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晚上十二点,曲铭心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下午回家以后好好洗了个澡吃了顿饭才睡的觉,睡到现在差不多睡够了,因此手机一亮他便醒了。
曲铭心拿过手机看了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并且来自印度。
曲铭心想了想,摁下接通后又立刻开了电话录音。电话接通后对面却一直沉默着,曲铭心皱了下眉,率先道:“哪位?”
对面仍旧是沉默,但是曲铭心听到了一点很轻的但是很急促的呼吸声,片刻后呼吸声变大,应该是手机靠近了那个听上去很慌张的人。
“曲处长?”那个呼吸急促的声音终于开了口,他声音带着颤,很紧张的:“我是崔翔明。”
曲铭心顿了一下,声音很平静的:“崔先生,你好,发生了什么?”
这位崔翔明崔先生,就是曲铭心从缅甸把那个雇佣兵押回来时,专门从北京赶过来处理相关问题的专家。崔翔明对他们的态度很热情,连连称赞他们辛苦,所以曲铭心对他的印象很深。
“曲处长,有人让我通知你一件事情。”崔翔明的呼吸愈发急促起来,他声音抖得很厉害,像是被吓坏了一样。
曲铭心皱了下眉,下床找出另一部手机来给唐桥发消息,一边还不忘安慰着崔翔明,尽量拖延着时间。
“崔先生,你不要着急,先深呼吸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慢慢好吗。你现在在哪里?”曲铭心发完消息后揣上手机下楼,因为担心电梯屏蔽信号,他只能走楼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曲处长,我现在在唐津……”崔翔明如曲铭心的那样深呼吸了几下,然后语速非常快的,只是还没等他出地点,他的声音便突然消失,只留下他挣扎的闷哼声,似乎是被人捂住了嘴。
手机似乎被拿远了一点,有一段时间内曲铭心完全听不到对面的声音,他很耐心的等着,同时发动车子以最快速度向市局奔去。
过了一会,曲铭心听到了零星几声警告声,对面的是法语,声音低沉朦胧,应该是隔着什么东西,再接着曲铭心听到了崔翔明慌乱的呼吸声,他刚才应该是被了或者警告了,再接过电话后整个人都很疲惫的样子。
“曲处长,他们想要让我问问你,好戏马上开幕,游戏马上开始,你是否要参加?”
“崔先生?如果他们在你身边,告诉他们我不明白他们的意思。”曲铭心。
对面似乎了几句法语,但是曲铭心听不真切,片刻后崔翔明用很疲惫沙哑的声音:“他们你已经抓住了他们的尾巴,这是邀请他们参加游戏的意思,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他们会在我胸口插上一把黑色的刀,然后把我的尸体送到你的市局门口。”
曲铭心想了想,他连着闯了两个红灯,然后换了法语,语气轻松的大声对电话那边道:“可我不想要一具腐烂的尸体,被我抓住尾巴的人太多了,既然邀请我参加游戏,怎么不自我介绍一下?”
那边沉默了片刻,然后似乎彻底换了人。
崔翔明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远,而另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取代了刚才的崔翔明,对曲铭心:“别耍聪明,我知道你知道。”
“绕口令吗?什么知不知道的。”曲铭心冷笑了一声,他拐进市局大门,拿着手机关门下车向市局内跑去,边跑他边挑衅对面的人:“自报家门都不敢,还学别人绑架威胁?还玩游戏,我看你们很适合去玩两把飞行棋。”
“不要试图挑衅我们,这对你没好处,Abel。”对面那人不为所动,很冷静且程式化的:“现在告诉我,你是否接受我们的游戏?”
“你先放了那个人,我就告诉你。”曲铭心推开市局大门,在留守值班同事震惊的目光中一路推开安全通道的铁门,顺着楼梯向上跑去。
“我们不会对他做什么的。”那边很没有诚意的敷衍道。
“是吗?既然不会对他做什么,那就先把人放了我们再继续聊。”曲铭心一边爬楼一边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和话节奏。
“Abel,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请崔先生来和你讲话吗?”那人低声笑了一下,然后似乎心情很好的补充道:“如果你猜对了,我就现在放了他。”
曲铭心沉默了片刻,片刻后他开口,声音却已经变得有些冷。他:“这很好猜,因为我抓住了那个雇佣兵团长,并且把人交给了他,对吗。”
“哈哈哈,Abel,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很喜欢和你话。”对面放声大笑。
曲铭心咬了咬牙,快步登上最后几阶楼梯,然后他一路跑穿过安静昏暗的走廊,推开了技术部门的办公室。
唐桥已经在里面等着曲铭心了。
曲铭心把手机递给他,开公放继续和那边扯皮,“既然我猜中了,就赶快把崔先生放了吧,你们要解决那个雇佣兵我没有意见,但是如果你们敢对公职人员出手,我保证你不能活着出境。”
“我会放了他的,曲处长,现在请你给我一个答复,你是否要参加我们的游戏?”
“什么游戏,杀人游戏我可不参与。”曲铭心看向唐桥,唐桥对他摇了摇头,面露难色。
“当然不是杀人游戏,等游戏开始,你就会知道的,那么Abel,祝你好运。”对方撂下这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曲铭心皱着眉回去,对面已经是空号了。
“老大,什么情况?”唐桥看着曲铭心问。
“有人要找事。”曲铭心捏着手机皱着眉,语气低沉,“没事,让他们找,我还正愁找不到他们呢。”
唐桥看着曲铭心微皱的眉头和带笑的嘴角,眨了眨眼睛,总觉得曲铭心这趟回来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曲铭心看到唐桥有些疑惑的眼神,他对着唐桥轻轻笑了笑,然后揉了揉唐桥的头发,安抚性的道:“没事,别担心。”
“嗯。”唐桥点了点头。
往常曲铭心没事,那基本上就不会有事,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曲铭心也可以很快的处理好,所以唐桥听完后,便彻底放下心来。
他没想到这次曲铭心的神通不管用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曲铭心被楼下的门铃声吵醒。
昨天半夜曲铭心挂断电话后,给自己的一个老朋友了电话,顺带将这件事情也通知了吴大队。单靠唐桥的力量和这通电话曲铭心不可能找到崔翔明在哪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知道的告诉相关人员,然后等着他们的结果。
他的朋友和吴大队让他可以不用再查,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专业人员,所以凌三点多曲铭心回了家,准备再好好休息一下。
曲铭心一边下楼一边在猜测是谁,贺白带了钥匙,所以不会是贺白。最有可能的是对面有了答案过来通知他,但是直接找上门来的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曲铭心随便找了件毛衣套上,揉着头发下楼开门。
清六点,北方的冬天还没有日出,曲铭心看着被暖黄色的灯光照亮的楼道中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着实是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情况?”曲铭心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这大阵仗,下意识的摸了下领口。
“曲处长,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
领头那个全副武装连脸都挡的严严实实的特警看了曲铭心一眼,很程式化的道。
“啊?行。”曲铭心想了想,总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数月前萧竹那个案子的时候他也被这么带走过一次,只不过那一次门口没有这么大的阵仗。他先是很不合时宜的笑了一下,然后才自认为语气很好的道:“那你们稍等一会,我换个衣服。”
领头那人突然变了脸色,他似乎有些生气,又很提防曲铭心。他单手一挥,示意手下的人把曲铭心押起来。
曲铭心的手臂被两个人反剪在身后,冰凉的手铐毫无征兆的铐在他的手腕上,而两个负责押着他的特警用力的摁着他的肩膀,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
“这什么意思?”曲铭心抬头看着为首那人,挑了挑眉,反而并不生气:“这么做合规矩吗?”
“曲处长,我既然这么做,就明这样合规矩。”为首那人看了曲铭心一眼,话声音有些冷漠。
“带走。”他挥了挥手,于是押着曲铭心的那两人用力搡了他一下,推着他离开。
曲铭心本以为自己会像上次那样被带到唐平市局,但是没想到上了车以后车便向与市局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去,曲铭心皱着眉想了一下那边有什么地方能关押他,大概有了眉目后他看向坐在他对面的那个领头的,问道:“到底是什么案子,出了什么事?”
领头的那个队长看了曲铭心一眼,别开头似乎不想和曲铭心话,但曲铭心却没放弃,他直勾勾的盯着这个队长,视线火热而锋利,看的那个队长头上有些冒汗。
他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曲铭心,犹豫片刻才很生硬的道:“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接了个电话?”
“对。”
“那个人死了。”这个队长硬邦邦的。
“崔翔明?他死了?在哪儿,是谁动的手,他们后来没有找到他吗?他带走的那个雇佣兵也死了?”曲铭心一愣,接着下意识的追问道。
他不是很冷静,意外挤走了他的理智,让他看上去有些乱。因为崔翔明代表的是所有人的态度和对外安全的脸面,昨天电话的时候曲铭心其实并没有太担心崔翔明的生命安全,他以为不管是什么疯子都不可能对这样的人出手,更何况这是在中国境内。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等到了地方会有人问你,你紧张什么?”那个队长瞥了曲铭心一眼,很不友好的。
曲铭心顿了顿,他看着那个队长的神色,想了想道:“你们这样抓我,是怀疑我是凶手?”
不等那个队长回答,曲铭心便自顾自的了下去:“不可能,昨晚是我电话通知的其他人,所有证据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没人会把我当凶手。那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抓我?”
他晃了晃还被铐在身后的手,手铐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让曲铭心旁边两个押着他的人都有些紧张。
“总不能是因为害怕我逃跑吧?是出现了和我有关的东西?”曲铭心微微躬身,由下而上看着那个队长,试图在他的眼睛里看出情绪来。
“我了,我不知道。”那个队长挪开视线不与曲铭心对视,依旧硬邦邦的。
“好吧。”曲铭心笑了下,他放松身体倚着后面的车辆,他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看上去都略微有些紧张的特警们,才慢慢的:“我没有敌意,也不想为难你们,别这么紧张嘛。”
那名队长又看了他一眼,握着枪的手松了松,又再次握紧。
明明被拷住双手押在中间被枪指着动弹不得的人是曲铭心,可所有人都还是警惕着他害怕着他,仿佛他随时都可以挣脱束缚,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
半个时后,颠簸不停的特警车辆终于停了下来。
曲铭心从后门被押着下车,下车后看到了如他所料的风景。
在唐平市城南二环附近,有一个属于东部战区的型军营,这个军营主要用来给附近部队开会上课,平时大约有500人驻扎在这里。曾经曲铭心也来这里开过一次会,只是没想到再来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在门口等着曲铭心的人不少,曲铭心在人群中看到了几个面熟但是没过话的领导,还有明显是刚被叫起来过来的罗培风。
十多个人站在车门口,用或是期盼或是怀疑的目光看着曲铭心,而曲铭心站在车上看着面前的人群,一瞬间竟然还有一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个明星。
“怎么给这样送过来了?”罗培风看见曲铭心背在背后的双手,于是很不爽的问道。
站在中间那个明显官最大穿白衬衣的那人似乎也觉得惊讶,他听了罗培风的话看向站在曲铭心身后的那个队长,问道:“怎么把人铐了?”
队长一愣,看向曲铭心。
一月份的天里,寒风刺骨,曲铭心穿着宽松的睡裤和毛衣,双手背在身后,松垮的站着,仿佛他感受不到寒冷的气温,也感受不到手臂的酸胀。
曲铭心闻言也挑着眉回头去看那名队长,一脸无辜,似乎是在用眼神控诉自己的委屈,和刚开门时他们看到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与他刚才看到的那个面对一群荷枪实弹的特警还能冷笑,还能泰然自若像个变态杀人犯一样问自己能不能换身衣服的人不一样。
他接到命令去抓人的时候的不清楚,只是重大嫌疑人,更何况他开门看到的曲铭心刚执行完任务不久,又睡眠不足,整个人都锋芒毕露,目光中凶意盛人。
“给他松开。”队长脸色有点难看,他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于是对着手下的人。
“不用麻烦啦。”曲铭心拖着长腔自己解开了手铐,他把手铐扔给站在他身旁的特警,然后跳下警车,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手臂搓了搓,问道:“能进去了吗?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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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学校是个有魔咒的地方,只要回来就会每天都忙到想哭
我好怀念上半年的咸鱼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