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三个呢？”

    林栗肆盯着卫期年的眼睛，脸色冷凝，非要卫期年给出个答案不可。

    “他们都死了，对吗？”

    “是。”卫期年看着林栗肆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倒也不辩解，“没有一个活下来。”

    “巫族，不是半个长生种吗？”林栗肆语气嘲讽，心里明明有许多问题想要得到卫期年的肯定，可偏偏就忍不住出声讽刺，“怎么都死了，嗯？才过了多少年？半个长生种，又是能活多少年？”

    “这段时间，你们对我，做了多少决定？帮了我多少好事！”

    林栗肆一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忙忙碌碌地学习和生活，居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逐渐和外界隔离，自己将要成为一座孤岛。

    卫期年看着林栗肆澄澈的眼睛，眼神毫不退缩，脸上保持淡淡的表情。

    见卫期年一声不吭，林栗肆按住心中的怒火，感受着卫期年波澜不惊的情绪，自己也确认了一些东西——这件事情，有卫期年的手笔。

    “那我换一个问题。”林栗肆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一个笑容，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问道，“刚才，你脸色突然苍白，是不是，也和我有关。”

    “是。”

    卫期年面上保持着淡漠，垂眸，回答。

    “我现在要离开。我还有我的事情要做。”

    林栗肆却是没有耐心再慢慢等，等卫期年一点点地挤牙膏一般把事情真相放到自己面前了。

    林栗肆气咻咻地转身，想要直接离开这里。

    但卫期年哪能让她就怎么走？

    林栗肆才刚刚回头，发现进来的那个门，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想囚|禁我？”林栗肆看着木墙，背对着卫期年，面上缓缓爬满戾气。

    “你不能离开。至少现在不能。”

    卫期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充满疲惫，“你会死的。”

    “然后呢？”

    林栗肆猛地回头，冲到卫期年身前，直接一拳把卫期年给推倒，趁卫期年还没有起身，直接用自己身体压了上去，用膝盖顶住卫期年的胸口，拽起卫期年的衣领，“你有什么权利限制我的自由！”

    林栗肆心里现在分裂成两个人儿。一个嚷嚷着让自己直接把卫期年解决了，一鼓作气冲出去，外面还可以联系林芽当接应。另外一个，则是拼命喊自己冷静。

    “你被影响了。”

    卫期年冷静地抓住林栗肆拎着自己衣领的手，试图安抚她，“把情绪控制住。”

    “影响？”

    林栗肆手中的力度丝毫不减轻，卫期年感受着她手上的力度，都有些担心自己这件衬衫的安危了。

    “如果有人试图摆弄你的生活，支配指定你的人生，你会冷静且乐呵呵地和那家伙话？”

    林栗肆冷笑，“我不把你弄死，我已经算是在忍的了！”

    “好，好，你的都对。”

    卫期年见没办法把自己的衣服从林栗肆手中拯救出来，只能用右手手肘撑住地板，让自己上半身撑起来，试图向林栗肆解释，“我们当初就是害怕你不乐意，而且巫族里面也不是所有人都一条心，你还是刚刚开始学习的巫者，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地为你做决定了。”

    “但这绝对，绝对不是要控制你，支配你。”

    “林栗肆，能放开一下，让我好好跟你吗？”

    卫期年试图找个舒服的姿势，但林栗肆压在自己身上，膝盖顶着自己的胸口腹部，除了躺平，实在是没有别的舒服的姿势了。

    卫期年实在绷不住冷淡严肃表情，露出无奈的神情，一个大男人，居然硬生生地让人觉得有些委屈。

    林栗肆在卫期年话的时候，刚才突然冒起怒火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对于卫期年的话，她冷笑一声，干脆利落地站了起来，随便在旁边找个位置坐下：“吧。别婆婆妈妈的，别人挤牙膏只怕都挤得比你快！”

    “好好好，别气了啊。”卫期年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右手一挥，一个透明的罩子围绕着树苗升了起来。

    随着罩子升起，林栗肆心头的火也渐渐削减，直到消失。

    “吧。”

    被莫名惹起火意，又突然消火的林栗肆，突然觉得很没意思，“这究竟怎么回事啊……”

    这种失控而又不被察觉的感觉……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但又必须警惕。

    “刚才那是巫树掉落下的枝苗发挥出来的影响力。对人类和普通生物无效。”

    卫期年无奈地摊了摊手，随手拿过一张木凳，在林栗肆不远处坐下。

    “在这里，外来者窥探不到。”

    卫期年一边着，一边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只苹果，直接把它从中间掰开，把其中一半递给林栗肆。

    林栗肆接过一半的苹果，迟疑着把它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香香甜甜的气味涌入鼻子，勾|引着林栗肆的口水。

    感觉就是普通的苹果啊。林栗肆轻轻咬了一口，脆脆的，甜甜的。

    “它就是一个普通苹果。巫树生不出果实。”

    卫期年“咔嚓咔嚓”几声，直接把半个苹果啃得只剩下只剩下果核。

    他左右看看，瞧见屋角的木桶，便找了个装工具的袋子套了上去，把果核丢了进去。

    干完这些，卫期年拍了拍手，一本正经地坐回木凳上，对林栗肆道：“你慢慢吃，我也慢慢跟你。这件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明白的。”

    “这件事情，就需要从巫族的派系起。”

    卫期年伸出三根手指，认真地跟林栗肆分析道，“巫族，主要可以分三派。”

    “很俗套，也很正常的派系分立。中立派，激进派，和保守派。”

    “其中，激进派，也叫做探索派，其中年轻巫者是主力。”

    “而保守派，则是以保护巫树为核心。他们只在乎巫族的未来，以及巫树的安危。”

    “保守派不允许出一丝不安定的因素，威胁巫族的生存和未来。”

    卫期年提起保守派，脸上表情复杂，有崇敬，也有讽刺，“他们遵守着死规，但也守护着历史，是一群……很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