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34朵玫瑰 “我能忍一次,不见得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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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朵玫瑰

    姜意南原以为进了剧组, 脱离了吴远英女士的“监控”,她能顺利和顾砚钦分房睡。

    然而事实是,她最终也没能和顾砚钦分房睡, 两人照旧同处一室大眼瞪眼。

    来浅都时, 她的行李箱被吴女士全塞满了, 河马玩偶只好装进顾砚钦的行李箱, 让他替自己带过来。

    可惜等她到了浅都, 她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河马玩偶。

    问起顾导,这厮一脸茫然,“没有吗?我记得我明明带来的啊!”

    姜意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一看就没实话。

    没有就没有吧。她觉得她不能这么依赖河马玩偶。于是就强迫自己不抱任何东西睡觉。

    开始一两天还有些不适应, 过后就慢慢习惯了。

    但与此同时,也有个意外发生了。

    她和顾砚钦照旧躺同一张床上, 反正什么都做过了, 她的心思人家也心知肚明。再刻意分床睡, 和人家划清界限就显得矫情了。

    两人分别占据大床的两端,中间隔开安全的距离,泾渭分明。大有互不扰,相安无事的意思。

    原以为会平安无事的,但事实是她明天都在顾砚钦怀里醒来。男人搂着她,她依偎在他怀里, 睡得特香。

    她每天早上醒来都是绝望的。明明入睡前离顾砚钦远远的, 两人甚至都各盖一床被子,互不干涉。可醒来却都在他怀里,从无意外。

    为此,她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自己睡着了自发缩到顾砚钦怀里的?

    很大原因是这样的。毕竟她睡觉一向喜欢抱玩偶睡。如今没了玩偶,她下意识去抱顾砚钦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如今都差不多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早几乎同时醒来。

    姜意南每每睁开双眼就能瞧见男人英俊帅气的脸庞, 对她宠溺一笑,“早,意南!”

    每当这时,她总有股错觉,好像她和顾砚钦就是真夫妻,而且还是那种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不仅如此,每天的相处模式也很像老夫老妻。

    早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去剧组拍戏。早中晚三餐都在一起吃。晚饭过后到外面压个马路,消消食。睡前再给宝宝放胎教音乐,读故事书。

    简单,却不失温馨。恍惚间让人窥见了一种岁月静好。

    不是夫妻,胜过夫妻。把夫妻之间的事情全做完了。

    最要命的是,姜意南慢慢适应了这种生活模式。两人之间越来越有默契。基本上她一个眼神,顾砚钦立马就能get到她想干什么。

    她每天都在纠结,她和顾砚钦这样到底算什么呢?因为一个孩子两人搅合在一起,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不清不楚,不尴不尬的,怪让人头疼的。

    她觉得这样下去她迟早得疯。她怕还没等孩子出生,她就离不开顾砚钦了。她必须为这样的生活寻求一个合理性。

    于是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早,她第N次在顾砚钦怀里醒来,她看着男人的俊颜平静地开口:“顾老师,我们谈谈。”

    “谈什么?”刚睡醒,男人的嗓音带着朦胧的倦意,低沉而和缓,有股慵懒颓唐的意味。

    姜意南扶了扶肚子,坐直身体,一脸困惑,“顾老师,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嗯?”顾砚钦也翻身靠到了床头,茶色眸子里闪过几丝困惑,他有些没明白姜意南的意思。

    姜意南换了种问法:“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他思索一瞬,淡声回答:“孩子的父亲和母亲。”

    她抠了下手指,声音低下去,“除了孩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句话,男人的眉宇间当即布上一层冷意,嗓音微沉,“你想什么?”

    “我觉得我们不该这样。”

    他挑了挑眉,反问:“不该哪样?”

    “我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可却像夫妻一样生活。”

    “你错了意南,我们并非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是协议夫妻。”

    姜意南脱口而出:“那是假的。”

    顾砚钦施施然反问:“所以你想变成真的?”

    姜意南:“……”

    天,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他怎么理解成这个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姜意南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握紧拳头,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们能不能当炮.友?”

    顾砚钦:“…………”

    顾砚钦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再一遍!”

    他怕自己听错了。

    经他这么一问,姜意南的底气立刻就弱了下去。右手不自觉揪紧被角,嗓音微弱,舌头结,磕磕绊绊,“我们……能不能……当炮……”

    她眼瞧着男人的脸越来越冷,越来越黑,周身寒气逼人,气场冷硬。最后一个字她无论如何都不出口。

    她有点被他的反应吓到了。

    顾砚钦的一双眸子变得格外幽暗,好似深秋的潭水,表层平静,实则深不见底。目光寒凉犀利,不偏不倚地落在姜意南脸上。

    视线在女孩素净的脸上不断逡巡,自上而下,一点一点扫过,不放过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反复量审视。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势必要从她脸上割裂出什么来。

    再开口,嗓音粹满冰霜,毫无温度可言,“意南,你懂炮.友的意思吗?”

    她怎么会不懂炮.友的意思。所谓炮.友就是两个成年男女之间只谈.性,不谈感情,露水情缘,天亮就散。在黑夜里他们可以亲密到合二为一。但在白天他们就是独立陌生的两个人,互不干涉。

    姜意南经受不住顾砚钦这样犀利的眼神,压迫感太强。她慌乱地调转视线,盯着窗户上浅蓝色厚实的窗帘。看见外头明媚和煦的阳光充盈整个房间,空气里暖流涌动。

    可惜她没感觉到丝毫暖意。她觉得自己脊背发凉,周身充斥着一股寒意,她快要被冻死了。

    她吸了口气,声细蚊蝇,“我知道。”

    “那你觉得我们眼下这种情况适合炮.友关系?”耳畔的那道声线始终冰冷,让人如坠冰窖,不寒而栗。

    为什么不适合?除了肚子里多出了个孩子。

    她想睡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他对她也并非全无感觉,不然也不可能一次次对她做出那么多的亲密举动。

    两个没有感情的成年男女,又对彼此的身体感兴趣,怎么就不能成为炮.友了?

    姜意南咬住下嘴唇,没吭声。

    沉默即默认。

    顾砚钦心中的火气早已积聚到了最大峰值,下一秒就会喷薄而出。

    他走了这么长的路,布了这么久的局,以为有所进展,殊不知一直在原地转。

    他握紧拳头,手背青筋暴起,狰狞可怖。

    还好在蓬勃的怒气之下,他尚有一丝理智。他靠这丝理智撑着,极力让自己平心静气。他不想暴怒,怕吓到白兔。

    他敛了敛神色,缓了口气再问:“所以意南,你只是想睡我?”

    姜意南:“……”

    女孩还是不发一言。

    她羞于承认。她没那么厚的脸皮在顾砚钦面前亲口承认。

    周遭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掉,顾砚钦最后一丝理智也消耗殆尽。

    姜意南心慌意乱,哆哆嗦嗦半天,“顾老师……您……您不同意没关系的……当我……当我没……”

    “我同意!”年轻的男人骤然断她的话,掷地有声。

    姜意南:???

    “你的要求我答应。”

    姜意南措手不及,内心大受震撼,她没想到顾砚钦这么快就答应了。

    她望着他,嗫嚅道:“您……不用勉强的。”

    这怎么看都像是她在为难他。

    顾大导演颜值逆天,身份、家世、地位一样不缺,身后女友粉一大票,女明星们趋之若鹜。

    她姜意南又不是绝色倾城的那一个。他就算要找炮.友,她断然也不是首选。

    男人声色沉沉,“我不勉强。”

    他只是气得半死。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至少还对他的身体有想法。

    他当着姜意南的面,拔掉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给张滔拨了个语音电话,“我和意南今早有点事要办,晚点过去,片场那边你盯着。”

    随后跳下床,走到窗边,拉上厚实的窗帘。

    姜意南:“……”

    一瞬间阳光尽散,屋子里陷入大片阴影。

    姜意南的心狠狠一颤,脑子里一阵警铃响起,她不自觉绷紧神经,全身僵硬。

    “顾老师……您要干嘛?”

    又是电话请假,又是拉窗帘的,她很慌啊!

    男人重新走到大床边,身体轮廓蒙上一圈暗影,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他似乎轻笑了一声,沉缓开口:“你我要干嘛?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姜意南:“……”

    天,这么快的吗?

    不行,她根本就没准备好。她需要缓缓!

    “顾老师,我错了!”姜意南连忙求饶。

    她一定是昨晚没睡好,脑子不清醒,居然一大早跟顾砚钦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她现在恨不得一巴掌呼死自己。她特么在干什么啊?她这是作死呀!

    男人却丝毫不吃这套,欺身而来,“现在知道怕了,刚不是很能耐?”

    姜意南:“……”

    姜意南就是假炮仗,有贼心没贼胆,等到点火的时候立马就哑了。

    当下慌得不行,下意识就往床角缩,瑟瑟发抖,“顾老师……我还没准备好……”

    “意南,是不是没人告诉你,别轻易去招惹男人?你不要高估我的克制力,我能忍一次,不见得能忍两次。”

    他不愿跟她废话,一口咬住她白嫩的脖子。

    她颈间的那点皮肤白皙娇嫩,上面的血管微微跳动,血是热的。

    野兽一招制敌的方式就是狠咬对手的脖颈血管。咬破血管,鲜血喷薄而出,回天乏术。

    跟第一次一样,稳准狠。

    他以这样的方式宣告仪式的开始。

    男人的唇开始是凉的,慢慢就变热了。耳畔间全是他急促的呼吸,紧随而至的是一阵狂热的掠夺。

    他用力吻她,大手搂紧她纤细的腰肢,大有发泄、惩罚的意思。

    这次掌舵者不存在半分怜惜,每一下都下了狠手。

    姜意南有些受不住,身体一下子就软了。被他身上干净的薄荷香熏得晕晕乎乎的,完全不知置身何处。

    风起云涌,巨浪滔天。她这艘船毫无抵抗力,只能被动地听从舵手的指挥,任凭他予取予求,带自己去往远方。

    ——

    姜意南终于身体力行地认识到顾砚钦为什么要提前电话请假了。因为她腰酸腿软,累到不行,连手指头都不愿意动一下。

    她该庆幸顾砚钦顾忌孩子,在最后关头手下留情了,不然她绝对爬不起来。

    她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地蜷在被子里。

    “还好吗?”男人轻轻拍了拍她脸颊,面露担忧。

    刚才火气上头,被欲.望支配,循着本能冲动了一回。

    事后不是不后悔。虽然顾忌孩子,有所克制,但还是很怕弄伤了她,也怕伤到孩子。

    “不想动……”女孩子的声音软绵绵的,气若游丝,没什么力道。

    这是累过头的表现。

    顾砚钦俯身亲她的眼皮,语气自责,“对不起!”

    姜意南出了汗,刘海湿哒哒地黏在前额。身上也黏腻得厉害。

    她没穿衣服,怕她感冒,顾砚钦用浴巾裹住她,抱着她去浴室冲澡。

    花洒上万千水线一泻千里,热水浇在光.裸的肌肤上,姜意南全身泛着粉,俨然就是那枝头初初绽放的桃花,娇艳明丽。

    顾砚钦不敢多看,怕把持不住自己,赶紧剥离掉目光。

    她的身体状况可经不起第二次了。

    冲完澡,姜意南彻底没力气了。

    她躺在被窝里眼皮直架,只想睡他个天昏地暗。

    顾砚钦站在床边穿衣服,一颗一颗扣衬衫纽扣。眸光压下,见姜意南整个缩在被子里,只余一个脑袋。这样子有点像冬眠的鼹鼠,可爱爆了。

    “我去片场了,你继续睡。”扣完扣子,他理了理衬衫袖口,嗓音早已恢复之前的清明。

    “不行!”姜意南赫然睁眼,“我还要拍戏!”

    顾砚钦体贴地:“我把你的戏份换到下午,你上午就在酒店休息。”

    姜意南的敬业精神不允许她罢工。可全身疲倦,她困得要死,实在没力气爬起来拍戏。

    先睡吧,睡醒了再!

    她精神一卸,沾到被子就睡着了。

    顾砚钦穿个衣服的功夫,她就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不放心,特意电话给戴,让她上来守着姜意南。

    戴姑娘得了顾导的召唤,匆匆就位。

    一进屋就见姜意南缩在床上睡觉,睡容安详沉静,不受扰。

    她心下一惊,担心姜意南生病,赶紧问:“南姐怎么了?感冒了吗?”

    顾砚钦轻咳一声,委婉地:“她昨晚没睡好,让她再多睡会儿吧。”

    戴是个好糊弄的妹子,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把顾砚钦送出门。

    ——

    上午十点,顾导才姗姗来迟。

    江既白和张滔坐在监视器后面,对面八个机位,任朝歌和穆夜弦等人正在拍戏,一群群演混迹其中。

    “太阳西边出来了,咱们顾大导演也会迟到?”江既白嘴角挂着笑,公然调侃。

    顾砚钦心情郁结,没功夫搭理好友,自顾拉了把椅子坐下,目不转睛盯着屏幕,转头问左手边的张滔:“拍第几场了?”

    张滔回答:“第二场。”

    顾导直皱眉,表情不悦,“一上午了这才第二场?”

    张滔:“朝歌今天状态不行,跟夜弦的对手戏完全没法看。”

    顾砚钦:“怎么回事?”

    张滔:“周总非要用这对国民CP,我早就了这前男友前女友搅合在一起容易出事。”

    顾砚钦明白了。

    他盯了会儿屏幕,直接喊停:“卡!”

    两个演员第N次NG。

    张滔一脸绝望,“老顾,看见了吗?一条戏拍十多遍,能有进度才怪!”

    顾砚钦沉着脸,霍然起身,拿着对讲开吼:“还能不能拍了?不能拍趁早给老子滚蛋!”

    江既白:“……”

    张滔:“……”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老顾,今天不对劲儿啊!”

    虽顾大导演一直脾气不太好。但他不是霍声远,一般不会在片场公然发火,也不会吼演员。顶多就是脸臭点,话少点。

    这还是头一次吼演员。

    张滔偷偷和江既白咬耳朵:“意南妹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江既白抖了抖手头的烟灰,摊摊手,“谁知道呢!”

    任朝歌到底是女孩子,被顾砚钦这么一吼,脸上挂不住,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穆夜弦主动替她揽责,“顾导,不怪朝歌,是我今天状态不好。”

    任朝歌瞪了对方一眼,“穆夜弦,用不着你假好心!”

    穆夜弦:“……”

    她抹了下微湿的眼角,“顾导,给我十分钟调整一下,我肯定能拍好这条。”

    顾砚钦敛了敛眸,“去吧。”

    任朝歌转头离开。

    穆夜弦不放心,迈开步子想去追。却被顾砚钦叫住:“你让她一个人静静,有些事得她自己消化。”

    穆夜弦身形一顿,立在原地。垂在一侧的右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顾砚钦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拿起对讲吩咐:“大家原地休息十分钟再拍!”

    一屁股坐回去,朝张滔开口:“老张,你等会儿再去给朝歌讲讲戏,都演的什么玩意儿!”

    “好嘞!”张滔得了指令,麻溜去寻任朝歌了。

    男人懒洋洋地靠住椅背,长手长脚的,脸色沉得吓人。

    右手往江既白面前一伸,“给我来一根!”

    江既白执烟的右手微微一顿,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砚钦:“烟。”

    江既白一听,顿时乐了,“你不是戒烟了吗?”

    顾砚钦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催促:“快点,别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江既白:“……”

    江既白拿出烟盒递给好友,“你家白兔今天又怎么虐你了?”

    顾砚钦没答,咬着滤嘴点燃香烟。青烟袅袅而上,烟草味及时在四周铺散开。

    他狠狠吸一口。

    抽得太急,猛地咳起来,“咳咳咳咳……”

    许久未抽烟,险些呛到。

    江既白斜他一眼,“你你,抽这么急干啥?”

    顾砚钦平复了下,吸一口,重重吐出。肺腔里的鸷气这才稍微顺了一些。

    江既白不死心,继续问:“你和弟妹吵架了?”

    顾砚钦仍旧不答,自顾吞云吐雾。整张脸被烟雾缭绕,阴郁至极。

    见问不出来,江既白索性不问了。

    兄弟俩安静抽烟。

    各自沉默了会儿,江既白蓦地出声:“老顾,友情提醒一下,你家孩还怀着孕呢,你怎么着也得再忍忍。”

    “嗯?”顾砚钦扭头看向好友,不明所以。

    江既白扬起手臂指了指他脖子。

    “我脖子怎么了?”他还是不解。

    “自己拿手机照照。”

    顾砚钦点开手机相机,对着自己照。发现自己的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两条红印子,又细又长,非常明显。

    一瞬间了然于胸。

    毫无悬念,这是指甲印,是姜姐的杰作。

    白兔在床上可绝对不像白日里那么温顺可人。他下手重了,她也会反抗。在他身上又抓又挠的。不止脖子,他背上和肩上应该还有很多。

    顾导拉高衬衫衣领,企图遮盖一下痕迹。

    谁知江既白直接轻嗤一声,嘲笑:“行了,别欲盖弥彰了,那么低的领子能遮住么?”

    顾砚钦:“……”

    索性松了手,作罢。

    江既白翘着二郎腿,弯唇接着笑,“见到你这张臭脸,我差点以为弟妹对你霸王硬上弓了。”

    顾砚钦:“……”

    他毫不客气地踢了好友一脚,“滚蛋!”

    顾砚钦抽烟又急又快,手中的烟一下子就只剩半截了。

    他心里憋闷,完全是借烟消愁。

    江既白倒是不抽,任凭指间的烟兀自燃着,猩红的火星子微闪。尾端堆积了长长的一节烟灰,将将下落。

    他屈起尾指弹了弹,烟灰簌簌抖落,徒然飘起几缕白雾。

    而他的一张脸蒙在一片大雾背后,像是刻意藏着什么,云遮雾绕。

    顾砚钦睨好友一眼,沉声道:“老江,我记得你以前可从来不抽烟的。”

    江既白似乎想起了什么,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沉寂落寞了许多。

    “菘蓝出事那会儿我学会的,心里堵得慌,不抽难受。”

    都是为情所困的难兄难弟。

    顾砚觉得今儿真是见鬼了,身边的人个个都情路坎坷。

    江既白开解他:“行了老顾,别愁眉苦脸的了,攻略白兔哪有那么容易。”

    顾砚钦被好友中了心事,一时间无比怅然。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注定是一项大工程,不可能一蹴而就。这条路注定荆棘丛生,不好走。可他没想到会这么难。一次次以为自己前进了,一次次又得现实回原形。他始终都在原地踏步。

    “她不想跟我谈感情,她只想睡我。”男人的脸隐在缥缈的烟雾中,颓丧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