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闲事你会死,也不怕?……
站在旁边的宁晚清朝着穆王妃看了一眼, 皱紧了眉头,“穆王妃,您这是算过河拆桥还是倒一耙?”
穆王妃冷笑, “是你做的手脚现如今却赖在我得身上。”
她冲着上方的梁帝和皇后拱手一拜再次道:“回陛下皇后,这件事其实是半个月前臣妾家中造了贼,贼人将真迹给毁了, 臣妾才想着让宁家出手,是臣妾一时糊涂,但宁晚清却趁机陷害臣妾一定是居心叵测,用心不良!”
梁帝捕捉到了信息, “你是,真迹被毁了?”
穆王妃一脸痛心疾首,“是的。”
“陛下,穆王妃所的是假话!”立在一侧的宁晚清突然出了声, 随后站在面前不远处的皇后便是抬头看向她, “宁姑娘, 你她的假话,你又如何证明?”
宁晚清看向苏荷, 再次道:“因为此次寿宴之上想要赠《寿春图》的那个人是我,真迹在我手里。”
场上的人瞬间一片哗然, 就连苏荷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宁晚清,“这不可能, 真迹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宁晚清连看都懒得看苏荷一眼, “陛下,既然皇后娘娘认得真迹,那么还请您允许我将画拿出,到底是不是, 皇后娘娘一看遍知。”
皇后的眼睛里顿时再次亮起了光,随后她抬了手冲着宁晚清道:“还不快呈上来。”
宁晚清让宫女拿着画在众人面前展开来。
皇后走上前去,这一次她看画的速度非常的缓慢,就连面上的神情也趋于平静。
跪在地上的苏荷看着宁晚清冷笑出声,“看样子就不是真的。”
一炷香过去了,有了刚刚的前车之鉴,高台上坐着的皇帝抬手问,“皇后,这回可是真的?”
皇后的脚步顿在画尾,随后转过身来冲着梁帝一拜,“陛下,是真的,这才是真正的《寿春图》。”
梁帝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做回到椅子上,随后他看着苏荷的面容就有些不悦,“苏荷,你几次三番,谎话连篇,你该当何罪!”
苏荷吓傻了,“陛下……一定是宁家做了什么手脚,将原本我的真迹给掉包了!臣妾想起来了,这件事,安庆王的郡主碧婉能给我作证。”
梁帝蹙眉,看向安庆王,“可有此事?”
安庆王看了一眼身侧立着的女儿,碧婉冲着自己父亲低声言语了一阵,便走出队伍,站在了宁晚清身侧冲着皇后梁帝躬身,“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梁帝看向碧婉,“碧婉,苏荷你知情,此事到底是什么样的?你又是如何得知?”
碧婉微微颔首,“回陛下,碧婉此前曾在安南镇住过几年,有幸见到了此事,但事情却并非穆王妃所,请陛下明察。”
梁帝看了碧婉一眼,“可是宁姑娘所的真相?”
碧婉颔首,“正是。”
“苏荷,你还有什么好的?”梁帝冷哼了一声,抬手冲着侍卫摆了摆手,“穆王府欺君罔上,更有不臣之心,现将穆王妃压入大牢听候发落,穆王府一众人等禁足府内,在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不允许出府半步!”
“陛下!”苏荷惊呼出声。
这个帽子一旦扣下,他们穆王府就真的完了。
苏荷看向李元吉,寄希望于对方能出手相救。哪知李元吉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像是嫌弃厌恶至极。
苏荷瘫倒在地上,面如死灰。
梁帝已经不想在看她,吩咐人将人拉了下去。
穆白跪在地上冲着梁帝叩拜,“我穆王府绝不会背叛陛下!背叛梁国!”
梁帝却是闭上眼睛冲着侍卫招了招手,让人将穆白一并带了出去。
大殿内似乎变得格外的安静,梁帝这才睁开眼睛,看向了坐在整个大殿最末,那个正在慢条斯理喝茶的人身上,“裴述。”
裴述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走到陛阶之下,“见过,陛下,皇后娘娘。”
“免礼。”
梁帝冲着人抬了抬手,随后便是吩咐出声,“此次穆王府之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查清原由,明白吗?”
“臣遵旨。”
*
寿宴结束,众臣纷纷从大殿内走出。
宁晚清刚要出声去叫裴述,身后却是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宁姑娘。”
宁晚清皱紧了眉头,她顿住脚步,回过身来,朝着身后走来的人看了一眼。
“贤王。”
李元吉一脸敦和的朝着宁晚清走了过来,“宁姑娘今日在大殿之上当真是风姿无双呐。”
讥讽地话宁晚清听着恶心,她冲着李元吉微微颔首,“多谢贤王称赞,要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行离开。”
她着便是转过身来,哪知刚刚迈出步子,身后李元吉却是笑道:“听闻此前,宁姑娘一直是在安南镇上居住是吗?”
宁晚清不得不顿住脚步,随后她就听见身后脚步声传来,李元吉的声音在身侧再次响起来,“或者我应该叫宁姑娘为厨娘?”
宁晚清身子一僵,冲着李元吉皱紧了眉头,“贤王,你在什么?我听不懂。”
李元吉直起腰身来,看向宁晚清,“听不懂没关系,我只是来告诉宁姑娘。有时候人不能多事,该是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做,不是自己的事情就莫要插手,届时惹祸上身,自食恶果。”
李元吉将话完后,便是面上一笑,“既然宁姑娘还要忙,那本王就不扰宁姑娘了,告辞。”
宁晚清盯着李元吉离开的背影,攥紧了那垂落在袖子的手。
身侧,裴述走来,就听见宁晚清冷哼出声,“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了呢?”
裴述皱紧了眉头,走上前,“他了什么?”
“让我不要插手。”宁晚清将视线从远去的李元吉的身上抽回,随后看向裴述,“可这件事不是我不插手就可以独善其身的事情。倒是有人不愿意放过我啊。”
裴述因着要去彻查穆王府的府邸便提前一步离开,宁晚清上了马车回宁府。
马车行了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宁晚清扶着车壁,问出声,“怎么回事?”
柳赶忙冲着宁晚清解释出声,“姐,有人拦了马车……好像是穆王府世子。”
穆王府世子,穆白?
宁晚清本想出声直接拒绝,可是在要出声之时,改了主意。
她抬手将车帘掀开,随后下了马车。
站在马车前的穆白全然没了之前所有的稳重,面上反倒是染了一层的颓然与苍白。
宁晚清叹了一口气,看向柳,“我同他一会话,你们再次等候。”
柳冲着宁晚清微微俯身。
宁晚清这才走上前,脚步停在了穆白的面前,“走吧,我们谈谈。”
两个人一路行进,宁晚清寻了一处僻静的回廊顿住脚步。
面前是郢都城中河水碧波荡漾,秋风从湖面上吹来吹动出少许的涟漪。
穆白停到宁晚清的身侧,像是犹豫了许久,方才出声问道:“晚清,穆王府的这件事,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晚清看着面前的河水,冲着穆白出声,“事实就是我的那样。穆白,你是不信我?”
穆白一愣,随后,便是盯着宁晚清再次道:“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不相信我母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穆王府一贯对皇室忠心耿耿,怎么会有二心?”
宁晚清在穆白将这些话出来之后就转过身来将他看了一眼,“穆白,我问你,前一段时间你母亲穆王妃曾到安南镇一趟,你可知?”
穆白嗯了一声,“我知道。”
穆白看了宁晚清再次道:“我记得晚清你也在那处,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起了什么争执,还有那幅画,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晚清盯着他的眸子看了半晌,“穆白,看在你我多年的份上,我就问你一句,安南镇内私铸坊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私铸坊?”穆白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宁晚清,却是在对上了宁晚清的一双眸子之后,穆白的视线变得有些闪躲,随后他低下头去,冲着宁晚清解释:“我不知道。”
“好,我明白了。”
宁晚清垂下眸子,心里叹了一口气,声色微沉,“这件事既然陛下已经下令,又将事情交给的裴述,一定会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若是穆王妃没有罪也不会有事,但若是查到了,穆白,你知道后果。”
宁晚清脚步朝着前方迈了一步,错身而过之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穆白道歉,“有一件事我要像世子道歉,之前冒用了你之名是我的错,之后便是不会了。”
宁晚清将微微侧过去的眸子抽回来,随后再次道:“世子,好自为之。”
“晚清!”
如此绝决的背影,如此坚定的语调,穆白想,两个人的缘,大概是已经了结在此处了。
宁晚清走出巷子,上了马车,“柳,回府。”
宁晚清坐在马车内,抬手微微掀开车帘一角,朝着外面那个立在风中的男人看了一眼,便是将车帘给放了下来。
裴述的不错,在这样的事情当中,又有谁是无辜的呢。
*
在梁帝的有意授意之下,裴述便留在郢都彻查了穆王府一事。
宁晚清没有回去,她想看一个结果。
“姐,有人来找。”
宁晚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朝着门外看了一眼,“何人?”
柳跑进来,冲着宁晚清躬身一拜,“姐,是安庆王郡主。”
安庆王郡主,碧婉?
宁晚清面上一喜,当即冲着柳开了口,“还不快请。”
柳嗯了一声快步跑出去将碧婉接入了府中。
宁晚清出门相迎,就看见碧婉一如初见。
“郡主。”
碧婉抬手将宁晚清虚扶起来,“快起来。”
碧婉看向身后,宁晚清这才发现除了碧婉,跟来的还有一众婢女厮。
那群婢女厮上前来,将手中呈着的东西举到了宁晚清的面前。
宁晚清一愣,“碧婉,你这是做什么?”
碧婉冲着宁晚清笑道:“宁姑娘,此前在安南镇之中多谢您对我的照顾,这是一点薄礼,还请您笑纳。”
宁晚清面上笑得有些僵,“不……之前帮你那都是举手之劳,郡主何须客气……再我也实在是不缺这东西……”
碧婉凑到宁晚清的耳边出声将她的话断,“宁姑娘,这都是我家父王让我给你的,你若是不收,我父王可能会登门拜访。”
宁晚清听到这话,瞬间觉得自己好像对这些东西也很缺的样子。
她当即招呼着柳,将东西都给搬进屋子里去。
宁晚清抬手拉过碧婉,“既然来了,进去去我那坐坐。”
碧婉冲着宁晚清摇了摇头,“不了。”
宁晚清一愣,“怎么了?”
碧婉笑着歪头看向门外,“我父王还在外面等我。”
“啊?这么急?”宁晚清一脸失落,“我还以为我们可以聊一会。”
碧婉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以后等你和裴大人结亲,我一定会再来,这次就不多叨扰了。”
宁晚清的脸瞬间红了,“你什么呢?我跟他怎么会……”
碧婉一笑,“晚清,虽然三年前,你与裴大人结缘不是因为爱,可是三年之后呢,你对他就当真没有一点点的情吗?”
碧婉完这话,便是冲着她告别。
“晚清,抓住眼前人,别到最后让自己后悔。”
宁晚清追上前几步,问出声来,“郡主之后有什么算?”
她盯着碧婉头上依旧别着的玉簪花,有些担忧。
碧婉像是感受到了宁晚清的视线,抬手摸了摸头上的玉簪花,随后冲着宁晚清一笑,再次道:“生哥儿当初最想的就是走遍着梁国的大好山河,我想,我应该出去走走,不定能再遇上一段好的姻缘不是吗?”
宁晚清本是还有些担忧的面色终是舒展开来,她看向碧婉离开的背影,冲着人虔诚的祝福。
这或许就是二人最好的结局了。
*
半个月之后,裴述查出穆王府之中有私造私铸坊的证据,这次连着穆王一起,被下了狱。
被抄家的当日,宁晚清从织云阁回宁府的时候正巧路过。
曾经恢弘一时的府邸,被捣毁的七零八落的,就连门面一般的牌匾也被人摘掉仍在了地上,来往的士兵人员在上面踩来踩去的不成样子。
众百姓围在外围朝着里面看着,议论纷纷。
安南镇私铸坊一事牵扯了朝堂上数位大员,梁帝大怒,一时间肃清朝堂,让梁国官员人人自危。
随着穆王府的彻底倒台,朝廷整顿诸侯势力也算是正式拉开了帷幕。
宁晚清看着穆王府,正准备僵手中车帘放下,却是突然感觉到隐在人群当中似乎是有人在看着她。
宁晚清被自己这个想法给吓到了,当即抬了帘子冲着外面去看。
只见外面人群纷乱,却是不见有人看着她的眼神,而刚刚那一股子引起他不安的视线也随着消失不见了。
柳看着宁晚清面上神色不好,心翼翼的出声问道:“姐,您是最近睡得不好吗?看着脸色竟是格外差。”
宁晚清将手中的车帘放下,抬手揉了揉眉宇,“许是最近没睡好吧,回府。”
*
“你想好了吗?”
昏暗的阴影之中,一人跪在面前,面上虔诚
“想好了。”
那隐在阴影当中的人,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赫然是尚未离开郢都的贤王李元吉。
而跪在他面前的人,俨然是此事尚未被波及到的穆王府世子,穆白。
穆白跪在地上,将头垂得更低,“贤王,还请您,救一救穆王府!”
贤王抬手将穆白从地上拉起来,“孩子,穆王府出现现如今的祸事全是因为当初宁晚清在寿宴上搞得那么一出。再者,裴述当初被贬一定另有隐情,是我们都被骗了。”
穆白皱紧了眉头,“可是穆王府与宁家世代交好,晚清一定是受了裴述蛊惑,这才做出这般事情。”
“傻孩子。”贤王抬手按在穆白的肩膀上,“你是不知宁晚清便是在安南镇上就已经在暗中调查此事,此次穆王府遭难,与这两个人脱不了关系。”
贤王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再次道:“此事,若想成,宁晚清与裴述都该死!”
*
宁晚清做了一个梦,梦中她似乎是回到了之前所在的私铸坊之中。
面前铁溶向下流动如瀑布,而她与穆王妃正对站在两侧。
面前铁溶热气升腾将两个人的面容映照的模糊不清,面上却能感受道那铁溶锅边缘的热气熏染。
穆王妃站在宁晚清对面冷笑,“宁晚清,你觉得我们这样就败了吗?一个的私铸坊而已,我还看不到眼睛里,宁晚清你所窥见之事,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宁晚清皱紧了眉头,“你们到底在策划什么?”
穆王妃笑出声来,“宁晚清你不是神,有时候手伸的太长,会让人死无葬身之地。包括你,包括你的家人,朋友,爱人……你想看着这些人一个二个的从你身边离开吗?”
风吹动起宁晚清的发,“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把话清楚!”
“我想让你死,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