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放逐钱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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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珍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努力维持着面色正常,直到穿过半个村子,站到了村长的家门口。

    这才露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低气压。

    钱文看着海珍的侧颜,心中狠狠的一跳。

    要出大事了!

    钱叔已经被嘱咐随时在门口等着,来了人就放进去,见状连忙安抚:“海珍,你别着急,是不是阿文口无遮拦跟你把事情得严重了,这只是个误会。”着瞪了钱文一眼。

    千叮咛万嘱咐了什么都别,只把人好好地请过来,这孩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钱文还委屈呢,谁知道海珍这么会套话。

    海珍面色丝毫没有缓和,冲着正房堂屋而去。

    钱叔见此情况心中惊疑不定,只感觉海珍今天给人的感觉格外的不同,至于哪里不同她描述不出来,只觉得下意识的连话声都了就几分。

    老村长端着杯茶坐在凳子上满面愁容,听见声音抬头便是心中一跳。

    “秦玼呢!”

    海珍面色冷沉的在屋里环视一圈,所有和她对视的人都不免后背凉风阵阵,腰都不敢伸直了。

    “那子没事,你姨夫陪着他呢。”钱叔本想抬手拍拍海珍肩膀,还未落下就僵在半空。

    海珍收回看着钱叔的视线,转而对老村长一字一句的道:“我要先见到秦玼。”

    老村长自觉理亏,也不好意思声讨海珍的无礼,叹了一声:“老三,把那孩子叫出来吧,海珍,这事是我们家做得不对,到时你想要怎么处置她我们绝无二话。”

    钱伯一直坐在一旁低着头一声不吭,见母亲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恨得拳头紧紧地握起,养出如此不知礼义廉耻的女儿,她羞愧啊!

    海珍也不坐也不叫人,直挺挺的站在门口,心中已经做了最坏的算,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般,哪怕付出所有她都要为秦玼讨回公道。

    此时海珍已经忘了她原本怀疑秦玼是重生的事了,满脑子都是秦玼可怜无助又弱。

    钱文看了一眼堂屋里紧张的气氛,了个激灵,连忙自告奋勇的跑去了她母亲和父亲的屋里。

    此时钱叔的夫郎正在安慰秦玼,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他真不知道是该感谢秦玼处理的妥当没让这事发酵到钱家之外去,还是该怨秦玼这孩子长得太招人,引得钱家两个年少有为的女郎为他闹出这种丑事。

    堂姐肖想自己未来的妹夫,还想在人家婚前横刀夺爱这种事光想想他都觉得恶心,若是被传出去了,他家钱文也会跟着毁了的,谁会想嫁儿子到这种人家啊。

    “阿玼啊,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阿文已经去码头找海珍了,让她一下了船就过来。”

    “哎,怎么赶得这么巧,偏偏是今天出海了。”

    “孩子,今天这事只是个误会,你可千万要想开啊,你看海珍也知道上进了,你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钱叔的夫郎只是普通的农家汉,没有文化,安慰的话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两句,见秦玼不为所动,急的嘴角都快起燎泡了。

    原本还想抬手拍拍他,可见秦玼肤如凝脂的双手却有点自惭形秽,悻悻的放了下来。

    秦玼面无表情低着头默不作声,耳边却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对钱叔夫郎的所有话都充耳不闻。

    突然秦玼耳朵一动,原本面无表情的五官瞬间变得不同了,借着低头的角度咬着下唇狠狠地眨了几下眼睛,双手也偷偷地握在一起,互相捏了几把。

    钱文敲了敲门,“爹,海珍来了,祖母让您带他过去。”

    钱文站在门口头都不敢抬,生怕秦玼觉得自己孟浪,认为钱家的女郎都不是好人。

    可她却不知道她简直错过了一场好戏。

    钱文的爹目瞪口呆的看着抬头瞬间就眼眶通红,好像下一刻就要委屈落泪的秦玼,刚才还油盐不进不管他什么都不为所动的人,听到海珍就这幅样子。

    哎,看来这孩子真的很在乎海珍啊,两个苦命的孩子,真是命运多舛,眼见着就能在一起过好日子了,却被钱邕那个鳖崽子横插一刀,这万一海珍误会秦玼,他该多伤心啊。

    “哎,好孩子,一切想看点,海珍那孩子我见过几次,她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跟她好好,她会相信你的。”钱夫郎唉声叹气的。

    秦玼听见他的话后整个人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叹息。

    *

    钱邕被关在柴房里,听到声音就凑到门缝里往外看,眼见着海珍一脸不好惹的样子走进院子,在路过柴房的时候还往这边看了一眼。

    她穿越前就是个最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偶尔做点白日梦,什么时候直面过这种气场的人,被那无意识的一眼吓得瞬间就跌坐在地上,惊骇的呼吸都快忘了。

    这一刻她就突然发现先前做的那一切就像个白痴一样,跟这样的一个恐怖的人物抢夫郎,就算几年后她抛弃了秦玼不要了,那也轮不到自己现在来给她使绊子啊。

    她最应该做的不是要安静的等着吗?

    等到三年后海珍走了,她再来趁虚而入才是靠近秦玼最合适的方法吧,她之前是脑子进了水吗?

    正懊恼着,就听柴房的门被开了,“吱嘎”一声后,钱文的脸出现在门口。

    “钱邕,你出来,跟我过去!”钱文连看她一眼都觉得伤眼,通知完扭头就走。

    钱文的年纪还也不通人事,还不知道这事若是传出去会对她的影响有多大,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这样觊觎姐妹夫郎的人,不配做她钱家人,也不配做她姐。

    钱邕刚刚被海珍吓得那一下子已经有些过劲了,见钱文鄙夷的样子又觉得心中火起,心中屈辱愤恨。

    不过是一个千年前眼界狭窄,连县城都没出去过的农女,也敢鄙视她!

    哼!莫欺少年穷,再等三年看看,她就要做她们钱家人拍马仰望都看不到脚底的人!

    到时候她一定要她们好看!

    钱邕起身揉着刚才跌坐在地被柴硌到的地方,下意识的拍拍身上的灰,心疼这一身好衣服,虽然和她一千年后的料子没法比,但这也是她目前所能接触的最好的了。

    当时想着如果能和秦玼在一起,以后锦衣玉食少不了,就下了血本,现在想来还是太冲动了。

    一抬头的功夫,钱文已经走得快到堂屋了,钱邕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等她也到了堂屋,正巧听到这个身体的祖母在对未来她的命运下了通知。

    “海珍丫头,你放心,这个事虽然没严重到不可挽回,但我也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的,我决定让她母亲把钱邕送到海州的骊山书院去,好好学学礼义廉耻,你觉得这样如何?”

    骊山书院,在海州境内是非常出名一所书院,也出过不少有名望的文人,但是比它的成就更出名的则是它号称专业训教“浪子”的地方,放在现代,那就是一个封闭式管教学校。

    此话一出,就相当于是放逐了钱邕,让她自生自灭去了。

    可这事初来乍到的钱邕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只是祖母和母亲想出来帮她脱罪的方法而已,而骊山书院也只是个普通的封闭式学校。

    再加上她也觉得自已越来越藏不住了,这件事发生之后她母亲已经好几次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了,每次都看得她心惊肉跳。

    再不远远的离开这具身体的家人,恐怕迟早有一天她得露馅,到时候不定等待她的结局就是更加恐怖的结局啊。

    钱伯抬眼看到钱邕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下意识的就觉得额头青筋直跳:“兔崽子!不肖子孙钱邕!还不快滚进来!给你堂妹和堂妹夫磕头赔罪!”

    海珍心疼的虚抬手臂半拥着秦玼,这个动作其实对于未婚夫妻而言也有些孟浪了,可她急需用这样的言行告诉秦玼和其他人自己的立场。

    闻言转头看去,下意识的把秦玼围在身后,上上下下的用眼神凌迟着钱邕,而后者已经被钱伯拉拽着踢了腿弯屈辱的跪在了堂屋中间,低着头接受着众人鄙夷的视线。

    海珍刚刚已经听到钱文了她看到事情发生的经过了,再由秦玼默认,知道这个浪□□并没有对秦玼做任何肢体上的无礼举动,只是言语轻薄,可就算是这样也是她无法容忍的。

    不过钱老村长先前的话和对钱邕的处决也确实起了点作用,她们还需要在山礁村生活,至少表面上就得接了这个台阶下。

    “骊山书院,”海珍沉吟片刻,并没有立刻做决定,继而转头征询身后之人的意见,“阿玼,你觉得呢?”

    秦玼是什么人啊,他虽然不知道骊山书院是什么地方,但见钱邕窃喜的眼神,再用眼角瞄着钱文一脸对钱邕原本还不堪直视的样子,听到骊山书院的名字后震惊加上点同情的神情后,她就知道了,这个地方绝对是个龙潭虎穴不能描述其恐怖的地方。

    秦玼微微低头,委委屈屈的抬手按了按眼角,“全凭村长做主。”

    不过海珍最后还了一句话,直接让钱文原本有点同情的神情变成了十倍的同情,再加上对海珍双倍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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