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美梦有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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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 宁晚清拾阶而下。

    牢内幽深,阴暗,一条道路通道延伸向前, 像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就像是人心,人心之内,蜿蜒曲折, 这条路究竟是通向哪里,是必然是自己选择走的方向。

    她沿着栅栏按照衙役所的地方寻了过去,只见牢内只有苏荷一人,她背对着路, 盘腿坐在草席上,她仰着头,正看着上方一扇窗。

    宁晚清看着衙役将门开,迈步走了进去。

    “你来了。”

    苏荷的声音之中少了往日骄纵, 倒是多了一分平静坦然。

    宁晚清盯着她的背影, 将脚步顿在了她身前不远处, “看来已经想到了我要来。”

    苏荷笑了一声,“宁姑娘为此布局了这么久, 不来炫耀一番岂不是可惜?”

    宁晚清垂眸亦勾了唇,“那穆王妃可是想错了, 起布局,谁又能比得上你们不是吗?”

    这一次苏荷有些笑不出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

    宁晚清笑而不答。

    穆王妃转过身来, 仰头将她看着,“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察觉安南镇上的私铸坊的?”

    宁晚清倒是很认真的将事情回了她,“算起来的话,可能是从那笔钱开始吧。”

    “你让谢由以我宁家的名义去招募那些工人, 可你们却不知,我对宁家钱财流向一清二楚。多出来的这一笔是什么,很好查。”

    宁晚清看着眉头紧锁的苏荷再次道:“后来,我果不其然顺藤摸瓜找到了谢由,在加上张生从后山之上的私铸坊逃出来,两者结合倒是不难猜出。况且你们做的并不隐蔽不是吗?”

    苏荷盯着宁晚清,“所以你和裴述不睦是假的,碧婉与我交好也是假的?就连我让你绣的那副《寿春图》亦是假的。”

    “不。”宁晚清反驳出声,“当时我与裴述不睦是真的。”

    “至于《寿春图》……”宁晚清摩挲着手指笑了一声,“因为真迹在我手中,从穆王妃将《寿春图》一事告诉我的那刻起,我就知道这件事无论再怎么仿也都是假的事实,再外加穆王妃对我并不信任,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苏荷声色愤恨,“难怪之前你那么痛快的答应,又让我签了什么约定,原来都是为了后来做准备,宁晚清,这一局是我输了。”

    宁晚清抱着手臂看向她,“这一局?所以,你们下的更大的棋是什么?”

    苏荷看向宁晚清,“你什么?”

    宁晚清一愣,她盯着苏荷的一双眼睛看了半晌,“私铸坊只是凤毛麟角,你们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当初建立私铸坊的原因又是什么?”

    *

    宁晚清从天牢之中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裴述在外面等她。

    宁晚清走上前,面上难掩疲惫。

    “她不知道。”

    裴述将她散落在脸颊旁边的发拨开,“怎么回事?”

    宁晚清与人朝着外面走,便冲着裴述道:“苏荷,她并不知道什么更大的计划,而她当初在贤王合作的时候,贤王只是告诉她,建立私铸坊是为了有备无患。穆王府无兵,便觉得留一手后招也在理,就应承了贤王的事情。”

    裴述很好奇,“你是如何让苏荷出此事的?”

    “穆白。”宁晚清声音一顿,再次道:“我告诉她穆白深陷更大的计划之中,她担忧儿子就将事情告诉我了。”

    裴述冷哼,“那他是不是也让你将穆白给救出来?”

    “你怎么知道?”宁晚清一脸诧异的将人看着。

    “不准管他。”

    宁晚清瞪大了眼睛,“我都已经答应了。”

    “总是要劝上一劝,若是执迷不悟,我们也只能无能为力了。喂,裴述,我不帮,不帮还不行吗?人家都不见我!”

    *

    宁府

    方秀兰坐在椅子上与几房的夫人们推着牌九。

    屋内的火炉子燃烧的正旺,火堆上火星四溅,响动着噼里啪啦的声音,与此同时,屋内桌子上推牌九的声音呼呼啦啦的响,伴着人声,嬉笑声,让整个屋子里显得热火朝天的。

    方秀兰捏着手中的牌,一边摩挲着一边冲着几个人不满道:“你那姐儿回来也不同我们一声也就罢了,这走的也是不清不楚的,你这一个女子,虽此前同裴述是夫妻,可这也不能胡来啊。”

    “不定姐儿回头又跟那裴大人好上了呢?”

    方秀兰盯着出声的三房媳妇看了一眼,“有句话得好,叫做好马不吃回头草,姐儿都已经在那栽过一次跟头,又怎么会再选?”

    大房媳妇声道:“可姐儿不是把一部分商铺都交给裴大人了吗?”

    “就是。”三房媳妇附和出声,“要是两个人复合,这东西不就又是我们宁家的?”

    “干宁家的何事?”方秀兰嗤之以鼻,“你们不知道,姐儿回来当天同我了什么。”

    “了什么?”

    方秀兰将手中的牌扔出去,学着当时宁晚清的模样,冲着几位夫人道:“她,我知道几位伯父心里怎么骂我,我和离给裴述的那些东西,可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几个夫人唏嘘出声。

    方秀兰继续学道:“她还京城那几个旺铺,从开店,到选人,再到营业,再到最后成如今的规模,都是她宁晚清一个人的,她那首富是她一个人当,与咱们宁家没有半分关系。”

    “那宁家可是生她养她的地方。”

    三房跟着附和,“是啊,别的不就我们养她的那么些年没有功劳总是也有苦劳的。这不就是过河拆桥吗?”

    方秀兰十分赞同,“她宁晚清到底也是我们宁家人,难不成还想断绝关系不成?”

    “铺子现在不就已经跟我们分家了。”三房对于这件事心中十分膈应。

    他们宁家到底最会经营的人只有她宁晚清一人,其余几房的爷没有一个好使的经商头脑,就算有的也就只是能赚点钱,真正有大见识,大眼光的还是数宁晚清他们本家的人。

    方秀兰捏着手中的牌九的都不是很香了,“我听前几天那事,都交给裴述查了,之前传出来裴述失宠怕不是真的。”

    就在此时,跟在方秀兰身边的婢女雪儿快步走近,走到方秀兰的耳边冲着她低语:“夫人,有人找。”

    方秀兰现在心情十分不爽,连带着面色也差了一些,“有什么人让他等着,没看着我们正在忙吗?”

    雪儿似乎挺着急紧张的,在听见方秀兰的声音后,就冲着人俯身低语。

    方秀兰听后,转回头冲着人看了一眼,随后便将手里的牌丢在桌子上。

    “几位夫人慢慢玩,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方秀兰领着雪儿出了房间,就面色一沉,“人在哪呢?”

    雪儿冲着人微微颔首,“已经将人带到了后院,没有惊动其他人。”

    方秀兰嗯了一声,就加快步子朝着后院走了过去。

    后院人已经到了,方秀兰心翼翼的走了过去,问道:“请问您就是贤王的人吗?”

    院中那人全身都披着斗篷,面容笼罩在黑影里,他在听见方秀兰的话后,转过身来,“夫人。”

    方秀兰冲着人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快请快请,咱们屋子里。”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随后,方秀兰就亲自给人沏了茶,“不知您来所谓何事?”

    男人冲着人出了声,“夫人最近生意如何?”

    方秀兰坐在椅子上的面色一僵,随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冲着人笑道:“还行吧。”

    “真的是还行?”

    男人像是知道什么,冲着方秀兰一笑,“可是据我所知,宁家的大部分商铺都在宁晚清的手中,宁家的其余产业并不景气,包括夫人您的。”

    方秀兰脸色更难看了些,“您来是这个的?”

    “夫人不必紧张。”男人似乎是看穿了方秀兰的想法,随后冲着人再次道:“我来既不是想给夫人压力也不是想让夫人难堪,我来是为了给夫人送一份大礼的。”

    “大礼?”方秀兰冷哼了一声,“你能有什么大礼?”

    男人看着方秀兰不以为然的样子,一笑,“不如夫人一您最想得到什么?看我是否能为夫人满足。”

    方秀兰将人看了一眼,有些不相信似的,“什么都行?”

    男人点头,“什么都行。”

    方秀兰想了想,脑海里有一个想法不断成型。

    这是她一辈子梦寐以求的东西,正好可以以此来试一试这个男人的诚意。

    方秀兰将人仔仔细细的量了一番,“我的确有一个一直以来渴望得到的东西,若是您能办得到,我就相信您,你看成吗?”

    男人不置可否,手轻轻抬起事宜让人继续。

    这个事情一直让她憋了很久,她家的爷又是个不争气的。

    此时冲着一个外人将这件事出来,方秀兰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她将想要的话仔细从脑子里过了一遍,端正好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冲着男人一本正经的出了声,“我想要宁家,我想做这梁国的首富,这事能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