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云青鱼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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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死?”

    瘸子挣扎着,面具很快就从他脸上脱落,露出大片斑驳的伤痕和黏在一起的五官。他不出话来,只能勉力晃着脑袋。

    “也是,死了,曹家就快活了。”那人凑到瘸子耳边,冷笑了一声。

    那声冷笑是浸了冰水的,把瘸子从头浇了个透心凉。他不能死,他得对,他死之前也要让曹家把账给结了!

    看到手底的人渐渐听话,少年才送了手劲,从怀里掏出一片土黄的蛇鳞:“你丢得也够多的了,这是最后一片,把你的血给滴上去。”

    瘸子言听计从,知道这鳞片能护他左右,不被彼界气息侵扰,不受反噬。

    “提上鸟笼,今夜还长着呢,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鳞片放在胸口,整颗心都安定下来,瘸子提起鸟笼,继续跟着黑暗中的少年,走出妖市。他们的目的地,是城东的曹府。

    那也是他的终点。

    瘸子仰着头,看着曹府的牌匾,在黑夜中露出一口烂牙。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目光中有些癫狂,像火焰一般燃烧着,那金色的“曹府”二字让他想笑。

    可他没有笑出来,因为少年老早就一巴掌兜到他后脑勺上:“闭上你的嘴,别惊动了他人。”

    他被人掴得一个趔趄,眸色一暗,却不敢表现出来。他不能得罪那边派过来的人。瘸子默默地嘱咐自己。

    少年蹲在墙边,沾了一点香灰检查。瘸子看不到少年的眼中有一丝黑影转瞬即逝。少年拍掉手上的香灰,站起身来,问瘸子:“你身上还带着多余的香灰吗?”

    “有的,有的。”瘸子连连点头,想要取出来给对方看,却被对方制止。

    “你自己揣好。等会儿我带你进去,进去之后自己设好阵眼,我会替你把曹桂清他们控制住。”

    少年走到门前,指腹在门辅上滑过,深灰的影子从他其中一只眼上游离开来,顺着手臂往下流,缠绕上铜绿的门辅。

    那只恢复成夜色的眼睛陡然间睁大,似乎十分惊慌失措。

    “等、会、抓、紧、时、间。”他侧过半张脸,吐字变得有些生涩和困难。

    瘸子正皱着眉,那边曹府的大门已经无声地开了,对方指间的灰影倏地又扑进那只眼中。

    少年的声音已经恢复原样:“走吧。”

    浮苏的话勾起了云鹤行的记忆,昨天从曹家出来,他便觉察到有人在跟踪他们。

    那时候他只是隐隐看到个人影,心里只觉得熟悉。

    可今日浮苏将名字道出,出现似曾相识的原因立刻唿之欲出。

    云鹤行和云青鱼相处的时间比浮苏见他的要长得多,浮苏只是像,但云鹤行知道,那必定就是云青鱼。

    “怎么回事……”云鹤行一想到上一回云青鱼被不明人物控制,“我们得回去看看。”

    黄鼠狼一听他要走就急了,扯着云鹤行的衣摆:“等等等等,你要走也得带着这个药人走!别把她留在这儿!”

    它着着,又改了主意,“不不不,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跟你们一起出去避避风头!”

    趁着黄鼠狼包家当,浮苏摸了一把丫头的脉:“你算把她带走吗?”

    云鹤行没答,却问:“能救吗?”

    浮苏收回手,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不过师姐对药理比较熟悉,我可以请接应替我们传信,让她过来一趟。”

    “……另一个炸得连肠子都往外淌……”云鹤行方才只顾着救人,还没来得及对死亡有太多的反应,如今暂时缓了口气,才发觉自己手在发抖。

    “我好了——”

    浮苏刚想开口劝解,但黄鼠狼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低声喊着他们别发呆,赶紧带上人往它挖的坑了跳。

    它自己倒是背了一大麻袋的宝贝,沉甸甸地硬是给拖进了坑里。浮苏不太放心,催动着灵鸦提前去探路。

    幸好黄鼠狼并不想坑他们,这还真是它细心挖出来的一条密道,专供卷铺盖跑路,出口离城西不远。

    因为身上还有一个昏迷的姑娘,云戚二人不好带着姑娘走太远,而且云鹤行心里也挂念青鱼,两人决定先回接应处,再做算。

    虽然距离不算太远,奈何舍不得的家当太多,黄鼠狼累得要命。可看云戚二人压根不想帮它,只得认命地迈着两条短腿,像纤夫拉船一般,拖着自己的包裹跟着跑。

    大半夜的门被拍开,接应还没完全睡醒,提着一盏油灯,双眼惺忪地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人,还有旁边长腿的麻袋。

    等他看见云鹤行肩上的脑袋,才吓得醒转过来,赶紧把两人迎进门。

    接应一眼就看出,云鹤行背上的姑娘情况不妙,连忙引着他们到一间空客房,让人先躺到床上,然后想去些水来。

    云鹤行一把拦住接应:“等等,晚饭之后你可有见过青鱼?”

    接应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还要不要去水。

    云鹤行和浮苏相视一眼,立刻知道大事不妙。此刻也顾不上丫头,拔腿就往青鱼的房间跑。

    接应看他们神色,知道出了大事,也跟着往那边去。

    云鹤行来到青鱼门前,脚步一顿,想了想,到底还是先拍门。他喊了两声“青鱼”,又趴在门上仔细地听,里头静悄悄的,一丝声音都没有。

    他二话不,抬脚将门一踹,直接就冲入房中。

    床榻上空荡荡的,被子被踹到床榻一角。另一侧的窗户大开着,一下就将冷风灌了进来。

    接应一看,那少年分明是攀窗跑了,也是惊讶:“明明晌午的时候大夫还来看过,人那时候还在的……”

    “我知道,晚饭前我还和他过话,虽然隔着门。”云鹤行皱着眉。

    浮苏摸了一把浮苏的床铺,一点暖意都没有,显然已经走了不短时间。他转过身来,道:“我们先回去想想,青鱼都有可能去什么地方。”

    “好。”

    “另外那孩也不能就这么扔着不管,还有那只黄鼠狼。”

    浮苏看向接应,“烦请先生找人照料一下那药人孩子,还有传信慕师姐,请她为那个孩子来一趟来安。”

    接应应下,顺道将窗户关上,便去料理这两件事。

    云鹤行和浮苏顺道回去把黄鼠狼和它的宝贝都提熘到云鹤行的房间,至少能让白渊看着它。

    黄鼠狼被人揪着后颈肉,一路骂骂咧咧,结果一进屋,对上床上的那双慵懒的眸子,瞬间就就像皮球泄了气,恨不得把尾巴都夹到肚子眼里。

    白渊被吵醒,难免有些起床气,脸瘫成一块冰似的,不耐烦地扫了它一眼。

    威压之下,这个就差修成地仙的黄鼠狼没有骨气地抖了起来。

    趁着云鹤行手松开,这颗球扑到地上滚了一圈,立刻躲到人腿后。

    白渊了和哈欠,斜着眼看云鹤行:“你这子怎么拐了东西回来?”

    云鹤行还没回答呢,黄鼠狼那边迫不及待地嘟囔起来:“都怪我太善良,弄得现在自己得抛下这些年积下的基业……”

    它一抬头,就对上云鹤行惊讶的目光,立马不满地鼓圆了腮帮子:“怎么啦?你不信我?你觉得老夫是——”

    “老夫?!”白渊冷不丁地岔。

    “咳咳,妖……没错,妖我可没干过伤天害理的勾当,我最多就是取点银钱罢了。”

    黄鼠狼一想到被云鹤行他们看低,就气愤地狠命地扯了扯他的衣角,“老……我!要不是个好妖,我怎么会在拍卖会找你这个往前冲的傻子呢!”

    “好吧好吧……”云鹤行觉得黄鼠狼还是有可爱之处的,刨去它那一大包“宝贝”。

    “这些事情先放一放,我们眼下有更紧要的事情。白渊,”白渊闻言直起身,“青鱼不见了。”

    云戚二人将拍卖会里头发生的事情简要地了一遍,尤其是那意料之外的爆炸和毕方鸟。听到毕方的名称,白渊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在白渊的认知里,毕方已经很久没有出世了,到底是谁,从哪里找到毕方幼鸟?

    可云青鱼呢?云青鱼是什么时候被人盯上的?

    它守在云鹤行身边这么久,居然没有察觉到,白渊不禁拧着眉头,心想他们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你们听过一个传,毕方出现,便有大火之兆吗?”白渊问道。

    浮苏点头:“略有耳闻。”

    “后来经过演绎,以讹传讹,大家都以为毕方引火。那人拍下毕方,不会是这个目的吧?!会和曹家有关吗?”

    云鹤行略一沉吟:“他要是真的针对曹家,那他和徐家有什么联系吗?我听徐家老都被徐老太的儿子关在房中烧死了呀……”

    “没有全烧死啦……”黄鼠狼一面将自己的家当从麻袋一件一件地挑出来,“儿子好像被人救出来了,就是烧得有点惨,听还毁容了……咦?”

    它挠了挠脑袋,“这么一,毁容了所以戴面具,可能身上也烧得厉害,所以走路也不是很妥当……!!我脑袋怎么这么好使!!”

    没等黄鼠狼为自己的发现上蹿下跳自夸自卖,云戚二人早已心领神会,他们必须出发去曹家看看。

    天还没亮,夜深人静的时候,可能发生的东西太多了。徐家儿子带着毕方,不会等到明天的太阳。

    云青鱼也必须要安全。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