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日下过雨,空中无星无月,墨色浓重。
丧幡随风舞动,供奉的祭品桌上,香烛一左一右相对燃烧。地上摆了十几个蒲团,却只有一个人跪在上面。
沈玉檀跪得累了,松动松动双腿,改跪为坐,弓腰耷拉着脑袋坐在蒲团上。
仆从早早被她屏退了,灵堂里谢家的人也叫她劝回去歇息,此刻只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屋里。
沈玉檀估摸了下时辰,差不多还有两个时辰,便能以更衣为由,出去灵堂透透气了。为了佯装自己悲痛欲绝、万念俱灰,在这里闷了这样久,都不知道外面是何情况,想到还要再待上两日,沈玉檀就一阵头疼。
外面起了风,吹得烛火忽明忽灭,沈玉檀紧了紧罩着的外衫,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心下一紧,以为是不懂事的仆人,赶忙端端正正做好,轻声道:“夜已深了,不用进来伺候了。”
“那的退下了。”
熟悉的话声含着笑意传来,沈玉檀怔住,猛地回过头。
穿堂风过,灵堂挂着的白幡扬起,遮住那人黑暗中的身影,谢歧立在堂前,长久的静默中,她听见他似乎轻笑了声。
沈玉檀犹如梦醒般,这一刻什么也顾忌不得,急匆匆跑过去,忘了腿还麻着差点摔倒,跌跌撞撞扑进那人怀里。
香气盈了满怀,谢歧将人紧紧抱着,腾出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像安慰似的,一下一下慢慢捋顺。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我回来了。”
沈玉檀抬头,在昏暗中与他对视,眸子像盛了一团火,炙热而明亮。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眼尾迅速染上一抹红,泪光莹润了眼眶。
沈玉檀突然踮起脚,温热的唇瓣突然贴上来,急急吻他。
谢歧愣了一下,然后手臂慢腾腾绕过她的腰扶好,任由她胡作非为。沈玉檀亲得毫无章法,哆嗦着身子贴近他,湿冷的眼泪滑过眼角,总算没了力气。谢歧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了,逮住唇角含住反复厮磨纠缠。
风渐渐了,偶尔一阵吹来,夹杂着馥郁花香。
沈玉檀窝在谢歧怀里急促呼吸,腰间被掐了一把,听见他话:“瘦了。”
点了点头,有模有样学他,手放在谢歧腰上掐了一下,促狭道:“你也瘦了。”
谢歧看着她笑,目光环顾了灵堂一遭,啧了一声:“赵狗贼布置的挺像那么回事。”
沈玉檀想了想,眸光暗下去,到底忧虑道:“眼下京城危机四伏,你怎的敢回府,太冒险了。”
“想你了”,他何尝不知道此举涉险,然相思成疾,早远在边关时已日思夜想,回了京城更是情难自抑。
沈玉檀半是羞臊半是担忧,又听他一句句宽慰她,“放心,我敢回来自然掩藏了行踪,他们不会发觉。”
“好。”沈玉檀盯着他看了会,想起来什么,“这么晚回来,肯定饿了吧。”
可是她这会又不能去厨房,闹出动静引人出来就不好了,思来想去,余光瞥道贡品桌上摆的贡品,茅塞顿开起身挑了块点心,送到谢歧跟前,“先垫补垫补。”
谢歧颇为嫌弃看着那糕点,吐出两个字:“晦气。”
沈玉檀直接凑过去喂他,“人好端端站在这,什么晦气,吃饱了才要紧。”
谢歧垂眸,就着她喂食的动作一口一口咬进嘴里,末了她手里没了糕点,手指沾满了蜜饯的糖。
谢歧直勾勾望着沈玉檀,俯身吮着指尖,含进嘴里。沈玉檀只觉得脸上像有团火在烧,偏过头不去看他,触觉却愈发清晰,指尖一根一根遍布酥麻。
心里痒痒的,像被什么东西一下下地挠,谢歧沿着白嫩的藕臂吻上去,蜻蜓点水落在她眉心、眼角、唇畔。
他慢慢将她压在蒲团下,哑声唤她的名字,沈玉檀便知道他动情了。而她何尝不是呢,两具躯体贴得这样近,她却渴盼着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歧缓慢又深重地吻她,气息喷洒在项间。他伸手解开腰间的系带,扯了两下没扯开,这才有些急躁,膝盖跪在她腿间,全神贯注解那两根带子。
沈玉檀仰面躺着,总算找回些理智,扣住他动作的手,缓缓喘息笑道:“晦气。”
然而没有别的地方了。
谢歧手里系带松了,他吻她的手心,亲得她痒了自己松开,轻松拨开两片衣襟,轻佻出声:“”“吃饱了才要紧。”
粗粝附上娇嫩的肌肤,残存的那点理智分崩离析。烛光下,墙上人影缠绵,久久难舍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