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许知恩,你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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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点多, 钟晚枫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别墅。

    别墅里灯火通明,傅景深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读,是许知恩买的《彷徨之刃》。

    隔了近一分钟, 他才翻页。

    钟晚枫瞟了他一眼,没什么精力和他招呼,直接迈步上楼。

    “站住。”傅景深这才严肃出声, 他把手上的书阖上,缓缓站起来:“你今天下午4点就收工了, 这么晚回来。”

    “有点事。”钟晚枫站在楼梯上回答。

    傅景深问:“什么事?”

    钟晚枫不想和他自己去找知恩姐姐的事, 于是换了个话题:“我饿了。”

    傅景深盯着她看, 良久才道:“一起吃吧。”

    因着许知恩离开别墅, 周姨也从晚上回家变成了常住别墅, 傅景深和钟晚枫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贵人,做什么事儿都得旁边有人候着。

    周姨给他们端上饭菜, 傅景深吩咐她可以回房间休息了。

    她知道傅先生这是有事要和钟姐商量,看着面如土色的钟姐, 她无奈叹了口气。

    临回房间时还在想,傅先生当真是把钟姐管得太严了。

    照这样下去, 两人总是要走向分崩离析的。

    可她一个工的, 哪能对主家的事儿多嘴?尤其那位还是个上市公司的总裁,手底下管着多少号精英人才, 岂容她劝?

    周姨回房间关门时还看了眼钟晚枫,也不知道这姑娘遇上傅景深, 是福还是祸呐。

    “咔哒”的关门声响起。

    客厅里重归寂静。

    钟晚枫一点儿都不饿,哪怕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她吃不下饭,不过这会儿和傅景深坐在一起,她不想还傅景深问东问西的, 要是问得急了,她出了知恩姐姐,估计今晚又不得安宁。

    她不想这样。

    于是她逼迫自己端起碗,筷子上的米都是一粒一粒的,慢悠悠地嚼。

    食之无味。

    “今天去忙了什么?”傅景深又把这话拿出来问。

    钟晚枫只吃饭,一言不发。

    这一言不发的态度在傅景深看来就是在无声和他作对,他眉头皱得愈紧,颇有压迫感地喊道:“晚枫。”

    钟晚枫抿唇,继续吃饭。

    “不话是什么意思?”傅景深坐在她对面,语气严肃,宛若坐在谈判桌上,锱铢必较。

    钟晚枫仍旧不话。

    “钟晚枫。”傅景深生气到喊了她的全名,这时钟晚枫才仰起头来看他,眼眶泛红,眼里盈满了泪,似乎他再多一个字,她立刻就能嚎啕大哭出来,但他仍旧用极具压迫感的腔调:“见到许知恩……”

    “哥哥不是都知道了吗?”钟晚枫断了他的话。

    声音带着令人心碎的哭腔,就像是奶猫受了欺负,想反抗却不敢,可也顽强地伸出了爪子。

    “你知道我见到了知恩姐姐。”钟晚枫放下碗,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那你还一直问我做什么?反正我身边都是哥哥安排的人,哥哥想知道什么不是易如反掌吗?”

    傅景深哑然。

    客厅内昏黄的灯光折射在钟晚枫的脸上,一滴晶莹的泪落下。

    “晚枫。”傅景深的声音变得温和,“我只是关心你。”

    “我知道。”钟晚枫坐在位置上,吸了吸鼻子,“所以哥哥也应该知道我今天很难过吧。”

    先被知恩姐姐讨厌,又发现喜欢的人和知恩姐姐结了婚。

    她很难过啊。

    可是傅景深不懂。

    他的世界里只有无休止的工作。

    “见到许知恩你很难过?”傅景深挑眉:“她欺负你?”

    “没有。”钟晚枫深呼吸了一口气才:“你知道知恩姐姐结婚了吗?”

    傅景深沉默。

    “我以为你们只是吵架,知恩姐姐那么喜欢你,你会把她哄回来,她会做我嫂子。”钟晚枫话时有些哽咽,但起码能保持咬字清晰,“可是没想到你把知恩姐姐气走了,她和别人结婚。她结婚的那个人是我喜欢的男孩子,我……我失恋了,我好难过。我什么都不想的,哥哥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还是要问,难道知道我失恋……”

    “啪。”

    傅景深忽地拍在桌子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怒气冲冲,“够了!”

    钟晚枫话时连带的抽气声戛然而止,她红着眼睛惊恐地看向傅景深。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不就跟那人见了一面就谈喜欢,你喜欢他,他又不喜欢你!”傅景深皱着眉,严厉道:“以后别去找许知恩……算了,我会让王途给你安排好行程,正好李导那边有部戏,去南方拍三个月,你身体虚,去那边养养。”

    完拎着IPad上了楼。

    钟晚枫坐在那儿,忽然了个哭嗝。

    她低下头,肩膀一耸一耸地,眼泪悉数落在餐桌上。

    -

    许知恩和陆征在外面吃了饭才回家。

    许知恩脖子上的膏药该换了,撕扯的时候她不方便,于是喊陆征帮忙撕的。

    这膏药止疼效果一般,但脱毛效果很好。

    撕扯时只听那声音“呲拉”,许知恩立马反手摁在了陆征的手上,但陆征手快,知道这东西长痛不如短痛,于是在她手盖上来那瞬间,已经把膏药撕了下来。

    许知恩疼得直踢脚。

    不过后来陆征帮她用红花油揉过,温热的指腹掠过她脖颈的肌肤,带着酥酥麻麻的痒意。

    像是有千万只虫子爬过伤口处一样。

    挣扎不了就开始享受。

    许知恩坐在沙发上被他按摩得昏昏欲睡,很快意识弥散睡了过去。

    而陆征便坐在沙发上,任由她躺在腿上睡。

    许知恩这一觉睡得昏沉,像是昏过去了似的。

    但又在天空一声闷雷中惊醒。

    遥远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又一声地动山摇般的闷雷,很快,瓢泼大雨就洗刷了这座城市。

    许知恩一睁眼看到的就是陆征的睡颜。

    他坐得笔直,肩部的线条流畅又硬朗,头微微垂下来,眼睛紧闭,和醒着时不同,整个人都在客厅昏黄灯光照耀下显得柔和许多。

    尤其他的头发留长了些。

    许知恩心翼翼地起身,她还记得厨房的窗户没关,这会儿下着大雨,雨点容易被风吹乱,吹进房间里,到时收拾又是麻烦。

    孰料她刚一坐起来,陆征便抬手揉了揉眉骨,声音带着哑意,“醒了?”

    “嗯。”许知恩起身去关窗。

    猫对天气向来敏感,这会儿草莓和新也都从它们的窝里出来,四只猫眼睛看着被大雨冲刷的玻璃窗,颇有格调的“赏雨”。

    凌1点,北城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许知恩睡过一觉后意识格外清醒,正好草莓和新都醒了,许知恩又在关厨房窗户时,在厨房的角落找到了丢失已久的逗猫棒。

    她难得好心情地开始逗猫。

    陆征便坐在沙发上发呆。

    许知恩其实了让他不用等她,但陆征没回房间,他开了罐啤酒开电视看起了球赛。

    电视里的声音很热闹,许知恩和两只猫玩得不亦乐乎。

    自从搬离别墅后,她很少有这种闲暇得和猫独处的时间,不是在忙感情就是在忙工作。

    她心无旁骛地逗着猫,这玩具刚买来的时候一直被她拿来逗草莓,起先草莓还会上当,但后来对它已经失了效,那只猫不仅脾气大还懒,玩过几天后怎么都不可能蹦跶起来抢上边的玩具。

    但今天不知是无聊还是给许知恩面子,竟然也和新一起抢起来。

    许知恩蹲累了就搬了个垫子,坐在地上和两只猫玩。

    电视里的球员刚进了一个球,陆征捧起啤酒罐喝了口,眼里带着笑意。

    他看球不像许知恩以前班里男生看球一样,情绪激动还爱指点江山,他看得时候很安静,如果

    他喜欢的球员进了球,他会像刚才那样呷着笑灌口啤酒,如果没有进球,他就岿然不动,只是眉头会皱起来。

    许知恩回头瞟了他一眼,继续逗猫。

    凌1:40,这城市渐渐起了雾。

    草莓玩得累了便仰天躺着,新已经窝在它身边睡着了。

    许知恩把逗猫棒放在一边,去卫生间洗手,结果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手机铃声响。

    她和陆征的手机都放在茶几上,而且两人手机同一款,只不过两人的手机壳不一样。

    陆征比较喜欢裸机的手感,许知恩的工作使然,她买的是那种全包裹的软胶手机壳,图案是——不谈恋爱,搞钱。

    “是谁的电话?”许知恩急着洗手,没绕回去接电话,站在门口开了水龙头冲刷手指问陆征。

    陆征:“一个陌生号码。”

    许知恩:“你接一下。”

    陆征抿唇,犹豫地问:“确定?”

    “接了以后先不要出声,看对方什么。”

    陆征:“……哦。”

    陆征的手指划过屏幕,又问:“需不需要开公放?”

    许知恩看他的表情不太对,喊人家接电话又开公放,显得多不信任人家似的,反正只是个陌生号码,估计是什么推销人员。

    她任由水流冲刷过手指,敛声道:“不必。”

    陆征那边已经接起来电话,是一道带着醉意的男声,“许知恩。”

    陆征没有出声,把电视按了暂停,微抬头往许知恩的方向瞟了眼,随后又低下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易拉罐。

    “许知恩。”傅景深喑哑着声音又喊了一遍,“我哪点对不起你?”

    “跟在我身边这几年,你要什么没给?你怎么就能跟别人结婚呢?你这女人,没有心的么?”傅景深到这里哑然失笑,“你从我这拿到钱去养个男大学生?你还当你年纪么?”

    外边忽然又响起一声闷雷。

    “那男的没钱没势,也就跟你玩玩,玩过了还能找下一个,你呢?你跟他在一起图什么?”傅景深喝多了,哪怕没得到回应也还在:“许知恩,你怎么还能这么天真?”

    那边安静了几秒,陆征的手指摩挲过易拉罐,隔了会儿,傅景深轻哼,“许知恩,你怎么不话?”

    陆征顿了几秒,“我是陆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