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番外二
就在步千雪等的快着急上火的时候, 石忞才一脸兴奋的回来了,看的步千雪一脸莫名其妙,语气温怒道:“整宿不归就算了, 回来还如此高兴, 置我于何地?”
“自然是将你置于我心中之地, 就在这里, 满满的全是你。”依然笑容不减的石忞边边走,到心中之地时还用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话落人也终于走到了步千雪身边,见步千雪并没有起身的意思,便顺势坐在边上的位置。
见石忞笑嘻嘻的, 步千雪是一脸不信,便故意别过脸去不看石忞,眼不见心不烦,心想:一晚不归,也不知道差个人回来一声,哼!
石忞见状连忙向不远处的路关初使了一个眼se, 路关初瞬间明了,和卢晏眼神交流了一下,就各自带着手下的内官宫侍退到了殿外, 走在最后面的还顺便把门给带上了。
见人都走了,石忞才连忙起身走到步千雪眼前扮了个鬼脸,弄得步千雪哭笑不得,无奈笑道:“你你这样子, 那还有半点手握权柄、指点江山的君主样子?!”
“你都不开心了,当然是哄你高兴最重要,像不像的样子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又有什么紧的。”石忞完见步千雪脸色好转,方才拿起矮桌上的茶壶倒茶喝。
见她喝的急步千雪连忙劝道:“慢点喝,心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故意渴着你。”嘴上不饶人,脸上却是有了些许笑意,这样完全没有一点君主样子的石忞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也只有她能看到。
石忞忙着喝水没空搭话,只甩了甩手示意自己没事。最后一连喝了三杯方才停下,可见是忙着赶路,真的渴急了。
要不是两人自成婚后就一直相伴左右,再加上石忞和她独处时的一点点变化积累,且本性和在外人面前依旧如故,她都要怀疑爱人的身体里是不是又换了个灵魂!
不能怪她想太多,而是石忞前期刻在她心里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以至于前后差别较大,让她需要时间来消化。
喝了茶,石忞总算舒坦了不少,见步千雪笑意盈盈,方开始才解释道:“我昨晚之所以没回来,是因为硫酸研发实验进入了最后的紧要关头,这一研究一不心就研究到了今天早上,实验也终于取得了成功,总算没有白费这几年的努力和付出,要不是之后还有些事要善后,我当时就想赶回来向你报喜了。你放心,我只是从旁协助,主要动手的都是云鼎凡。”
在步千雪质疑的眼神下,石忞不得不慎重加了最后一句话,明她只是从旁协助。事实上也必须是如此,云鼎凡要是敢乱,她分分钟断了她的研究资源。
步千雪对石忞捣鼓的这些事虽然兴趣不浓,但也都知道一些,尤其对这个硫酸,算是最了解,因为之前害得石忞眼睛短暂失明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叫东西。
“那确实是个大喜事,这么多年你和云爱卿都没放弃,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此事告一段落,我也可以就此安心,如此便是三喜临门,确实该好好庆祝庆祝。”着就把卢晏叫进来吩咐了一堆事。
被晾在一边的石忞只能默默的看着,有种心里的喜悦不出去的感觉,因为她报喜不紧紧是想报成功这个事,她还想和步千雪分享自己的心得,可惜步千雪兴趣并不浓厚。
卢晏来得快去的也快,步千雪转头就看到耷拉着头的石忞,完全没了刚刚的兴奋和高兴,心下疑惑,嘴里也直接问了出来:“不是大喜嘛,怎么这幅样子,有什么话你就出来,别闷着,万一气出病了你遭罪不,我心里也难过。”
“你就不好奇硫酸有什么用吗?”石忞闻言瞬间满血复活,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步千雪。
步千雪也很卖面子,言之凿凿道:“肯定很有用吧,不然你也不会锲而不舍的非要捣鼓它,...那你跟我它具体有什么用?”在石忞的眼神下,又加了最后面这句。
“当然很有用啊,比如用来冶炼铜,它就可以溶解去夹杂的其他金属,提高铜的纯度;还可以用来制造化肥改善土壤土质,增加粮食产量;更重要的是它还可以改良火药等等,反正用处很多,当然它也很危险,腐蚀性极强,看到千万不要用手去触碰,任何人体皮肤都不能与其直接接触。”石忞开始的时候很兴奋,后面开始有些凝重起来。
生怕步千雪不信,意识不到硫酸的危害,还把自己当初为什么眼睛会短暂失明的原理和经过又了一遍。
步千雪这才不得不信,神情也凝重起来,如果硫酸真如石忞所这么危险,那管理方面就不能马虎,否则一不心害人致死的话又于杀人何异?
步千雪想什么就什么,直接把心里的担忧了出来,石忞一直沉浸在研究成功的喜悦中,后续的事根本就没仔细想过,因为多次失败,再加上云鼎凡之前也折戟沉沙,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这是一个不可能成功的实验。
如今被步千雪这么一提,她才意识到,硫酸的好处确实是显而易见的,但坏处也很明显,现代都有人拿硫酸作恶,何况这里,所以,如何管理好硫酸就显得很重要,两人便就此事开始讨论起来。
多次谈论后的最后结果就是将硫酸列为和火药一样的保密等级及管理措施,但也与火药有一些区别,硫酸可以出售给一些特定的人,比如买了秘方要生产化肥的商人等。
而火药则是完全禁止买卖的,只有特定有需要的部门才可以按程序进行申领。
硫酸研发出来的喜悦还没让石忞好好高兴两天,就遇到了她登基以来首次遇到的文字狱案,眼看就要过年了,一个刚提拔上来没一年的大臣一高兴就写了首诗,写就写吧,也没什么,但内容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就被收到这首诗的大臣拿来参了一本,他别有用心诅咒华朝衰败,一些大臣听闻也都跟着纷纷上奏,两天不到堆了一堆奏疏,石忞这才意识到这不是单单弹劾参奏,而是类似以前的文字狱啊,以文字治罪!
石忞仔细看过那首诗,大臣不过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的感慨冬天万物凋零而已,被其他大臣一解释就成了诅咒华朝也要衰败,真真是可笑。
为了透过表象看本质,石忞连夜让郭凡秋去查了此事的来龙去脉,还真是让她一点也不意外,果然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人!
弹劾大臣和写诗大臣,两人竟然是同年,高中后虽分居两地,但私下亦有来往,关系甚好,前者先升调到朝廷,后者晚两年升调到朝廷,两人都在繁都后,关系就更好了,经常一起吃饭喝酒出游。
可惜的是两人同在刑部,又是同级,竞争就避免不了了,恰逢前不久他们的直系上司调离,位置就空了出来,两人都有心,可位置又只有一个,恰巧写诗大臣又把这首诗送给了弹劾大臣,方才有了后面这些事。
而其他跟着弹劾的大臣,除了受弹劾大臣的诱导外,更重要的是他们也想试一试当今陛下对文字狱的态度,毕竟每个皇帝的做事风格和喜好都不一样,有的皇帝就忌讳这个。
只要他们觉得犯了忌讳,那一个文字狱案就算是板上钉钉了,轻则罢职流放,重者满门抄斩。难得有人撞到枪口上,他们自然也想试探一二,试探清楚了,心里也好有个底。
得知事情始末,石忞差点没把手里的东西丢郭凡秋脸上,提升职位什么时候是靠诬陷对手了?啊!她咋不知道,还有那些大臣,居然想试探她!真是胆子很肥啊。
既然,他们那么想知道,那她就成全他们,也借此给他们好好上一课。
在她的意识中,言论确实是需要管的,不然谁都能指着她的鼻子骂,但凡事都讲究个度,如果对方真有那种心思,办了也就办了,但绝不是随意诬陷,草木皆兵。
是日,早朝政事议毕,石忞却没有立马退朝,反而让路关初将清影带上了殿,才将写诗的大臣叫了出来,虽然弹劾他的大臣很多,但石忞并没有对其采取任何措施,所以还在原职。
原本一个胖得有点油腻的中年男人,被这几天的忐忑不安硬生生折磨的没了几分人样,醒目的黑眼圈,苍白的脸,凌乱的步伐,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倒,让石忞有些不忍直视,果然精神上的击才是最狠的。
“这是清影,我想大家都认识它,该实话实,还是胡言乱语假话,全在尔等一念之间,当然,生死也在尔等这一念之间。”石忞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完前提就直接进入主题,让写诗大臣进行自白陈述。
早已瑟瑟发抖的写诗大臣哪敢胡言乱语,全都了实话,包括为什么写这首诗,当时的心情等等通通都了出来,再三陈述自己绝无其他大臣参奏之想法,并一再表忠心,希望陛下万年,也希望华朝万年。
其他上了弹劾奏疏的大臣都恨不得清影能一口把话的人给吃了,好保全自己!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觉得就不该跟风上奏。
清影没张口,写诗大臣终于完好无损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第一个弹劾的大臣却已经瘫倒在地,显然,还没对峙就怂了,其他跟着上奏的大臣也慌了,接连行礼认错。
石忞可不会惯着他们,晾到他们心里都开始有些发毛了方才开了口:“言论确实需管控,但却要有个度,若都似尔等这般草木皆兵,随意诬陷攻伐,那以后谁还敢上朝言事?谁还敢创作诗词?”
众大臣行礼道:“臣等惶恐。”
石忞道:“你们是真惶恐还是假惶恐,只有你们自己和清影知道,这事却不能就这么轻易过去了,为了以儆效尤和让尔等深刻明白掌握这个度,凡跟风上奏疏者罚俸半年,留职察看半年,主要责任者连降两级,罚俸一年。”
写诗者肯定是不会被罚的,但要奖赏也没有明确原由,如果两人争的那个位置最后经过刑部上书推荐,她也考察认为可后,自然还是他的,否则就只能能者居之了。
经此一事,整个朝廷上下也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所以整个天福朝都没有勋贵士族和百姓因莫须有的文字而获罪下狱,以至于后来上书言事者空前高涨,写作者也可安心创作,为后世留下了大量著作和文化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