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少年志在,国粹不死(17)
系统:【视频已缓存好,不过——】
风红缨:“不过什么?”
系统:【宿主事先已经查阅相关资料了解了希庭先生的事,在没进入到视频前,系统这边再次强调,宿主不可以提前向视频中人透露任何线索。】
【当然了,宿主查阅到的信息和真正的历史并非一模一样,如果因为宿主的失误蝴蝶到其他人身上,宿主当场被天道砍杀是必然,其他人也不会有下场。】
风红缨有些惊讶后世人看到的历史和真实的历史竟然有出入。
定了定心神,她道:“你提醒我不是一次两次,我心里有数。我不会掺和他们的生活,默默看着就行。”
系统好像冷笑了一下:【上回在英红身上你可不是这么的。】
风红缨:“……”
是的,宏盈姐的灵魂和英红一样,躲在躯壳深处,随时能跳出来接管身体。
“放心吧。”
风红缨挑起一边眉梢:“关乎我偶像,我不会胡来的。”
偶像经历的挫折虽多,她是心疼,但人要向前看,偶像从前经历的坎坷终有一日会成为后世勋章墙上的光辉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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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视频的天气是冬季,而现实北京处在炎热的夏季,突如其来的冰雪激的风红缨着了风寒。
不过风红缨觉得这是系统故意使绊子让她生了场严重的大病。
目的很简单,是为了阻止她去帮助希庭先生。
当她在热得发烫的炕床上喝着鸡汤时,希庭先生正在收拾包裹从秦贡班离开。
等她病好了点,秦贡班的班主往宏家跑了一趟。
厚重的帘子外边,班主不无遗憾的叹气。
“那孩子可惜坏了,嗓子倒仓,上了台哑得跟乌鸦似的,我只能没收了他的水牌子。”
风红缨在视频中被系统安排上的风寒症还没大好。
起先是重感冒,系统生怕她带病冲进秦贡班将希庭先生带回家,所以卯足了劲让她进补,这下好了,补过了头,咽喉上火,吞口水都疼,更甭提话。
“他……咳。”风红缨拧了拧嗓子,语带不满:“外头三九寒天的,班主怎么不留他在戏班子里过个年?好歹在您那替您挣了不少钱,一时倒仓坏了嗓子,您也没必要这么着急的将人往外赶,忒寒心。”
班主搓搓手,笑着解释。
“这您就误会了,不是我赶他,是那孩子有福气……”
风红缨眉头皱比山峦。
靠嗓子吃饭的人最怕的就是倒仓换声期,班主竟然称这为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班主不慌不忙的往前走了一步,靠着布帘对风红缨起了悄悄话。
风红缨喜的从坑上直起身。
“真的?”
班主笑:“千真万确。”
视频旁白适时给出交代:[希庭先生在这一年冬季开了桃花。]
这一串字出现后,视频里的时间飞快前进。
站在帘子后边的班主如烟一般不见了,屋外飘飞的鹅毛大雪也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红缨坐在那没动,身上厚重的衣衫却在悄然间变成了薄薄的夏衣。
场面瞬息万变,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一年。
“姐,好消息,王先生今个儿又进了秦贡班——”
厮气喘吁吁地跑来:“王先生嗓子好了!为了庆祝,王先生要在前门大牌楼挂水牌子免费唱一晚,您要去听吗?”
风红缨扬唇,这还用问?
“赶紧的,去库房挑一些好看的珠宝过来,今晚本姐要大赏!”
厮高声应道:“得嘞。”
主子高兴,他们这些底下人自然跟着高兴。
去年王先生因为嗓子倒仓不得不离开秦贡班,出去了没多久就娶了妻子,得知这个消息,他们这些人都不敢在姐面前吱声。
毕竟姐捧王先生不是朝夕,但凡秦贡班挂王先生的牌子,姐必去。
这下好了,王先生悄不楞登要成亲了。
不止府里的人认为风红缨会伤心,外边各大报社都握着相机准备拍下风红缨落泪难过的照片,可谁知——
王先生成亲当天,特意派人给风红缨送了请帖。
外界的人:哦豁,就问宏盈姐敢不敢去!
风红缨有何不敢?不仅去了,还带了价值不菲的贺礼去了。
婚宴上,风红缨对着新嫁娘一口一个嫂子,喊得那叫一个亲热。
众人傻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外边的人才相信风红缨对王先生真的没非分之想。
从前在家圈养一大帮戏子的宏盈姐变了。
人家捧角,那就是真的捧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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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视频中,风红缨有事没事就去秦贡班转哒。
除了听王先生唱戏,风红缨还学。
“姐,您是这个!”
厮狗腿子似的竖起大拇指:“您有一双慧眼,别看王先生年纪轻轻,会的东西属实多!”
风红缨与有荣焉。
“那当然,青衣,花旦,刀马旦……王先生是门门都通。”
厮:“您跟王先生学了也有两年了吧,昨儿票届主席给您递了张帖子,是希望您能去大牌楼和王先生一起来一场,对外收的票钱一分不少全捐给后街女子学校。”
着将请帖奉上。
这一年来,外敌入侵不断,国之不安。
民不聊生的情况下,哪里还有百姓闲着去听戏。
像秦贡班这样底子深厚的大班子都不得不裁员,更何况民间那些班子。
真的就一夜之间,大街巷里的戏台子都被砸得精光,靠戏迷票友养活的戏子们纷纷转行。
如今北京城也就前门大牌楼还在营业唱戏,能来听戏的都是富贵人家,能上台唱戏的也只能是红角儿,一般人没机会再吃这口饭。
风红缨不想戏子们颠沛流离,便去报刊登了一则广告。
只要唱戏的人手艺过关,都可以去宏家票馆唱戏,每个月给两块银元。
宏家家大业大,抗造,秦贡班却不行了。
就在半个月前,秦贡班的班主裁了一大批戏子,然后带着唱戏的锣鼓和头面衣裳逃去上海避难去了。
王先生没逃。
“我唱戏承的是各位乡亲父老的喜爱,如今家园有难,我怎么能撇下他们,我王希庭誓死要和北京城共存亡!”
风红缨力挺王先生,将大牌楼改成了救济堂。
当惨烈的战火将万园之园烧成废墟时,王先生以一人之躯在救济堂连唱了三天三夜。
怒甩一侧水袖,王先生声泪俱下痛斥那帮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外来贼子。
声音悲怆凄厉,惹来无数老百姓驻足在救济堂外。
风红缨看至泪目。
自古都道戏子无情,实则他们这些唱戏的人胸口都装有家国天下。
王先生手中没有木仓,他做不到冲锋陷阵为国卖命,但他能操着本行鼓舞人心。
因为有王先生坐镇,救济堂的生意尚且还算可以。
赵大德这次不敢贪财了,将挣来的钱悉数上缴给了风红缨。
这些钱是王先生辛苦为民挣来的血汗钱,是王先生顶着随时被敌军抓走惨害风险赚来的救难钱。
风红缨每一笔账都做的很仔细,到了月尾,她会暗中往这笔钱里添一些,然后全部拿来购买吃食和伤药。
那帮外来的畜生们不仅放火烧了圆明园,还在北京城奸杀抢掠恶事做尽……
救济堂救得全是在战争中不幸惨遭毒手的妇女和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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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帖子,风红缨找上王先生。
明来意,王先生满口答应。
“唱!我唱!只要能给救济堂挣钱,甭和票友搭台唱,就是让我去那些贼子的家门口唱我都愿意,若有机会,我定要指着他们的脑袋骂个三天三夜才好。”
顿了顿,王先生一脸愁容:“宏姐,近些时日我一直在琢磨一桩事,你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我想听听您的看法。”
风红缨心下一凛,视频已经过了一半,以她的预感,难道王先生接下来要的是——
“我想将梨园界内的跷功给废掉。”
王先生得异常有力,这番话好似一只大棒槌猛地在风红缨的心头敲了起来。
犹豫了好久,风红缨才问出自己最想问的话。
“先生,能为什么吗?”
她向闻人老提出废除女旦跷功时,闻人老问过同样的问题。
她的回答很简单。
从前女人不被允许上台唱戏,但为了在戏台上展现女人的婀娜美,男旦们会踩跷上场。
可现在女人能顶半边天,女人也能上台唱旦角,既然这样,跷功的存在性就没什么必要了。
可惜这个法并没有服闻人老。
所以她想知道偶像当初是之于什么因素提出废除跷功。
对面的男人叹了口气。
“这半年来,救济堂前前后后接纳了不下千人,大半受难的女子——”
男人摇头不止,红了眼眶:“造孽啊,她们本来用不着受那份苦的。”
“她们——”
还没,男人就哽咽的几度不下去。
“北京城一沦陷,家里主事的男人们仗着自己有双大脚,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女人呢?她们不想跑吗?她们想!可她们跑不起来。”
男人边边掏帕子抹泪,嗓音染上浓浓的不甘心。
“一双脚跑什么?跑十步都不及我走一步。”
男人不抹泪了,好看的手用力地拍响桌子:“宏姐,您接受的是西方教育,您没裹脚,想来您不知道这里头的苦楚。”
风红缨默默倒了杯茶给男人,心里暗道:裹脚的痛我体验过,英红差点就裹了脚。
呷了口清茶,男人的情绪稍有安定。
“我是个戏子,身份无足轻重,我若是张嘴劝女人们不要缠足,这就跟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
自嘲一笑,男人续道:“女人们因为脚吃了多少亏?她们若和男人们一样有双健全的脚,救济堂至少有一半的人都能逃出生天,而不是被畜生……”
“宏大姐,如今我在北京城梨园地界也算的上一号人物,民间的缠足旧俗我管不着,那我就管管咱们戏台上的事!”
男人用力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掷,神情肃穆而认真。
风红缨没机会和男人她赞成,只因视频中的时间进度在飞速前进。
一晃就过去了十年。
这十年里,风红缨一直陪在王先生身边,目睹了王先生为了废除戏台上的跷功走南闯北,每到一个地方,王先生都会自搭戏台奋力宣传废除跷功。
只因他亲眼见过女人被脚连累的惨痛下场,这种陋习不应该被男人们拿到戏台上放肆宣扬。
风红缨作为旁观者,见证了王先生为废除跷功花了无数心思和时间。
皇天不负有心人,十年后,民间终于有戏班子松口扔掉跷鞋。
王先生大喜,哼着曲给远方的好友发电报。
电报误送到了风红缨所在的宏家。
风红缨亲自将信送给王先生,王先生指着电报哈哈大笑:“宏大姐,还记得我先前从上海回来和您得那位好友吗?他要来北京城了!”
风红缨心湖猛地一震。
是金福先生!
她知道的!这个时间段的金福先生早已红遍大江南北,和希庭先生可谓是忘年交。
一直在时间胶囊监督风红缨的系统:【宿主可以借着这个机会问金福先生那幅《同光十三绝》是真还是假哦。】
风红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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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福先生来北京赴约,去车站接金福先生的厮还是风红缨派过去的。
汽车驶进巷子时,风红缨站在王家大门口紧张的呼吸都放缓了不少。
“谭老板——”
王先生高兴不已,三步并作两步跑越过风红缨将车门开。
风红缨一个不稳差点摔倒。
王夫人眼疾手快将人扶住。
“怎么了,宏姐?”
顺着风红缨的目光,王夫人望向开的车门。
这时,车里走出一个老人。
王夫人明显感觉到身边女人纤细的身子抖了抖。
此时的金福先生已六十多岁,常年唱戏要往脸上抹水彩,水彩伤皮肤,等人到了一定岁数,脸上的皱纹要比寻常人多的多。
“希庭——”
熟悉的声音在风红缨耳边响起,只听老人握紧王先生的手:“咱们有好些年没同台唱过戏了吧?走走走,今晚咱们俩扮上乐呵乐呵。”
王先生激动的直点头。
一老一少相携进到屋内。
路过风红缨身边时,老人并未做任何停顿。
两行清泪蓦然从风红缨如玉般的脸颊上滑落。
“咋了这是?”王夫人不解,“好端端的哭什么?”
风红缨吸吸鼻子,强撑着笑容:“嫂子别笑话我,不过是沙子进了眼而已。”
王夫人:“??”
开玩笑吧,青石板路上哪来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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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安慰的话语还是了出来。
【是我的疏忽,我忘了这个视频的金福先生并不认识宏盈姐。】
风红缨倚在走廊边,听着里边的武生和刀马旦锵锵唱个不停。
问系统:“现在的金福先生身边有缨子吗?”
系统:【有缨子,但那人不是你,她是真正的缨子。】
风红缨哀哀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开了王家戏院。
系统:【宿主不算进去问问《同光十三绝》的事吗?】
视频快接近尾声,一边放着金福先生和希庭先生同台飙戏的画面,一边介绍希庭先生存于后世的功绩以及名声。
风红缨:“不问了。”
金福先生嘴严,不会跟她一个商户之人《同光十三绝》的。
她已经不是金福先生身边的缨子,既然不是先生身边的人,那就别去扰先生。
先生已年迈,不该为她的琐事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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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视频中出来时,风红缨和之前一样,呆坐在宿舍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时,手机叮得一声响。
钱萍发来了微信:[风,来一趟办公室。]
风红缨赶忙洗了把脸来到钱萍的办公室。
钱萍心情很好:“把隔壁桌上的表填了吧。”
风红缨坐下来拔出帽盖,桌上是一张入党申请表。
大一时,原身挂了好几门科,入不了党,风红缨是在大二被系里评定为入党积极分子的,过了一年观察期,今年刚好可以正式成为一名党员。
手指在白纸上摩挲了下,风红缨举起笔,认认真真的埋头填写起相关信息。
起来,女舰长风红缨还没入过党呢。
当年章教授向学校推荐过她,后来不是发生了0571军舰机在海上被米国擦撞失联的事吗?为此她悄悄找到校领导,将唯一的入党名额让给了赵芳华。
再回来,章教授病逝,她被首都701研究所委以重任研究二代导弹驱逐舰,这时候,又一个入党机会来了。
可那时她一心沉浸在事业中,忘了在规定时间内填表上交。
研究所的人笑笑,以后再入也一样。
一拖再拖。
当组织第三次向她抛出入党申请时,她早一步开着二代驱逐舰去了辽阔的大海,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填好表,钱萍下发了各种入党学习任务。
风红缨一一记在心上。
买了信纸,风红缨来到图书馆写入党学习心得。
同班同学过来借书,见风红缨下笔疾走,忍不住过来看了眼,触及信纸顶端的入党学习心得,同学咋舌。
“风红缨,你写这个都不用百度的吗?”
风红缨停下笔,茫然地问:“写心得还要百度?”
一人一颗心,心得当然要自己体会出来啊。
同学尴尬一笑:“我不是自己没心得,主要是和入党相关的那些又红又专的话我不出来,得翻网上的新闻才能准确……”
风红缨了然笑笑:“原来是这样,不过党章我能一字不漏的背下来,所以我写心得体会就用不着查资料拉。”
同学像见了鬼一样看着埋头写心得体会的风红缨。
接近两万字的党章内容都背下来了?
这难道就是学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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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有关风红缨将党章内容一字不漏背下来的消息在学校不胫而走。
各大群里都在聊,有人风红缨背党章是闲的发慌,也有人笑话风红缨吹牛逼不草稿。
网上大多数人都在称赞这件事,但也有少部分人觉得风红缨要翻车。
当晚,轮到苏流星直播‘少年京剧行’,才开直播间,一堆人上来就阴阳怪气。
[风红缨想红想疯了吧?国家的热度也敢蹭?还一字不漏的背党章,能不能别立学霸人设,真恶心。]
[这次我站键盘侠,请风红缨站出来道歉,你想立学霸人设我不管,但请不要蹭国家!]
[你们能不能歇歇?你不会背,不代表别人不会好不好?]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缨缨子没有撒谎吗?]
[对,就你一个人。]
……
苏流星吓了一大跳,赶忙离开直播间call还在图书馆奋战的风红缨回来。
“红缨,出大事了!”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风红缨泰然自若。
“别慌。”
回到宿舍,风红缨淡定的开直播间。
面对铺天盖地的质问,风红缨端坐在前,微微一笑。
“今晚的京剧故事暂停。”
[缨缨子,那接下来你要直播什么哇?不会直播背党章吧?]
弹幕一排的哈哈大笑,都在嘲笑风红缨不自量力。
风红缨:“这件事我想跟大家解释一下,我并没有操人设……”
三言两语,风红缨就将自己在图书馆的事交代清楚了。
那个编造谣言,故意抹黑风红缨的同学气不过又在弹幕上带节奏:
[你你没操学霸人设,那你为什么要跟你同学你会背党章?不愧是学戏的人啊,这戏也太足了吧?]
直播间里的风红缨笑了。
“你就是我那个同学吧?”
她可不怕得罪人,直言道:“当时是你来问我,为什么写入党心得体会不查阅网上的资料,我我用不着百度,我自己就能写,阮同学,你办不到的事不代表别人办不到。”
直播间外的阮同学吓得脸色煞白。
风红缨点到为止。
弹幕还在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自己会背两万字的党章,出去谁信?]
有人不嫌事大:[我也不信,有本事你现场背一个!]
[来一个,来一个——]
直播间不少人起哄,和往常拉着不让风红缨下播一样。
就在众多网友以为风红缨会好脾气的‘那就来一个吧’,下一秒,风红缨的脸黑得比乌贼喷出的墨还要黑。
“我不会在直播间背诵党章的任何内容,党章内容是神圣的,是伟大的,我希望支持‘少年京剧行’的粉丝朋友们切记这点。”
风红缨脸色十分不好看,一字一句道:“至于其他人,也请你们放尊重点。你们想骂我操学霸人设,只管去骂,有关这件事,我再次重申,我不会在直播场合和你们胡闹,只解释这一次,你们爱误会就误会去吧,就这样,今天的直播间到此结束,拜拜。”
关掉直播,身后三个室友看呆了眼。
苏流星:“红缨,你也太帅了吧?!”
唐初夏:“就该硬气点,不然网上那帮键盘侠无知到连国家的玩笑都敢开!”
崔玉:“红缨,在网上抹黑你的是不是阮安安?”
“是她。”
风红缨将几份心得体会装订好,气笑一声:“真是锅从天上来,我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跟人论短长只会惹自己不爽,风红缨咕咚一大杯凉白开后,不再想这事,而是开了一个文档。
唐初夏望着风红缨这套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操作,忍不住探头问。
“红缨,你的入党心得体会不是已经手写完了吗?你这是?”
风红缨手放在键盘上没动,仰头笑觑着唐初夏。
“写论文呀。”
唐初夏心咯噔一下。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拜托,别呀。
两天后国家大剧院就要启动‘音配像’工程,姐姐,你别作死啊!
风红缨咧开嘴:“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又要写论文了。”
唐初夏傻眼:“还是废除跷功?别别别,这节骨眼上你还是别写了,要写也等国家‘音配像’工程结束,到时候你天天去闻人院长那我都不拦着你!”
苏流星和崔玉也吓到了。
“姐妹,你脑子咋就缺根筋呢?你的名额没了,那什么游兰,还有出卖你的阮安安不知道有多高兴?”
“就是啊,你不是你放弃写了吗?咋又开始了?”
三个人急得团团转。
风红缨长吁一口气。
“淡定!”
风红缨噼里啪啦的在键盘上敲下几行字。
“我最近在研究王瑶卿王先生的生平事迹,从先生身上悟出了一个道理,你们看,我这样写行吗?”
三人齐齐看向文档摘要,看完后,苏流星嘿了声:“我觉得研究这个方向可行诶,你们觉得呢?”
唐初夏思考了下:“貌似行得通。”
崔玉:“红缨,这次你好好写,不定真的能一举服闻人院长。”
风红缨:“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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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国家剧团报道时,风红缨将电脑也带过去了。
上午跟戏曲指导老师学习‘音配像’的知识,下午去表演室观看百年前京剧名家们留下来的珍贵影像。
到了晚上,风红缨练完功就抱着电脑去时间胶囊写论文。
时间胶囊和外边的时间比例是7:1,以她目前的水平和速度,写一则论文大概一个星期就够了,这回有了时间胶囊的加持,新的论文只用了三个晚上就搞定。
在国家剧团训练的第四天,风红缨带着新鲜出炉的论文敲开了闻人老的办公室。
闻人老办公室里有客人。
风红缨进去时,闻人老一只手半抬放置在耳后,一直手指着门口,正对着风红缨。
闻老人定在那没动,正准备吟唱时,沙发上的老人笑道:“老顽童,我徒弟来了,你等会再唱。”
着,老人问风红缨:“你不是在训练吗?跑这来有事?”
风红缨乖巧地喊了声师父,然后拿出一本厚厚的a4纸。
“我抽空写的论文,您帮我掌掌眼呗?”
老人瞥了眼定在那装木头人的闻人老,手指沾了点唾沫,戴好老花眼。
老人只看了摘要和目录,看完后,老人头一次没反驳风红缨,而是将论文往闻人老所在的方向递了递。
“闻人老头,你看一眼呗,我这徒弟这次写的角度新奇,包你看了不后悔。”
闻人老前段时间看风红缨的论文看到吐,现在的闻人老,听不得两个词。
一个是论文。
一个是风红缨写的论文。
救命。
闻人老身子颤了颤,抬在后脑的手没落,踮着双脚快速走到两人身边,另一只手对着风红缨的师父,起调唱起《白蛇传》选段。
“你你你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
老人不甘示弱,笑着迎战,威武念白道:“劝的哪里是雄黄,分明是我爱徒的一番心血呀呀呀——”
作者有话要: 高亮:本章有关希庭先生的故事是作者瞎编,不要当真,不过时间线上参考了百度百科,特此标注
“你你你你忍心将我伤,端阳佳节劝雄黄……”是京剧《白蛇传》的台词,特此标注
下一个世界大家想看什么呀,警察?记者?还是检察官?法官?乡村教师?还是其他的?和我嘛~我想提前准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