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世界, 大都会。

    “开工了。”刚又一次从柳澜与红头罩的魔爪下逃出来的康收到了信号。

    “开了开了！”他得救地大喊, “澜我们去揍那些外星恶棍吧！”

    总之别揍我了！

    “在我看来, 你就是那些外星恶棍之一, ”红头罩拦下想要跟康去揍人的柳澜, 嫌弃地, “揍你就很好。”

    “嘿，我可是地球自产的、原装的！”康为自己辩解, “虽然可能加了那么一点儿进口材料，但我是在地球出生的, 才不算外星恶棍！”

    “……但是你大有一半是进口的，康。”柳澜认真思考得出结论。

    “这么你跟我一样，澜，”康立马，“你也有一半是进口的, 我们要统一战线, 那些纯进口产品，我们不能内斗！”

    柳澜：“……”

    很有道理的样子。

    红头罩：“……”

    有个锤子的道理！

    总而言之, 他们投入了捶类魔的队伍, 无论是超级速度、墙还是枪子儿都是清除类魔保护人类的好东西。

    另一边, 收到霸刀的现场直播的钢铁超人做下了决定。

    他是被超人拯救过的、深信世界需要超人的普通人。

    也许在超人回归后他就可以重新隐退, 或者更进一步与他的救世主共事。但是在超人回归以前……

    黑人男性闭了一会儿双眼，然后重新睁开, 他的眼里只有坚定。

    在他身边, 空无一物的墙壁向两侧裂开, 露出了墙后的钢铁超人盔甲，还有他作为武器的锤子。

    在超人归来以前，他就是那个把S佩戴在胸前的暂代者。他就是钢人。

    “看来不需要我什么了？”刚查到钢人真实身份溜进来的露易丝。

    “拯救他人从来不需要理由。”钢人在戴上钢铁头盔前朝她笑了笑。

    红披风的钢铁人踩着喷涌的焰光飞上遍布类魔的夜空。

    瞭望塔。

    收到讯息的夜魔侠朝头顶的摄像头摇了摇头，示意莉莉先瞒着钢骨这件事。

    “虽然稳定性还有所欠缺，但是基本完成了，”钢骨长舒一口气，取消了与电脑的连接，“我可以在距离自己非常遥远的两个地方之间开启爆音通道，比如，我可以在瞭望塔内把欧阿星的人直接送到战争世界。”

    “不错的成果，你已经超越大多数你的同位体了，维克多，”夜魔侠，“刚才利奥已经做好了练习场地，假设大都会有大量类魔，你现在需要在瞭望塔内直接把它们送回天启星。”

    夜魔侠简直要为自己谎哄骗人的技术而掩面了。

    ……真是牵强的理由。

    “我直接开启爆音通道？”钢骨有些迟疑，“莫名其妙在大都会上空开启一个传送门，这不会对群众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吗？”

    夜魔侠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想欺骗这个好孩子。

    “当然不会有影响，怎么呢……”夜魔侠决定破罐破摔，“反正影响不会更大了。”

    回到星球日报顶楼，霸刀在通讯器通知了行动开始的讯息就慢条斯理地收起了它，重新看向天边的机械超人。

    这一幕似曾相识，在原世界，他就是这么看着机械超人的。

    那时候真快乐。

    不过现在，他既没有墙也没有散流霞，浑身上下就一把振金刀可以充当武器。

    “你……”机械超人眯起眼睛牢牢盯着霸刀，“你在谎。”

    这个超能力者根本不是达克赛德的手下。

    他满口谎言。

    “怎么能这样呢？我除了几个似是而非的动作和一句意味不明的口号以外可是什么也没做。反倒是你的做法出乎我的预料，”霸刀在机械超人泛红的眼睛面前后退两步，他才不想硬抗热视线，实话，他本来只是算让机械超人跟达克赛德狗咬狗，鬼知道机械超人会直接把黑暗君主拦在天启星，这样一看，汉克亨肖才是地球一方的MVP。霸刀内心对机械超人肃然起敬，“不过我可没有谎。”

    “……什么？”机械超人问。

    他眼中的红芒减弱了些。

    “飞侠的确就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接受治疗，”霸刀给出答案，“如果你赢了，你自然可以去把他干掉。”

    “哦？”机械超人眼中本已减弱的红光重新加剧，“那么看样子我已经赢了。”

    在热视线发射出的前一刻，霸刀身边的歼灭者猛地出手扑向机械超人，转瞬他们就飞得无影无踪。

    “赢个屁。”霸刀站在原地耸肩。

    歼灭者跟他的配合还是一如既往地顺利，他真喜欢这个氪星程序。

    可惜属于人家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一旦超人醒来，歼灭者照样会停用这具身体，霸刀也会失去他最喜欢的手。

    随着歼灭者与机械超人的战斗响，大都会上空开了数个爆音通道，原本在城市内肆虐的类魔被一个个传送回了天启星。

    “要不……莱克斯，”霸刀看着天上飞来飞去架的两个氪星人，随口，“把比扎罗放出来助助兴？”

    这样的话，胜利会更有排面些。

    “不。”他的通讯器里马上传出卢瑟无情的拒绝。

    霸刀：“……”

    不放就不放。

    “好吧好吧，你真冷酷，莱克斯，”霸刀，“康，听得见吗，带着澜去协助歼灭者。记得技能顺序，等歼灭者入侵了机械超人的程序后行动，先是用圈圈住他，然后启动那颗氪星炸-弹，最后是散流霞，带上红头罩作为战术指导，注意安全，”他的话语一刻不停，“还有钢人，你应该还能听见我的直播，你去处理爆音通道没能送走的那些漏网之鱼。”

    把一切都吩咐下去后，霸刀安静下来，他关闭了所有通讯设备，抬头看向夜空。

    从大都会总能看见满天的星星。

    一个爆音通道在他身后开启，维持两秒后又忽地关闭。

    “怀念吗？”夜魔侠从他身后走到他身边，“对人们来，自己世界的夜空一定比其他世界美丽得多。”

    你难道就不想回去看看、回到自己的家人身边吗？

    就算失去了一半人口，原世界总归是有你挂念着的人的。

    机械超人与歼灭者在空中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前者稳稳当当占了上风。从救援项目中抽出手的康立马去援助歼灭者，这次他不再是缺乏经验的菜鸟，三个氪星人得有声有色。

    “这可不见得，”霸刀，“你不如自己看看。”

    他牵起夜魔侠的手，脱下制服的手套，通过接触把视觉借给了对方。

    夜魔侠摘下自己的头套，在逐渐亮起来的视野里看向天空。

    他其实看不出不同世界的天有什么差别，反正还是一片宇宙，也许星图有些变化，仅此而已。

    也许主世界确实比原世界要好，对霸刀来。

    ……应该是，在霸刀的设想里。

    红色的热视线与黄色的激光在战斗中射向所有地方，射向地面与房屋的被一面面墙阻隔在外，没有造成更大伤亡。

    “……不如原来的熟悉，”夜魔侠回答，他有些想念原世界的人，他的同事弗吉和凯伦、惩罚者弗兰克、复仇者联盟、正义联盟，还有蝙蝠家那一帮子傲娇，“在大部分时候，原先的总是比后来的要好。”

    只要霸刀想，那么他随时能征用主世界正义联盟的传送门，输入原世界的坐标然后回去。非常简单。

    夜魔侠倾向于他们一起回去，但是他知道，霸刀不这么认为。

    激战还在持续。趁着机械超人被歼灭者入侵了程序并一炮得晕眩的当口，康挥拳把他砸向了地面，柳澜马上在红头罩的催促下落到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的机械超人身边，提刀放出一个圈住他们两人的圈。然后他演练过无数次般，引爆来自氪星科技的炸-弹，同时进入了散流霞状态。

    地上被限制在圈范围内的爆炸很是耀眼。

    “我离开太久了，DD，”霸刀，黑暗的视野与高空的风让他不由得抓紧了夜魔侠的手，“比起回去看看原来的天塌了哪一半，我更倾向于让它依旧完整的样子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只要不回到原世界，那么对霸刀来，那个响指就相当于没发生过。

    在他对原世界的最后印象中，所有人都还活着。

    “但是你知道，这样的记忆只是谎言，”夜魔侠，“还是你甘愿在这里躲到天荒地老？”

    这可不像是霸刀的作风。

    他……他那么牛逼啊，怎么会选择逃跑呢？

    地面上，爆炸的余波也尽数消失在圈里，不可摧毁的球形屏障化为光点消散在夜风中，高热的蒸汽里隐约透露出一个手持漆黑双刀、满身莹蓝电流的人影。康温顺地落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歼灭者停在他身后不远处，钢人抱着两个刚被他救出来的市民降落在他对面。

    又一次顺势而为拯救世界的柳澜被群众围在中间，欢呼声连星球日报楼顶都听得见。

    霸刀安静地勾起了唇角。

    “我甘愿留在这儿，我已经在这个世界生了根，DD，”霸刀已经加入了正义联盟、融入了主世界，“怎么也好，总之，我想要你陪着我，只要还有你就足够了。”

    只要有夜魔侠在，那么霸刀就不会再奢求其他的。

    “看样子我得在这儿陪着你？”夜魔侠问，“可是看起来我没有什么好处可拿啊。”

    “我的心脏都为你跳动了你还想要什么……”霸刀声嘟哝。

    要不是有夜魔侠，他会时刻让自己处在没有心跳、安全系数也更高的建模状态，也不会那么干脆地把所有超能力借给柳澜。

    “你刚才有什么吗？”

    比如什么类似表白的话。

    “没有。”霸刀否认。

    有牌面的牛逼选手才不需要向任何人表白！

    “但是我的确听到某人了什么。”夜魔侠没有放过他。

    “那是幻听，你需要看看医生。”

    “你想听听我听见了什么吗？”

    “什么？”

    “你刚才承认自己没有我好看。”

    “……”霸刀抽出了以前捅过索尔的振金刀。

    然后因为暂时失去视觉，他被夜魔侠轻易地制住了。

    “我知道你只是忍耐不了再次承受风险、不想再去拼，你不能再失去谁了。”夜魔侠在霸刀耳边叹了一口气，“但是……”

    “有点追求嘛，利奥。”一个人断了他。

    是柳澜。

    满身电光的柳澜一脸对过于热情的记者与市民的后怕，出的话却总是直截了当。

    “你该在下边多陪一会儿劫后重生的市民的，澜，”霸刀，“这对你的声望有很大的帮助。”

    好处多到柳澜无法想象。

    “我宁愿他们像以前那样把我当成一个可恨的超能力莽夫！他们的欢呼还有那些限量美食、还有成的好处我都可以不要，”柳澜认真地，“重要的是，我不想要你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利奥。”

    “你倒是变机灵了，澜。”霸刀。

    然而无论多机灵都没有用，现在霸刀在操心的事蝙蝠侠的“谈谈”，他的老底也保不了多久了。

    他会让蝙蝠侠放弃干涉自己的世界的。

    ……

    一个月后，孤独堡垒。

    氪星治疗舱内的超人正经历苏醒前最后的阶段，再过几分钟，地球上最强的生物就会完成他的复活。

    用霸刀的话来，就是飞侠拼死拼活终于在棺材里把这个仰卧起坐做起来了。

    趁着正义联盟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观察着治疗舱，准备见证超人的苏醒与回归，霸刀悄悄后退一步。

    “你想加入正义联盟吗？”他声问夜魔侠。

    你想跟我一起牢牢扎根在主世界吗？

    还是你依旧没有放弃服我回去？

    “……不。”夜魔侠回答。

    他不属于主世界，霸刀也是。

    霸刀耸了耸肩。

    治疗舱内的超人睁开了双眼。

    “买菜不，飞侠？”霸刀用比跟夜魔侠咬耳朵时还要的、几乎是气音的声音问。

    据自从黑暗骑士团入侵过后，克拉克有了一个一旦出门买菜，卡里的钱就会被莫名其妙扣光光的神奇设定。

    他已经好久没买过菜了。

    刚醒来的超人被噎了一下，看上去差点一口气上不来，需要再躺回治疗舱来一个疗程。

    “……不，”超人几乎要哭出声，看来这对他来实在是太残忍了，“放过我吧。”

    他比领主超人可爱多了。

    或者，他被欺负的样子棒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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