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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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姚从钟府出来, 又绕了点路去内城买了一大包蜜饯零嘴才回铺子。

    走到门口却又犹豫了,在门口左右徘徊半天也没进去。

    她现在有点理不清自己的想法,感觉想快点看到闫清, 又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闫清, 更想不明白中午自己为什么会对闫清做那些事。

    趁人之危, 这也太不道德了……不是,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偷吻了个女人,还挺陶醉?

    她从到大幻想过的恋爱对象都是男人啊,竟然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趋向?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是不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她和闫清的关系就相当于是好闺蜜, 她以前和闺蜜之间也经常同吃一个冰淇淋同喝一瓶水, 间接接吻也都没觉得有什么啊。

    好闺蜜之间不就是这样的吗?

    再她以前追星的时候, 不也追过漂亮的女明星吗?颜狗对于美的追求是不分男女的呀。

    看到漂亮的东西想抱一抱搂一搂亲一亲也是很正常的……吧?

    对,就是自己想太多了, 都怪闫清总是太内敛害羞, 明明关系这么好了, 住在一个屋里却连换个衣服都要避开她,所以才传染的她也东想西想的。

    闫清是她的漂亮娃娃, 她抱着自己的娃娃亲一亲怎么了?前世本也没少亲她的BJD娃娃啊。

    如此自我安慰一番后,钟姚心里轻松了许多,坦然的踏进铺子去了二楼。

    没多久又哒哒哒的跑下来拉着在大厅削土豆的袁嫂子问:“嫂子, 闫清呢?”

    袁嫂子暧昧的笑着往后院指了指:“卫捕快来看闫清了,在后院话呢。”

    钟姚心中跳了下, 转身就往后院走。

    “诶——”袁嫂子叫住她, “你干嘛去?”

    “去找闫清啊。”钟姚理所当然。

    “我不是给你卫捕快在后院和闫清话吗?”

    “所以?”钟姚问。

    “……”袁嫂子索性的更明白点, “你别那卫捕快对闫清的心思你看不出来, 干嘛去扰别人?”

    “……”

    废话,我不就是因为看出来了才觉得不爽想去扰吗?

    不过为什么我要觉得不爽呢……?

    钟姚一时想不明白,就觉心里闷闷的。

    她转头见沈莲撅着屁股扒门边往后院偷看,也靠过去心的扒门框上。

    沈莲抬头见是她,默默往旁边给她挪了点位置,然后两人一起撅着屁股偷看。

    后院里,卫捕快背对着钟姚坐在吊椅上,距离较远,也听不大清楚他们在什么。

    桌上放着两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估计应该是卫捕快送的补品之类的。

    闫清坐在他对面,此时脸色仍然苍白,腿上还搭着薄毯,精神倒是恢复了许多。

    哎,她这娘子,怎么不管是明艳端庄的谈笑间,还是虚弱婉顺的垂眸时,都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呢?

    “钟姚姐,”沈莲声问,“你看卫捕快和闫清姐能成吗?”

    “成什么成?我们家闫清才多大点?”钟姚几乎不假思索的便反驳了她这个问题。

    沈莲听后不乐意了,“闫清姐都十七了!今年就十八了!我才十六你还天天叫我娘快点把我嫁了呢?”

    “你俩又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

    “就……”钟姚噎了一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耍浑,“她是我的丫鬟啊,自然得陪着我啊。”

    “可你不是你从没当她是丫鬟,只当她是好姐妹吗?”沈莲言道,“你难道不想你的好姐妹幸福吗?你看卫捕快多好啊?又是官家人,又对闫清姐温柔体贴的。”

    “难道我不好吗?我对她不够温柔不够体贴吗?”钟姚不服气,“我虽不是官家人,但我能挣钱啊,我赚的比那捕快的俸禄多吧?我一样能让闫清过好日子啊。”

    沈莲奇怪的转头看着她:“你和卫捕快这不是一回事吧?”

    “当然不是一回事,”钟姚顺着沈莲的话没过脑子便嘚瑟道,“他能和我比吗?我和闫清可是都……”

    都亲过了!

    她及时把话刹住。

    “都什么?”沈莲问。

    “……没什么……”

    钟姚觉得自己魔怔了,想不明白她在做什么。她竟然在和一个男人争风吃醋?并且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是什么玄幻的场面!

    她二人探讨间便没注意压着声量,院子里的闫清抬头淡淡的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卫捕快也听到了动静回头,钟姚和沈莲没来得及躲回去,只得尴尬的笑着挥了挥手。

    卫捕快腼腆的冲她们笑了笑,又回头对闫清了两句便起身告辞。

    从钟姚身边经过时,卫捕快停下对她和沈莲行了个礼,客气问候:“钟姑娘身体没事了吧?”

    钟姚回了礼,笑答:“有劳卫捕快担忧,已经没事了。昨日辛苦各位官爷了,都没来得及好好道谢,正想看你们哪天有空赏脸来铺子上,我让嫂子准备点好吃的替我们家闫清好好答谢下诸位。”

    卫捕快立马摆手:“钟姑娘客气了,这本就是我们分内之责,再实际上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昨日我们正巧在花神庙轮值巡逻,听有人落水后匆匆赶下来时已经晚了,幸而你被闫姑娘救了起来,后来更是多亏你的坚持不放弃才能找回闫姑娘。姑娘二人的情谊真是让人动容。”

    钟姚听的很爽,故作矜持的:“无论如何,还是要代我们家闫清感谢大家的。”

    旁边沈莲不自觉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她在“我们家”的时候有一种孔雀开屏的嘚瑟感……

    卫捕快心思单纯没听出什么,笑着抱拳道:“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我衙门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卫捕快。”钟姚将走了两步的人又叫住。

    卫捕快转身含笑问:“钟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钟姚看着他认真的:“我会照顾好闫清的,你放心吧。”

    ——所以没事你就好好工作别再找着借口往这儿跑了。

    可她这一副替人照看妻儿式的言语显然让卫捕快理解错了,只见卫捕快俊脸一红,结巴道:“那就,那就有劳钟,钟姑娘了。”

    完转身匆匆而逃。

    耳力灵敏,听完全程的闫清默默捂着脸,只觉得嘴角抽搐。

    钟姚目送卫捕快离开,回身见闫清撑着头笑吟吟的看着她。

    ……不知为啥就有点控制不住心跳。

    她有点拘谨的走过去立在桌边:“什么时候醒的?吃过东西没?袁嫂子熬了鱼片粥。”

    “吃过了。”闫清抬眸看着她,“我醒了见你不在,还以为你不等我自己先回去了。”

    那张脸仰头看过来时下颚线拉的紧俏,脸显得更加俊逸秀气,钟姚默默把视线移到院中的樱桃树上:“怎么会?我想着你身体不舒服,懒得折腾了,就回去拿了两套衣服来,在这边住两天。”

    “不回去府里怎么交待?”

    “放心吧,我给奶奶过了,就你受了点伤,在医馆住两天。奶奶还叫我带了人参来给你补补。”

    闫清点点头,终于忍不住问:“你站着干嘛?我仰着头话脖子疼……”

    “哦哦……”钟姚立马在对面坐下。

    闫清轻笑了声:“坐那么远干嘛?”

    他往旁边挪了点位置,又从袖袋中摸出个瓷瓶:“过来,我给你擦药。”

    “……哦。”钟姚又愣愣的起身,过去坐在闫清身边。

    闫清扒开瓶盖,抬起钟姚的手翻过掌心一面看了看,微蹙了下眉。钟姚的手腕处尽是擦伤,虽然都是皮外伤并不严重,但因为面积比较大,看着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闫清轻轻碰了下:“还疼吗?”

    “不疼,放心吧,都结痂了,没这么娇气。”她从练跆拳道经常受的伤可比这个严重多了。

    闫清低着头,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自然的声嘀咕:“你可以娇气点的,毕竟是女孩子,我会心疼你啊。”

    !!!

    干嘛突然这么犯规的话??!

    钟姚觉得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耳朵都差不多熟透了,脖子下一股热气直接冲上脸颊。

    她不动声色的抬手将衣领勾开一点散热,转头看着院中那口六角老井,真想过去拍个冷水脸。

    “好了,那只手。”

    钟姚又换了只手递给他,也跟着回了头。闫清一直埋首关注在她手腕上,纤长浓密的睫毛盖下一层阴影,并没意识到自己了什么撩动心弦的话。

    钟姚的视线落在他的手上,此时她才注意到,闫清的手原来比她的大很多,主要是手指修长许多,骨节处也比她的手明显许多。

    钟姚想不明白明明都没舍得让娘子干重活,为何他的指腹和掌心上却有一层薄茧。尽管如此,她扔觉得那双温热的手握着自己手时,特别的柔软舒服。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粉丝滤镜吧?

    闫清给她双手上完药,抬眸准备给她下巴上药时手顿了下。

    “脸怎么这么红?别是昨日淋雨太久受风寒了吧?”

    他伸手探了下钟姚额头的温度,似没感觉出什么,不放心,又直接倾身过去用自己的额头顶着钟姚的。

    钟姚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花儿差点冲出天灵盖了!

    “嗯?真的有点烫,你有觉得不舒服吗?”闫清双手捧着她的脸,就着头碰头的姿势问她。

    两人的鼻子差那么一点就能碰到,钟姚明显的感觉到他话间的气息都拂在自己脸上,近在眼前的距离,那张记忆中软软甜甜的薄唇一张一合,唇下皓齿若隐若现……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钟姚在心中默念。

    闫清担忧了半晌之后,钟姚突然站起身后退一大步。

    闫清抬头:……?

    “那个……我可能的确有点病了,我,我自己去医馆看看。”

    “诶——至少等我把药擦完啊……”

    闫清话还没完,钟姚已经走的不见踪影了。

    当天,街尾的那家医馆内。

    须鬓皓白的老医师将钟姚领进内堂,转身扣上门栓,又为钟姚倒了一杯静心茶之后,远远的坐到对面抚了把胡须,尽量语调柔和的:“好了,钟姑娘,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有何难言之隐可以对老夫。”

    钟姚抱着双手,眉头拧的死死的:“大夫,我有隐疾。”

    老医师点点头,一般要求进内堂单独的都是隐疾,对此他是颇有经验的,毕竟许多女人家的妇阴杂病都是不能在外宣于口的。

    他慢条斯理的宽慰:“钟姑娘不用怯懦,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老夫只是个大夫,在我眼里没有男女,只有病患,你有什么隐疾大可放心告诉我,老夫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老医师完给钟姚留下组织语言的时间,端起茶杯慢慢喝。

    钟姚没有犹豫,只麻木的问:

    “大夫,断袖能治吗?”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