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世界, 华盛顿高空。

    柳澜不开心。

    柳澜想人。

    现在的好消息是，不义世界的蝙蝠侠终于露面了, 这意味着擦屁股的人抵达了现场。柳澜只管把自己看不爽的超人揍成皮皮虾，蝙蝠侠会处理好其余的一切、会让柳澜的队友们获得真正的安全。

    坏消息是, 柳澜又一次成了工具人, 他一直就在蝙蝠侠的套里。

    他不开心。

    ……他真的没有生蝙蝠侠的气, 真的, 他早就习惯被臭蝙蝠利用了。从以前在哥谭被骗去捶蝙蝠侠顾不过来的反派，到后来被安排去拯救世界、用X金属刀敲那个宇宙调音叉, 到现在被唆使去揍超人, 他早就习惯了。

    臭蝙蝠才不值得他生气！柳澜不开心只是因为被超人灭了一次而已！

    飘在上空的超人看上去快要疯了, 蝙蝠侠对全世界的直播引来的是全世界群众如潮水般的质疑, 它们源源不断地钻进超人的耳朵里，让他再次陷入纠缠他五年的痛苦与疯狂中。他不管不顾地朝蝙蝠侠发射了热视线。

    蝙蝠侠完全没有在意携带致命高温的射线,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摄像头、持续诉超人的一件件暴行。

    柳澜再一次释放了墙。

    画面中，反抗军领袖对超人从天而至的攻击视而不见, 在攻击快要到他面前时，莹蓝的能量屏障阻隔了超人的热视线，被隔绝在墙后边的红光把蝙蝠侠的黑甲映得血红一片。

    柳澜知道蝙蝠侠就是在套路自己。

    他也知道, 除了黑暗骑士团中以狂笑之蝠为首的、比不义超人还要过分的部分变态以外，蝙蝠侠的决定一般都是正确的。

    就算很不想按照蝙蝠侠的套路来, 柳澜也只能暂时收敛自己, 在白光、R物质与电光包裹下降低飞行高度, 飘到了蝙蝠侠身边。

    如果想要减少麻烦, 那么就得站队。现在相比跟不定时炸-弹没有两样的超人，加入蝙蝠侠阵营无疑是保护队友的最佳做法。

    只要他这么一站，蝙蝠侠就会给他善后。

    反正他已经被套路习惯了。

    ……他真的不在意这种事了，真的。

    “……我将在此与联盟进行最后的战斗，”蝙蝠侠对全世界宣告着，周身包裹单单白光的、如神祗般的柳澜缓缓降落在他身后表明阵营，“与此同时，我希望联盟的各位重新考虑自己的立场。”

    身为最聪明的人类，也是人类的代表，卢瑟二话不开着机甲停到了蝙蝠侠一方，沙赞见状，略一犹豫就飞向柳澜，站在他身边。

    “嘿，兄弟，”他悄悄问柳澜，“你刚才的瞬移还有你的白光是魔法吗？”

    他实在是想找个理由缓和气氛，整个人给人一股傻白甜之感的柳澜是最佳人选。

    虽然柳澜现在自带特效，看着一点也不好惹。

    “我不太清楚……这是我朋友刚借给我的能力，”柳澜声回答，“总之就是几亿人的超能力汇总吧？”

    悄悄偷听的蝙蝠侠和卢瑟：？

    刚才柳澜是不是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黄灯哈尔和闪电侠对视一眼，同样转换了阵营。

    “你们最好快些作出决定，”超人飘在高空俯视着地上的人们，“让我看看到底有多少叛徒。”

    被敲了闷棍的钢骨重新上线，隔绝蝙蝠侠的直播后飞向战场，站在超人一方。

    “维克……”沙赞呼唤了一声。

    钢骨无视了沙赞。

    他并未选择转换阵营。

    同样坚持站在超人一方的还有在柳澜解除墙后立马飞到超人身边的神奇女侠、刚赶到的海王、穿着夜翼制服的达米安等。

    眼见两边人马已成定局，柳澜向两侧微抬双手，在越来越闪亮的电光里，漆黑的双刀出现在他手中。

    新亭侯，内嵌氪石大礼包，氪星人的最爱。

    超人的脸色难看了起来。

    “大超交给我，其他的你分。”柳澜偏头通知一声蝙蝠侠，然后发动瞬移攻向超人。

    既然要被蝙蝠侠安排，那么柳澜至少想为自己争取选择敌人的权利。

    在主世界，超人总是无奈地陪着他闹，无论柳澜怎么做、怎么都不会生气。

    不义超人则差得远。

    柳澜有点儿想念自己世界的蓝大个了。

    淡淡的白光逸散到战场每个角落，柳澜撕裂空间出现在超人后方，本就警惕着的超人立马用超级速度飞远，回头就是一发热视线。

    柳澜使用墙格挡，在他身后，不义神奇女侠朝他挥出了宝剑。

    超级少女卡拉飞到柳澜后边，双手一合空手接了神奇女侠的白刃。

    “……我能一二的。”柳澜微微偏头对她。

    “但是有人不想给你过大的压力。”卡拉。

    至于“有人”是谁，这根本不用猜的。

    柳澜低头看了一眼远在人群的蝙蝠侠。

    对方正在看他。

    “他只是不相信我而已。”柳澜重新看向作为自己敌人的不义超人。

    热视线已经结束，超人与柳澜远远对视。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听他的？”超人问，“你知道蝙蝠侠在利用你。”

    “如果可以，”柳澜漂浮在原地，周身旋转的R物质流体形成数根长矛指向超人，他看上去相当平静，少有地没有因为可以架而兴奋，“……我也想选择卡尔艾尔。”

    可不义超人是个比蝙蝠侠还要糟糕的选择。

    银灰长矛尽数刺向不义超人，柳澜再次开启瞬移消失在原地。

    “柳澜是个不错的伙伴，”卡拉，多亏了柳澜，她不必怀揣着愧疚，正面与自己没来得及亲自教导的堂弟为敌，“至少他会真正为自己的伙伴着想。”

    “正是因为你们这些愚昧的想法，”神奇女侠收回剑，重新做出战斗姿态，“卡尔才会被一步步逼上绝境。”

    “如果真是这样……”卡拉回想着反抗军资料里这五年发生的一切，“那么你也难辞其咎。”

    口口声声站在超人一方的神奇女侠何尝不是把超人往绝境上推的人呢？

    “闭嘴，”神奇女侠亮出剑，“反抗军都擅长颠倒黑白，看来你学到了他们的长处。”

    “颠倒黑白的到底是谁……”卡拉看着眼前的半神，表情有些悲伤。

    她往后飞了一截，同时吹出骤风化解了神奇女侠的第一剑，随后握紧拳头冲向了她。

    ……

    如果没有氪石，那么柳澜不一定能得过警戒起来的超人。他固然有不计时间不记速度的空间跳跃能力，但是他的反应速度远不及有着超级速度的氪星人。

    现在，柳澜有了氪石。

    理论上，如果他想，他可以让自己的空间跳跃减去撕裂空间的步骤，这只需要再搭配上其他能力就能达成。

    但是……怎么呢，这操作起来有点儿困难，柳澜还没摸清楚具体做法。

    他一时半会儿恁不死不义超人，除非……

    除非他使用蹂-躏者蝙蝠侠的能力，变成行走的氪石仓库，毁灭日。

    蹂-躏者蝙蝠侠的毁灭日可以秒杀超人。

    柳澜有些犹豫。

    他挺喜欢蓝大个儿的，就算对方只是人家一个ooc的异世界同位体，柳澜还是不太想这样干。

    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自己杀死了主世界那个温暖的大超的错觉。

    “你赢不了我，超人，”柳澜再次用墙抵挡热视线、散流霞躲过冷冻呼吸，他看了看其他人的情况，神奇女侠一开始还能倚仗经验压制超女，后来在蝙蝠侠的次声波干扰下逐渐失去优势，而钢骨、夜翼达米安、海王、所罗门格兰迪之类的联盟成员更是被反抗军压着，“投降有这么难吗？”

    柳澜从来没有单纯因为不爽而跟本来该是自己队友的人决斗，他架的动力是架本身和自己的愤怒，然而他一没有生气，二并不享受跟超人，就算自己此刻强到能够跟超人平分秋色，柳澜也不想继续这样的斗。

    他还是更喜欢蝙蝠侠、夜翼、谜语人、金属人那样的，管他能不能赢，上就对了。

    ……再不济还能找大超玩儿。

    大超啊。

    “没人知道最后会发生什么，柳澜。”超人着，趁柳澜没反应过来，快速转变位置释放了热视线。

    他观察了很久，柳澜的新亭侯坚不可摧，然而氪石只是镶嵌在其中的。

    这意味着他可以用热视线远距离毁掉它，只要找准角度。

    高热的射线转瞬就击中了新亭侯的一侧，等柳澜反应过来释放墙阻隔，刀内的氪石已经被烧成了飞灰。

    ……利奥会生气的。柳澜想。

    下一刻，超人抵达柳澜眼前，柳澜只来得及抬起双臂格挡。

    超人一拳把柳澜轰下了地，水泥地面碎裂开来，砂石尘土向四周腾飞。地底的水管被砸断，水柱向上方喷涌而出。

    “你不够专心。”身处灰尘边缘的蝙蝠侠朝灰尘中央。

    “……闭嘴，”柳澜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灰尘中传出来，他像是被什么呛到似的咳嗽几下，“我踏马又不想这场架。”

    四周扬起飓风吹散了灰尘，柳澜放下刚释放飓风能力的手，他的双手布满鲜血、骨骼有些变形，内脏有部分破裂，喉咙一阵阵向外冒血，这些都是被超人捶的。

    虽在自己体外裹了一层白光增加防御，但柳澜终究只获得能力没多久。

    他的“壳”很脆，远不如利奥或者马修来得熟练。

    不过问题不大。

    超人从上空缓缓飞近，而另一边距离柳澜不远处还有不少未来得及撤离的市民。

    柳澜不怎么在意，就算架波及到别人对他来也没事。

    “减误伤，柳澜。”蝙蝠侠命令。

    在那一瞬间，柳澜有些不确定，自己似乎很愤怒。

    他好像在因为这个与自己无关的世界的蝙蝠侠而愤怒，这太莫名其妙了，他不关心什么不义世界，更不关心蝙蝠侠。

    事实是，柳澜不自觉地在不义世界第一次暴躁地吼了人。

    “……你也就关注这些！”柳澜朝蝙蝠侠大叫，“你倒是很符合人设嘛，关注自己应该关注的，真厉害，是吧？”

    柳澜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鬼气，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委屈。

    大声喊叫撕裂了柳澜正在自动回血下快速痊愈的伤口，他不在乎这些，他不怕疼、不怕受伤、也不怕死亡。

    而且自动回血能力的确强悍，就连他骨裂变形的手腕都在快速复原，整个过程只需要半分钟不到。

    “是。”蝙蝠侠肯定了柳澜的话，依旧冷静地看着他。

    他的目的似乎只是激怒柳澜。

    “……你故意的，”柳澜收起怒气，不再看蝙蝠侠，他只是委屈巴巴地重复，“你故意的，我在想什么你知道，我会有什么反应你也知道。”

    这一切只是蝙蝠侠安排他的其中一环。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蝙蝠侠在想什么，但是蝙蝠侠知道，还针对这些做好了计划。

    “柳澜。”蝙蝠侠。

    柳澜呼出一口气磨磨牙，用自己恢复如初的双手抬起带血的新亭侯，铺天盖地的蓝色幕帐就护住了所有群众。

    “你真是一只足够乖巧的宠物。”超人嘲讽。

    “那么你就是一只被赶出家门、只能整天瞎叫唤的恶狗。”柳澜冷声。

    好吧，他的确生气了。

    他要找人撒气。

    毁灭日标志性的骨刺一根根由内而外穿透柳澜的皮肤，他的血肉也开始膨胀、青筋外露，转眼，毛茸茸的上衣就被骨刺撕裂，柳澜变成了一只身高两米以上、眼眶泛红、皮肤发灰的狰狞怪物。

    ——蹂-躏者，毁灭日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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