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偏执病娇皇子 高岭之花帝师【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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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匕首来势极猛, 破空而去,看方向正对着白渊而来, 沈青一惊之下,下意识抬手翻腕,想要伸手去挡。

    在她身边的白渊却似乎早有预料,动作更快,反手就将一只青铜酒爵用力掷了出去, 正正撞歪了那枚充作暗器的匕首, 发出金石相撞的一声脆响。

    这一系列动作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一瞬而已,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那舞姬早被殿中守卫的侍卫冲上去, 重重按在地上了。

    原本响着的的丝竹管弦之声也立即停了, 众臣面面相觑, 都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讪讪的放下手中酒杯, 与相熟的同僚私底下对个眼神。

    白渊则把玩着案上另一只鎏金酒杯,面上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只淡声吩咐了一句:“堵住嘴,不许让她自尽。”

    这是在那个行刺的舞姬,侍卫行礼应了一声,将那舞姬卸了下巴,捆好后拉去了后殿审问。

    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白渊不话, 殿内众人没一个敢出声的,所有人都嗅到了风雨欲来的味道,一个个的神色十分紧张。

    他在等什么?

    沈青抿了抿唇,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手背覆上一片温热。

    她抬头看他,白渊没有转过来,面上仍然沉静如水,却伸了一只手过来,状似安抚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殿外突然传来一阵远远的喊杀声,有曾经历过宫变的老臣已经瞬间白了脸色,胆子大一点的伸长了脖子去看,只看到宫外天边隐隐的火光。

    白渊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抬起手又为沈青斟了一杯果酒推过去,接着又转头看向殿中众人,不怎么严肃的道:“果真是到了年节,今夜真是热闹。”

    满殿的文武百官,世家权贵,无一人敢接话,反倒是自开宴起就一直自饮自酌的陆杭安懒洋洋应了一声,搁下酒杯随口道:“确实如此。”

    沈青不由自主向他看去,陆杭安仍是一副华服加身,不可一世的样子,见她看过去后还轻轻抬了下巴,冲她眨了眨眼。

    眼下局势不明,叛军攻入皇城,他倒还是那个散漫样子。

    身边白渊却突然将那只鎏金酒杯扔在案上,寂静的大殿内满是那杯滴溜溜在案上

    转来转去的声音。众人面色更是各异,还没等思索出个所以然,白渊开口了。

    “李世安。”他点了个兵部官吏的名字,“孤本来想着,你这时可是应该在殿外的。”

    殿外此时兵刃相撞之声不绝,他这话却的很轻巧,还带了点笑意,那被点到的官吏却吓得一个激灵,面前的桌案都被推开。他满头大汗伏在地上,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

    白渊却仿佛更来了兴趣,指尖在案上轻轻点了几下,轻笑道:“你猜猜,”他抬起眼,“孤今日能不能诛了你的九族?”

    李世安一愣,疯了似的狠狠磕了几个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白渊见他这副样子,神色有些倦怠,往椅背上靠了靠,淡淡道:“且看着吧。”

    像是响应他这句话一样,话音落下没多久,皇城的禁军统领便从殿外快步走进来,一身甲胄,腰间的长剑上还有未干的鲜血滴落,他抱拳高声回道:“回禀陛下,叛军皆已伏诛!”

    殿内众人此刻都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当然,除了那个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李世安,闻言差点当场厥了过去。

    白渊点了点头,对着那禁军统领抬了抬手。

    禁军统领即刻会意,回身朝着殿外等候的人点了点头,便有人一手提着个东西进殿。

    禁军统领高声喊道:“此乃首恶韦敬中之首!”

    韦敬中就是韦国公,也就是韦后的亲弟弟,新帝刚刚即位的时候,他可真是呼风唤雨一不二的人物,连白渊之前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叫一声舅舅。如今则恐怕是尸身都被禁军的马蹄踩烂了,只留下脏污的头颅用来杀鸡儆猴,震慑其余人。

    白渊淡淡笑了笑,“赏。”他声音不高,似是有些唏嘘,“孤本念及太后,不愿对韦氏族人过多苛刻,平日也多有纵容,谁知他们竟起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念头,也是孤的过错啊......”

    这话就是明摆着的场面话,朝廷上谁不知道少帝将外戚韦氏一力压,到底还是白渊手腕狠辣,逼得韦敬中狗急跳墙,堂堂国公,太后宗族,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然而心里这么寻思着,面上却一点都不敢带出去,俱都伏在地上,嘴里不约而同的着些“韦

    氏咎由自取...”“陛下英明”之类的奉承话。

    韦氏这个屹立三朝,出过一后两妃两国公,如同庞然大物一般的家族,都在白渊手下凋零殆尽,谁还敢不要命再去有些什么心思,怕不是嫌自己脖子太硬!

    白渊点了点头,吩咐道:“韦氏族人皆关入死牢,家财尽数抄算,刑部尽快去办,私下与韦氏结党营私的人都给孤查清楚报上来。”他想了想,抬手让提着韦敬中头颅的禁卫军统领下去,“今夜除夕,抄斩的圣旨孤便明日再下吧,也省得扫了众卿家的兴。”

    众人面带假笑:人头都砍下来提着在面前转一圈了,还怕什么呢。

    “对了。”白渊似是差点忘了,“还有那个李世安,押下去吧,既然关系好,那便将他与韦氏族人一并关着。”

    李世安没反应,众人回头一看,哦,原来是已经晕过去了。

    侍卫拖着如同死狗一般的人出了殿门,福喜看了眼白渊的脸色,高声喊道:“奏乐!”

    殿内的乐师重新又奏起乐来,新一班的舞姬被换上了场,众臣也抖着手举起酒杯,尽量自然的聊起天来,殿内又回到了方才那歌舞升平的宴饮气象,只有殿外随着夜风吹进来的隐隐血腥气,才证明着一场宫变刚刚被镇压。

    殿外不远处,宫人们提着水桶,一层一层的清洗着白玉阶上浸染的血水,连同那些死在这场起事中的人,都被冲刷掩埋在这禁廷当中。

    沈青还坐在位置上思索着今夜的事,猜测韦后能落得什么下场。白渊转过头来,见她面上没什么表情,担心她被方才的事扰了心神,又胡思乱想到自己刚刚是不是表现得太过狠厉,越想越不安心,便回头从内侍手上要了个手炉,轻轻塞进沈青手里。

    沈青一愣,转过头去看他,见他凑到自己跟前,一双桃花眼眨了几下,全然没有方才冷硬狠戾的帝王模样。

    她忍不住轻轻笑了笑,没理会阶下坐着的众人,也朝着他眨了眨眼,低声回道:“谢谢陛下。”

    “别叫我陛下....”他声音有些,眼睛也低下去,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不好意思,“我知道师父重规矩...今日是除夕,您别叫我陛下了好不好?”

    沈青看着他低着眼的样子。好像在

    自己面前,他始终都是那个见到自己对他一笑就十分满足的少年,让她只想顺着他:“那我要叫什么?”

    “叫我的名字好不好?”白渊抬起头,声音不大,眼睛亮晶晶的。

    “嗯.....”沈青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见白渊有些丧气的垂下眉眼,才轻轻开口唤道:“阿渊。”

    “!”白渊抬眼,像是根本没想到一般,不可置信的道,“师父再叫一次吧,我没有听清楚,真的。”

    沈青有点哭笑不得,像是给自家的宠物顺毛一样,又温声叫了一遍:“阿渊。”

    “新年好,阿渊。”

    “.....新年好,师父。”

    我的青青,新年好。

    *

    白渊提起朱笔,在一本折子上快速批下几个字,搁在一旁。

    殿内没有留人伺候,这是白渊一贯的习性,处理朝事的时候连贴身内侍都在外等着,听到传唤才能进来,快速的换好笔墨沏好茶之后又得出去。

    他又接连看了好几本,眼见着案上那一摞奏折都快看完了,才搁下笔活动了一会手腕,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盏来抿了一口。

    这时殿外传来一声低低的叩门声,白渊轻轻皱了皱眉,开口道:“进来。”

    门外的人应声而入,是一名暗卫,进了书房便立刻跪在地上,目不斜视的禀报道:“参见主上。”

    “嗯。”白渊随口应了一声,又喝了几口茶润嗓子,“。”

    “韦后要请您过去一趟,有话要当面给陛下讲。”

    白渊闻言冷哼了一声,除夕那晚韦氏狗急跳墙之后,韦后就被他软禁在寿安宫了,碍于孝道他不能明面上对她下手,这几日还正想着到底是让她默默病逝还是在宫中暴毙,没想到她自己送上门了。

    他有几分意兴阑珊,毕竟他没什么兴趣去已经落败的一个老妇面前耀武扬威,“不去,以后这种话也不必传过来。”

    那暗卫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韦后,希望您能过去,是有关帝师的事情。”

    “啪!”一本奏折被重重扔在案上。白渊抬眼,面色很冷,“你什么?”

    作者有话要:宝贝们晚安!

    今天是520,偷来一句话送给你们

    “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 树林沉默”

    “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 树林沉默 今夜我爱你”

    是一首美国诗人的诗 希望你们天天开心

    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