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穷且默的春原君16 春原想推开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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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秀树醒来,是早上的九点。如果家里不来人,他每天是六点左右醒来, 再步行去东大上课。
只要教里有活动,他那一天的课程就会翘掉。提前开车去其他城市进行这种集会。
春原的母亲——莉香姐靠这种邪·教敛财无数,甚至色·利双收。再用这种钱财笼络和固定他们阶层的圈子和朋友。
他是莉香姐的手和脚,替莉香姐去做一切实现利益和巩固莉香姐地位的事情。
这样他才有存在的价值。
最近,莉香姐认为, 她丢弃在茨城县的儿子——春原苏雀,如果春原苏雀“愿意”,那么也可以替她做这类的事情。
如果不是苏雀的父亲破产, 可能还没有这么快,能把苏雀接来身边,做这一类的相关事情。
春原昨天就问过秀树能否进入他的储物室,秀树可以。
此时的他, 在八点家政来之前,把家里凌客人的痕迹,简单地扫了一遍。他待在了秀树的储物间, 翻看一些书籍。
有的书他看不懂, 名画的画集他只是囫囵地看过一眼, 只觉得风格都很好看。有一种特别的、舒适的感觉。
储物间的空气里,有着淡淡的纸质发霉的气息。秀树应该没让家政扫和清理这个房间, 春原坐在了地上带有长绒毛的圆垫子,着迷地看了一本短篇的,自杀掉的作家写的《维庸之妻》。
储物间的门被敲了好几下。
春原半分钟后才听到,立马放下书去开门,他以为是秀树。
结果是一位陌生的家政女人, 告诉他:“春原先生问你是否要和他一同出门?”
春原连忙下楼,换好了衣服的秀树在门口:“我去上课,你要不要自己去逛下东京,这是家里的钥匙。”
“上课?”他差点忘记了秀树还是一位东大的在读大学生。
春原摇了摇头:“我不出门。”
“那你在家很无聊。”
“没关系的。”
“你想和我一起去上课么?”
“啊?老师会把我赶出教室吧?”还没有上大学的高中生春原无知地道。
秀树:“老师不会认识你,在教室里,我也不认识我的同学。”
春原惊奇,如果他的高中也是这样就好了。
“你们东大不因为地震停课么?”
“有的教授还坚持上课,学生不想听,也可以不去。”
和秀树一起在可容纳近百人的教室上课。可来上课的只有十几个学生。坐落零星地分布在教室里。
春原努力地听着老师的内容,认真听进去后,发现,原来大学讲的哲学课他也能勉强听懂。
而想跟秀树高兴感叹一声“这堂课我也能听”,秀树在一个白色的写字本上,潦草地几笔画了一个大教室的速写。
“啊,好漂亮。”春原看到了,黑色签字笔的简单的几笔,就很有画家的洒脱和风格感。
“这张画可以撕给我吗?”于是,春原得到了这张大教室的速写画。
中午,他们在学校的餐厅吃饭。
下午的时候,秀树上完课了,下课后去了东大附近的画室里。这间画室要转了好几个街道,好几个隐蔽的巷道,到了一个根本难以发现的住楼楼梯口上楼,层层招牌和其他建筑物遮蔽下,居然藏着一所不起眼的画室。
进门,是扑面的油墨、颜料的、画纸的刺鼻的气味。
留着长发的友人,一位同行朋友,还有一个带着圆圆眼镜的、穿着裙子的男画家,也就是这间画室的主人。这位画家看见了春原后,只撇唇一笑。笑容不是那么大方,和对其他人的笑容不一样。
在谈到自己新画的一幅人坠入泳池、全是由不同深浅浓淡的蓝颜料绘图的画时,骄傲地谈吐一番后,只略略地扫了一眼春原。
春原一开始还很热情和感兴趣询问画家作画的背景和画里的含义,如果更懂一点的人会问到作画前的想法、作画时用笔和画法、创作用时或画下来是否顺畅,可画家三言两语消了他的热情。
“你看得明白么,”尤其是下一句,“像你这种普通的人不需要看懂。”
故意反问:“你是秀树的朋友?”言下之意是,秀树会有你这种粗俗的不懂艺术的朋友?
“呵。是吗。那你得多请教下秀树才对了。”甚至冷笑。
春原有些愣住了。此时的秀树和到肩长发的青年在看另外几幅画,瞬间被浇了冷水的春原,感觉到了失落和自卑。
春原一路不再有言语,只默眼地看着这个虽然狭窄、凌乱脏污的、散发颜料和纸张和腐潮气息房子里,藏有许多冲击视网膜的画。
看不懂风格的、用笔热炽的、内容大胆的,等应有尽有的画。
画的内容、风格各异,画面所表达内容外行是看不太深入的,大多数的画是色调深沉的。
直到春原看到了一幅两具男性和一具女性三人交缠的裸·体的画后,春原急忙避开视线后,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了秀树和友人正在认真看,眼里并没有和世俗一样的闪避或猥浊。
只是单纯的艺术观摩或欣赏。
留长发的友人叫做木藏,看到这幅三人合·媾的话后,细细观赏了一会儿,道:“看画里的那个男的,像不像你,秀树。”
秀树看到了,了一句:“真有点。”
“你画的?”秀树问画家。
他眼里也没有生气,很随意地提问。
画家老板直言,“我画的,”语言里还带有自豪,“像不像?”
同时,画家补充着,“我实在找不出模特了,想象中你的样子就一口气毫无障碍地画了下来。画完后,感觉还很不错。”
秀树没有愠气,也没有其他不满的情绪。只是淡淡调侃了一下,“我的模特费呢?”看来,他们三人是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朋友。
春原一直很垂头丧气。他好像融不进去他们聊天的氛围里。他在这间的画室里,跟秀树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样。或许不止这个的画室。
回去时候,同行的人,留着齐肩的长头发的木藏,问春原:“要一起坐车吗?”
“什么?”春原没懂。
因为画家、秀树和另一个朋友已经坐满了一两计程车了,所以木藏问春原,要不要和他一起搭乘同一辆车。
上车前,秀树问他:“你真的想和他一起回去么?”
春原有些自卑了,:“嗯。我想了解更多关于画的知识。”只有木藏愿意搭理他,在刚才的画室里。
回去后,在下车的时,春原有些别扭。他衣服下,裤子部分有些湿了。他想掩藏,可秀树看见,却也不什么。回到家里,家政早走了。
春原立马上楼去换衣服。
秀树从冰箱里拿出来家政做的简易便当,简单地热了一下。下楼后,春原和秀树吃饭,可他的耳朵始终有点烫红。
秀树:“今晚我有个应酬,得出去一趟。”
春原点头,他知道秀树几乎每天都要联络和应酬他们东京的上流社交。晚上秀树就出门了。
春原待在了秀树的储物间,耳边流淌着房间里的唱片机里播放的古典音乐,偶然翻看还有世界名画集上一些裸·体的画,是十七八世纪的鼎鼎大名各流派画家所绘的绘画合集。思绪杂乱,想起今天下午车上,木藏亲吻自己的手场景。
在计程车上,木藏问他:“你怎么会认识秀树的?”
春原感到困惑:“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不太懂画,也不太了解我们聊的内容。”木藏实话实道。
木藏又补充笑:“没关系的。我们知道秀树会认识一些草包富翁。”但是他这句话完后,又很快勘误一些上一句语句言辞的准确性,“我不是你草包,大概,我的意思你能懂吧?”
春原只能微微地点了下头。
他们好像跟秀树都认识了不短的时间。或许很了解秀树吧。春原想。
于是,春原呆呆地犹豫开口,他问:“秀树是不是交往过好一些人?”他的家里可以供朋友去淫·乐。他也不介意朋友在他家半夜制造的痕迹和噪音。秀树或许是个自由的、开放的人呢。
木藏笑:“你喜欢他?”
春原没有否认,只点点头。
木藏摸自己的身体,帮自己缓和着身体的僵硬。
青年俯过身体来,亲吻着春原,春原想推开他,可木藏表现地很温柔的。亲吻着他的手背,手腕,手臂,以及他身上的衣服。“啊,你不是秀树喜欢的那种人。”直到含着春原的嘴巴,木藏把实话了出来。
春原那一刻感觉到了绝望。
“你真漂亮。”下车前,木藏夸奖他。
“秀树不会因为漂不漂亮而喜欢,是吗?”可怜的人啊,可怜的话。
“或许漂亮还不足够吸引他吧。”木藏笑。他理解眼前这个人的心情。
爱而不得,不就人生常态。
人总是很久很久以后能懂得这些道理的。
春原只想花更多的时间去看秀树看的书,去知道秀树听的音乐,见秀树的新箱子里最上面的几本新书里还夹着别人写来的求爱信,秀树还没有来得及看的那几本新书。
或许是店员写的,或许是秀树朋友送的一堆书里夹私的。
晚上睡觉,他想着秀树。被子里是溽热的。
他头脑缺氧的时候,甚至想电话叫秀树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又不能。秀树总是有应酬,有重要的事情做,不像是自己。
秀树是东京春原家的门面,是交际的好手。
他天生就应该周转在这些名流上层的左右,逢源左右,受人喜欢。
这时候,春原的手机突然像是剧烈震动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无数个陌生人的电话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