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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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恍然回到上一世。

    很俗套的故事。

    富家独生女看上了穷学生,父母犟不过女儿,只能答应婚事。独生女对做生意不甘兴趣,父母就培养女婿继承家业。

    婚后,富家姑娘自然和穷学生有一段恩爱甜蜜的时光,两人有了一个男孩,这男孩从就有六位长辈疼宠,就是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有人去给他摘。

    但是,在这男孩的外祖父外祖母双双去世后,一切都变了。

    穷学生觉得他在岳父岳母看管下委屈求全了这么多年,终于能自己做主,行事逐渐放肆。

    一开始是“迫不得已”和“朋友们”往一些场所去,晚上还会回家,也会装模作样表忠心哄哄富家女。后来就是明目张胆的晚归早出。再后来,甚至肆无忌惮带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富家女面前。

    从前对富家女百般体贴的穷学生父母嘴脸也开始狰狞。

    富家女是个脆弱的理想主义者。父母接连去世,丈夫公婆露出本性彻底摧残了她的精神。她一病不起。

    而那个被众星捧月长大的男孩,从六岁起看着家中接连生变,身边的人一夜之间都多了几张面孔。

    他九岁就学会了隐忍、虚与委蛇、见鬼鬼话、步步算计,捧着虚假的笑脸故作玩物丧志让出轨男插足女放松警惕,最后一击得中。

    那穷学生到底就是一个草包。他不想承认那是他的父亲。

    在他这操蛋的人生里,云熙是唯一的一束光——或者夸张矫情点,就是他天空中悬挂的太阳。

    那时,他刚大学毕业没多久,死皮赖脸搬到云熙家,第二天就和他生理上的父亲——给了他一半基因的男人翻脸了。

    他把属于他的东西都拿回来了。男人发现了。

    东西不多,几家公司,几处房产,都是外祖父外祖母的东西。

    占了家中所有资产的八成。

    所以那男人才暴怒,再加上被那他法律意义上的后妈火上浇油,那男人狰狞着朝他挥拳。

    站着挨了他两拳,他不再顾及虚伪的父子情面,把他掀翻在地,踩了两脚,在尖叫哭号声中头也不回出了门。

    总算能和这对恶心的出轨男和插足女,还有“弟弟妹妹”撇清关系了。

    面上淤青隐隐作痛,他那时却不在乎。只是短暂的高兴过后,他心里又被空虚填满。

    他坐在车里,不知道怎么和云熙解释脸上的淤青伤口。他知道她很喜欢他这张脸,他也没和她详细过他这段日子做的事。

    她会怎么看他?

    后来,云熙板着脸给他上药,细长的手指动作轻柔,妩媚的双眼冷冷的,花瓣一样的嘴唇里喷射出优美动听的中国话。

    “他你你就让他?你二十二,他五十!平时也没感觉你肾虚啊?”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拿了就拿了呗。哇他还骂你?我一句这凤凰男吃老婆的用老婆的还拿老婆钱养三左脸皮粘右脸皮上了不过分吧?”

    “他最好每天拜一遍佛祖观音玉皇大帝关公爷保佑你脸上不会留疤。要是我们朋友的盛世美颜出了问题,老娘就让他华丽出道!”

    他环住她的腰,把脸靠在她手上,觉得安心极了。

    “哎你这个人!我好不容易上的药!别蹭掉了!”

    云熙推开他,又捧起他的脸,往伤口上轻轻吹气。

    他看向她。她眼里盛满笑意,:“呼呼就不疼啦,朋友。”

    现在,云熙成了王熙鸾,他成了贾瑚,是他把她抱在怀里了。仍然是他受伤,但哭的变成了她。

    她一边哭着,一边,“呼呼就不痛了。”

    贾瑚把鸾儿抱得更紧,轻抚鸾儿的背,低声道:“已经好了,都是误会,以后就不会了。”

    其实他并不把这点伤放在心上。王家兄弟俩虽然是偷袭,到底算是懂规矩,也没往脸上招呼。起来他们还都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再是下了重手,赤手空拳的,也都只是皮外伤。

    况且经过这一场,也好让王子腾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王家想要借张氏的死让王氏把持贾家中馈,温夫人和张氏的情分却不是假的。张氏身子既已转好,那王家算就已落空。张氏是贾家正经嫡长媳,本就占着名分,未来温夫人是会站在张氏这边,还是王氏那边,本就是不一定的事。

    这些日子,他已经争取到了温夫人的好感同情,接下来就是王子腾了。

    王子腾是个敏锐的政客,他要让王子腾知道,投资他——鸾儿未来的丈夫,比投资王氏一家更有利。

    温夫人是真心把鸾儿当做宝,从鸾儿明里暗里透出的话并今儿遇到的事看,王子腾并王家两兄弟也是相当疼爱鸾儿。

    王子腾往后官位还会再升,可以是位极人臣,贾家却会在贾代善死后逐渐走下坡路。看如今的情况,也就是一两年内的事了。他若不早早算,求娶鸾儿会变得越来越难。

    但是再难,鸾儿也只能是他的。挨两下能让王子腾正眼看待他,对他来算是赚得不能再赚。

    不用,王熙鸾就知道贾瑚怎么想的,却还是哭得嗝儿。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锦衣玉食有什么用!想要马桶没马桶想要空调没空调,连人身自由都是被限制的!这傻哔——的世界!

    给贾瑚收拾出来的屋子在府邸前边,挨着王佑王佩的院子,也是一进三间,左右厢房。因贾瑚只是暂住,时间也紧,只收拾了正房三间给他居住,布置得一丝不乱,被褥衾枕都是新的,并无甚可挑之处。

    才到了屋内,琼玉就赶着叫人给大姑娘水洗脸。王熙鸾抽噎着擦了脸,和琼玉道:“琼玉姐姐,你上我屋里拿点东西来,我和瑚大哥哥一起玩罢。再帮我看看爹娘哥哥们都怎么样了。”

    若放在两个月前,琼玉定然不放心就把大姑娘留在这里。但这两个月下来,她亲见了瑚哥儿待鸾姐儿如何细致耐心,只怕家里两个哥儿捆在一起也比不过,是以便嘱咐了同来的丫头婆子们几句,放心出了门。

    琼玉走了,王熙鸾把剩下的几个人指使得团团转,瞅着空儿把几粒药丸放到贾瑚手心。

    “白的固本培元,四个,你一个,张姨一个,林如海贾敏各一个。绿的治疗不孕不育,给林如海。红的保半年内百毒不侵,你回去就服下。这些药丸都只有半年有效,等半年后,我再想办法给你寄过去。”

    贾瑚心收好几个药丸,道:“你还,寄过去太冒险了。宁可不寄,也不要被人觉出什么,我能保全自己。”

    王熙鸾瞪贾瑚:“你谁?”

    贾瑚故意把王熙鸾往上颠一颠,笑问:“你呢,鸾妹妹?”

    王府正房内,王子腾把俩儿子训得孙子一样,犹不解气,怒道:“从明日开始,你们所有功课再加一倍!我教出来的好儿子,两个不过人家一个!”

    温瑛看俩臭子在地上瑟缩,也没忍住叹道:“看你们现在这个样儿,找瑚儿那孩子麻烦的时候就没想到现在?”

    “哎,罢了罢了。”温瑛站起来给王子腾顺气:“瑚儿是个懂事孩子,今儿的事也不会传出去,况且就是孩子们胡闹,真为这个气坏了身子,才真是叫人笑话。”

    王子腾对着王佑王佩鼻子里出了声气儿,扭头问温瑛:“听贾瑚这孩子是从读书,读得比贾珠还好?”

    温瑛心念转动,点头笑道:“是,荣国府请来的先生是更喜欢瑚儿些。其实今儿鸾儿哭也是为这个。只是我和瑚儿好,暂时只做不知今儿的事,也不告诉人。就让佑儿佩儿先回去罢。瑚儿呆两天就走,往后你有的是功夫教训他们。”

    王子腾气已散得差不多,又兼被温瑛勾起好奇,便对俩儿子道:“去罢,这几天都老实些。再弄出什么事儿来,给我心你们的皮!”

    温瑛也道:“今儿你们不问清楚缘由就要人,好没道理。瑚儿不计较,还想着替咱们家遮掩,是瑚儿懂事。不然宣扬出去,王家的爷们在母亲生日时要客人,咱们王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别坏了亲戚情分,就往后咱家请客,谁还敢来?”

    “再,若真是瑚儿欺负了鸾儿,鸾儿才哭,我也在那亭子里,你们就觉得我会任人欺负鸾儿不成!还是在你们眼里,我疼别家孩子,比疼你们还多?”

    “明儿瑚儿也在。今晚回去好好想想我的话,明儿去和瑚儿认错。也都不的人了,行事之前怎么就不过过脑子!”

    王佑王佩心里虽然还是不服,听了温瑛的话,都开始暗自思考。两人也不敢再多什么,行了礼告退。

    王子腾瞪着他们出了门,方又问温瑛:“今儿贾瑚和你了什么事儿?”

    温瑛便命人都出去,掩上门,细细把贾瑚和林如海之间的事来。

    王子腾听了道:“没想到贾瑚这子竟有这份本事!贾赦那么个糊涂东西,生出来的儿子倒好!那林如海就没提要收珠儿为徒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