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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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长叔叔,您确定是要化妆品?”

    “确定确定,你有没有啊?”

    “等着。”

    司芮上了楼,很快就拎着一个LV老花化妆箱下了楼。

    村长站起身,傻眼了,“这里面都是啊?”

    “嗯。”

    “你们这些城里人就是会玩,擦个粉还搞出这么多花样。”

    司芮:“。”

    算了,就当他是在夸人吧。

    司芮坐在板凳上,掀开化妆箱,露出了琳琅满目的大牌化妆用品和工具,“我化裸妆还行,需要帮忙吗?”

    只听字面上,村长大致明白裸妆的含义,他凑近司芮,眯着眼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找到什么化妆的痕迹,他用力点点头,“要!”

    司芮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天生丽质且爱美的老大爷,感觉挺有趣的,帮着化了妆后,还特意跑楼上从黄队的包裹里翻找出了一套崭新的西装送给村长。

    当然,这些都是经过黄队同意的。

    中午,邢卓一行人在饭点前回了村长家。

    他们这次收获颇多,从一些年岁颇大的老人口中挖到了不少消息。

    阿贵在和西亚成婚后,便一直生活在西亚村,日子清贫但也和乐,不过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

    直到阿贵六十多岁时,突生急病,眼看着人就快不行了,西亚匆忙和村民们留了句二十三年后他们的孩子会回到西亚村,便乘着船带着阿贵离开了。

    具体是去哪儿了,村民们也不清楚。

    有的是西亚带着阿贵回家了,去了大海深处,也有的西亚是带着他去外面的大城市治病去了。

    自那之后,夫妻俩就和村子彻底断了联系。

    直到二十三年后,他们的孩子确实如西亚所回到了西亚村,继承了老宅和村长的职位。

    伸头朝厨房外瞅了瞅,蝙蝠缩回脑袋,低声道,“我怀疑村长就是阿贵。”

    钢铁窝在灶台后,往炉灶口添着干柴,“我们没有证据。”

    蝙蝠,“要不过去探探口风?”

    “别犯傻了。”

    司芮坐在墙角摆弄着手机,“无论他是不是都绝对不会承认的,长生还有不老,多么大的诱惑啊。”

    “晚上,村子里有祭祀,村长还让我帮他化了个妆,扮的像个花蝴蝶,我怀疑他是要见什么人,晚上都盯紧一点。”

    听到祭祀,正在切菜的黄队长瞅了司芮一眼,“别的还需要做什么吗?”

    “不用,什么都不需要做。”

    “好的。”

    ……

    晚上九点,祭祀准点举行。

    是祭祀,在司芮几人看就是场单调且过分简陋的歌舞剧。

    村民们举着火把,围着阿贵与西亚的石像载歌载舞,歌颂夫妻俩为村子做出的贡献。

    可他们年级终究都大了,声音没了年轻时的洪亮,舞蹈也不再孔武有力,还是靠着村长录音机放着热闹庄严的背景音乐,才显得没那么滑稽。

    村长看着周围大半都已经七老八十的村民,敛了笑颜,清瘦面庞上浮现出深切的忧愁。

    按照正常程序,舞蹈……啊呸,是祭祀要持续三个时的,九点开始,零点结束。

    不过村民的年龄是硬伤,让一群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老爷子、老奶奶唱跳两三个时,这不是要他们命嘛。

    半时后,主祭村长就关了收音机,示意可以献上祭品了。

    都是些鸡鸭鱼肉之类的,在石像前放一晚上就好,第二天谁家的谁拿走。

    被村长安排在观众席,为村民们加油助威的蝙蝠放下了手里的两根粉色塑料拍手,“这……好不专业啊。”

    司芮:“。”

    默默冲自己的下巴一巴掌。

    看着掌心惨死的吸血蚊虫,她脸瞬间拉得老长。

    艹!白来了。

    喂了一个多时蚊子,系统一点动静都没。

    村长扯下腰上系的大红绸带,冲观众席的几个年轻摆摆手,“结束了,都散了,回去睡觉吧。”

    “哦哦。”

    司芮几人拎起各自的板凳,离开了广场。

    ……

    夜深人静,月子弯弯。

    “吱呀——”

    一个高瘦的身影心合上院门,拿出一面镜子理了理新剪的头发,快步离开村子,走到了海边。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他熟稔地踩着礁石上的深沟浅窝,爬上了最顶端。

    面朝大海,迎风坐下。

    月光洒在微波粼粼的海面上,宛如为海水铺上了一层皎洁的白纱,美如幻梦。

    带着淡淡海腥味的海风一次次吹乱了衣衫、发丝,他不厌其烦地整理,目光充满期待凝视着面前的海面。

    海浪不知疲倦地拍着礁石,溅起晶莹水花。

    来了又退,退去又来。

    裤脚被飞溅起的浪花湿,可他混不在意。

    等啊等,他在坑坑洼洼的礁石上枯坐了一晚上,直到天边隐约泛起鱼肚白,也没能等到想见的人。

    他伸出僵硬的手臂,扶着身侧的礁石,颤颤巍巍站起身。

    凝视着面前的海面,良久,他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张开嘴,冲着大海放声高喊,“西亚——”

    四颗脑袋从他身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探出。

    蝙蝠揉了揉黑眼圈严重的双眼,很纳闷,“what?他守了一晚上就是为了冲大海喊他老娘的名字?”

    背靠在邢卓身上,司芮头也不抬地摆弄着手机,“已经确定了,是他老婆,不是老娘!”

    蝙蝠扭过头,“什么?!”

    “昨天我让守在村外的调查队成员离开去调查了下村长这个人。”

    司芮伸了个懒腰,忍着烦躁,在这里窝了一晚上,她现在全身上下哪哪都不舒服,“世间万物但凡存在,那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可调查结果却是村长从出生到二十三岁之间是一片空白。”

    “基本已经可以断定,他就是阿贵。”

    邢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取得他的信任,问出他的苦恼。”

    蝙蝠,“我们不戳破他的身份,直接问他最近有什么烦恼不就行了吗。”

    “傻瓜,他在这里苦等了一夜,苦恼明显和西亚有关。”

    钢铁探出头,看向跳进海里,情绪有些崩溃的村长,“不取得他的信任,我们根本问不出什么东西来。”

    “直接上去问!”

    看着他们磨磨唧唧的模样,司芮心底的火气噌噌往上冒,“你们的任务是过来帮忙,又不是杀他全家,他现在这情况,情绪不太稳定,不定就犯傻了呢。”

    “就算没犯傻也没关系,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怕搞不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爷子?”

    众人:“……”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司芮从背后摸出一块板砖,怒气冲冲,“你们不去我去!一群怂货!窝囊废!!”

    “艹!!

    “桥豆麻袋!冷静啊!”

    “酒呢!还有药拿来啊……”

    “怎么又犯病了,酒呢,谁带酒出来了啊啊啊啊!”

    灌木丛后炸开了锅。

    村长正迎风流泪,忧郁感伤着呢,忽听身后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扭过头,就看到手持搬砖,杀气腾腾的司芮。

    这表情,这姿态……

    艹!

    这是又犯病了??

    想到她锤墙的战斗力,村长一个激灵,也顾不得质问他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了,连忙躲在了礁石后头,“药呢?快给她灌进去啊?!”

    “没带,村长你坚持一会儿,我这就回去拿!”

    黄队撒腿就往村子的方向跑。

    老天爷!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怎么跑得过一个年轻啊!?

    村长心里不住的哀嚎,扶着挡在两人中间的礁石,玩起了转圈圈,“姑娘,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放下你手里的武器……”

    “骗子骗子不要!坏蛋!”

    司芮用板砖尖尖狠砸了下礁石,硬生生砸出一大块豁口来。

    村长心肝一颤,快哭了,“我什么时候骗你了啊?”

    围着礁石转了好几圈,可他跟泥鳅一样,怎么都抓不到,司芮气的直跺脚,“你有你就有!”

    “我真没……”

    “不听不听,就有就有!”

    司芮甩甩湿漉漉的鞋子,扁扁嘴,仰头看了眼坑坑洼洼的礁石表面,灵机一动,就往上面爬。

    一旁的蝙蝠他们连忙开口提醒,“村长快跑,她爬上去了!”

    扭头瞪了眼多管闲事的几人,司芮气呼呼的爬到礁石上面,可听到提醒的村长已经跑开了。

    从礁石上一跃而下,司芮举着板砖在后面追。

    村长在前面疯狂的逃,“我骗你什么了啊啊啊!”

    “你才不是大头儿子!”

    “什么大头!什么儿子啊!”

    “你是头爸爸,不是大头儿子,谎的都是坏孩子!”

    “我喊你爸爸好不好啊,你究竟在什么啊?!”

    “呔!妖怪哪里跑,我要代表儿子惩罚你,月凌镜威力,魔仙全身变……”

    擦!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村长捂着脑袋狂奔,他快绝望了,这压根都没办法正常交流啊。

    他逃她追,他插翅难飞。

    村长的老胳膊老腿还是没能撑到黄队拿药回来,就累的瘫倒在地。

    幸好司芮似乎是把板砖当成了魔法棒,没想起它物理学上古神器的尊贵身份,依旧在念着稀奇古怪的咒语,等待变身成功,给大怪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