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一肩挑两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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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姜把王八蛋王雨泽丢给冯悠然时, 心里狠狠松了一口气,她真的怕自己一时气愤把这熊孩子直接掐死。

    原主那一世,对这个王八蛋真是呕心沥血付出。吃穿住用行, 无一不是最好的, 却又不是溺爱, 而是很用心的管教。

    因为这个王八蛋资质不算特别好, 长大后考当地最好的青云书院都没考上, 是原主跪着求书院院长, 拿着王家数百年的脸面求来的。

    为了督促这熊孩子好好读书, 她起得比鸡早, 睡得比夜猫子晚,而且还对书童和丫头的安排十分上心,就怕哪一处没做到位,影响儿子上进。

    可这熊孩子, 就因为冯氏几人跟他了换子真相,因为这几人只会哄着他惯着他, 而不是像原主那样严慈并济, 这傻子就以为亲生父母才是天下第一好人, 而原主只是利用他科考而已。

    后来读了那么多年书, 终于青云直上,应该是很明白事理人情才对, 但他依旧不怀一点感恩之心,生生气死了原主。

    孟姜当过母亲,最懂母亲的心。

    王八蛋这样做, 真是比直接挖原主的心还让她难受。

    所以,孟姜一见这熊玩意儿就想掐死他。

    如今终于摆脱了这个包袱,不因这熊崽子而造孽, 孟姜可太高兴了。

    但二房的人可一点都不高兴,他们甚至觉得这只是幻觉。

    冯氏还在垂死挣扎:“阿姜,这可是你亲儿子,交给我们带走不合适吧?要带,我们也是带走孙女啊。”

    孟姜气急了冷笑连连:“没关系,就算是我亲儿子好了,但我估计上辈子和这杂种有仇,你们尽管带走。”

    “我知道你们心中肯定对我万分不满意,尽管报复到这杂种身上,我一点都不拦着。”

    冯悠然抱着儿子,眼睛通红瞪着孟姜:“你好狠的心,他还只是个孩子呀,你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呵呵,怎么不想想朵朵也是孩子,这几个人又是怎么对待朵朵呢?

    孟姜走过去掐住王八蛋的脖子,微笑道:“我自己孩子,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就算我现在掐死,官府都不会追究,因为父母杀子,可没有一条律法要偿命。”

    旁边一个衙役头目还附和点头:“是的,子杀父母可千刀万剐,但父母杀子最多被人几句,可律法上管不住。除非父母谋逆大罪,不然子告父母都要先被一百大棍。”

    看着孟姜的手在慢慢收紧,冯悠然尖叫起来:“你住手,你住手,你个疯子!”

    王若赋也紧紧盯着孟姜,好似一脸的失望:“阿姜,你原来不是这样的,你温柔善良,宽怀大度,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孟姜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个渣男,只笑着对衙役头目道:“人你们带走吧,我就不妨碍公务了。”

    那头目低头哈腰笑着将孟姜送走,然后指挥人像扯死狗一样将二房一干主子和心腹都带走了。

    路上行人见到了,纷纷对这情景都十分诧异,窃窃私语王家二房到底犯了什么罪。

    有隐约知道内情的就了二房想霸占大房家产,于是杀了大房父子儿子,又霸占管家权,将大房家产侵吞了大半。

    甚至还把自家儿子直接送给大房养,却各种欺负偷换来的大房女儿,目的就是为了让大房彻底绝后。

    众人:“……”这瓜有点大,吃不过来的感觉!

    孟姜可劲的让人造势,就是为了让二房彻底身败名裂。

    死算什么?有时候死恰恰是一种解脱,只有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时不时被拿出来当做谈资,在这个年代才是最生不如死的事情。

    有燕北王府发话,大同府尹真是一点都不敢含糊,只用五天时间就把一切都审得顺顺利利。

    拿到几个人的证词,孟姜和大夫人两人相拥流泪。

    孟姜是可怜自己和女儿朵朵,大夫人是可怜自己的夫君和儿子,这一对寡妇此时是悲戚却又解脱。

    哭了半晌,大夫人终于起精神来:“阿姜,咱们婆媳二人亲自去十里坡迎接他们父子二人的尸骨吧。咱们将他们父子二人安葬了,从此互相扶持着踏踏实实过日子。”

    孟姜点头:“好,儿媳让人去请高僧算一算日子,咱们则一吉日安葬公爹和相公。只是此去十里坡有近百里地,您如今这身体有些虚弱,还是儿媳自行前去更好。”

    大夫人摇头:“不亲自看着挖出他们的尸骨,我这夜里都睡不踏实。”

    “阿姜,若是没有你,没有我儿向你托梦,我这一辈子都被二房那帮猪狗不如的东西蒙在鼓里。”

    “我其实也不是不知道他们贪财,但想着他们好歹是咱们王家仅剩的顶梁柱了,而且咱们还要依靠他们传宗接代,所以这才一忍再忍。”

    “没想到,我这是以身饲虎,怪不得我儿死不瞑目,连投胎都不愿意去。都是我没用,害了他们父子,更害苦了你和朵朵。”

    “我其实这几日夜里都在想,如果当初没把你娶进王家,你就不用跟着我受这种罪。可若没有你,我又不可能发现二房的狼子野心,我太自私了。”

    大夫人哭道:“好在你现在还年轻,日后找一个可心人嫁了吧,朵朵你想带走也成,想留下让我养着也好。只是娘只求你一件事情,朵朵长大之后,仍然给咱们王家招赘一个女婿,可好?”

    “我知道我这样又自私又无耻,可我没办法看着王家从此在这世上销声匿迹。阿姜,娘对不住你。”

    大夫人直接跪了下来,她也十分羞愧。

    孟姜将大夫人搀扶起来,叹气道:“其实若不是来到王家,我可能早已经死在孟家了。这里虽然有一些磨难,但孟家更是龙潭虎穴。”

    “所以母亲不用自责,咱们以后闯过去就好了。如今家里清净了,咱们先不以后那么长远的事情,先把这个家理好了,不然成了空架子,朵朵就想找个女婿都难,对不对?”

    大夫人这想法虽然迂腐,但在这个年代已经算很进步,孟姜没什么好埋怨的。

    至于改嫁,孟姜还没想过。

    她身负鬼力,又有空间财富,谁还稀罕依靠男人?

    如果嫁,也只是因为喜欢,因为合适。

    而且那个男人必须接受朵朵的存在,并当亲生闺女来养,不然孟姜才不会喜欢。

    大夫人听到这个,也醒悟过来,“对对对,这年头最讲究门当户对。咱们朵朵找上门女婿,本身就吃了大亏,咱要再不给她富足优渥的生活,是太对不住她了。”

    “我时也曾跟着母亲学习理庶务,但这几年真是什么都荒废了,见个外人都害怕。阿姜,娘把家当全部交给你,可以吗?”

    孟姜能怎么办,她只能点头:“如今咱们娘俩只有朵朵一个,万事商量着来吧。”

    将家里事情弄好了,将朵朵交给秋意养着,孟姜和大夫人两人带着家丁往京城方向赶去。

    大夫人出门有些忐忑,特地选了最健壮的婆子和家丁。不过孟姜却毫不在意,因为她现在可是强壮到能干翻数百上千人。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在大同东南十里长亭处见到了燕北王徐习之。

    徐习之带着几十个亲信随从,早早就等在了这里。见到孟姜,他装作不期而遇,马上前问候了大夫人,便来到孟姜身边。

    “听你们要去十里坡,我正要要到那里巡查岗哨,不如结伴而行,正好可以相互照应。”

    孟姜:“……”这借口找得够生硬的。

    孟姜微笑道:“您若有急事就先走一步,我和婆母坐着马车,估计要速度极慢。若因我们私事耽误您公事,我和婆母会心下不安。”

    徐习之笑道:“无妨,正好我们这趟巡查也是惯例而已,没什么紧急任务。主要是听最近边疆不太安稳,照顾燕北百姓是我职责,所以你们不用往心里去。”

    孟姜:“……那就多谢王爷。”

    这一路,徐习之一直在后面慢慢跟随着,哪怕孟姜的车帘子一直拉着,他根本见不得人影子,倒是也能自得其乐。

    但燕北王手下亲信皆是铁血骑兵,感觉这种慢腾腾的溜达实在是一种折磨。只是被徐管家耳提面命过,又有被揍过几十军棍的大胡子同僚现身法,他们知道自己此行的重要性。

    为了王爷早日追求到心中所属,为了燕北下一代,他们可以忍!

    而且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乐趣,因为看到人称恶煞阎罗的燕北王如今乖得像一个奶狗,也挺可爱的。

    休息造饭时,大夫人看看孟姜欲言又止。作为过来人,她岂能看不懂燕北王眼中情愫?

    只是孟姜不提,燕北王也不明,她这个当人婆母的也不好多,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得相处着。

    倒是孟姜自己,她已经在心中权衡利弊。

    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女孩,自然也懂男人的心思。

    只是她没想好该怎么办,毕竟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尴尬。不仅是寡妇,还带着孩子,养了孩子还得还给王家传宗接代,怎么想都别别扭扭。

    而且万一她只是自作多情,这个王爷虽然爱慕她,却只是想把她当做妾呢?

    这自然是万万不能。

    想了想好像很多事也不是随心所欲,孟姜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吧。

    到了十里坡,有王家老二和王若赋的证词,很快就找到了具体埋骨之处。看着已经只剩白骨的一堆分不清是父是子的尸骨,大夫人哭得恨不能天崩地裂。

    孟姜虽然无法感同身受,却也十分同情这个女人。

    大夫人享受过荣耀,也承受过痛苦,上辈子还彻彻底底为他人做嫁衣。

    面对丈夫和儿子这两个生命中最亲近的人,大夫人怎么哭都不为过。

    大夫人甚至起了轻生的念头,悄悄对孟姜道:“既然分不清他们的尸骨,不如回到通后,我也一并和他们埋到祖坟里,只是以后苦了你,以后要一个人当起这个家。”

    孟姜劝慰几次不见效,大夫人依然死志坚决,孟姜不得不威胁道:“母亲,若您死了,我带着朵朵改嫁,不让她给王家传宗接代。”

    “只有你活着,亲自看到那一天,您才能对得住王家祖祖辈辈是不是?”

    其实孟姜也就是吓唬大夫人,因为就算没有大夫人相求,她也挺愿意闺女招倒插门女婿,至少不用受婆婆的气。

    而且只要她在,谁敢欺负闺女?

    大夫人知道孟姜这些是为吓唬她,是为了让她好好活下去,所以她领这份情。而且她也仔细想过,孟姜得也有道理。

    靠任何人都有可能变化,唯有靠自己才能放心,这个家还得她撑一撑,她一定要等到朵朵嫁人生子才舍得死。

    趁她们婆媳二人收尸骨的机会,燕北王徐习之顺便也到附近岗哨查看一番。

    如今燕北看似无比辉煌,其实也是烈火烹油,随时都有危险。关外有蛮族随时想来侵犯,关内有无数势力想来压和瓜分燕北。

    不其他,只京城高高在上的那位,就早就想把兵权收归麾下,并在十几年前就开始埋钉子。

    包括之前想让公主下嫁,其实也是想用怀柔手段让燕北放松警惕,进而能把控住燕北。不止如此,他们还要让燕北王一脉从此绝嗣。

    好在他那位继母是个狠人,为了不让他借势,顺便把京城的手也砍断了,也算误误撞干了一件好事。

    只是他那个继母太过贪婪,被很多人利用,从而把钉子埋在了燕北。

    自徐习之上位,没少为了拔钉子而头痛。

    人都有各自立场,站在徐习之角度绝不能答应让人染指燕北,这是祖祖辈辈用鲜血换来的王位,凭什么被弄死就被弄?

    而且只要脑子正常的人,谁想被杀头?

    所以他自上位以来,不止要加强关外边防,关内也不能有任何放松。

    等他探查完边防回来,见到的是虚弱无力哭晕过去的大夫人,又仔细看了看孟姜,还好,她只是眼睛微微发红。

    徐习之心底隐隐有一丝开心,因为没有男人愿意见到喜欢的女人去为其他男人哭泣。

    孟姜见到他,也只微微点点头,温声道:“王爷,我这就陪着婆母回大同,您若在此还有公务,咱们就此别过。”

    徐习之笑笑:“我正巧也完成了,下一站就去往大同北,也是顺路。”

    孟姜笑笑不再多言,随他去吧。

    一路十分顺利,只是半夜驻扎在一树林河流附近时,孟姜突然听到了马蹄踏来的声音,足有数百马匹,脚步很急却不杂乱,可见训练有素。

    孟姜迅速钻出马车,见到徐习之已经带人排兵布阵。

    看到孟姜出来,徐习之劝道:“你怎么在这里?快快进去马车,我可以应付,你放心就是。”

    他敢只带几十亲信,自然是有备而来,但没想到这时候京城那位就忍不住了。平日里那位想弄死他,可都是在关外,方便栽赃到蛮族头上。

    孟姜摇头:“不用为我分心,我自有数。”

    她进入大夫人马车,见她和赵嬷嬷都在睡着,便轻轻按了按她的穴位,让她彻底昏睡过去。

    本来大夫人这两天就因伤心而伤了身子,孟姜怕她再受到惊吓,万一发起高烧就不好了,所以才用此手段。

    此时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孟姜只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火把。

    她走到自己马车下,从车底掏出一套连环弓搭在肩头。

    见到她的动作,徐习之惊讶了一下,却还是过来护住她,声道:“你一个弱质女流别逞能,快快进马车,不然一会见血会难受。”

    孟姜却笑道:“你不怕我这弓箭是为了射杀你?”

    徐习之深深看了她一眼:“一点都不怕,不过如果你想杀死我,机会确实很多,随时都可以。”

    孟姜示意他看远方,两人一个坐在马上,一个站在车上,也算并肩而立。

    等了片刻,那些骑兵距离这里只有几百米远了,徐习之忽然了一声唿哨。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无数的黑衣人,他们像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却行动极快,很快就和骑马而来的敌人开始战斗。

    孟姜十分惊讶,因为她竟然没发现这些人的存在!是她看了燕北王。

    徐习之见孟姜惊讶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再次劝道:“叫你不用担心,这下舍得回马车了吧?”

    孟姜也笑了笑,弯弓搭箭,三支利箭“嗖嗖嗖”连发,冲着百米外的敌人射了出去,箭无虚发。

    “怎么样?我的箭术还可以吧?”孟姜得意道。她不想隐藏自己的实力,更不想当菟丝花,她只愿意和男人肩并肩共同作战。

    她故意露出实力,也是探查徐习之是怎样的人。很多男人都只喜欢菟丝花,而不是大女人。

    这次换徐习之目瞪口呆,给孟姜一个大拇指:“厉害!”

    突然觉得这个女人超出他的认知。

    对于孟姜,徐习之这阵子好好了解过她的过往,知道是一个处处被压迫的可怜女人,可从来没想过她有搭弓射箭的本事。

    百十米外能将敌人射杀,不仅有好眼力,还要有好臂力,更要经常练习才可以。

    而他调查到的孟姜,可从来没有这方面的经历。别射箭了,她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身体都十分一般。

    想到这些,徐习之看向孟姜。

    而孟姜也同时看向他,微微笑了。

    月色下,微风袭来,吹起孟姜一缕散发,也吹皱了徐习之的心。

    管她是妖精还是鬼怪,徐习之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他喜欢,只要她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