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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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醉酒的人发音并不清楚, 白蜚没有听清男友的话, 于是问道,“你什么?”

    蜉啾歪着嘴, 怔愣了一会儿,才重复了一遍, “额系蜉啾呀。”

    “蜉啾?”白蜚完全不能理解这三个字的含义,只得问道, “那是什么?”

    蜉啾摇晃着脑袋思索了片刻, 突然展颜一笑,“蜉啾就系软软,系最最最最最最最, 最可耐的。”

    白蜚大致明白了, “蜉啾”是软软对自己的称呼,不知道他怎么想出来的词汇。用这么多“最”字形容自己可爱,还挺自恋。

    看着身子左摇右晃的男友,白蜚伸手揽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又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颊,有些发烫。

    蜉啾迟钝地跟着白蜚的动作碰碰自己的额头和脸颊,最后才伸手抓住在自己脸上捣乱的大手, 两只手紧紧地握着它,低垂着头,双眸惺忪的盯着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白蜚垂头凑到他的面前, 询问道,“你难受吗?”她商场上的应酬不少,虽然尽力避免,但也有那么一两次喝得失去了意识,只剩下难受了。白蜚现在非常担心第一次喝醉的男友。

    难……瘦?

    蜉啾缓慢地抬起头,雾蒙蒙地双眸盯着白蜚看着,忽然拉着白蜚的手拍在了桌子上,大喊道,“软软系瘦哒!”人类以瘦为美,所以蜉蝣在幻化为人的时候,基本上都会选择体态纤细的身形。

    蜉啾觉得自己是芜苑最漂亮的蜉蝣,幻化成人后就是人间最漂亮的人儿。他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不瘦,不瘦就是不漂亮。

    他这一下来的太突然,白蜚完全没有料想到。蜉啾本就力大无穷,喝醉了酒就更是不会控制自己了,白蜚只觉得自己被砸在桌子上的手骨都要碎了。

    疼痛让她忍不住抽气,她用完好的左手抬起两人紧握的手,仔细检查了男友垫在她手背下的指尖,看不到任何伤痕,白蜚松了一口气,才去查看自己的伤势。右手手背已经青紫一片了,骨节突出的地方更是破了皮,隐隐有血迹渗了出来。

    白蜚恍惚间想起男友当初在酒吧拎着人抡的壮举,可爱平时给她的感觉太过软萌,白蜚都忘了他是个大力士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太大,已经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包厢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白蜚忍下痛意,顺势道,“软软喝醉了,我先送他回家。你们继续吃吧,容声先替我垫一下,一会儿去玩的钱也算在我账上。”

    众人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她和阮软本来也要去的,但现在男友喝醉了,还是先把他安全送回家的好。

    容声点头答应,众人担心喝醉的阮软,关心了几句便让她带人回去了。

    白蜚看着迷迷糊糊摇晃着脑袋的男友,温声询问道,“我送你回家,好吗?”

    蜉啾的脑袋还迟钝着,停了两三秒才问道,“为神马?”

    白蜚拿他当孩哄,“因为天黑了,天黑了就要回家睡觉。”

    蜉啾记得天黑要睡觉,于是乖顺地点头,等到白蜚拉扯他的时候,突然瞪大了眼睛,控诉道,“那你雪我不漂酿。”

    白蜚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她什么时候讲过这种话。不过不能和喝醉的人讲道理,于是赶紧道,“没有,没有。你是最好看的了,没有人比你更好看了。”

    白蜚一点都没有欺骗醉鬼的内疚,毕竟在她眼里,男友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男性。

    嗯,苗歌星不算,苗歌星在白教授眼里最好看就行了。

    被夸奖了,蜉啾满意地随着白蜚的力道站起身,却觉得双腿不听使唤了。

    白蜚一只手揽着男友,一只手替他拿着黄包,胳膊上使劲,却感觉到阮软一动不动,低头,就看到蜉啾越来越委屈的双眸。

    蜉啾的声音里夹杂着掩饰不住的哽咽,“软软不会轴路啦!”

    双腿不听使唤,蜉啾恍惚间觉得回到了芜苑学堂,第一次用人类的身体学习走路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学会的技能还会失去,这对于一向自傲的蜉啾来,是个不的击。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人儿,白蜚不知道是哭是笑。她把阮软的黄包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两只胳膊都伸出去扶着男友,轻声安慰道,“怎么不会走路呢。来,听我的指挥,先迈左脚。”

    随着白蜚的话音落,好像有一股魔力贯穿了蜉啾的身体,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啪嗒”一声迈出了右脚。

    白蜚这个时候也顾不得左右脚了,接着道,“再迈另一只脚。”

    蜉啾又“啪嗒”一声迈出了左脚。就这样,在白蜚的指挥下,蜉啾上半身靠着她,双腿踢着并不标准的正步,走到了包厢门口。

    白蜚回头瞪了一眼忍不住笑出声的几个人,深吸一口气,把顶到嗓子眼的笑意压下去,着商量问道,“我背你回去好不好?”这样踢正步还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况且外面又有许多人,她可不希望别人嘲笑自己的醉鬼。

    阮软抬手揉了揉眼睛,难得地不捣乱了,他拖长了声音,道,“好——”

    白蜚松了一口气,她转身站在男友的面前,弯着膝盖,顺势接住阮软往前倒的身体,两只手掌紧紧地勾着男友的腿窝,往上颠了颠。

    走出了一段距离,蜉啾才反应过来,兴奋地扬起手臂,“软软又灰啦!”

    灰?是飞吧。

    白蜚觉得他的醉言醉语很好笑,什么叫又飞了,他以前还飞过?难道是坐飞机吗?

    没有得到回应的蜉啾定定地盯着在自己视线里的的黑脑袋,他的背挺得直直的,似乎觉得下半身的束缚已经很牢固,自己不会从“空中”掉下来。

    白蜚察觉到他越来越往后仰的身子,连忙把腰弯得更低了,叮嘱道,“不要动,会掉下去的。”

    蜉啾已经没有理会她的心思了,他看着自己面前不停晃来晃去的长头发,忽然伸手抓住,委屈巴巴的又带了点兴奋地开了口,“系软软喜翻的呀!”

    蜉啾非常中意人间女性的长头发,但可惜他要化形为软萌可爱的男孩,没有拥有那么多头发的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看见了长头发,于是蜉啾开始高兴了,不伤感了,紧紧地抓着白蜚的辫子不松手。

    白蜚知道他抓住了自己头发,见他不捣乱,也就没有什么。到了地下车库,她背转身子准备把阮软放到副驾驶座上,没想到男友依旧紧握着她的头发,白蜚头皮刺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她这突然的声音吓住蜉啾了,他猛地了个酒嗝,手上就松开了。

    白蜚顾不得整理自己被扯乱的头发,把狐狸玩偶连带着包包塞到男友怀里,交代道,“你玩这个。”

    阮软乖乖地拿着玩偶,不停地揉搓着。白蜚进了驾驶座,又顺便给男友系上安全带,看他终于安静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到达区一共二十分钟的路程,蜉啾一直盯着狐狸玩偶,没有再作妖。停到区地下车库的时候,白蜚又开始发愁了,她要怎么送男友回家?

    把人从副驾驶座里抱出来,白蜚询问道“你家在哪栋楼?”

    专心捏着玩偶的蜉啾终于抬头看着这个自己正倚靠着的女人,回道,“我家在介里呀。”

    “介……这里是哪里?”

    蜉啾瞪着眼,仿佛白蜚问了一个多么白痴的问题,“介里就是介里呀!”

    白蜚知道问不出来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先带你去我家吧。”现如今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可她没有任何联系阮软家人的方式,不知道他们会有多着急。

    蜉啾应和着,“回家回家!”

    到家已经九点了,这次没有那么巧地遇到橘猫,白蜚不知道它是没回来还是去了对门,专门给它留了一条门缝。

    把阮软半抱半拖地扶到卧室的床上,白蜚看着趴在床上的男友,心突然砰砰直跳。她知道自己不会趁人之危,在阮软没有自主意识的时候占他的便宜,但是男友现在就躺在她的床上啊,这也太诱惑人了!

    不行,不行,必须做点什么,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了,阮软喝醉了,熬点醒酒汤,趁着他还没有睡喂一些,不然明天醒来就要头疼了。

    白蜚扯过被子盖着阮软的肚子,见他双眸半张着,交代道,“先不要睡,我去熬醒酒汤,喝点再睡。”

    蜉啾完全没有听到白蜚的话,他视线里最先看到的就是属于自己的嫩黄毛毯,这条一直陪着蜉啾猫型状态睡觉的毛毯。阻塞的大脑稍稍转动两秒,蜉啾意识到该睡觉了,忽然变成橘猫,趴到毛毯上不动了。

    于是等因为担心阮软会滚到地上而又回来的白蜚推开门时,床上的男友已经不见了,只有一只呈“大”字状瘫在床上的橘猫。

    作者有话要:  哈哈,没想到吧,我们软软只掉了一层马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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