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公主很善良
绿礼见她承认了,又假装好奇地道:“不知月见的弟弟是否也和月见一般温柔,如果有机会,我真想见见啊。”
其实她已经在梦里见过了,容貌和月见有四、五分相似,一个温柔一个清冷,不过易容后两人更是宛若双生,难以辨别。
“舍弟顽劣,就不扰公主殿下了。”月见温柔中带着婉拒,而在绿礼看不见的角落里,她一改之前温柔神色,眉毛紧紧拧着,脸上更是带着若有似无的戾气。
公主何时对他感兴趣了?该死的,不是警告过他不许接近殿下吗?
他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阳奉阴违?!
“月见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怎么会扰呢?”
月见轻笑,伸手替她斟了一杯茶,“殿下如此厚待月见,是月见的福气。”
来去仍是拒绝,绿礼不禁丧气,她想起之前梦境中她和月见弟弟玩乐过后也是如此,月见那副生气的模样......恐怕嘴上是在怪月岸不知廉耻、勾引了她,实则心里对她亦是敢怒不敢言吧?
毕竟玩弄了人家弟弟,还给不起也不准备给名分,做姐姐的可不生气吗?
也罢,一个模样好些的男人而已,哪有月见来得重要?一切随缘而定。
她双手撑着脑袋卖乖:“能遇到这么好的月见才是我的福气呢,月见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人!”
罢,她自己先被自己的话逗乐,趴在桌上笑个不停。
绿礼低着头,她自然没看到月见因她一句话而变得逐渐幽深的眼眸,唇齿含笑,比温柔更显温柔的怜爱。
“绿礼绿礼,我回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东璃刚下马车就得到绿礼造访的消息,两人虽然几乎天天都腻歪在一起,但总感觉有不完的话,她兴冲冲地直奔而来。
凉亭就绿礼和月见两人,东璃觉着月见的眼神和姿势似乎都有些......不出来的奇怪之处,不过细看又没有问题。
她只当自己多想了,“我回来啦。”
“我东西拿了吗?”
“拿了。”
绿礼点头,相视一笑,她后知后觉她们真是越来越有默契。
*
“殿下。”
“殿下?”
脸上好似被什么飞虫爬过一般,痒痒的,绿礼半梦半醒间只觉得有恼人的飞虫在她耳边飞来飞去,她心中烦躁,直接伸手想去捉它,不料反被坏虫一口咬住,她顿时惊醒。
“殿下,心着凉。”原来是月见抓住了她乱舞的手。
不、不对,不是月见。
绿礼眯起眼睛,眼前之人虽容貌和月见一致,但耐不住细瞧,细看之下就能明白两人的轻微差别,何况这个“月见”头上戴着她之前送的金簪,她本想送给月见,但那天碰上的人是月溪,阴差阳错被他拿去了。
“那......我累了,月见背我回去?”她起了捉弄心思。
月溪沉默,隔了几秒才学着月见的模样,一边半蹲在石凳旁,一边柔柔地嘱托:“那殿下可要抱紧月见,当心摔了。”
东璃同她用完餐后便被玉王妃叫去,好像是因为前几天她当街戏弄了一堆公子哥,其中一人羞愤难当差点寻了短见。总之是受教育去了,不过依玉王妃的脾性,多半也只是装装样子。
绿礼等得无聊,趴在亭子里不知不觉睡着,直到月溪把她叫醒。
“有月见在,我怎么会摔呢?”绿礼笑眼弯弯,她仿佛没有发觉已经换了一个人般,双手虚虚搂住这人脖子,边边恶作剧般地朝人吹气。
温热的气息萦绕在颈旁、耳后,月溪身上肌肉绷得僵硬,又怕被察觉出异常,只能强忍着心中颤栗让自己放松,结果硬是让他憋出薄薄一层冷汗,“殿、殿下不用抱那么紧,月见不会让您摔的。”
“很紧吗?再松我就要掉下去了。”天地良心,她抱得真不紧。
月溪抿抿唇又不话了,不是她的问题,是他自己。
“月见,昨日我又梦见他了。”
他精神瞬间紧绷:“谁?”
“就是那天晚上呀,你还记得吗?荷花池边遇到的那个男子,你奇不奇怪,后来我查了半天都没查出来那人是谁,如此谪仙长相,莫非真是天上月神下凡?”
月溪抿唇,他自然记得,那天他卸下假面本想出来散散心,谁料竟遇到喝得微醺的绿礼,碍于身份躲也不好躲,好色的公主犹如八爪鱼般紧紧扒在他身上,喝了点酒更加肆无忌惮,任凭他怎么哄都不肯松手,嘴里嚷嚷要养他做外室,什么后宫三千但独宠他一人,别人只是逢场作戏。
他又气又好笑,喝了酒便这副糊里糊涂模样,要是在外面碰到其他歹人该怎么办?
月溪此时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做月见的影子做久了,久到自己都快忘了自己,他压抑着自己的激动之情问:“殿下......喜欢那人吗?”
这样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她也喜欢那个真实的他?而不是一个虚幻得根本不存在的人物。
“喜欢?”绿礼突然拔高调子,她满意地感受着身下之人高高悬起的心脏,摇头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喜欢他?非要喜欢的话,我也只是喜欢他的身子。”
谈感情多费事?绿礼可不想他又变成之后梦境里所展现的那样,明明是个她喜爱的清冷公子,怎么就逐渐扭曲成了一个嫉妒成性的刻薄毒夫呢?
“只喜欢......他身子?”
“嗯。”
月溪不可置信地在嘴里反复呢喃这句话,随后忍不住微微睁大他的双眼,连声音都比之前大了许多:“你把他看成戏楼里的馆?”
这话得,一看就是没进过什么烟柳之地,绿礼也懒得去跟他细究云春楼、花晴楼、以及他口中的戏楼有何微妙区别,毕竟这种差别,恐怕也只有亲身体验过才懂得其中滋味。
不过,她仍是皱眉:“我问你,那些三心四意、既喜欢这个又放不下那个的女子你喜欢吗?”
月溪下意识摇头,当然不喜欢,她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呢?他觉得真正的感情就是要彼此专一,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身影,若是心中还放着其他人,又怎么配谈喜欢?
自诩痴情的花心鬼!
绿礼语气骄傲:“那就对了,所以我谁都不爱。”
为了不伤害到彼此之间情谊,她谁都不喜欢,谁也不偏爱,一碗水端得平平稳稳,不然若是同时喜欢百八十个人,她得伤害多人的真心!
月溪沉默:“......”
“欸,你怎么不话了?”
她紧接着又道:“月见?你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也是被她气的!月溪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怎么能......怎么能......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但是她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如此轻贱别人的感情!
他深吸一口气,绿礼趴在他背上正卷着他头发玩,从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便也懒得伪装,只是声音依旧如月见般温柔:“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可能只是月见有些累了,所以......”和平时不太一样。
他未完,头上便狠狠挨了一下,绿礼知道他不是月见,下手根本没有丝毫心软,结结实实的一下,直得月愣了片刻。
累了?才背她这么点距离就累了?这不是变着法儿她重吗!不他谁?
“......殿下?”
绿礼恶声恶气地捂住他嘴:“闭嘴!”
月溪:“......”
月溪将人背回房间,又沏了杯茶给她,随后沉默着立在一旁等她吩咐。
绿礼突然发问:“我送你的簪子怎么时戴时不戴?不喜欢吗?”
月溪摇头,她估计是把月见错认为他了,哦不对,应该是把他错认为了月见。
“既然喜欢便一直戴着,要是让我见到你又不戴了,那我可是要收回的。”绿礼存心刁难他,若不是她有梦境预知能力,恐怕真会被他的伪装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