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
“公子刚刚被汤府的人叫走了。”守门的厮回道, “看他们的模样,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公子一时半会应该回不来。”
云栖压着心里的燥热, 问:“走了多久?”
“刚走, 应该还没走远。”厮到这儿,量了她们两眼, 由于她们戴着面纱,并没有认出来, 只凭着衣着扮,认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子, 来找沈介治病的。
“不知两位找公子有何事?等公子回来了,的再转告公子。”
云栖感觉自己的喉咙都要冒火了,心里不安起来。
沈府离汤家不近, 汤家找沈介过去,必定是要帮汤婍筠解毒。
可她身体的反应已经渐渐不受控制了, 根本撑不到那一刻, 等沈介回来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云栖深吸一口气,思量片刻,道:“元香, 去把沈介叫回来。”
话落, 她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情。
她迟迟没有回宴席,势必会引人猜疑。
她不能被这媚毒控制, 沈介连血蛊都能解,这媚毒应该也有办法。
至于汤婍筠,也只能让她先听天由命了。
耿嬷嬷不敢耽搁, 应声而去。
云栖由春霖扶着,问:“赵忠呢?”
厮听到她直呼赵忠的大名,心里猜想她和赵忠认识,恭敬回道:“赵管家在府里。”
“叫他出来见我。”
厮犹豫着:“姑娘找赵管家有何事?”
府里的人都知道,赵管家原来在宫里头当差,还是个掌事大监。整个沈府能使唤他的,只有公子。
春霖不耐烦道:“让你去就去,啰嗦什么?”
厮被她的气势吓到,忙道:“两位稍等,我进府通禀一声。”
云栖已经等不到他通禀了,直接迈步进府。
厮听到脚步声,转过头,道:“两位姑娘,赵管家不轻易见人,没有他的同意,你们不能进府。”
话刚完,赵忠惊讶的声音就在他后头响起。
“娘……”
他反应快,看到她们的扮,声音戛然而止,迅速换了话头:“这是怎么了?”
厮面如土灰,惶恐的回答:“赵管家,是这两个姑娘自己闯进来的,的拦住。”
赵忠看都没看厮。
“准备一间偏僻干净的屋子,还有冷水,越冷越好。”飞快吩咐完这句话,她浑身的力气仿佛都没抽干了,再也不出一个字。
赵忠不敢多问,连忙吩咐下人去准备,然后扶着云栖的另一只手,将她领到寝屋。
寻得了僻静之处,云栖终于松了口气。
赵忠虽没问,透过她的神色也看出了些什么,屏退所有下人后,担忧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云栖将面纱揭下,一张脸像熟透了的柿子。
赵忠怔了郑,嘴里的话脱口而出:“媚药?”
他和赵谨是同一批进宫的,两人的名字都是先帝赐下的,年轻时在先帝跟前伺候了几年,帮着先帝处理了不少后宫事务。
那些妃嫔中了什么毒,一看便知道了。
赵忠平静的眼眸顿时锋利如刀;“是谁给娘娘下的媚药?”
此时此刻,云栖的身体犹如被蚂蚁啃咬,头晕脑胀,没有精力跟他解释,只道:“冷水呢?”
话完没多久,下人就把冷水送来了。
不需要她吩咐,春霖已经熟络的将冷水放入浴桶里。
赵忠的思绪转了那么几圈,就猜出这不是普通的媚药。不然今日公主府设宴,有太医在,娘娘早就找太医解毒了。
再往下想,他就猜出了云栖来沈府的原因。
公子会医。
“娘娘,老奴去屋外候着,顺便让人去叫公子回来。”
等了一会,云栖不仅觉得体内的邪火分文未减,反而愈发令人抓心挠肺。
她强撑着精神:“春霖,扶哀家去浴桶里。”
春霖将她扶过去,伸手探了下水温,身子不由的哆嗦了一阵。
冷。
她担忧道:“娘娘身子虚,这水温太低,怕是受不住。”
云栖没应,伸手捧水扑在脸上,冷水冰凉入骨,终于清醒了两分。
趁着药性还不是最强的时候,她利索的脱掉衣裳,躺进浴桶里。
冷水刚触及肌肤时,她的牙床颤了颤,不过片刻,冷意就被身上的灼热感压下去,体内的燥热不减反升。
不够冷。
“让赵忠找些冰块来。”
“娘娘……”春霖迟疑了一下,不忍她受苦,可看她面色绯红,眼睛雾蒙蒙的,忍得煎熬,还是扭过头,找赵忠去了。
云栖将头都埋入水中。
*
沈府里。
上下都乱成了一团。
找大夫的找大夫,准备东西的不知道自己该准备什么。
暮色深深,整个沈家上下却灯火通明。
“筠儿,撑住,再撑一会,人就来了。”莫氏按住汤婍筠的手,心急如焚的催促,“沈大人人呢,怎么还没来?”
婢女战战兢兢回道:“已经在路上了。”
回着话的时候,她的视线完全不敢放在汤婍筠身上。
“母亲……”汤婍筠抹了把眼泪,“女儿难受。”
着又忍不住解衣服。
开春天气还不算凉,出门前她穿了好几件衣裳,这一会只剩下里衣了,腿上和手上都是红色的抓痕。
适才用冷水洗脸缓解,她一头扎紧盆里,头发全都是湿的,挂着水珠。
莫氏抱住她,老泪纵横:“娘知道你难受,再忍一忍。等此事过去了,娘为你报仇,让周盈盈死无葬身之地。我可怜的筠儿。”
完挑起床上的外衣,为她披上:“再忍一会。”
除了这句,她实在想不出别的劝慰的话了。
看到汤婍筠这副模样,她就像被人剜了心,比她还难受。
“好……”汤婍筠虚弱的回了一句。
她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
沈大人很快就来了。
可是沈大人会愿意吗?
越想心里越委屈,眼泪簌簌落下。
莫氏慌张的为她抹泪:“别哭别哭。”
一边安抚一边恨不得现在就把周盈盈碎尸万段。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新月的敲门声:“夫人,姐……”
莫氏亲自去开的门。
“沈大人来了?”
新月摇头:“沈大人还没到,但是北戎的阿厉王爷在府外,要求见姐。”
莫氏拉下脸,不悦道:“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新月也茫然不解,前些天阿厉王爷天天往汤府跑,但都是白天来,不知今日怎么恰好就挑了姐中药的时辰,而且还是在晚上。
“让他滚,别来烦我们。”莫氏一想到阿良厉,就条件性反射的厌恶,听到他又来搞乱,犹如火上浇油,怒火攻心。
新月嘟囔道:“这阿厉王爷还真是死缠烂,姐早就回绝过他了,还死皮赖脸的过来。偏偏还是这个时候。”
听到这话,莫氏猛然反应过来,一张脸呈猪肝色,极其难看。
对啊!
今天是言王爷和两位公主的生辰宴,北戎使臣皆被邀请到公主府里参宴,这一会宴席还没结束,阿良厉怎么就来了汤府?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莫氏一沉:“他什么时候来的?”
“就在姐刚回府不久,人就来了?”
莫氏面色如冰:“他怎么会知道筠儿什么时候回的府?”
“对啊,他怎么知道姐的行踪?”新月也意识到了什么,跟着变了脸色。
莫氏没吭声,想到回来的路上汤婍筠告诉她的话:“阿娘,是周盈盈给我下的药,她想引我去见什么人,好在我反应及时,跑开了。若非撞到太后娘娘,女儿今日就没了。”心头咯噔直跳。
莫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捋了下思绪,凭着几十年后宅争斗的经验,很快就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又铁青了几分。
原来如此!
这个无耻之徒。
虽然生气,可莫氏知道,这一会没有证据,不是跟阿良厉对峙和起冲突的时候,深深吸了口气,才勉强抑住满腔怒意,咬牙切齿道:“不见。告诉他,若他强行要闯,就算我拼上整个汤家,也要与他来个鱼死网破。”
新月点头,跑去府外,将莫氏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阿良厉。
阿良厉听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笑容满面:“劳烦转告汤夫人,本王是真心喜欢二姐的。若是二姐不愿意一见,本王就一直在门外等着,直到二姐同意见本王为止。”
新月知道他脸皮厚,撵也撵不走,没跟他再话,扭头对护卫大声道:“夫人了,让你们好好守着门,不要让阿猫阿狗进府,不然就要了你们的命。”
护卫们都是曾上过战场仗的,听完挺直了腰板,齐声应道:“是!”
阿良厉听出了新月在拐弯抹角的骂他是阿猫阿狗,微微变了脸色,朝着汤府高声喊:“二姐,本王就在门口等着,直到你点头为止。”
话音刚落,随从搬来了椅子,阿良厉坐了下来。
这架势,是算赖着不走了。
新月声骂了句无耻。
阿良厉对侍卫们能杀死人的眼神视若无睹,漫不经心的揺着手里的扇子,十分悠闲。
他笃定了汤家会迎他进府。
那媚药的药性他是亲眼见过的,没有解药,只能找男人解决。
不然他也不会一看到汤婍筠离开公主府,就跟过来了。
虽然下药有点无耻,可也能增加点别的乐趣,他是乐得其成的。
汤府门第高,心气也高,是不可能让那些护卫厮玷/污汤婍筠的。
而现在汤府里外除了他,根本没有别的男人。
汤婍筠撑不了多久,很快,就要来求他了。
如此想着,阿良厉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坐着,还喝起了茶水。
新月把他的话和言行举止一五一十的告诉莫氏。
莫氏气得掀桌:“这个登徒子,要是老爷在,必要杀了他不可。”
新月不安道:“夫人,难道真让他一直在府外坐着吗?就算他没进府,传出去也有损姐名声。”
“真以为他这么做就能够做汤家女婿吗?”莫氏嗤之以鼻,“痴人梦。”
话落,听到背后的呜咽声,扭头看了眼床上因为控制不住自己,被她用衣服绑住的汤婍筠,又气愤又心疼。
“沈大人快到了吗?催他快点。”
*
此时,阿良厉的随从和汤府护卫剑拔弩张,而他本人却仿佛在欣赏什么美景一番,悠闲自得,他在心里暗暗计算着时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很快,他的笑容就僵住了。
看着沈介被汤府下人迎进府,他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猛然起身,笑容不复,脸色阴沉沉:“他来做什么?”
随从怎么会知道,只能摇头。
阿良厉感觉到了威胁,走过去,却被侍卫拦住:“阿厉王爷若是再往前一步,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阿良厉盯着沈介的背影:“为何他能进去?让开。”
护卫没有应话,倒是明晃晃的刀光回应了他。
阿良厉暴怒的踹了旁边的随从一脚,随从疼得哇哇大叫。
沈介回头瞥了一眼。
阿良厉瞪着他,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
莫氏和汤婍筠等了良久,屋外终于传来一声:“沈大人来了。”
莫氏激动的站起来:“快让沈大人进来瞧瞧。”
汤婍筠混浊的双目终于也变得清明了一些,想到自己现在狼狈不堪的模样,匆忙拿了件外衣披上,快速抹干脸上的泪水,凭借着强大的忍耐力,生生的压下了体内的火气。
屋子里虽然被拾掇过一番,但沈介跟随下人进屋时,还是明显能感觉到些许凌乱。
来的路上下人已经跟他了,汤婍筠中毒,请他来看,瞥了汤婍筠一眼后,走过去为她把脉。
不出片刻,他就诊断出来了,收回手的时候,眉头微皱:“二姐中的是南疆的媚药,名叫千蕊幻。”
莫氏眼睛一亮:“沈大人忍得这种媚药,便是有解毒之法了?”
沈介却摇摇头:“下官才疏学浅,没有解药。”
莫氏的面色由喜转悲。
汤婍筠好像早就预料到了,面色平静。
沈介来之前,宫里头相识的太医和全程的大夫都请来看过了,全都束手无策。
所有人的解药都只有一个——男人。
汤婍筠看了沈介一眼,又看了看莫氏,轻声唤道:“母亲……”
知女莫如母,莫氏心里挣扎了一会,咬牙道:“女的毒,就劳烦沈大人了。”
完,快步走了出去,顺势把门栓锁上。
沈介愣了一下,回过头时看到汤婍筠柔情似水的眼眸正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己。
事实上,汤婍筠在看到他的时候,体内的那股火就猛然的烧了起来,加上早就做好了决定,这一会儿不再去故意压制,主动解开衣裳。
“沈大人……”
一声叫唤,柔到了骨子里,泪光在眼眶里转,看着我见犹怜。
是个男人,都架不住这个攻势。
然,沈介的眼睛犹如寒潭,没有一点波澜。
看到他的反应,汤婍筠的手顿了顿,可到了这个时候,唯一让她愿意献出身子的只有沈介,于是按住内心的羞愤,继续余下的动作。
意思不言而喻。
白花花的脖颈映入眼帘,沈介顿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卷起床单盖住她的身子。
汤婍筠清醒了两分:“沈大人?”
沈介往后退了几步,低着头对她客气且疏离道:“二姐,沈某无德无能,不值得姐这么做。”
见他如此君子,汤婍筠更加确定,自己没有托付错人。
她羞答答的道:“这是我自愿的,我愿意把自己交给沈大人。”
落完这话,她整个人的意识都变得模糊了,眼睛朦胧,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把自己交给她。
于是她把床单扯掉,主动走下床,伸手欲要抓住他的衣裳。
沈介往后躲避,惶恐道:“二姐三思。”
可汤婍筠已经完全被药性掌控了,踉跄着扑到他怀里。
沈介微微躲开身子,出于好心,拉住她的衣袖,免得她倒地受伤。
汤婍筠顺势缠上了他的腰部:“沈大人,我好热……”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争吵声。
“公子,公子……”
“沈大人在为姐解毒,你不能进去。”
“让开,我找公子有急事。”
沈介当机立断,伸手点了汤婍筠的穴位,将她放回床上。
汤婍筠动弹不得,脑袋有些清醒过来了,一些记忆涌入脑海,迷茫的望着他。
“沈大人不是对我……”
沈介朝她拱手:“二姐,沈某自知不是良人,不想辱没了二姐的名声。”
完转身就走。
门被人锁住了,不开,他一脚踹开窗户,从窗扉跳出去。
看着他毅然决然的背影,汤婍筠宛若被当众泼了一盆冷水,羞愤不已,原本绯红的脸色惨白如雪。
听到声响,院子里的吵闹声骤然止住,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
莫氏一愣:“沈大人怎么出来了?”
杜应从人堆里挤出来,走到他面前,凑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下人一时忘了反应。
沈介脸色微变,看了眼莫氏,行了个晚辈礼,道:“夫人,姐的毒沈某不能解,沈某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
莫氏还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人走远了。
新月愣愣道:“夫人,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
莫氏回头,透过窗户看了眼床上呆若木鸡的汤婍筠,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本来就不同意沈介成为汤家女婿。
要不是筠儿执意要让她找沈介过来,加上事出有因,她断然不会同意筠儿的这个决定。
可如今,沈介居然不愿意,更是不顾筠儿的脸面一走了之。
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
此时,汤府门外,阿良厉不敢硬闯,但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和护卫们起了冲突。
突然,门吱呀一声响,双方都停下手。
看到沈介出来了,阿良厉的脸色先是黑如炭,而后想到他才刚进去就出来,这个时间根本来不及夺走汤婍筠的清白之身,应该是来帮忙解毒的,但没有成功,转而浮上喜色。
他抬手示意随从停手,朝沈介走过去:“沈大人,二姐她……”
沈介充耳不闻,径直往外走,接过耿嬷嬷手里的僵绳,跃身上马,往家里赶。
只留下了一个绝尘而去的背影。
阿良厉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发怒,笑意盈盈的看向护卫:“去转告汤夫人,无论二姐有任何需要,我阿良厉都在所不辞。”
*
沈介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府中,赵忠就在门口等着。
还没等他下马,就告诉了他云栖所在的屋子。
沈介把僵绳递给他,跑着过去。
到了寝屋外,春霖慌忙迎出来:“沈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娘娘她要撑不住了,您快些进屋看看。”
沈介大步进屋,扫了一眼床上:“娘娘人呢?”
“还在浴桶里。”春霖。
沈介神情微变:“中了千蕊幻不能泡冷水,否则会让毒性更强。”
春霖脸色一白:“奴婢这就进去把娘娘带出来。”
她刚走几步,沈介越过她,走在前面。
春霖慌张道:“沈大人,娘娘还没穿衣裳。”
话没完,沈介已经挑起了帘子,却没往前走,停在了那儿。
春霖跺了跺脚,走到他旁边,低头一看,云栖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娘娘……”
春霖还没来得及把人扶起来,沈介又抢先一步,把人抱了起来。
“地上凉,臣先带娘娘去床上。”
云栖在冷水里泡了一柱香,不仅没有压制住药性,反而更加难受,方才好不容易凭借着多年功力强行压住了一会。如今被沈介这么抱着,身子本能的颤/栗,他身上淡淡的玉檀香传入鼻中,燥热彻底达到了鼎峰。
她恐慌道:“这媚毒可有解药?”
沈介把人放在床上后,才看向她,正想回话,看到她面色桃红,眼睛犹如覆了一层薄雾,欲语还休,格外勾人,还滴血着水珠的发丝垂在耳鬓,娇柔得如同春风拂过的娇花,晃了晃神,随后心头一阵燥热,挪不开视线。
离得太近了。
云栖心里的火苗如同添了干柴,猛烈的燃烧起来,心头奇痒难耐。
她慌乱的别开眼,又问了一遍:“有解药吗?”
沈介的喉头滚了又滚,勉强挪开眼:“这是南疆的千蕊幻,取数百种毒花的花心制成,臣也没有解药。”
云栖怔住。
“没…没有吗?”
可她已经忍到了极限。
沈介摇摇头。
云栖刚想再什么,体内的火苗直蹿脑海,神情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她努力克制着,问:“只有行房事,才能解毒?”
沈介叹息着嗯了一声。
话出口的时候,耿嬷嬷正好从屋外走进来,看了眼云栖,面色凝重,没有话。
沈介拧眉,似在沉思,迟疑了良久,道:“娘娘若是愿意,臣……”
余下的话,他没有出来。
云栖已经被药性弄得快崩溃了,本着最后一丝清醒,拒绝道:“不行。”
沈介哑着声道:“若不解毒,娘娘会暴毙而亡。”
若有解毒之法,他也不愿意走这一步。
可如今,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了。
“不…不行。”云栖摇摇头,本能的拒绝。
无论如何,她和沈介都不能走到那一步。
就在话完的那一刻,她叫了一声,发现连声音都不受控制后,羞愤难当,用力的掐下手臂,试图保持清醒。
春霖看得心急如焚,扭头看向耿嬷嬷:“嬷嬷,您想想办法,娘娘不能……”
耿嬷嬷低着头,好像在想事情,半响之后,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并悄悄的带上了房门。
春霖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娘娘她……”
耿嬷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如果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解开娘娘身上的毒,也只能这么做了。
此刻,云栖的身体仿佛在火上烧着,烧得她分不清天南地北了,没有注意到耿嬷嬷和春霖已经离开,拼命忍了一会,才微微抬起眼。
就在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介的脸在她眼里变得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可无论是哪一种,她心头都莫名生出一股想亲近他的感觉。
她被心里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
不能这么做。
决不能和沈介发生关系。
可是她好热。
仅仅只是看着他,身体就不受控制的颤抖。
云栖低下头,死死咬着嘴唇。
不能。
真的不能。
沈介看出她的挣扎和痛苦,微微挪开眼,忍了又忍,眸中的火光才渐渐暗下去。
良久之后,他哑着声:“臣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刚一转身,衣袖被拉住。
沈介一僵,心口的躁动复升,缓缓扭过头,电光火石之间,所有的迟疑,全都碎在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