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曲铭心是真的没想到姜植带了十来个人去抓一个涂望山竟然还能搞不定,电话里姜植语速平缓但语气恶劣,估计不是涂望山跑了,而是有什么他处理不了的事情,不得已才给曲铭心了电话。
曲铭心通知后面的人先把江近关进局里等他回来,便掉头重新往来时路走。
涂望山在昨晚他们见过的那个酒吧,距离不远。曲铭心趁着夜晚没车挂着警笛一路飙到150。
赶到时姜植的人把酒吧前后围了个水泄不通,经理站在人群后面色焦急的着电话,而姜植就站在涂望山对面,面色相当难看。
涂望山依旧在昨天的位置,只不过今天没了美人陪伴,只有那个年轻男人慌乱紧张的被涂望山强行搂着,尴尬的坐在沙发上与姜植大眼瞪眼。
而涂望山一手揽着男人,一手拿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很是放肆的倚在沙发上,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什么。
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高大强壮穿着西装的男人,负手齐齐的站在涂望山背后,目光不善的看着姜植。
“怎么回事。”曲铭心走过去。
“太子爷了,整个唐平市没人能动他,他要电话叫他爹来。”姜植努努嘴,用下巴指着涂望山,很烦躁的样子。
“就这?”曲铭心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姜植:“就为了这点屁话值得把我叫过来?”
“您没看见嘛,这后面站着俩门神呢,堂堂正正袭警了。”姜植心情不好的时候嘴皮子格外利索剐人,他指着后面那俩男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们每人一耳光。
姜植是带了十来个人不假,但是没人带枪,也没通知特警。本来以为抓个公子爷多么简单的事,结果来了才发现后面跟了两个保镖。这俩保镖随身带甩棍,倒是不主动攻击,就是在他们要拉涂望山的时候棍子甩的猎猎作响,让人无法近身。
本来开始姜植想直接人海战术把这俩搞定,结果了一架才发现这俩人是正儿八经的练家子,别他们十来个人了,再来十来个,在这种逼仄狭的空间里,也不可能手无寸铁的赢那俩西装革履的哥们。
本来是来捉拿嫌疑人的,结果因为不过对手,没法带人走。
这事要出去,他姜植真不用在唐平市混了。
“不是,这种事你找特警,你找我来干嘛呢?”曲铭心无奈了,他看了看后面那俩浑身肌肉看着就不好惹的人,又看了看大爷样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跟那边指桑骂槐的涂望山,越发觉得现在这社会很神奇。
“不找。”姜植板着脸:“你让我来抓的,你来解决。”
曲铭心让他去抓人的时候可没是这么个情况,就算解决不了,电话也得曲铭心,人也得曲铭心丢。
曲铭心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着姜植,捂着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
“草,够了没啊,哔哔哔哔烦不烦人啊?”涂望山终于受不了曲铭心和姜植旁若无人的对话,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破口大骂:“别你妈站在这里碍我的眼,老子没杀那臭娘们,别想抓我,赶紧滚。”
“姜队长,你来的时候是因为女人了吗?”贺白抱着手站在一边,冷漠的看着涂望山,随口问。
“没有啊,光有个案子需要配合调查。”姜植也盯着涂望山,出声附和贺白。
“草,昨天就为了宋嘉卉那娘们来,装什么逼。”涂望山彻底火了。
“哦?也没是因为你杀了宋嘉卉吧。”贺白摇了摇头,看向曲铭心:“曲处,嫌疑人不自招了,怎么着。”
“能怎么着。”曲铭心扬头,面露不屑:“带回去呗。”
他话音刚落,便猛地冲了过来,他动作飞快,出手如电,一把握住涂望山的肩膀,又一脚踩住涂望山的脚,一个用力便将人整个拽起来,毫不留情的摁倒在桌子上。
涂望山没有防备,被他这又快又有力的一下直接掼在桌子上,酒杯筛盅叮铃哐啷撒了一地,涂望山硬是头脑发昏片刻,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个归你管。”曲铭心踢了一脚涂望山,对着身后的姜植。
姜植上前两步直接给涂望山戴上手铐,摁在地上,而曲铭心已经飞身越过沙发,蹲身一拳在后面一个男人的腹部。
那人闷哼一声,曲铭心骤然发难,他来不及做准备就被一拳狠狠地在要紧的地方,接着便下意识的弯下腰去。曲铭心就等着他弯腰,双手摁着他的后脑一转,猛提膝盖。坚硬的膝盖直直撞在那男人的太阳穴处,那人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便倒了下去。
“心。”贺白的声音在曲铭心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曲铭心身旁,手上抄着一把转椅,平稳的接下另一个男人的甩棍。
他自下向上抡,借着转椅本身的力量飞了对方的甩棍还不够,继续向上抡,差一点就到那人下巴。
那人反应飞快,迅速后躲让过转椅的腿,只是还不等他拿着甩棍重整旗鼓,曲铭心一脚从他后脑踢来,那人避无可避,只能扔了棍子双手挡在脸前,硬生生接了这一脚。
那人后退几步,双臂被曲铭心踢得又疼又麻,一时间竟然无法动弹。他咬着牙后退几步刚刚站稳,便看见曲铭心手中握着枪,平稳抬起,指着他的头。
曲铭心笑了下,露出尖尖的牙齿:“双手平举过头顶,趴在地上。敢乱动一下我都会开枪的。”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缓缓地举起还酸麻疼痛的手臂,苦笑着:“你既然带了枪,干嘛还费事动手。”
“搞搞清楚,对付你们还用不着枪。”曲铭心嘲讽道。
那人愣了一下,他们的确技不如人,只能乖乖地趴在地上。
“卧槽!你们死定了!”曲铭心身后,涂望山突然爆发出一阵吼骂来,“老子爹是市委书记,你们完了,你们敢动我,我让我爸废了你们!你们死定了!”
他一边叫嚷一边挣扎,贺白不厌其烦,随手从吧台上拿了擦杯子的抹布,团了几团塞进涂望山的嘴里。
顿时,世界安静了。
曲铭心似笑非笑的看了贺白一眼,接着慢悠悠的踱步到涂望山面前,盯着他因愤怒而变得通红的双眼和额头被曲铭心撞出来的伤,啧啧着摇头。
“市委副书记吧,别偷偷抬咖哈。”曲铭心笑嘻嘻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给涂望山看录音中的屏幕,点下暂停键后,才敛了笑脸,冷冷的看着涂望山:“市委书记没什么,你想比关系吗?不如我现在给省部委纪检委个电话?”
涂望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曲铭心的脸,怔愣片刻似乎又想开口骂人,可惜满嘴都是抹布,顶多呜呜两声。
“别呜呜了,狗叫的都比你好听。”曲铭心一脸嫌弃的最后看他一眼,然后冲着姜植挥手:“都带走。”
涂望山和他的两个保镖还有那个不情不愿的男人都上了警车,曲铭心这边还是他自己开车,乘客还是只有贺白和陶若两个人。
刚才陶若站在外围,看曲铭心行云流水一套法,实在刺激又让人敬佩。贺白也厉害,那么快速混乱的战局里,他竟然也能帮上忙。
陶若还在后面自顾自的激动着,贺白看着曲铭心与往常无异的样子有些忍不住,问道:“为什么留那么大的破绽给后面那个人?”
刚才那一甩棍是冲着曲铭心后脑来的,真的砸准了,曲铭心或许就没有下半辈子了。
曲铭心想了想,满不在乎的:“老姜他们被逼到给我电话,估计是这两个人起配合来相当厉害,他们才搞不定。这种人反应快也耐疼,趁着他们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先干掉一个才好搞。不然一个一下,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你是搞掉了一个,也差点被另一个搞掉了。”贺白语气愠怒,似乎真的有些生气。
“哎你误会了啊。”曲铭心看他一眼,缩了下脖子,装的很害怕的样子:“我注意着后面的,他那一棍子我退一步就能躲开,再退一步正好到他跟前,抬手就能他喉咙。”
“是我多事了。”贺白听出来他的意思,帮他补全后面的话。
“你自己的,我没啊。”曲铭心立马推卸责任。
贺白几乎要被他气笑,他转过头看着外面的夜色,平静片刻,才意识到刚才的确是自己反应过激了。
曲铭心一直悄悄地观察着他,看他眉眼逐渐平和下来,不再像刚才那样冰冷如刀的样子,才试探着问:“冷静啦。”
贺白笑着看他一眼,:“嗯,刚才抱歉。”
他总是这样,温温润润的,向来不越界。就算偶尔生过气,别人可能还没觉着怎么样,他就已经道歉了。
曲铭心觉得无趣,摇了摇头,专心开车。
“刚才那种情况,算不上凶险吗?”贺白看着曲铭心放松下来的侧脸,突然问。
这个问题不经脑子,出了口贺白才觉得不好,这个问题试探意味太强,估计曲铭心又要像之前那样含糊过去。
然而曲铭心皱着眉思考片刻,第一次正面回答了贺白的问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跟原来比,差远了。”
贺白眨了下眼睛,没再追问,原来又是怎么样的程度。
……
涂望山和江近的审讯分开进行。他们彼此不知道对方也被抓来的消息,江近以为曲铭心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找了新的证据。
审讯分别由姜植和陶若负责。姜植负责涂望山,陶若负责江近。两边的监控同步到曲铭心这儿,曲铭心和贺白坐在电脑后看着,看这两个人以截然不同的态度着南辕北辙的事情。
涂望山否定一切姜植提出来的东西,翘着二郎腿表示自己什么都不会,让律师来谈。至于姜植提到的自己的指纹,涂望山一口咬定是马俊明陷害的,他不知情。
但当姜植问到那天晚上他们究竟是不是待在一起,又做了什么,马俊明为什么要陷害他时,涂望山明显气急败坏,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骂人,但顾忌着人在审讯室,只是翻了翻白眼,表示一切都等律师。
另一边江近的态度则截然相反。
陶若第一次当主审,身边跟着的也不是贺白曲铭心,简直比江近还要紧张。但他在特侦处这几个月别的没学会,除了学会了油嘴滑舌,再就是装。
陶若看着年轻,脸蛋圆圆的很可爱讨喜,但当他阴沉下脸来,学着曲铭心的样子把资料往桌上一摔时,那个姿态的确足够唬人。
起码对于江近是够用了的。
江近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事情都了出来,或者,他一股脑的把摘掉自己之后的事情全部了出来。
江近,案发当天,他们的确最开始要去马俊明家喝酒玩乐,后来马俊明突然提到自己曾在区里见过宋嘉卉,对宋嘉卉十分有兴趣。涂望山听到以后同样表示自己很有兴趣,于是三人便去了宋嘉卉家。
而江近则表示自己劝阻多次未果,是被他们两个硬逼着才一块过去的。
他们敲开了宋嘉卉家的门,马俊明和涂望山看见宋嘉卉以后便冲了进去,他在旁边试图阻拦,却被涂望山威胁。
再后来,因为宋嘉卉一直反抗并大声呼救,涂望山随手从旁边的果盘中抽了一把刀出来,捅死了宋嘉卉。并且在宋嘉卉死后,仍然坚持做完了刚才没做完的事情,才终于离开。
江近自己在事发后就想要报警,或者通知宋嘉卉的家人,然而马俊明和涂望山以共犯身份威胁他,并且以他家的产业要挟,逼他闭嘴。
而他没有办法,涂望山只手遮天,只能听从涂望山的话,瞒下了这件事情。
陶若皱着眉双手撑着下巴听完了江近这一长段自白。
他知道江近的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三个人中若跟宋嘉卉关系最差的肯定是江近。江近绝不可能像他的那样全程什么都没做,他反而是最有可能施暴的那个。
可陶若没有证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像曲铭心和贺白那样,三两句话逼着人自己露出破绽。
他皱眉苦思半天,最后问道:“为什么雇保镖?”
江近愣住了。
他以为陶若问的是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做贼心虚雇保镖,整个瞬间紧张起来。
他结结巴巴着,生怕沉默太久让陶若起疑,又一时半会想不到什么太好的理由,他结巴着激动着,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那,那是有人以为我杀了宋嘉卉,电话来威胁我,我才雇的保镖。”
陶若眨了眨眼睛问:“是宋励吗?”
“可不是他吗!”江近看起来有点崩溃,他激动的手都在发抖,“那人要为他妹妹报仇,那可不就是宋励吗。”
陶若发现问题,皱了下眉问:“他没自己是宋励?”
“那人用了变声器,听不出是谁,但是宋嘉卉她就宋励一个哥哥,不是他还能是谁啊。”
“行吧。”陶若想了想,曲铭心和贺白到现在还没出现,那就是代表着他们也没什么想问的了。陶若学着曲铭心的样子向后一仰,抱着手,装模作样的问:“你还有什么想的吗?”
江近低眉顺眼的看着陶若,有点摸不准他的性子,想了想,突然变了声音,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
“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把那个涂望山绳之以法,他仗着他爸的势力,在唐平市为非作歹,他身上可不止这一个案子,都被他爸想办法掩盖了,你们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把他关起来,让他杀人偿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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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位胡扯的,剧情需要,我对领导没意见,不要和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