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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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居长宁一踏进空了的院子,立马就扶着树弯腰拍自己的腿,“这里也太偏远了吧,走死我了。”

    齐温柳上前扶住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能不累吗?一条路被她绕来绕去,硬是比平日多走了两倍。

    “空了呢?”居长宁站起身,高声喊,“师傅!师傅!你徒弟来看你了!”

    没有得到回应,居长宁豪迈地撩起裙摆往里面走,“师傅?你在不在啊?”

    院子里的石桌上摆着茶具,她为自己和齐温柳倒了一杯水,喝完水后,她继续往屋里喊话,“师傅,你再不出声,我可就走了啊。”

    “吱呀”一声,门被开,空了从屋里走出来。

    在自己的院子里,他穿得没有那么讲究,只有一套极其简单的白色衣袍,他走过来,右手拿着佛串,左手提着一只茶壶。

    “提着茶壶做什么?”居长宁看着他走到桌子边,眨着眼睛问他,“这桌上不是有吗?”

    空了撩开衣袍坐下,动作优雅地给自己倒水,眼皮都没抬一下,“那已经放了好几天了。”

    居长宁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面容一滞,欲言又止。

    很好!真是好极了!

    空了不搭理她的心思,直接问他,“你找为师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师傅你吗?”居长宁一副讨好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吐舌头的哈巴狗,“师傅,你太不了解你徒弟了,我向来是个孝顺的人。”

    空了看着她,眼里有着极淡的笑意,“我只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很适合你。”

    居长宁身体前倾,靠近他,“师傅,我是你的徒弟,你怎么能这么我呢?”

    她仰头看着他,在齐温柳看不见的角度朝空了皱着眉头露出请求的神色。

    空了静默不语。

    居长宁直接上手,拉着空了的衣袖拼命摇晃,“师傅,你别不理我呀!”

    罢了……空了抽回居长宁手中的袖子,朝齐温柳道,“我有些话想跟长宁,还请姑娘回避一会儿。”

    齐温柳立马看向居长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殿下交代过,一刻也不能离开长宁姑娘身边的。

    “大师,我……”

    “姑娘,请回避吧。”

    空了没有多余的话,只用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看着她,明明是和蔼的,但就是让人感受到了让人不得不服从的威严。在这宫中,空了是一个连太子都不能轻易得罪的人。

    齐温柳没有办法,只能退让一步,“为了长宁姑娘的安全,还请大师不要用太长的时间,一刻钟后奴婢就会过来。”

    空了没有和她讨价还价,直接起身领着居长宁往屋里走。

    “师傅非要跟我唠叨,我也没办法”,居长宁一脸为难地看着齐温柳,脸上有些歉意,“那就请温柳在这里等等我。”

    看着居长宁离去的背影,齐温柳皱起了眉头,长宁姑娘今天动作有点大啊,也不知道殿下会不会管。如果就这样纵容她,那东宫不就要面临无数的麻烦吗?

    居长宁蹦蹦跳跳进了屋,笑着往空了身边靠,“师傅,你对我太好了,徒儿感激不尽。”

    空了将手中的佛珠放在桌子上,“时间短暂,有什么话就快。”

    “师傅”,居长宁正色道,“宋琳她们两个怎么样了?安全出宫了吗?”

    空了:“我将她们藏在我的马车里带出了宫,但是我只将她们送到了城门口,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

    空了的马车无人敢查,居长宁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出了宫就好,到了宫外,温哲这么强大的一个人,肯定能带着她们回去安国。

    盯着居长宁沉思的脸,空了从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到了她面前。

    居长宁抬眸看她,“给我吃?不会是好几天前的吧?”

    空了拿着糕点的手往她身前送了送,言简意赅,“吃。”

    居长宁笑着接过,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很甜,不是她喜欢的味道,她咬了一口便没有再咬第二口,“师傅,太子将我困在东宫。”

    空了眼里有些疑惑,“为何?”

    “他我像她娘!”居长宁将手中的糕点丢在桌上,气愤地和空了告状,“他这个人,完全不顾别人的意愿,要是别的什么事情,我也就告诉他了,可他非要问关于他娘的,要是只关于他娘,我也就挑挑拣拣跟他了,可是他还要问我我们那里的事情,这是能轻易就出来的吗?”要是她破时空的平衡,后果是她承担不起的。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空了将她丢在桌上的糕点拿起来重新放进盘子里,继续和她话,“你遮遮掩掩,不如坦诚一些。”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居长宁凑到空了面前,控诉他,“你怎么能出这种话呢?你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解决办法!”

    “虽然叫你坦诚一点,可是你难道就不会把握坦诚的度吗?”空了伸出手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不要困在局中,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子想知道什么,难道不是看你想让他知道什么吗?”

    居长宁茅塞顿开,佩服地看着空了。有的时候,就是要换一个角度看问题,成为了新问题之后,不定就简单了许多。到现在为止,她和太子两个人的搏斗,主动权尚在她的手中。

    “你接下来想怎么做?”空了问她,“你什么时候离开东宫?”

    “师傅!”居长宁握住他放在桌子上的手,弄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师傅,你会帮助我的吧?”

    “你就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空了无奈地摇了摇头,认真道,“这算在你的三个要求里面吗?”

    “这就不用算了吧?”居长宁真是豁出去了,软着声音向空了撒娇,“我都是你亲爱的徒弟了,你还跟我这么见外做什么?”

    “是你跟我不见外”,空来拨开她的手,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道,“你要为师做什么?”

    居长宁回答,“带我走。”

    “走去哪儿?”

    “自然是师傅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了。”反正她也没想好去哪里,但天大地大,她总不能一直呆在宫里吧?

    空了问,“太子让你走?”

    居长宁冷笑一声,眉眼间不出的狷狂,“他留得住我?”

    “所有的一切都会水到渠成,我会让太子不得不将我送出东宫的”,她着着就笑出了声,“我们太子殿下,顺风顺水至今,恐怕还没翻过跟头吧?”

    空了看了她一眼,“你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居长宁重新握上空了的手,眨眼睛装可爱,“师傅这里,是我落的最后一步棋。”

    “确定会赢?”空了提醒她,“太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你做的一切,他难道就不知道吗?”

    “师傅,你不懂,他的思维和我的思维是不一样的,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也是不一样的,除了表面上的你来我往,其实还有暗中的勾心斗角,看似无意,其实却步步为营,这就是我的方法。”

    “怎么?”

    “就比如,太子以为我跟她的女人吵架是因为心中不愉快,想将东宫闹得人仰马翻,等他再深入的想想,他也能想到我是在往外传信,但是他也就止步于此了。”

    居长宁靠近空了,轻声道,“东宫里的女人,身份都不简单,她们身后都是有人撑腰的。我就是想要太子看看,他手底下养出来的人,反扑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

    她直起身子,“一叶障目,这就是久居高位之人的通病”,她笑,“我帮他们治治病,不算过分吧?”

    她和空了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门外传来脚步声,居长宁低头从袖子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空了,“师傅,徒弟拜托你了。”

    空了没有立马伸手接,只是盯着眼前的糕点看。

    “师傅,这宫中,我能相信的就只有你了”,她把信放在了他手边,低声道,“你会帮助我的,对吧?”

    “居长宁,我发现,你很喜欢得寸进尺。”空了将信放进了袖子中。

    居长宁摊手,“没办法,人就是这样的,除非你一开始,就不要对我表露善意。”

    一刻钟已过,齐温柳准时敲门,“姑娘?”

    居长宁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状态,将盘中被她咬过的那块糕点又拿过来咬了一口,“进来吧。”

    齐温柳推门而入,屋里是很正常的场景,她走到居长宁身后,乖乖站在那里不话。

    居长宁眼中异色一闪而过,嘴角冷笑快速隐下去。

    “师傅,你的我都记住了,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给你丢人”,她站起身,袖子一挥,“师傅,你就放心吧,将来你徒弟我一定给你养老送终。”

    她从空了身后绕着走,从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傅,你可要想我哦。”

    完,她将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快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