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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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饺意外的好吃。程阮阮平时不吃面食也吃了几个。

    她突然想起什么,问:“王叔不是?”

    宁野像是知道她要问什么,回道:“我平时工作,他照顾自己习惯了。”

    一个看不见的人要包出这么好吃的水饺,程阮阮想象不出其中的难度。

    她嗯了一声,又多吃了几个。

    宁野看着她,:“吃不下去别勉强!”

    她嘴里塞的满满的,嘟囔着:“谁我吃不……”

    话未讲完,脸一皱,慌忙指了指自己的嘴里。

    宁野见状,迅速抽了张纸摊在手里伸过去。

    程阮阮犹豫间一口饺子卡在喉咙,脸都红了。

    他起身,:“赶紧的。”

    程阮阮也不再客气,将几口的水饺吐在他手上的纸中,紧接着一阵咳嗽。

    宁野神色平淡收手将纸团住,递过来一瓶水。

    程阮阮接过来喝了两大口才缓过来。

    宁野见她缓过来这才重新坐回去。

    程阮阮苦闷道:“是石头吗?”

    宁野摇摇头:“王叔看不见,有时候买的猪肉里会掺着骨头。”

    程阮阮听了这话,豪气云天一拍桌子:“太过分了吧,这不是欺负人吗。”

    宁野被她样子逗笑,又:“不吃了。”

    程阮阮确实没了胃口,但是下意识不想扫宁野的兴:“还这么多呢!”

    宁野已经开始收拾东西:“没事,我待会给王午送过去。”

    程阮阮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

    其实程阮阮有好多问题想问,比如他跟王叔的关系,比如他高中转学后去了哪里,大学在哪里读的,再比如他跟苏嘉文……

    但面子作祟,踟躇半天,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

    程阮阮跟欧忙活到凌三点,终于将初步文案赶出来。

    因为人确实很多,可以发挥的地方不算多,加上大部分员工都是中年人,平均文化水平也不算高。程阮阮想出来的方案是大型户外,偏向亲子互动。

    为了区别普通的方案,程阮阮在里面设计了好多偏向于解谜闯关的游戏,有点类似于现在正流行的大逃杀游戏。这样也符合彩虹糖果玩具公司的创意与投入主题。

    欧加了一晚上班,程阮阮直接给她放了一天假。第二天中午,程阮阮单独跟苏嘉文约在咖啡厅见面。

    不带宁野是苏嘉文的建议。

    她的法是,不希望宁野影响她们交涉。

    这点程阮阮赞同,工作是工作,私事是私事,程阮阮一向分的格外清楚。

    这一点,她对苏嘉文印象分上升不少,加之前面苏嘉文虽然总是些模棱两可的话,但也懂得进退,不会咄咄逼人,导致她对对方总体印象都还不错。

    可天不遂人愿,很快,程阮阮就脸。

    走进咖啡厅,程阮阮坐下后便将自己的方案递给苏嘉文。

    她昨晚一晚上没睡,这会儿不想闲聊,准备直奔主题。

    谁知道苏嘉文只随意看了两眼就将文件夹一下合上。

    程阮阮当即道:“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苏嘉文抬头盯着她,那眼神盯得她有些不舒服了,对方突然一脸讥笑地:“程姐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合作吧?”

    程阮阮哪能不知道,可她多少还是抱有苏嘉文至少是个聪明人的想法。

    她:“什么意思?”

    苏嘉文将文件夹推向一边,脸上依旧是那副讽刺的笑:“大家都不笨,我就开天窗亮话。我找你就是想要看看,阿野保护的是个什么样的人。”顿了顿,继续,“程姐跟我想的差别并不大。大姐,没吃过什么苦,总以为这个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对方越越刻薄,程阮阮的脸色也越来越冷。

    她还在试图给对方一次机会:“我们还是先谈方案。”

    苏嘉文笑出声:“程姐,你这时候就别假正经了。谁不知道你们程家在南城的地位。就你那公司,骗骗你那些姐妹给自己立个人设就行了,放到真的场合,我就直了吧,那就是个笑话。”

    程阮阮也不是一天两天听这种类型的话了,没有当即气晕,反而迅速冷静下来,淡淡看着苏嘉文,期待她的下文。

    对方的兴起,哪里顾得上她的反应,继续喋喋不休着:“那天在酒吧门口第一次看到你时,我确实是被你的外表唬住了。觉得阿野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也算是正常,过后想想,是我想太多。你一副谁也瞧不上的嘴脸,是因为你姓程,跟你本人什么样完全没关系。而我靠自己的努力有的今天,我不比你差。”

    程阮阮:“是吗?”

    苏嘉文:“你也别不服气,我今天在这跟你这些,完全是看在阿野的面子。不然,像你们这种只知道啃老,一无是处的富二代,啧……”

    程阮阮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要跟她谈什么策划案。

    这样大费周章,只为了骂她一顿?这个苏嘉文比她想的还要傻。

    她轻轻一笑:“错了,我是富四代了。”

    苏嘉文一怔,随即道:“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没脸没皮。你是富几代都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我只想告诉你,别阿野的主意!”

    程阮阮嗤笑出声:“你这的,好像你们家阿野是个黄花大姑娘似的。”

    苏嘉文眉头一皱,厉声:“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

    程阮阮故意摆出一副被她吓到的样子。

    她见状露出轻蔑笑容:“也对,像你这种大姐,完全不知道生活是怎么样的,当然可以没心没肺的活着。”

    “你饿过肚子吗?知道生病了拿不出钱,都进了医院却只能再回家的感受吗?你知道明天就要缴学费,今天家里连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的感受吗?你不知道,但这才是阿野的人生。”

    “程姐,你跟我和阿野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都不需要喜欢谁,只用高高在上,用你那些条款就把一个男人留在身边,让对方为你做牛做马。”

    “你大概觉得自己很酷,但这种行为在我眼中,除了掩耳盗铃般可笑,就是恶心!”

    “你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随意左右人家的人生,你也不怕报应!”

    她越越激动,直至面红耳赤。

    然而程阮阮坐在对面,从始至终都维持着淡定。

    见她停下来,程阮阮一改前面的柔软,声音带上严肃:“完了?”

    也许是她太镇定了,苏嘉文有些诧异:“你要干什么?”

    程阮阮板正身姿,露出惯有的浅笑,:“你知道为什么你们家阿野宁愿给我服务,也不喜欢你吗?”

    故意刺激对方的话,让女人气得脸一下就红了。

    对方瞪着她:“就是你那些不要脸的合同,我都听王午了!”

    程阮阮拿手撑着脸颊,一脸的无奈:“是啊,我就是有这本事。谁让我姓程呢!”

    对方越看不惯她什么,她越炫耀自己什么,气得对方恨不得起身撕她。

    她又:“不过有一点你错了。你我完全靠程家,而你靠自己的努力,你比我强。我不这么认为。我实话跟你,在你开口刚才那一段话之前,我是对你有那么一丁点好感的。”

    着,她还煞有其事拿空出的手掐了个度量给对方看。

    “毕竟,像你这么年轻做到一家大公司的副经理应该确实很优秀。我这个人吧,虽然像你的,目中无人了一点,但是对于优秀的人,那还是会放进眼睛的。”

    “不过现在我突然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我们这个社会,有一些人,一出学校就风生水起,但等到了一定的年纪,当其他人都获得不的成就后,那些最开始跑得快的人却还停留在某个地方。”

    “你知道这些人有个什么共同点吗?会看人脸色,会忍气吞声,会耍一些自以为是的聪明。”

    “苏姐,靠聪明是走不远的。”

    “你……”苏嘉文气得站起身。声音太大,周围的顾客立刻看过来。

    她瞪着程阮阮,程阮阮却是一脸云淡风轻看着她。

    僵持片刻,她又在一堆探的视线下气哄哄坐了下来。

    程阮阮接着:“不是我啊,你怎么也是个副经理了。你今天跟我坐在这里,你大可以用我的策划案肆意羞辱我,但你没有选这条路。”

    “你用了一条最愚蠢的路,一开口就跟我谈男人。”

    字字珠玑,苏嘉文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咬牙切齿道:“你少给我装模作样,你以为自己多厉害,结果不也是靠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人留在你身边!”

    程阮阮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你算是不可能对我改变看法了。不过你跟我了你们的圈子,我也跟你一下我们的圈子吧。在我们的圈子,有这样两句话,第一句是,在其位尽其责;第二句是,爱情是生活,自己的理想才是人生。”

    在苏嘉文看来,程阮阮确实是个花瓶,这会儿突然知道这花瓶还能保温,一下傻了。

    程阮阮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冲着对方嫣然一笑,拿起包包抽出一张钞票压在咖啡杯底。

    她起身,:“既然苏姐是这种态度,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继续合作了,告辞。”

    她踩着高跟鞋潇洒转身,苏嘉文醒过神来,怒不可遏叫她的名字:“程阮阮!”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程阮阮的脚步顿住。自然不是被苏嘉文的鬼叫唬住,而是对面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宁野。

    出来时,她明明好私人工作,让他在家待着。

    当然,他要是真像其他家的保镖那样乖乖听雇主的话,也就不是宁野了。

    宁野几乎是向她冲过来的,她当下的想法是,这男人是因为她刚才教训了苏嘉文,所以帮对方讨回公道了!

    她都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对方的手却快速从她肩膀上掠过去,与此同时,她的身后传来一身尖叫。

    她慌忙回头,就看到苏嘉文的胳膊上全是咖啡。

    这女人准备在后面偷袭她,没想到宁野出手迅速,直接拽住了对方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最后咖啡全洒在了苏嘉文自己的胳膊上。

    咖啡厅人不少,本来前面就有人一直有意无意看着这边,这会儿所有人都正大光明看过来。

    程阮阮淡淡看了眼对面就要哭起来的女人,又看了眼宁野,没出声,转身就走。

    宁野要跟上来,被她低声喝住:“别跟着我。”

    她一向注意个人行为,很少在公众场合发火。

    宁野顿了顿,到底是没有跟上来。

    她生气吗?

    当然!

    她又不是圣母。

    她气苏嘉文轻而易举出宁野的一切,更气对方指责她只敢用合同条款束缚宁野。

    更气的是,她隐隐有种被戳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