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可笑 那个公主,怎么都不会是你。……

A+A-

    拓跋王闻言大笑道:“不愧是三公主, 果真有勇有谋。与你们大安其他娇柔的女子不同。若是公主答应,不妨我们就以这安乐城为聘礼,如何?”

    “安乐本就是我大安的城池, 拓跋王这话,岂不是想要不费一兵一卒一钱银子,白得我这一个公主, 未免太没诚意,也太厚颜无耻了。”谢昭玉遥遥喊道。

    “你!”拓跋王脸色一变, “那公主想要什么?”

    “安乐城不足一提, 拓跋王要是真的希望两国交好, 不如交还越北城如何?”

    “绝无可能!”

    拓跋王失去耐心, 神情不似方才那般游刃有余, “公主这话,显然是没把我拓跋放在眼中, 已经下的城池,怎么可能轻易退还。不过公主莫急, 为了表现我的诚意,今日我还特意带了一份礼物给公主。”

    着, 他的手向身后一挥, 两名卒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走上前来。拓跋王一只大手揪在那人的脖子上,轻轻向上一抬, 那人的双脚便悬浮在空中,拓跋王面色轻松, 好似手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蚂蚁一样。

    谢昭玉死死盯着那人,他身上穿着大安的盔甲,此刻已经被血污染的失去了光泽, 低着脑袋,散乱的头发垂下来,凝结成一缕一缕的,有几根的末梢甚至还滴着血迹,将他的面孔完全遮住。

    即便如此,她也一眼认出,那个浑身血淋淋的人,是裴雁。

    “怎么样,这个礼物,公主喜不喜欢?”拓跋王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得意。

    谢昭玉却置若罔闻,她只是看着那个濒死的少年。

    阿玉一拳头锤在城墙上,咬着牙低低骂了一句,“卑鄙无耻!”

    半晌,谢昭玉顿顿地扭过脑袋,带着明显的失望,看向侍风,“他……叛国?”

    裴雁不可能把与自己的事情亲口告诉拓跋,如今拓跋却带着裴雁来威胁她,明大安出了叛徒,将自己的软肋通给了拓跋,而且自己与裴雁的事情只有部分人知道,这个人必然是皇城中的人。谢昭玉想来想去,除了太子,不会有其他人了。

    周围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唯独侍风听明白了。他慌忙摇头,“我不知道,我以为他只是想要殿下去……我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我必然不会……”

    “好了。”谢昭玉有些疲惫,没有多余的心思听他辩解,“多无益。若是你能回去,帮帮我哥哥,我不想让大安毁在太子手上。”

    拓跋王看见他们在城墙头交头接耳,不知在些什么,面色一沉,手上一紧,裴雁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公主殿下,可商量好了?只要你答应和亲,这个人,我便放他回大安。”

    众人的视线又被吸引回城墙下的战场上,谢昭玉还没开口,便见裴雁的脑袋动了动,他侧着脸看像拓跋王,轻轻笑了两声,随后朝着拓跋王啐了一口,“你……痴心妄想。”

    拓跋王眼中的杀意更加分明了一些,他将裴雁狠狠摔在地上,抽出腰间的弯刀架在他地脖子上,幸亏身侧的人大声提醒,“大王,不能杀,这人可是咱们的筹码。”拓跋王这才收手。

    “我给公主一柱香的时间,要么和亲,要么开城门,若是再没有我想要的回复,这个人,我便不留了。”拓跋王威胁道。

    边关的风很大,此刻两方相对,寂静无言,只有风裹挟着细沙卷过的声音,仿佛有人在空气中哭号着,如泣如诉,听的人一阵心痛。

    裴雁跪在马前,听见拓跋王这话,突然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在这紧张的局势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缓缓抬起头,仰着脑袋看向城墙上,谢昭玉这才看清楚,他一只眼睛紧闭着,眼角流着血,嘴唇干裂地一动便要渗出血来,脸上的血迹,脏污都原原本本地留着,两颊凹陷进去,额头上有一大片淤青,短短三个月,他便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若是不,不会有人把眼前这个人与长安城中风光风光霁月的将军世子联系在一起。

    尽管艰难,裴雁还是朝着城墙上那个穿着红衣的姑娘笑了笑。

    三个月没见,她比从前,更好看了。

    谢昭玉看见了。方才隐忍的情绪随着他扬起的嘴角一下子涌上心头,眼前突然模糊起来,她也跟着笑了一下,呢喃着:“这个傻子。”

    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双方还是无人出声,托霸王的弯刀对着裴雁的脸上拍了拍,“哎,一句话,前几日在马厩不是挺能的么,怎么此刻像个哑巴一样。前面就是你们大安的城池和公主,难道你不想回去?”

    “呵……我倒宁愿死在这儿。”

    “那位公主,可不一定这样想 。”拓跋王隐约有些笃定,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而谢昭玉同样在心中坐着争斗。她明白,开了城门只有死路一条,可不开城门就要眼睁睁看着裴雁死在自己面前,还是,自己要当着裴雁的面答应和亲?她一时间很难下这个决定。

    思虑半晌,她轻轻问道:“侍风,太子送我去和亲,可有办法能守住安乐?”她知道拓跋人向来卑鄙,若是能够保住安乐,和亲又何妨,就怕赔了夫人又折兵。

    阿玉和城主十分焦急,“公主,不能答应和亲啊,那群茹毛饮血的畜生,公主过去必定备受凌辱。”

    城中百姓也纷纷道:“公主,不能答应啊!”

    谢昭玉不答话,只是看着侍风。

    侍风半低着头,“太子……根本就没算保住安乐。”

    “还是让我来替你吧。”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此人正是前几日与侍风在暗中对话的人,“太子殿下早已调遣五万精兵驻扎在安乐之后的封水城,并且已经与拓跋签订了同盟契约,若是公主答应和亲,双方自愿在安乐城划分界限,拓跋休战不再前进,若是他们不守义气继续进攻,即便安乐失守,封水也有五万精兵等着。”

    侍风第一次听到如此完整的计划,目光猩红,“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人瞥他一眼,“你可是大皇子那边的人,太子如何能完全信你,”

    “你……”侍风此刻才明白自己被利用的彻彻底底,一时间懊悔不已。

    谢昭玉在那人的言语之间已经冷了眼神,原来大安不是没有兵,不是迫于无奈,不是走投无路,太子不过是想借由这次战争,铲除掉朝中的所有异己和隐患。她冷冷笑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看向那黑衣男子,沉静的吩咐道:“侍风,杀了他。”

    侍风早就按捺不住,闻言便取出腰间的暗器,扔向那人的喉间,那人还来不及反应,便觉得喉咙当中一凉,紧接着便不能呼吸,瞪大眼睛直直的向后倒去。

    安乐城中的百姓听完刚才那一番话,十分气愤,“如此草菅人命,太子真是个畜生。”

    “就是,有兵却不派,白白将安乐拱手送人,还要逼迫公主去和亲,太子实在窝囊。”

    “公主,不能让他如愿!”

    城主痛心疾首,“如此昏君,我大安国将亡啊。”

    阿玉此刻也醒过神来,一巴掌扇在侍风的脸上,“你这个奸细,公主一路上对你多好,为了救你甚至受了伤,你就是如此报答她的,你可真是……令人不齿。”

    “阿玉,好了。”谢昭玉叫停她的动作,侍风突然跪地,“公主,请给我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臣愿意一人出城,杀一个算一个,杀两个回本!”

    “你留下,不到万不得已,咱们一个人都不能死。”谢昭玉平静地道。

    拓跋王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不断催促道:“公主可想好了没有,本王没有那么多时间陪公主耗下去。”

    “我……”

    “谢昭玉!”

    她话没完,裴雁突然嘶吼着叫出她的名字,断她的话。谢昭玉看着他,等着接下来的话。

    “你这个蠢货。”裴雁大吼道。

    城上的人听了,均是一愣。

    只见他轻蔑一笑,直起上半身,虽然不像个人样,却做出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当初我不过是随便骗骗你,谁知道你那么轻易就上当了。我是为了救我爹,才接近你的,谁知道你那么没用,居然没办法替我爹求情,知道后来我为什么非要离开长安么?还不是因为你太没用,除了我自己,我谁也靠不住。我也不再相信你了。”

    他一边着,一边咳了咳,继而接着道:“我走之后,有留给你一封信,想必你已经看了。其实那封信是太子让我写的。”

    如果前面的话谢昭玉还不相信,听到这句,却是神色一僵。

    “太子,他留着你还有用,所以还要利用这一封信让你替他做事,我用着一封信交换了一万兵力,想来也不亏。那些话也都是太子要我写的,我想着你应该也很愿意听那些酸唧唧的情话。”

    谢昭玉感觉自己有些颤抖,“可……你你会娶我,因为是假的么?”

    裴雁嘲讽似的笑了,“你怎么不想想,我堂堂将军世子,要娶怎么会娶你一个这么不受宠的公主,无论是出于尚公主的风光,还是想要娶公主来巩固将军府的地位,那个公主,都不会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