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打破了沉寂已久的平……
最后, 容拾也没有转身看他一眼,径直回了宴会厅。
夜里凉意丛生,风往衣服里面灌。
蒋鹤野站在外面, 月光笼罩着他的身影,略显单薄。
连抽了两根烟,他的眼眸蒙上了淡淡的一层失落, 手机毫无征兆地在兜里震了好几下。
他心情烦躁,不想话, 但那边的人好像在特意跟他抬杠, 了一个又一个。
几秒后, 蒋鹤野皱着眉头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 心想程成现在最好是有什么大事要找他……
“喂, 野哥,你现在工作都这么努力?”他觉得不可思议, 没想到蒋鹤野有一天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程成应该是又在外面消遣,电话那头声音嘈杂, 吵得蒋鹤野心情更差。
“有事事。”蒋鹤野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低头在嘴里咬了一根烟, 侧身换了个没风的方向。
火苗晃动了两下才变稳, 刮蹭到烟,一点就燃。
程成喝了口酒, 慢悠悠地了句:“你不是让我帮你问房子的事吗?”
“刚听我一个哥们,他祖父原来住那边, 后来老人家身体不好就接到他爸妈眼前照顾了。”程成也不明白蒋鹤野为什么一定要买那边的房子,随口问了一句:“野哥,那边房子真一般,你要是买了以后不喜欢, 想转手都难。”
联排别墅,有钱人看不上,没钱人买不起。
程成想着蒋鹤野应该是真没有什么经商头脑,也不知道他哥非逼他去公司图什么。
“但你要是真想买,我就去跟他谈谈。”
蒋鹤野手指尖夹着烟,过了半晌才开口:“嗯,帮我问问吧。”
“行,但你要是买了后悔可别我没提醒你啊。”程成家里毕竟是做房地产的,尚景那边的房子虽然不是他爸开发的,但做这种生意,要有宏观大局,他看过那边的报价。
虚高,还难卖,基本投资了就是烂在手里。
但是不得不,环境和房型是真不错,可程成不懂,蒋鹤野也没到养老的年纪,急着买这种房子干嘛。
听到程成到“后悔了别没提醒他”这样的话,蒋鹤野愣了愣,手中的烟刚好燃尽,手指一侧不心被灼了一下,烫得泛红。
再次启唇的时候,蒋鹤野不知道是在回答程成的问题,还是在回应自己内心的声音。
语气低哑,难得一见的认真:“不后悔。”
……
当晚酒会结束,容拾提着裙子上了车,她把耳垂上挂着的饰品拽下来扔给了旁边的林璐,瞬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清减不少。
直至结束,她都没有在看见蒋鹤野,她不关心,也无所谓这大少爷去哪。
就像他自己的,没有那么喜欢,那容拾希望这个新鲜感的保质期短一点。
坐在车上,她本来算睡一会,可是突然想到韩越自己在公司,今天也没个信,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来,索性掏出手机拨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韩越的那声“喂”都比平时语调低。
“很累?”容拾两条长腿交叠,整理了一下裙子边缘的褶皱。
韩越:“你呢?容总。”
他都快被榨干了,回到家后脱了外套就往床上躺,刚闭上眼,容拾这个查岗的就来了。
“要不,等我回去给你放几天假?”
“别了,”韩越哼哼了一声,随即道:“我怕放假回来又要加班。”
尽管眼皮都已经架了,他还是勉强撑起精神,身体靠在床头柜上,含糊不清了句:“吧,你那边怎么样?”
“上午听陆总的意思应该是已经同意合作了,但你也知道陆淮征还在林城。”
他到底是来干嘛的,恐怕只有老陆总知道。
容拾懒得去试探他,陆淮征这种心思深沉的人,她估计只会徒劳无获,反倒惹一身腥。
跟韩越聊了一路,直到下车前才挂掉电话,她和林璐到了顶楼后,发现自己放门口站了个人。
陆淮征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容拾偏头跟旁边的林璐了一句:“你先回去。”
林璐点点头,路过陆淮征的时候还喊了一声“陆总”,他点点头,一直看着容拾。
然后后者像是把他当成透明人,从包里拿出房卡刷完就想直接进去。
陆淮征把眼镜摘下来,慢斯条理地擦干净又戴上,在容拾开门的下一秒,他直接把人拽了过来抵在墙上,单臂阻挡住了她的去路。
“容拾,你和蒋总是怎么认识的?”陆淮征微低着头,嘴角一直带着笑,让人捉摸不透。
容拾冷着脸,往另一边挪了挪,让陆淮征只对着一面墙,拉开两个人的距离后,她才开口:“跟你没关系。”
“容拾,如果那种人你都看得上,那为什么要拒绝我。”
输给蒋鹤野这种没本事的人,他不甘心。
容拾觉得他不可理喻,算直接回房间,谁知道陆淮征直接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拽的人生疼。
“放手。”容拾怎么都甩不开,本就白的皮肤已经有些泛红。
看到她的抗拒,陆淮征的眼里有了少见的怒气:“先回答我的问题。”
还没等到容拾的回答,陆淮征就感觉自己后背被人踹了一脚,他疼得皱了下眉头,拉着容拾的手也下意识松开,一转身,看见了扯着领带的蒋鹤野。
他手里拎着西装外套,背对着楼道的光,一脸阴沉。
蒋鹤野比他高半个头,走过来的时候有极强的压迫感。
蒋鹤野后来被时装周的主办方叫去喝了几杯,刚回来就看见容拾在走廊门口站着,旁边还有个发了疯一样的人。
他刚才喝酒的时候特意问过这边的人,这是海城祁氏的陆总,跟林城的陆氏也沾点关系。
怪不得,虽然看着不像好人,但眼光不错。
容拾在一边揉着手腕,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蒋鹤野,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刚才陆淮征的话他听没听到。
“谢谢。”他毕竟是好意,这两个字该还是要。
蒋鹤野挪了挪身子,把人挡在身后,偏头问了句:“疼吗?”
“还好。”
又是这种妥协的语气,应该就是疼。
陆淮征看了这两个人一眼,随即咬咬牙:“容拾,我等着你后悔来求我的那天。”
他完后就回了房间,留下容拾和蒋鹤野两个人。
“回去吧。”蒋鹤野没再多看她一眼,怕会想多呆一会。
他走的时候,容拾抬了抬眼皮,蒋鹤野的背影慢慢消失。
回到房间后,容拾用冷水冲了冲自己红肿的地方,陆淮征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以前的理智都被冲散了,像发了疯,她现在一压手腕就有点疼。
换上睡衣后,容拾躺到了床上,开电脑想看会公司的业绩分析报表就洗澡睡觉。
大概半时后,容拾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来。
【蒋鹤野】:开门。
许是知道她并不想跟自己有什么接触,蒋鹤野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
【蒋鹤野】:我不在门口。
容拾不知道他想干嘛,指尖一顿,最后还是字回复……
【容拾】:我准备睡了,有事明天。
那边没了动静,十几分钟后,容拾听见门铃响了一声,她以为是蒋鹤野,索性没下去开门。
估计他待一会就走了吧……
然后就收到了林璐来的电话,容拾接起来,“喂”了一声。
“容总,你在里面还好吗?”因为刚才看见了陆淮征,林璐也不放心,就想着晚点过来看看,按了半天门铃里面都没反应,她还以为自己老板怎么了,差点就要报警。
毕竟陆总的心思,林璐还是知道的。
容拾这才下床,对着手机了一声:“等会,我给你开门。”
她握上门把手,抬头的时候刚好扫到了林璐怀里抱着的东西,一个透明药箱,里面应该装了不少冰袋。
所以,蒋鹤野让她开门是想送这个?
林璐把东西往容拾怀里一放,这才反应过来解释:“这是您叫的酒店服务吗?刚才就放在门口,您是受伤了?需要去医院吗?”
“不用。”眼看着林璐都要掏出手机来帮她挂号了,容拾连忙摇摇头,随即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
林璐这才松了一口气,确认自己老板没事后就回房间了,容拾刚准备关门,一抬眸就看见不远处抽烟的蒋鹤野。
自己没开门,他就一直没走吗?
到底在这站了多久……
走廊的厚地毯上都落了一些烟灰,他朝容拾这边笑了一下,就是没上前。
蒋鹤野只是在等她出来,他了不在门口,就不骗她。
掐灭了手上这半根烟,蒋鹤野拿着手机字。
【蒋鹤野】:刚才发现烟没了,超市旁边有个药店,顺手买的。
【蒋鹤野】:上面是冰袋,隔半个时换一次,最底下还有消肿止痛的药,实在疼得厉害就吃。
【蒋鹤野】:另外,早点休息。
气氛静了几秒,直到听见容拾关门声的那一刻,他才放心。
……
回到房间后,她开了这个药箱,一股扑面而来的凉意,容拾挑出一个冰袋绑在手腕上,把剩下的都塞到了厨房自带的冰箱里。
她不相信什么顺便买的这种话,哪怕真的是路过药店,在下一秒能想到要去关心的那件事,就肯定是在心里默默记下的。
容拾拿着冰袋来回敷了两次,疼痛好像真的减轻了不少,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给蒋鹤野发一条消息。
【容拾】:谢谢。
简简单单两个字,蒋鹤野在看到之后没有回复。
站在酒店阳台的落地窗前,蒋鹤野心情复杂。
容拾是个忍惯了的人,今天如果没有他,她也不会想到去药店买冰袋和药,从始至终,都是他多管闲事,他对她的好实际都是有私心,也担不起这声“谢谢”。
她的独立与清醒,冷漠与疏离,让蒋鹤野很难成为容拾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
到底,都是他看不惯容拾总是委屈自己,可她这么多年已经适应这么活着了。
蒋鹤野的出现,像个意外,破了沉寂已久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