！”霸刀大吼。

    在愈发闪耀的电光中，新亭侯漆黑的刀身伴随着耀眼的蓝色电光凭空显现出来。

    “要战便战！”夜魔侠回应。

    他取下腿侧的双棍，冲着霸刀作出备战姿势。

    霸刀舔舔唇，露出一个狞笑，抬起大刀飞速向夜魔侠砍过来。

    夜魔侠在把双棍交叉于头顶作为防守的间隙抬头朝上，像是在看头顶突然出现的什么东西。

    霸刀也抽出心神瞟了一眼上边。

    高楼顶端是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对方也在低头往下看，他双眼处本该是白色眼罩或无遮挡物的位置被发着红光的材料取代，下巴的胡茬似乎比原世界的布鲁斯更疏于理，体型比也原世界蝙蝠侠还要健壮一些，胸前蝙蝠图案的底纹与万能腰带变成了红色，战衣两肩呈角状耸起，使他看上去比原世界的蝙蝠侠凶多了。

    霸刀兴奋地调转攻势，用于加持速度的电流转变了方向，他高高朝上跃起，越过了象征性抬棍防守的夜魔侠，一脚踏上了墙壁。

    这还没完，他运用轻功沿着垂直的房屋表面向上跑去，途径的几面玻璃窗甚至被他踩得出现了几道裂纹，他转瞬间就携闪烁的电光持刀接近了楼顶刚探出头的蝙蝠侠。

    随着距离的急速拉进，霸刀看出了蝙蝠侠的警惕以及对方手中的漆黑暗器。

    那是刚才霸刀追着夜魔侠砍时丢出去的数枚蝙蝠镖之一，看来被蝙蝠侠收集到了。

    蝙蝠侠可能根据蝙蝠镖的真伪推测出了霸刀的身份……不。

    这个蝙蝠侠好像从未见过或是听过霸刀，他的警惕不似作伪，那是全然陌生的、带有深深敌意的防范动作。

    对方在怀疑霸刀从何处获得的蝙蝠镖，在警惕这个陌生超能力者究竟怀有何种意图踏入他的领地。

    他不认识霸刀。

    也许这个世界的拉尔并没有看上布鲁斯，利奥从未存在过。

    那么罗宾呢？

    霸刀回想了一下附近的地形，这里的房屋比起其他地方太过平坦宽阔，不适于伏击，更不适合搭档互相配合，带着罗宾的蝙蝠侠绝不会选择与敌人在这种地方干架。

    看来今天蝙蝠侠没有带上罗宾鸟。

    那么霸刀想推倒蝙蝠侠就只用推倒眼前的这个人了。就算还有其他什么敌人，夜魔侠也会尽他的一份力把多余的目标干掉。

    霸刀兴奋极了。

    他的思考只在瞬息间，现在他距离蝙蝠侠仅有两层楼的高度，他只需要在轻功加持下再往上跑两步，那么他就可以到达蝙蝠侠面前，单独把这个boss推——

    蝙蝠侠抬起了一直藏在披风下的另一只手。

    他手中的枪直直对准了霸刀，黑洞洞的枪口近在霸刀眼前。

    ……蝙蝠侠会用枪？

    霸刀差点让内心的错愕影响了自己的反应速度。

    枪可是蝙蝠侠最讨厌的武器，用枪的蝙蝠侠是没有灵魂的！

    蝙蝠侠扣在扳机上的食指猛地收紧，他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在电光火石间，霸刀迅速在脑中想出不同解决方案。第一，他可以直冲上去赌蝙蝠侠还是他认识的、永不会开枪的那个，枪只是威慑用的道具，就算对方真的开枪，没了弱点的他无论被击中什么地方都能恢复；第二，他可以求稳，消耗少量刀气在头顶释放一面墙阻拦子弹，可那样会同时挡住他的路径，减慢自己推偶像兼boss的速度；第三，他可以求快，直接使用散流霞窜上去，在无视子弹伤害的同时瞬间抵达屋顶的蝙蝠侠面前，但是那样消耗的刀气有点儿多，不利于推boss。

    ……艾丽莎过，这场旅程是安全的。

    那么无论他再怎么作也绝不会死，他可以尽情干自己想干的事。

    霸刀当机立断使用了散流霞，他周身劈啪作响的电流突然换了一个稍微平和一些的频率，与此同时，霸刀整个人进入半透明状态，快速向前翻越了三米多的距离，转瞬就到了蝙蝠侠面前。

    出膛的子弹从他半透明状态下的身体中穿过，钉在了对面建筑的墙壁里。

    “没想到吧蝙蝠！”霸刀欢快地着，站在近百米高的栏杆边缘解除了散流霞状态。

    向上的惯性让他湿淋淋的头发与毛毛向上飘起，水珠从纤维细丝中脱离出来朝上飞了少许距离，在悬于空中的众多水珠间，他的蓝眼睛反射着新亭侯的电流特效与周身的电光，看上去倍儿帅。

    霸刀挺满意自己在这位新蝙蝠侠面前的出场造型。

    他此刻一定超有排面！

    蝙蝠侠在霸刀上来的第一时间压抑住内心的错愕，他一边记下这个毛茸茸的超能力者的又一项能力，一边后退一步，再次开出一枪。

    霸刀算是接受了新世界的蝙蝠侠会用枪的设定，他抬刀横于子弹路径上，用刀面弹飞这颗杀人的玩意儿，然后降低重心猛踩栏杆把自己向蝙蝠侠弹去。

    他右手中的大刀刀背斩向蝙蝠侠，明白此刻近战中枪并不能起到多大作用的蝙蝠侠果断扔掉枪扬起臂甲格挡霸刀的攻击，同时另一只手紧握着蝙蝠镖向霸刀刺来，霸刀左手反握着刀与蝙蝠镖相撞。

    金属交击声清脆响亮，他们各自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你是谁！”蝙蝠侠阴森森地咆哮。

    这个在哥谭自称“韦恩家的”的陌生超能力者到底是谁！

    “霸刀。”霸刀回答。

    他猜自己的回答激怒了蝙蝠侠，因为对方在武器上施加的力度突然增大不少，让霸刀都感到有些吃力。

    现在看上去势均力敌。

    但是霸刀知道，自己处在下风。

    无论哪个蝙蝠侠，他们的力道都点到了人类极限，其他的不敢，至少远超没点力道的力道职业霸刀。

    这样僵持下去霸刀妥妥被捶倒。

    但他可是经历过蝙蝠侠无数次家暴回来的钮钴禄·霸刀，他必不可能再次因为力道差距落败！

    霸刀有技巧地旋转刀刀刃，大刀也猛地变换方向使力，刀与蝙蝠镖一同脱离两人的手落到一边，大刀则在格开蝙蝠侠带有刀片的臂甲后也被他扔到另一边的地面上。

    他取消了新亭侯装备。

    落在两侧的双刀化作一阵电流消失。

    “你想干什么？”蝙蝠侠警惕地问。

    他看不出霸刀的意图。

    “如你所见。”霸刀依旧没有给出准确回答。

    他矮身冲上前，挥出一拳。

    霸刀决定放弃携带武器近战，转而使用肉搏来决胜负。

    已经知晓这个超能力者力气不大的蝙蝠侠算是同意了新的战斗方式，暂时放下再次拿出武器的念头，欺身上前与霸刀斗起来。

    霸刀猜测过，既然自己的肉搏已经可以勉强赶上夜魔侠，后来又经历R星对反应神经的强化，他也许已经可以胜过武术大师蝙蝠侠。

    但是出于某种深深刻在心底的敬畏心理，他一直没敢真的跟自己老爸起来。

    不得过是其次，他真的没胆尽全力不留手地跟蝙蝠侠互捶。

    所以他也就没真正试过自己能不能推倒蝙蝠侠。

    现在是个实践的好机会。

    霸刀与蝙蝠侠快速过招，出拳出腿、闪避格挡，他得格外顺畅。

    但是有些奇怪。

    蝙蝠侠的反应速度不及原世界的那个，霸刀还能从对方的斗节奏中推测出这位蝙蝠侠比他的那个要年长得多。

    这是一位老人。

    ……但也是蝙蝠侠，也是boss，可以推的！

    终于，霸刀抓住一个机会，把蝙蝠侠扑倒在地，并迅速制住他的任何反抗动作、把万能腰带取下来扔到一边。

    他喘着粗气。用胜利者的高傲姿态看向躺在地上烦躁愤怒却无法反击的蝙蝠侠，内心却有些疑惑。

    ……不对劲。

    这位蝙蝠侠不是蝙蝠侠……不，这么也不对。

    “你不是布鲁斯，你是……”霸刀思考着自己得到的线索，他紧紧盯着对方唯一裸露在外的下巴，然后微不可查地一愣。他认识这下巴，在韦恩庄园内，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韦恩的照片中，那个男人就有着这样一个性感却显得稳重、有些凶却不减其主人魅力的下巴，结合对方的年龄……霸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结论，“……你是托马斯韦恩。”

    没等蝙蝠侠做出什么反应，霸刀就受到惊吓般弹开，后退好几步缩到距离蝙蝠侠最远的角落，闯了祸似的远远地、可怜巴巴地看向蝙蝠侠，显得委屈极了。

    蝙蝠侠迅速爬起来警惕地看着霸刀，搞不清这个敌人到底想表达些什么。

    但是结合之前“韦恩家”“这个世界”“你不是布鲁斯”等等的只言片语，他已经大约推测出了霸刀的来历——或者对方伪造出来想要骗他相信的来历。

    爬了半天楼终于上来的夜魔侠感受了一下，虽然不清楚霸刀怎么又炸毛了却还是坚定地走到了霸刀身边。

    霸刀立马躲到夜魔侠身后，只敢从他肩侧稍稍探头看蝙蝠侠。

    然而男友的到来并没能减轻霸刀的慌张。

    那么问题来了，我不心揍了自己爷爷，怎样才能防止我爸把我干掉？急，在线等！

    不，不用等了。霸刀颓丧地想。

    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