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白渊犬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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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勉强钻过被炸出来的缺口,朱玉在催动之下光芒大盛,景象终于清晰起来。

    “我们是不是在墓里?”云鹤行听过那些盗墓的故事,耳室主室张口就来。

    浮苏抬头端详着里头的建筑,摇了摇头:“不是墓,是座庙。你看那石像。”

    云鹤行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那里的确立了个雕像,只是上面的颜色大概是掉光了,只剩下石头原本的颜色。

    估计是年代久远,石像已经碎了一大半,只剩下底座还面前能看出个形状。

    碎石大大的,落了一地。室内除了朱玉的光,还有几束极的日光漏了进来。二人抬头一看,那庙顶的砖瓦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横梁好些都已经被蛀掉了大半。

    借着日光,还能看见树根层层的盘绕,这座庙,被巨树压在底下。

    浮苏走到那石像前,蹲了下去,将积了几层的木屑、石砾拨开。朱玉跟随着主人飘过来,照亮了底下藏着的血阵。

    “这是什么?”云鹤行凑上来。

    “是一个阵法,将一样东西困在这里。”浮苏认真的道。

    “不会是困着这个像吧?你这石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四不像的…”

    浮苏摇了摇头,但他隐约记得,这个法阵在师父的藏书里有提到。只是他应当是没有细看,或者师父对此有些忌讳,不让他再深究此事。

    浮苏将扇子一展,铺天盖地的灵力从扇心涌出,地上瓦砾被统统吹起,整个法阵终于露出了它本来的面貌。

    那血一看就是很久之前留下的,但颜色却依旧鲜红,以石像为中心,一直蔓延到庙的底端,这么大的一个法阵,究竟要用掉多少血,云鹤行看见不由得心惊。

    心惊归心惊,云鹤行还是没有忘记他们过来的初衷。见浮苏已经被法阵吸引去了,他只好自己在庙里四周逛逛看看。

    看看有没有可以爬上去的地方。

    可是这庙里头所有的东西都被风化,最高的就只有残破的石像了。

    “你先别看这劳什子阵啦,你看看我们能不能把石像移个位置,踩着它爬上去。”云鹤行断浮苏的思绪,有些焦急道。

    浮苏眨了眨眼,还在消化云鹤行的问题,这时一道暴跳如雷的声音如雷贯耳:“你这兔崽子什么呢?!你要踩着谁的脑袋啊?!”

    “谁在话啊?”云鹤行被突如其来的骂声惊得缩了缩肩膀:“哪只鬼怪?”

    声音再次响起:“你才是鬼怪!老子可是堂堂正正的神!”

    云鹤行左看右看,终于确定声音是从石像里头传来的:“你是神?你就是这四不像?”

    “呸呸呸!你才是四不像,老子可是犬神,货真价实的!”话音刚落,那道自己是犬神的“神”终于从石像后面探出个头来,把云鹤行和浮苏都看得一愣。

    这明明是一只连身体都没有的奶狗的神魂!还好意思自称“犬神”?!

    浮苏忍不住清了清嗓子,云鹤行倒是更直接,反应过来之后捧腹大笑:“你这东西都能是犬神…好吧好吧,来来来,过来让我摸摸。”

    云鹤行伸手就把狗神识捞进手里,提熘着它到浮苏面前:“浮苏你看,可爱不?

    犬神被人当成寻常狗玩闹,气急之下一口就咬到云鹤行手上。

    可它没有肉身,云鹤行哪里会疼,反倒是它被云鹤行揪着后颈肉就提起来了,急得它四只爪子凌空乱舞,敲在云鹤行眼里那就只剩“更可爱了”。

    浮苏见他玩闹太过,轻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让他见好就收。

    云鹤行听话地将狗放到地上,大概是怕云鹤行再玩弄它的神识,犬神立刻脚不沾地地躲到石像后头,只敢把脑袋探出来。

    浮苏恭敬地拜了拜犬神,问:“我二人不甚落入这树底,不知前辈可有出去的法子?”

    自称犬神的的“狗”看了眼跟前的浮苏,用着深不可测的话语道:“南海派的子?”

    浮苏惊叹道这犬神知道自己的出处,心惊了一下:“您认识我家师?”

    犬神不答,而是道刚刚浮苏问的怎么出去的事情去了:“出去?我要是能出去,我还用得着呆在这儿这么久?!”犬神差点就想翻白眼。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这么久?你不是你都是神了嘛?神这么没本事的嘛?”云鹤行呛道。

    “我白渊没本事?!我那是不心着了奸人的圈套!”

    “此话怎讲?”浮苏问道。

    大约是浮苏的态度一直很好,白渊对着他,多出了几分耐性来:“我本就是自由来往的神明,哪个部落信奉我,我便会去哪边住一阵。

    但我们不能总是庇护其中一个部落,所以他们总归是要经历风调雨顺的盛世,和谷物凋零的饥荒。”

    “活了太久,我有些记忆都很模煳了,我隐约记得这里的部落叫巫族山,巫族山里头出了一个百年一遇的大巫师。”

    “他为了能让巫族山万年昌顺,竟用古法将我的锁进了石像当中。但石像总有碎裂的一日,巫师过,石像碎裂之日,便是我自由之时。”

    “所以…”白渊朝云鹤行龇了龇牙“你才是东西!再叫老子东西,老子跟你拼命。”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囚禁在这里呢?”浮苏眯了眯眼,眉峰微蹙。

    “我怎么知道!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还能想不出法子来?!”白渊摇头晃脑。

    指腹滑过自己掌心上的伤口,一瞬的疼痛勾起他一些记忆。

    难怪他到岭江之后就觉得这儿的氛围怪怪的,岭江那么多妖,隐隐都生出了一个妖市。妖类与百姓同寝同食,同宿同眠,可看萧正系他们竟然没有受到一丝影响。

    有了白渊的骨血,神树生长得特别茂盛,整个牛角峰,甚至是江阴县,都笼罩在它的灵力之下。

    有此等灵力,自然把许多妖给吸引过来,妖气旺盛,灵气便更旺,如此循环,也不知持续了多久。

    岭江的百姓能不受妖气侵…不不对,寻常人和妖类生活久了,多少都是会受到影响的。像师姐那样,会带上明显的妖的气息。可岭江的人却没有

    “白渊前辈在此处过了多少年了?”浮苏问道

    白渊狗嘴一撇:“没有上千也六七百吧,这日子都不是狗过的,我哪里还去数过了几天啊…”

    上百年的时光,所有在岭江的精怪都收敛自己的气息,绝对不碰这城里的人,难道是神树的旨意?浮苏抬起头,望着那隐约见光的树根,有些出神。

    “哎,公子啊,你先别出神了。”白渊跳到浮苏肩上,伸出极短的爪子在他面前挥舞两下,“我们先别考究那些奸人的目的,我们先出去再,好吗?”

    听它这话,云鹤行差点没忍住拎它起来的冲动:“你刚才不是还你不知道怎么出去吗?”

    白渊显然有些忌惮云鹤行的手,连蹦带跳地赶紧离二人远一点,回道:“我刚才是不知道,但现在除了我,不是还有你俩嘛。而且上天有好生之德,居然给我遇上了你。”

    它爪子一抬,正正指着云鹤行,弄得云鹤行一脸懵逼地指了指自己的脸。

    “不是你,子,我是指你的玉玦”它这么一,就把二人的目光都转到玉玦上头,这玉块可是上古好物啊,地焰熔浆炼成的暖玉。

    寻常精怪会被其灼伤,不过像我这种压根就不是精怪的,那可是一等一的修炼场所。而且这禁锢之术阴毒无比,正好用你的玉玦的纯阳之气破。嘿嘿,天不负我!

    云鹤行完全没明白白渊的意思,挠着脑袋一脸不解地望着它。

    白渊可能没想到这子这么不上道只得没好气地补充道:“你是正阳之体,以你灵力驱动这阳佩,试着烧掉阵心。”

    “怎么烧啊?”

    “他不会。他没学过。”浮苏补充道。

    白渊简直要把眼睛都瞪掉了,这身体这气息,却完全对御妖一事一窍不通

    简直是暴殄天物!白渊跑到云鹤行身边围着他了个转,好生嗅了很久他身上的气味,一拍脑袋才发现,原来他进来的时候剑上流转的灵力压根就不是他的。

    好久没见人了,一时过分兴奋,把这么紧要的细节都忽略了。

    “我来成嘛?”浮苏问道。

    “你?”白渊瞄了他一眼,摆着爪子道,“不成,不成。你身上的血比这咒还阴,被你碰一下,我肯定明天就被烧干了。”

    白渊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石像上,忽然想到什么,抬起它那惹人怜爱的脑袋:“咦,忽然想想,好像也不是不行,不过…”

    “不过什么?”云鹤行急切地问。白渊瞥了一眼这个没出息的子,淡淡道:“不过就是比较麻烦罢了。子,你灵力是很强,但我需要正阳的。”

    “咒法,阳玦可替你转阴为阳。”

    “怎么转?”

    “我知道了。”

    浮苏在云鹤行疑惑地目光中走向他,问他要了阳玦。他深吸一口气,将随身的朱玉含入口中。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