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人刚走到舷梯处, 楚祁栾就趁着高,看了一下如今码头的场景。
看见府兵将整个码头都控制住了,那群以监官为首的人和一群有些眼生, 但看服饰应当是船员的人, 都老实的像鸡一样蹲在码头正中的一片空地上,周边被府兵围的严严实实, 绝没有做什么动作的余地,心中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护着苏妧一起下了船后, 他便领着身后一群人,走到了那片空地上。
因存墨二人带他们来时就嘱咐过, 不能轻易暴露他们的身份,届时哪怕见到楚祁栾一行人也不必行礼,他们不会怪罪。因此这些府兵哪怕感觉奇怪难受的很, 也强行抑制住了行礼的冲动。
倒是给蹲在那里的监官好一阵迷糊,莫不是......这群人的身份没有他想的那么贵重?心里开始有些惴惴不安。
楚祁栾随手挥了挥, 围成一圈的府兵自行给他们腾出点位置来后, 被围在里面的鸡仔们也都暴露了出来。
他言简意赅:“监官!”
监官心中激动,把一直抱着头的双手松开,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在在在,下官在。”
周围府兵见他猛地暴起, 生怕他对殿下不利, 手上武器一斜,不过瞬间,监官周围就多了十几把凶器, 架的他丝毫不敢动弹,生怕哪个大爷手一抖,就把他的命断送了。先前的那点子怀疑更是雨风吹去。
他这模样倒是把苏妧和楚祁行逗的一乐, “噗嗤”两声立时破了这里的寂静。
楚祁栾无语地看了一眼这两个惯爱拖后腿的,因为这两个出状况的时候实在太多,他现在已经从刚开始的头痛不爽转变成了现在的习惯。当真是可喜可贺(?)。
现在也不再有什么想要改造这两个的想法了,还是处理眼前的事情更为重要。
他再度挥了挥手道:“不必,松开这人。”府兵自是听命。
监官看着这些个凶器撤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生怕少了什么零部件。摸了两下才发现这动作实在不雅,此地明显还有一个地位极高的女眷,若是这大爷嫌他伤眼,让那侍卫给他来上一刀,那他可真是见了阎王爷都憋屈。
当即将手放了下来,向楚祁栾那边扯开脸尬笑两声,却见他没什么反应,声音只敢越来越,最后像个媳妇似的僵在那里动也不敢动上一下。
楚祁栾见这家伙总算恢复了理智,这才开了尊口:“你做的不错,作为奖赏日后这个码头就尽归你掌管。类似这样的船来你就像今日一般处置,但你也要知道什么该,什么不该,可明白了?!”
听完楚祁栾的话,监官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这次是押对了宝,道:“下官知道下官知道!”
处理完这边,他转头就看向了蹲在了另一边的船员们。沉吟了片刻后他道:“存书,你即日起带人再加上这个船长,一同去找这些船员的家眷。责令他们一日时间内收拾好金银细软,之后就搬至孤名下的别院去。这些船员不许他们回家,直接带去别院!”
存书双手抱拳:“遵命。”立即便领了船长做起事来。
楚祁栾转头看向那些听了他命令后就开始有些躁动不安的船员:“只要你们安分些,你们在别院中生活的还会比外头更好些,但兹事体大,你等暂时是不能出行了。”
经他这一番一手萝卜一手大棒的敲,一群船员也是慢慢安分了下来。
见状,他也抬步离去。
这时,存墨派去搜寻码头的人突然跑到他的身边对他耳语了两句。他斟酌一番,便将这事上报给了楚祁栾。
“......便是这样了,殿下我们可需将这些人贪墨的东西......”
“不!”出乎他的意料,楚祁栾抬手制止他继续下去,“这些东西便留给他们,算作俸禄之中吧。只是日后你需对这些人敲一番,莫让他们当真以为是欺瞒过了吾等便可。”
他不介意这些人从中中饱私囊,应该这些人不这么做他才会有些奇怪。
人性本自私,而他们这做的是脑袋掉在裤腰带上的活计,高风险,自然也当有高回报。
这些人既愿意去做这等危险的活计,想来也都是快要揭不开锅的人了。有了这些银子想来他们的日子也能宽裕不少。他还没将这一点银钱放在眼里。
不过,这些银钱对他们来却是一夜暴富了。这便是他将这群人拘进他的别院的另一层考虑了。
君不见就算是现代有谁突然中了五百万大奖也都是蒙头包脸,生怕露出一点点特征让别人给人出来了吗。这防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怕七拐八拐的亲戚朋友知道了都来找他们借钱?这一借不得就是真的有借无还了。你去催上一催不定还得在背后狠狠地编排你一番。
这可当真是应了那句借钱的,才是大爷了。
血脉亲人尚且能为黄白之物翻脸,更何况是陌生人了。
他们这一携金带银的回去,除非当真是忍得住一厘不动,否则都是乡里乡亲的,谁家有多少底子哪个不清楚,不过几天x家暴富的消息就能传的临村都知道!
届时,来两个红眼病到他们面前酸上两句那都是好的了。若是有了几个泼皮无赖过来过来要借钱要偷要抢的,还是那些被勾起了好奇心的权贵想从他们嘴里撬出点什么消息来,那可真是哭都不知道到哪儿哭好。
而这一批出海活着回来的,现在可都是骨干人才,楚祁栾还指望他们出几次海再帮他培养一批人才的呢。可舍不得他们因为这么可笑的理由给折了进去。
而这一手虽是禁锢了他们的自由,却也是把他们护在了羽翼之下,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了。
......
这船刚离了海,光是外表大伤伤都不在少数,若是有了内伤那更是麻烦,这次运气好,好好地回来了,此时此刻就不一定了。这么一船子宝贝人马若因为这个原因就葬在了海底那也太过可惜。
造船不易,何方土豪才会让它服了这么一次役就退休。刚好这码头边上就是造船办,移过去检查修理也简单的很。
这一船的金银珍宝自然也会有人前来安排妥当。
他们一路上经历过的事情李根虽然已经讲过一遍,但那只是粗概,一应细节可没时间清,之后自然也会有人找上门去......
不过这一些收尾工作,和楚祁栾苏妧等人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去震慑一番如今定然已经从下属口中收到消息的权贵们,这个任务被楚祁栾交给了目前在他看来将将出师的弟弟,不管怎么样,他这个身份是真的好用。而苏妧毕竟是女眷,那些个老狐狸轻易怕是不会买她的帐。
而他却是收拾都没收拾就匆匆进了宫。他得先去找他父皇商议一番。
如今和匈奴一战基本已避无可避,只是端看时间早晚罢了。那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加大自己这一边的筹码。
粮食、金银哪个不是不可或缺的东西?只是......南边那些国的这些资源要怎么用,何时用,却是要好好商议一番的。
这一日,楚祁栾和康乐帝屏退所有下人,在养心殿从午时直接商议到了天色全黑。
“......这就是大概计划了,至于一些细节处儿臣再回去考虑一二。”
“好!”康乐帝眼中精光一闪,“你回去细细考虑两日,回头给朕写个折子上来。”着他扭了扭脖子,这才突觉维持一个动作太久,脖子都有些发僵了。
咬牙忍过了这段最痛的时候,否则待会还要更痛,好不容易舒畅了后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漏刻趣道:“不觉间竟到了这个时辰,祁栾你可快些回去吧。不然待会落钥了,害得你家媳妇独守空房,你可别怨朕!”
楚祁栾面色不变,向他行了个礼后才告退。康乐帝见他八风不动,藏在刚蓄起的几根宝贝须下的嘴角向下弯了弯。这倒霉孩子难搞的很,从到大都是这副德行,起来他和皇后两人也都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康乐帝百思不得其解间,楚祁栾也无语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自情绪起伏就不大的缘故。他父皇母后总是喜欢趣他,试图看到他破功。
以前他有几次不耐烦,便满足了他们一次,自此被他们抓住了把柄,老是爱用那件事来吹嘘。还几次试图用类似的办法,想再看一次。
他深悔那次的“失足”,从此不论他们如何逗,脸上都保持一个表情,却是更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两个为老不尊的再加上老是赖在他府里的那个傻蛋三个人,曾经偷偷在私下了赌,看谁能让他破功。还各自都压了珍惜宝贝,那段时间他受到的骚扰简直达到了人生之最!
不过到最后他们谁也没得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