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困局到底谁才是局中人?
裴述的话, 让宁晚清整整一宿都没有睡着,到起朝着织云阁去的路上,宁晚清还是在想这个事情。
穆白, 想杀她?
怎么可能?
虽然两个人交集不深,但她自认与人应是朋友。
再者,就算是因为穆王妃的事情, 迁怒于她……
“姐心!”
跟在身边的荷突然大喊出声,紧随其后是一双将她推开的手。
宁晚清猛地从深思之中抽了出来,猛地回头,只见一个花盆从街上二层的楼上坠落而下, 碎裂之声,让宁晚清当即皱紧了眉头。
她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的荷,宁晚清的视线冲着一旁的楼看了过去,随后拎了裙子朝着楼上跑。
刚刚有人站在二层的位置推了那个花盆, 如果她抓紧时间, 那人应该还没走!
宁晚清拨开出来的人群, “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她扶着楼梯上了二层, 却是一个人都没看见。
怎么会。
她冲到窗台跟前,扣着窗户朝着下面看。
窗外地上, 就是那盆碎裂的不成样子的花盆,而窗台上有土。
宁晚清抬手捏着那土看了看, 捻在指尖。
那盆花原本应该就放在这里, 是刚刚这里有人将花盆给推了下去。
晚了一步!
宁晚清愤恨的将手拍在了窗台上。
“姐,可是找到人了?”
宁晚清回头看着从楼梯上追着赶来的荷,摇了摇头,“没有。”
她朝着楼下指指点点的人群看了一眼, 垂下眼眸,“我们走吧。”
“姐!这是有人故意的吗?”荷追着宁晚清跑了下去,“姐,如果刚刚那花盆到头上,恐怕就……我们应该去报官,姐?”
宁晚清走下楼,酒楼内的掌柜的迎上前来,“宁姑娘。”
宁晚清看了老板一眼,抬手指着二楼的窗户问出声,“老板,刚刚二楼那个位置的站着的人你可还记得?”
老板皱紧了眉头,“这……您看我这楼里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那窗户一天站着七八十个的人都有可能,这……这哪能记住?”
宁晚清攥紧了垂落在长袖之中的手,微微冲着老板颔首,“多谢。”
宁晚清转过身去,就听见老板出了声,“哎,宁姑娘。”
“怎么了?”
宁晚清顿住脚步回过头去看向他。
老板一脸歉意的出了声,“刚刚外面发生的事情我们伙计同我讲了,可真的是对不住。以后我一定让伙计把花盆之类的放的离窗户远一点,这指不定那一天都被风吹下去了。”
“被风?”宁晚清皱紧了眉头。
老板嗯了一声,“总是不可能是人推下去的吧。”
宁晚清盯着外面碎裂在地上的花盆,自言自语,“谁知道呢。荷我们走。”
两个人出了酒楼,荷追问出声,“姐,难不成真的是风?”
“或许吧。”
她将话吐出,脑海之中就响起了裴述昨晚冲着她的话。
穆白,真的是你吗?
*
晚间宁晚清从织云阁出来没有回丞相府,而是一个人去了穆王府。
因为事情尚未定案,穆王府暂且未被充公,还让穆王府的世子住着。
宁晚清翻身下了马,快走了两步上了台阶,敲响了门扉。
夜色寂静,敲门的声音就显得异样的清晰。
宁晚清敲了几下,就听见门内传来脚步声,随后一人问出声,“谁啊?”
面前紧闭着的门开来,宁晚清就看见管家从里面走出。
管家借着门外的月光将人看了一眼,“宁姑娘。”
宁晚清冲着老人微微颔首,“深夜叨扰,实在抱歉。”
管家将人看着,问出声来,“宁姑娘来这做什么?”
宁晚清解释出声,“我来找世子。”
“世子?”管家面上的表情变换,随后就冲着宁晚清挥了挥手,“我们家世子没在,您回去吧。”
“不在?”宁晚清皱紧了眉头,“我找世子有要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放我进去?”
管家脸色不好,“我过了,我们世子不在,宁姑娘若是想来,改天吧。”
宁晚清还想再什么,管家却是迈步进了门,抬手将门在宁晚清面前关上。
宁晚清再抬手叩门,却在无人应答。
穆白不见她,为何?
宁晚清收回手,眸子微垂。
身后月光从云层之中投射出来,在地面上洒下一层霜华。光影将她身上的影子慢慢的拉长,宁晚清回过身来,脚步倏然顿住。
“裴述?”
只见台阶下,立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衫之人,面容冷峻,一双眸子落在她的身上。
宁晚清在看清来人之后走上前去,脚步停在了他的面前。
裴述视线微微向上落在牌匾上,后又移到宁晚清的身上,“他不会见你。”
宁晚清站在台阶上就像是个被人抛弃的孩子一样委屈,她盯着裴述问出声,“为什么?”
裴述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衣服给解开,随后给宁晚清披了上去,“走吧,回家。”
宁晚清跟着裴述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来朝着身后的府邸看了一眼。
*
府内
管家将门关上转过身的那一刹那,因面前立着的人而被吓了一跳。
“世子爷。”
穆白盯着那紧闭着的门,冲着人问出声,“她来了?”
管家冲着穆白拱手一拜,“是宁家的姐。”
穆白嗯了一声,拂袖离开时叮嘱出声,“以后她若再来,也不要开门。”
“是。”
*
第二日,吴文远过了府。
“宁姑娘是昨日有人在酒楼内意图对你行凶。”
宁晚清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
吴文远看了裴述一眼,再次问出声,“那宁姑娘现如今可有怀疑的人选?您给我几个?我们也好有针对性的去查一些。”
宁晚清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贤王。”
吴文远瞪大了眼睛,“贤王?”他声音一顿提醒出声,“宁姑娘贤王早在陛下寿诞结束之后就离开郢都了。您这两个事情发生的时候,贤王人并不在郢都,这……这不成立。”
宁晚清抬眼看了吴文远一眼,“如果我贤王是背后的操手呢?”
吴文远看了一直没话的裴述一眼。
裴述从进屋子之后,就没过话,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在吴文远轻咳出声提醒之后,裴述这才出了声,“这件事我已经拟了折子递给了陛下。”
“递折子?”吴文远更蒙了。
裴述朝着人看了一眼,“此前穆王府的案子,连同这个事情,应是一个案子。”
他声音一顿,再次解释,“此前我与阿清在安南镇调查私铸坊的事情的时候,曾经见到了贤王与穆王府等人密谋。而此番在寿宴之上将穆王府连根拔起,恐怕是牵扯到了贤王本身利益。亦或者是影响到了他的整个计划,所以欲除之而后快。”
“所以我像陛下递了折子,要求两个案子合并处理。”
吴文远正准备在什么,门外李叔快步的走了进来,随后冲着屋内的几个人拱手一拜,“两位大人,宁姐,陛下的口谕来了。”
三个人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见过公公。”
大太监冲着三个人见了礼,就冲着裴述出了声,“裴大人递上去的折子陛下已经看过了,经查证,穆王府与郢都宁府之案,确有关联,遂陛下准了此事合并调查,由裴大人主导,吴文远配合。”
“微臣接旨。”
公公看着两个人笑,“这件事就有劳两位大人了。”
“公公。”
宁晚清冲着人叫了一声,见人回过头来,冲着人问出声,“公公,听闻穆王妃被关在大内,我想去看她一面。”
大太监听见宁晚清的声音之后,视线就扫向了宁晚清身边站着的裴述,“这件事宁姑娘不应该问老奴,应该问裴大人。”
“谢公公。”
宫里的大太监走了,吴文远看着两个人,也飞快告辞。
等到院子里就只剩两个人,宁晚清看着裴述出了声,“我见不到穆白,想去问一问苏荷。”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名字,又为何要再去问?”
宁晚清声音微顿,将话在口中酝酿了一番随后冲着裴述道:“从安南镇再到郢都,表面上看是因为私铸坊的事情,是我将穆王府给扳倒的,可是,这些天我在想一个事情。”
裴述挑眉,“想到了什么?”
“我想,如果是私铸坊,我们算下来其实也已经算是掌握了核心人员的名单,就差证据就可以将人彻底扳倒,而且他们一直筹划下来的私铸坊也已经彻底的瓦解丝毫不足所虑,可是为什么寿宴之上贤王会那么一番话,为何苏荷下狱没人相救,明明就只是一幅画而已。”
宁晚清继续深思,“再者就是穆白,杀了我又有何用呢?算起来也不过就是死了一个人罢了,对他们没有好处。”
“所以,综上所述,我觉得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点。”
宁晚清看向裴述,声音之中多了一股子坚定,“他们杀我,是因为我挡了路。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贤王他们的最终目的压根就不是私铸坊,而是下了一个更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