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腰板！”

    美人导师对着僵硬的两人，开始调整姿势。

    “头，微微向上仰起，微偏！”

    “不要那么僵硬！你们这个架势是准备冲锋吗？去战斗吗？探戈都没有那么用力！”

    “这是华尔兹！”

    卫期年像被赶鸭子上架一样，只能僵硬地起身，由着美人导师摆布。

    结果，还没有几分钟，美人导师更加头疼了。

    卫期年这家伙，更加不靠谱！

    “你该不会是换了个人吧？”

    美人导师双手抱臂，脸色冷峻地盯着卫期年。

    嗯，老师生气了。

    林栗肆感受着卫期年身上的敷衍，以及美人导师心里压抑着的怒火，顿时想把自己塞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拿一块西瓜，好好当一个吃瓜的猹。

    “把你那代替你出席宴会的偶人拿出来。”

    美人导师却是没心思再去教导卫期年，干脆让卫期年拿出他的偶人，就连刚才自己不允许浪费巫力的话，也懒得收回了。

    “好嘞。”

    卫期年欢快地应答道，快活地甩开林栗肆的手，把自己摔进懒人沙发里，转手就掏出一个精致巧的人偶。

    “喏。”

    卫期年把巧的人偶往地上一抛，中落地的瞬间，人偶迅速膨胀变大，变成了外貌酷似“卫期年”的大人偶。

    林栗肆盯着站在自己面前栩栩如生的偶人，看着它无神的眼睛，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诡异的感觉。

    这个偶人，好像……不对劲。

    “你好。”

    突然间，偶人的眼睛动了一下，漆黑的眼睛闪过一丝光芒，同时发出了声音。

    “嗯？”

    林栗肆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举起手臂，做出防御的状态。

    “意识不错。”

    瞧着林栗肆这个状态，卫期年不厚道地笑了起来，“这是偶人，已经激活的，受我控制，不是敌人。”

    在卫期年话之前，林栗肆就已经反应过来，听到卫期年的话，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手臂。

    仔细一瞧，这偶人，做工精细之际，被激活的时候，甚至可以与真人无异。与卫期年本人相比，眉眼注视间，甚至多了一种风流感。

    “像不像我？”

    这话刚一出来，卫期年自己就吃吃地笑了起来，摇着头道，“都是些废话。去吧，和它练习去。”

    随着卫期年一声令下，偶人马上活动起来，优雅地牵起林栗肆的手，引领着林栗肆走着舞步，轻快地带着林栗肆，在练舞厅中间，引导着林栗肆跳着舞步。

    “哒哒哒……”

    伴随着富有节奏的音乐声，偶人带着林栗肆转了一圈又一圈，男的帅气，女的貌美，若是在外人看来，倒是可以感叹一句好一对璧人儿。

    卫期年静静地看着偶人和林栗肆的舞蹈，看着林栗肆渐入佳境，逐渐熟练起来的舞蹈，眼中闪过一丝酸楚。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伸手，在捞到一片空气后，卫期年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都忘了，这儿不是自己的酒窖了。

    很快，一节课就过去了。

    “这次很不错，希望下次能有更大的进步。”

    美人老师看着林栗肆进步迅速，心中甚是欣慰。

    而至于卫期年因为控制偶人而损失多少巫力，这就不是在她考虑范围之内的事情了。

    等美人老师离开后，林栗肆瞧着卫期年苍白的脸，颇有些担忧：“你没事吧？”

    “没事。”卫期年对于林栗肆的问询，倒是无所谓地笑着答道，“只是巫力损耗而已。”

    控制偶人需要那么多的巫力吗？

    这也太……

    卫期年看着林栗肆脸上纠结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到哪里去了。

    “放心，没那么容易耗尽巫力。”卫期年一边召回偶人，一边为林栗肆解释道，“之前你觉醒的时候，当时不是和莫家那位不知真假的少爷互砍吗？我那时候都没有耗尽巫力。”

    “那你现在是怎么回事？”

    林栗肆并没有这么容易被服，站在卫期年面前，皱着眉头盯着卫期年的脸。

    盯了卫期年好一会，卫期年也不肯松口。

    见他坚持，林栗肆也懒得理会他，转而提起别的话题：“那，你能跟我，到底为什么，要我省着点用巫力，而你们不用？以及，你们为什么对我怎么重视？”

    “你在哪里看出来我们对你重视的？”

    卫期年十指交叉，翘起二郎腿，笑嘻嘻地看着林栗肆。

    “巫族，发展到现在，总不可能连一个集体教学的课堂都没有吧。”

    林栗肆垂眸，看着嬉皮笑脸的卫期年，认真地道，“而且，我能感受到，来教我的那些巫者，学识都很渊博。”

    “但，教我，已经是大材用了。”

    “他们教我，习惯性地把一加一复杂化，扩展到很大很辽阔的知识区域去了。”

    卫期年静静地听着林栗肆指出这段时间以来，那些巫者的破绽之处。

    “跟我来。”

    等林栗肆完，卫期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离开懒人沙发，站起来，往门外走去，并示意林栗肆跟上。

    “去哪儿？”

    林栗肆快步跟上卫期年的步伐，疑惑地问道。

    卫期年沉默着并不回答，直到他带着林栗肆走下地下室，开灯，等林栗肆进入地下后，再关上门。

    林栗肆看着装修普通的现代化地下室，正想着只放着些上面有杂物的架子是否有什么奇异之处的时候，卫期年直接拧开地下室尽头的灯光，把手放在一处看不出特别的白色墙壁上。

    悄无声息地，在卫期年面前，白墙从中间裂开了，向两人展示新的空间。

    “这是……”

    林栗肆看着突然出现的空间，心里的警惕拉到最高。

    她的感知里，可是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这个空间！

    卫期年看着眼前这个颇为古旧的空间，回头对林栗肆示意道：“进来吧。”

    林栗肆看着里面那个略微昏暗的空间，犹豫了。

    林栗肆在空间出现后，试着用灵觉探查……但，只能探查到一片虚无。

    就像迄今为止，自己都不能探索出其中秘密的巫渊。

    是，同一个渊源的？

    林栗肆保持着警惕，在卫期年的身影在迈过那道门槛，没入黑暗后，提脚往里头走去。

    刚一跨过门槛，林栗肆眼前就仿佛开了新的大门。

    眼前亮堂堂的，整个空间，都散发着莹莹的光芒，温和而不刺眼，让人颇觉舒适。

    这儿，是一个酷似树屋的内部结构。

    周围，都是由竖起来木墙围绕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在颇为宽广的木屋内部，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些许书籍，以及一些型的清理修剪工具。

    而正中央，有着一棵树苗。

    “这是什么东西。”

    林栗肆一进来，目光就死死地粘着中间的树苗。

    这棵树苗，仿佛有魔力一般，让自己心神荡漾激扬，心里无法保持平静，吸引着自己。

    卫期年却不直接回答，反倒问起林栗肆：“之前好像巫老也跟你过一件事吧，巫力,用的快,回复得慢。”

    “对。”林栗肆努力移开目光，把目光放回到卫期年身上，“怎么了？”

    “它在巫族，是我们的起源，巫树的分枝之一。”

    卫期年目光温柔地看着树苗，根本没有发现林栗肆刚才的异样，“它也是我们巫族的支撑住。没有巫树，就没有我们的能力。我们崇拜它，让它不受外部干扰。”

    也就是，巫树赋予巫族力量。而巫族，提供保护。

    林栗肆听着卫期年的话，明白了两者的关系。

    “但，之前追捕的人中，有黑暗巫族，那些人，本该是和你一样的普通人。”

    “他们,本该是没有巫力的存在。但他们通过追捕我们这些天生含有巫力的巫族,通过特殊转换,而让自己获得力量。”

    卫期年又提起之前莫纯言的事情，让林栗肆一头雾水，不明白他提起这件事情有什么意义。

    卫期年仿佛瞧见了林栗肆心里的疑惑，直接揭秘：“不是所有的巫族诞下的孩子都有巫力。”

    “而巫力,是学习一切巫术的基础。所以，黑暗巫族想要制造更多的人造巫者，都失败了，其中一个就是他们通过转换而来的巫力,来制造暂时性的巫者。”

    “可即使如此，每转换一次,就死一个天生巫者，不论那位受害巫者天赋高低，巫树本源也受到损害。”

    “而且我们巫者,是半个长生种。”

    所以,底子下更加肮脏而没有人性的交易……屡禁不止

    贪婪无度,已经不是人了，是恶魔。

    卫期年在心里冷笑，没有把这些话出来。

    若林栗肆会读心术，只怕会强烈抗议：你是在侮辱恶魔吗？就算恶魔再怎么恶劣,也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我们只是公平交易的中间商！

    “我们确实就是一个平衡，巫力守恒，不会多，也不会少。”

    “所以，当巫者出现一个新生儿，父母的天赋会随着孩子出生而流失,流到孩子身上。”

    “你是例外。”

    卫期年认真地看着林栗肆，伸出一根手指，“你是唯一一个现存的，不受这个规律限制的转化巫者。”

    你跳出了这个规则。

    林栗肆听着这些话，脑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让林栗肆头皮发麻：“历史上，一共出现了几个，成功的转化巫者？”

    “据记载，从猎巫时期过后，一共三个。”卫期年伸出四根手指，“而你是第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