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可能没多久,我就喜……
容拾抬了抬眼, 看着作势不走的陆淮征,不冷不热地吐出三个字:“不方便。”
这个答案在陆淮征意料之中,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面色平静,缓缓道:“容拾,你为什么总对我有敌意?”
“你想多了,”容拾耸耸肩,准备再一次关门, 语气不耐烦到极点:“我只是单纯地不愿意看见你。”
在陆淮征毫无防备之下, 门被用力关上, 阻隔了两个人。
他确实没给自己使过绊子, 对于老陆总和她之间的事, 陆淮征永远保持中立,不轻易得罪任何一方。
如果他对容拾没那份心思, 两个人还能装模作样的聊几句,可现下, 陆淮征的每次出现都让她感到无比头疼。
同在一个公司,这种追求者, 真的很难发。
陆淮征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 无非是自己的拒绝激起了他的胜负欲,可能她真的答应后, 这人自己就会先腻了。
但是,容拾并不想因为摆脱一个麻烦而做自己不太喜欢的事。
关上门以后, 她被刚才的突发情况搅和的睡意全无,索性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了韩越的号码,他接的很快, 听着那边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大概率是在公司。
“到林城了?”韩越真的想不知道她的行程都难,容拾只要一出差,公司里的事就都落到他头上了,林璐还会特意发消息提醒他什么时间段该去开会。
容拾在这边“嗯”了一声,嘴唇微动:“陆淮征来林城的事你知道吗?”
那边的人显然是被惊了一下,赶忙道:“我不知道啊。”
他今天连轴转像个陀螺,上午刚去顾氏谈了后续门店的合作,下午又是例行董事会,哪里有空关心公司里是不是缺了个大活人。
容拾沉思片刻,心中有数了,估计是老陆总对橙园二期的方案有想法。
任谁都知道这是一笔稳赚的买卖,他想拿到这个项目的负责权,容拾并不意外。
但是妄想吃她之前剩下的红利,那绝对不可能。
“所以他去林城干嘛?”韩越放下了手中的黑色签字笔,试探性地问了句:“总不会是去追你的吧。”
“闲的没事干可以去工作。”容拾绷着脸,往沙发上一摊,两条腿搭在软垫上,语气极为冷淡:“回去的时候,希望御园的新策划案就摆在我的办公桌上。”
紧接着,她就听见韩越在那边音调都调好了,一直在她是不是疯了之类的话,容拾嫌吵,直接给挂断了。
……
蒋鹤野的入住手续是发布会的主办方订的,在前台取房卡的时候,他把玩着手上的火机,火苗燃起来又熄灭。
前台的几个穿着工作服的女人看着他窃窃私语了半天,不时还偷笑几下。
递给他房卡的那个女孩看着不大,脸红的都快不出话来,蒋鹤野单臂撑在前台的柜子前,语气一贯地拖着腔调:“顶楼对吧?”
面前的人点点头,看向蒋鹤野深邃的眼眸时,她的心跳又快了几分。
很久没见过这么正点的帅哥了。
蒋鹤野拿了房卡之后就去拐角处等电梯,楼层数从二十七楼开始往下跳,刚下飞机加上昨晚没睡着,他也有点累,懒洋洋地轻靠在行李箱上。
大概几秒后,他没等来电梯,却等来了顾让的电话。
蒋鹤野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几秒,而后接起来“喂”了一声。
顾让先是关心了他一句:“到了?”
“刚到。”蒋鹤野低着头把火机收进兜里,语气含混不清,带着浓浓倦意:“有事?”
“了你别着急谢我。”顾让可是掐着时间给他得电话,生怕蒋鹤野错过这个消息。
“今天祁氏的韩总来我公司了……”
蒋鹤野听见那边的顾让顿了顿,碰巧这时候电梯门开了,里面的人一抬头,眼神静得像一摊死水,在看到蒋鹤野的下一秒,她的情绪好像都没太有变化。
手机那边,顾让了下半句:“他容拾去林城出差了。”
“知道了,”蒋鹤野盯着电梯里的人,几秒后,她礼貌客套地笑了一下就从里面出来。
蒋鹤野一瞬间失神。
顾让纳闷:“你这么淡定?”
难道他是放弃了……
“先不了,”蒋鹤野急着挂电话,拉着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通话结束前,他扔给顾让一句:“我看见她了。”
容拾跟韩越通完电话后,胃里有点难受,只是想下楼找点吃的,结果碰上了蒋鹤野。
本来以为她走得已经够快了,结果几秒后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低沉浑厚:“容总。”
又被缠上了。
此刻,蒋鹤野已经把行李都交给了前台帮忙送到房间里,他今天穿了件浅色的休闲服,笑着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大厅刺眼的灯光此刻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他的五官精致却一直没收敛住锋芒,水晶灯光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紧抿着唇,气质桀骜到了极点。
蒋鹤野一直是个很有攻击性的人,对于想要什么的那份执着很鲜明,尽管这些年刻意装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可本质上的东西丢不掉。
他三两步就走到了容拾面前,像之前一样问些简单的事。
“还没吃饭?”这个时间不吃饭,她的胃受得了吗?
他们这些工作狂多多少少都有胃病,蒋知寻和顾让也特意调理过,但效果甚微。
养胃又不是做生意,怎么可能一蹴而就,容拾显然没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
她点点头,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再别的。
“那一起吧。”这么一句话被他用随意的语气抛出来,感觉像是两个人认识了很多年。
容拾本能想拒绝。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容拾迟迟没动,走了两步的蒋鹤野回头看她。
容拾轻吁了一口气,随后道:“蒋总,我只是来找点东西垫肚子,一会还有别的事。”
言下之意,她并不想和别人一起。
蒋鹤野没搭腔,他一步步走回来,俯下身,熟悉的烟草味在她周身蔓延开来,她被围得死死的。
再次开口时,他的语气中带着丝气音,一字一句地像是要往人心里钻。
“容总,我得罪过你吗?”他收起平时玩世不恭的腔调,多了些认真与探寻。
这么近的距离,容拾还是冷静吐出一个“没”字。
“和投资方可以一起吃个饭,和我就不行?”蒋鹤野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人不能反驳。
都是吃饭,那为什么就不能和他一起?
无奈之下,只能顺着他最初的想法走下去。
容拾走在蒋鹤野斜后方,想着这个人好像总有很多办法让人莫名找不到理由去驳斥。
她胃疼的没太有食欲,只盛了一碗米粥,放糖的时候,容拾只顺着自己的想法多加了一点,蒋鹤野站在她身后,满眼笑意。
至少,她的这个改变与自己有关。
蒋鹤野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四周没几个人,外面是林城繁华的夜景。
不同于海城,它没有那么喧嚣,也少了些灯红酒绿,多的是烟火气,浓重静谧。
一勺勺热粥下肚,容拾的胃痛有所缓和,她看了眼对面不急不慢吃着牛肉的蒋鹤野,想先走的话就在嘴边。
想了半天,还是没。
她和投资方吃饭也没有早退过……
蒋鹤野的余光感受到了她的眼神,随即抬了抬头,找了个话题。
“容总平时经常熬夜?”
他忽然发现,比起五六点钟收到一个字的回复,蒋鹤野更关心的是,她是不是工作到了那么晚。
容拾摇摇头,只当是个平常的问题:“偶尔。”
又是长久的沉默,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蒋鹤野才吃完,容拾刚想可以走了,就看见林璐从大厅那边走进来,直奔她这桌,看样子不像来用餐的。
“有事?”容拾的视线转移到刚跑过来的人身上,顺便推过去一杯水。
“陆总知道您爱听戏,让陈秘书送了两张票过来。”他来的时候碰巧赶上了容拾下楼吃饭,找不到人就只能去敲林璐的门。
“距离酒店不远,还有两个时开场。”
容拾如果平常没什么工作确实会去听几场戏曲,也不为别的,只是她外祖母在世时很喜欢。
“听陈秘书里面有个挺有名的青衣,一票难求。”林璐虽然跟容拾着话,但眼睛一直往旁边瞟。
这个人难道真和他们容总有关系?
“拿来我看看。”容拾伸出一只手,票上的几个角色穿着戏曲服装,旁边写了井台会三个字。
这场容拾的时候听过,是外祖母很喜欢的故事。
几秒后,容拾点点头,又不忘提醒:“记得帮我谢谢陆总。”
林璐跟了她这么多年,知道自己老板这是答应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蒋鹤野,“那个……”
她不是很想当电灯泡。
“容总,我就不去了,韩总还让我给他整理好明天的会议资料发过去,挺急的。”
一般提到工作,容拾都会特别认真,肯定是不能因为别的事耽误了进程。
为了保险起见,林璐又添了一句:“而且我也听不懂戏。”
容拾并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这票浪费了确实可惜,她把两张都收进包里,压根没有邀请蒋鹤野的意思。
刚想声招呼直接就走,容拾就被他叫住了。
蒋鹤野吃完饭后就靠在椅背上,手指轻点着桌面,内心期待着她能客气一句。
哪怕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但容拾就是容拾,她连机会都不给别人,蒋鹤野并不想知难而退,既然她不给,那就自己争取。
“容总。”语调低沉,混合着浓浓的气音,“我爱听戏。”
……
其实他根本没听过。
不知道是不是怕浪费一张票,容拾没有拒绝蒋鹤野,室内戏台距离酒店很近,两个人走几分钟就到了。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恰到好处的凉爽,带走了白日里的闷热。
身边差不多年纪的人就没有喜欢听这个的,容拾是第一个。
快到门口时,旁边几个进去的也是头发白了的老人,蒋鹤野这才开口问:“容总为什么喜欢听戏?”
“以前家里有老人喜欢。”容拾想到了外祖母,眼神都变得柔和。
蒋鹤野想到了柳奈一之前发给他的那份资料,温家这种溜达社区出来的,喜欢这种古朴又悠远的东西很正常。
她应该很想自己的外祖母。
蒋鹤野没怎么回过林城,对自己外婆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那是个笑起来很慈祥的老人,外婆去世的时候,他妈哭得稀里哗啦。
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检票口还没有能扫码的先进仪器,门卫大爷只在副卷上订一个圆孔代表这张票已经不能用了。
还没开场,里面的老人几乎都带着眼镜翻找座位,他们两个人就显得很突兀。
容拾对于这种现象见怪不怪,只忙着找三排六座在哪里,蒋鹤野跟在她后面,目光所及都是她的影子。
吊灯陈旧地发暗,两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位置,过道很窄,可能是坐着的老人腿脚不方便,容拾穿的又是高跟鞋,一个不心她绊了一下,身子前倾。
然而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臂搂着她的细腰把人往后带,蒋鹤野的胸膛贴上她的后背,手又不由地收紧。
他的鼻息温热,清晰地在容拾耳边不停地蔓延开来,像是压抑着情绪,蒋鹤野的声音有点哑:“心点。”
他的手心很热,隔着一层衬衫,贴在她的腰侧,像是从后面被人抱住了。
烟草的气味卷着衣服上的洗衣液留香,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灯光太暗,他松手时,容拾看不清蒋鹤野脸上的表情。
意外的插曲,估计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两个人坐下后没几分钟,演员就登场了,蒋鹤野一句都听不进去,前半段时间都在想刚才的事。
如果他没看错,容拾的耳垂红了,她的腰很细,蒋鹤野圈在怀里时都不敢用力。
盈盈一握,燥热的他想抽根烟。
兜里的火机摸出来又放回去,最后妥协一样地叹了口气,看完了后半场。
十八岁的女主人公前半生身世凄惨,后来遇到了一个拯救她的人。
旁边的几个奶奶心善,一看到受虐待的桥段就不停抹眼泪,而容拾则是一脸平静,全程没过话。
散场的时候,她也迟迟没急着起身,直到人差不多都走干净了才站起来。
两个人并肩出去,容拾偏头问了句:“蒋总觉得好看吗?”
像是请吃饭的人问“吃饱了吗”一样,礼貌客套。
“如果没人去拯救她呢?”蒋鹤野没有如她所料,评价一个好与不好。
容拾之前应该过得也很艰难,外婆刚过世时,她还在上学。
与自己的情况不同,时至今日如果他们家少了一个蒋鹤野,那钱也照样赚,可是容拾是孤单一个人。
在之前的漫长岁月中,得罪了温家,除了老祁总,没有人愿意拉她一把。
容拾的语气很平静,混合着阵阵吹来的晚风,砸到他心里:“那就自救。”
不依靠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让自己活得更漂亮。
蒋鹤野见过太多不择手段嫁入豪门的例子了,只有容拾,她把自己变成了高不可攀的豪门。
活得清醒,却又不沾染俗气,对于蒋鹤野来,这就是致命的诱惑。
有些感情在初次惊艳的一眼可能并不能延续太久,而且慢慢接触这个人之后,不知不觉中,就深陷沼泽。
他对容拾,始于一见钟情,忠于日久生情。
在这一晚,蒋鹤野的心跳更剧烈。
尽管他配不上,也想试着靠近,努力拯救她。
……
到酒店后,两个人各自回房间,虽然都在一个楼层上,但中间还是有段距离。
容拾脱下高跟鞋,拿了个珍珠发夹把散着的长头盘起来,刚才听戏的时候把手机开了静音,回来的时候开一看,有两个未接来电。
联系人上写着舅舅两个字,她以为是外公那边又出问题了,连忙拨回去。
电话还未接通,容拾开了免提,放在茶几上,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端回来。
“拾啊。”舅舅的声音传来,听着不像是有急事。
容拾这才放心,她喝了一口水,淡淡了句:“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事,舅舅就是来问问你明天中午有没有时间?”
容拾蹙眉,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你舅妈同事的儿子是个医生,各方面条件都不错,想着让你见见。”
“知道你各方面都优秀,我和你舅妈都商量过了,医生还会照顾人。”
她知道舅舅不会害自己,了条件不错那肯定是千挑万选过的,估计这次容言是没搪塞过去。
“舅舅,我最近在外面出差。”没办法,能拖一天是一天,不定等她回去,这事就翻篇了。
她父母去世的早,上学的钱舅舅和舅妈也出了一部分,容拾一直感激他们,所以也不会拒绝舅舅的好意。
都是为了自己。
“没关系,我可以跟人家过几天再见,”舅舅在那边挺高兴,但又试探性地问了句:“这么,你是同意了?”
容拾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等我回去再吧。”
她能这么而不是拒绝就证明这事有谱,电话那边的人连了三个“好”字,“那你忙,舅舅不扰你了。”
挂掉电话后,容拾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就收到了容言的消息。
【容言】:姐,我爸是不是跟你那个医生的事了?
【容言】:这真不怪我,没拦住。
【容言】:不过照片我看了,虽然没我帅吧,但也能看。
在容言眼里,所有人都配不上他姐。
【容拾】:没事,到时候我去发一下就行。
【容言】:姐,你真不算谈恋爱?
容拾单身了二十八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没人要。
【容拾】:这个问题我还要回答几遍?
【容言】:行,我知道了,以后还帮你拦着。
关掉手机后,容拾去浴室泡了个澡,上床的时候已经十点钟了,刚准备关灯睡觉,枕头旁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以为是容言又发了消息过来。
结果一开,蒋鹤野的聊天框被顶上来。
是篇养生文章,标题很醒目。
【蒋鹤野】:《熬夜的十大危害》
大概过了一分钟后,他又撤回,紧接着了句……
【蒋鹤野】:对不起,发错人了。
另外一间房的蒋鹤野数着分秒撤回,还在想着她能不能看见。
……
翌日一早,陈秘书出现在酒店楼下,容拾和林璐上车的时候,他还是那副百年不变的笑脸。
“陆总让我亲自来接您过去。”
容拾礼貌笑笑:“麻烦陈秘书了。”
从酒店到陆氏集团一共需要半个时车程,她昨晚睡得早,今天的状态也比昨天好一些。
到达集团大厦楼下,几个人事部的工作人员负责接待,陈秘书在前面领路,“陆总已经在上面等您了。”
顶层董事长办公室,只有几个秘书敲键盘的声音,容拾踩着高跟鞋一路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里面的男声老成又沧桑,听着有四五十岁,“请进。”
推门而入,坐在办公桌上拿着黑色签字笔的人立马有了笑脸,起身道:“容总,林特助,快请坐。”
林璐跟着容拾一起跟陆总客套了两句,后者随即就吩咐站在一边的秘书,“陈,去泡三杯咖啡。”
毕竟是做了好几年生意的人,总要礼貌性地聊几句,才能进入正题。
陈秘书送完咖啡后也没留下,林璐见状也跟出去了。
“容总现在还是单身?”陆总端着咖啡杯,轻抿了一口。
容拾点头,回答道:“嗯,工作忙,没时间考虑别的。”
“其实我那个侄子应该是对你有意思。”
原来是为了陆淮征,容拾也不避讳,直言道:“陆总人很优秀,适合更好的。”
三言两语就把他否了。
坐在旁边的人也不生气,他们这些豪门就连兄弟都会反目,更别陆淮征只是他的侄子。
“不提他,”陆总笑了笑,继而到合作的事,“不瞒容总,其实老陆总那边我也找过。”
亲兄弟,又不在一个公司,有钱一起赚天经地义。
“他如果能拿到这个项目会给我很大一部分利润。”
懂了,这是想让她和老陆总相互抬价,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听老祁总的意思,是想让她拿下陆氏的合作,资金链不断,她就还会继续负责二期的开发。
所以,这次的合作很重要,怪不得陆淮征被派来亲情牌了。
容拾抬了抬眼皮,一如既往地淡然:“您应该知道橙园一期是我开发的。”
“可是老祁总也没有定橙园二期的负责人。”陆总这句话也一针见血。
身在职场,每个人都要有几把刷子。
言下之意,二期还不一定会由落到谁手里。
“我想您误会了,”容拾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微曲,慢慢了句:“橙园之所以成功,是因为开发者是我。”
“而不是因为它叫橙园。”
祁氏最成功的一个项目,如果当时换了老陆总的人去做策划和方案,那或许就没有如今的橙园了。
“所以二期的方案能不能赚,能赚多少,取决于负责人是谁,而不是因为橙园这个名字。”
就像很多好看的电影,第二部 往往不如意,就算借了东风,那也只能辉煌一时。
跌入谷底的时候,才最让人难以接受。
陆总确实被面前这个年轻人服了,这种有胆识头脑思路清晰的人,不多见。
“容总的意思我明白了。”陆总笑了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道:“今晚有个酒会,不知道容总肯不肯赏光。”
容拾没拒绝:“您把地址发给我的助理就好。”
“那晚上见。”
……
蒋鹤野今天也跟发布会那边的老总了个照面,晚上受邀参加了一场酒会。
会场中央设置了一个圆形台,四周摆满了各类酒水和甜品,两侧的楼梯又长又直,铺着黑色的大理石。
他端着一杯香槟,站在距离舞台很远的角落里,因为时装周的事,这次来得人有很多是从事杂志和报刊职业的女主编。
蒋鹤野已经拒绝好几个人的微信号了。
尽管不在人群拥挤的地方,他的存在,也让人挪不开眼。
兴致缺缺,他只喝了半杯,就有些倦了,刚算出去透口气,一抬眸就看见了从二楼走下来的容拾。
深蓝色的吊带长裙,上面坠了几颗珍珠。
被礼服遮挡,若隐若现的脚踝配上深色系高跟鞋,整个人的深沉高冷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容拾太适合这种简单不失庄重的礼服了。
她右手端着杯红酒,下楼梯时,耳坠的水晶流苏时不时被锁骨撑住,她用手随意地撩了撩,边走边跟旁边的人谈事情。
容拾上午从陆氏集团离开就跟着林璐去店里选礼服,折腾下来也就休息了两个时。
今天的耳饰有些重,但设计师不戴会显得脖子有些空。
她和陆总聊着天,下楼时总觉得人群中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
还没等她扫视四周,旁边的人突然叫了一声:“淮征,这边。”
紧接着,容拾不太想看见的人又出现了。
陆淮征今天穿了件灰色西装,靠过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在容拾身上。
“伯父。”他举了举杯,笑意不减。
陆总:“你和容总是一个公司的,话题肯定也多,不扰你们了,我去和那边几个老总聊一会,你们自便。”
完,他就走了,剩下容拾和陆淮征在这边。
前者完全没有开口话的欲望,一直不停地喝酒,陆淮征一直盯着她,迟疑片刻才道:“你胃不好,少喝点。”
其实,这些年陆淮征真的很关心她,哪怕容拾一次次泼冷水,他激情褪去,也从来没做过伤害她的事。
但是他们两个人,从本质上就是两种人,陆淮征心思沉,容拾很多行为他都不能理解,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旗鼓相当的人。
这么多年的不甘心,其实耽误了他很久。
“陆淮征,你能不能少出现在我眼前。”容拾不像在闲暇的时间里,去费心费力处理乌七八糟的事。
“嫌我烦?”陆淮征轻笑,也不离开,就一直待在这边。
容拾眉头拧起,顿了片刻,“我表现得不够明显?”
对面的人笑笑,反问道:“你呢?我又不瞎。”
不远处的蒋鹤野看着她从楼梯上下来,还没想好怎么不刻意地去个招呼,就发现容拾旁边已经站了个男人。
一个对着她满眼笑意的男人。
蒋鹤野回国的时候,他还在国外,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碰过面。
蒋鹤野阴沉着脸走过去,故作镇定地在两个人面前停了一下,像是不经意地路过,偏头道:“容总,真巧。”
陆淮征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来得人,如果他没记错,这是蒋家的公子哥,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蒋鹤野是出了名的玩世不恭,容拾怎么会跟这种浪荡富二代交道。
她一阵头疼,还没发完一个,又来一个。
不过相较之下,蒋鹤野似乎比陆淮征好一些,至少他的态度并不明朗。
“蒋总有事?”容拾想着先甩掉一个再。
蒋鹤野笑了笑,碰巧这时候大厅的音乐响起,他伸出手,微俯下身,声音从低处传来:“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请容总跳支舞。”
迟疑了几秒,为了摆脱陆淮征,她还是把手搭上去,应了一句:“当然。”
蒋鹤野勾了勾嘴角,牵着容拾的手往舞台那边走,几步后,他回头,看向陆淮征的眼神凌厉又深沉。
后者微眯双眼,愤怒地把杯子里剩余的酒全喝了。
容拾特意学过这些社交礼仪,几个基本舞步还是会的,蒋鹤野的手从腰侧划到她的后背,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昨天晚上的事瞬间冲进脑海,容拾身体不由抖了抖。
不知不觉,容拾好像已经熟悉了他身上的烟草味。
两只手十指紧扣,蒋鹤野凑到她耳边了一句:“容总,拿我当挡箭牌啊。”
容拾也并不否认,沉声道:“抱歉。”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当意识到陆淮征在往这边看的时候,蒋鹤野的手臂再一次收紧。
容拾半个身体都靠在他怀里了,因为身高悬殊,她根本看不见蒋鹤野此时脸上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这双手,莫名的发烫。
像昨天晚上一样。
“容总不喜欢那样的?”蒋鹤野的手往上搭了搭,碰巧摸到了她的蝴蝶骨。
容拾垂眸,耳根又红了,蒋鹤野克制住想亲的冲动,压抑着再进一步的欲望。
“蒋总为什么关心这个问题?”哪怕是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她还是能保持执行官最初的判断与清醒。
蒋鹤野轻笑了一声,没有直接回答,绕了个弯子:“你以为呢?”
“容拾,你想听什么答案,嗯?”
他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也是第一次用这种略带蛊惑性的气息跟她话。
现在的蒋鹤野,倒是真有浪荡富二代的样子了。
这个人把这种问题抛给她,就是很轻挑且狡诈的行为。
舞台上的人很多,他们的耳语谁都听不到,容拾用一只手推了一下的胸膛,瞬间拉开了一部分距离。
她现在一抬头就能看到蒋鹤野的脸,事实上,容拾也确实这么做了。
“我没有想听的答案。”她的语气冷漠而决绝。
直截了当一句话,就是蒋鹤野的想法她并不在乎,也不关心。
“蒋总,以你的条件,应该也不会想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付出了时间得不到相同的回报,就是浪费。
海城的贵族名媛太多了,随便挑出来一个,都比她这个孤家寡人条件好。
况且,想跟蒋家攀上关系的更是数不胜数,他从来不缺女人。
容拾本来不想在蒋鹤野还没亮明来意之前这些,但是她真的太想过清静日子,一个陆淮征已经够她烦很久了。
然而蒋鹤野这辈子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浪费时间,浪费学习时间,浪费工作时间,现在还要浪费恋爱时间。
几秒后,舞池的音乐停了,容拾后退了两步,往大厅门口走,她需要透透气。
然而一偏头,就发现蒋鹤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自己旁边,他掏出了火机,开又合上,没点烟,像是在沉思什么。
她作势要走,下一秒,蒋鹤野就把人叫住了。
极轻的一声,“容拾。”
她停住脚步,却没转身。
蒋鹤野顿了顿,又思考了一会,才继续道:“你知道的,我是个没那么多真心的富二代。”
蒋鹤野不敢认真,语气都是装作轻挑。
“所以,我也没那么喜欢你。”这句话,就算是回答刚才的那个问题了。
夜色渐浓,他把自己这份真心都藏在了黑暗中。
如果她现在回头,就能看见蒋鹤野的身影落寞,被拉得很长。
他不想因为自己个人的感情成为容拾的烦恼。
“让我追一段时间吧,可能没多久,我就喜欢别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