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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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也能教出你这般出色的徒弟,?该那不愧是另外一个我么!”

    初听此言,宫茉月真的很有冲动上去补上一脚。

    这人也忒自恋了点。

    “他如今是什么修为?”

    华容老祖这么发问,还是存了点想跟异世的另一个自己做个比较的。

    “卡在入神期已经千余年了。”

    宫茉月显然对此很不满,?毕竟以她本人那变态至极的修炼速度。

    一个入神境界居然能让她师尊止步不前千余年,?她不鄙视他才怪。

    竟然已经入神期了,比他还高了两个大境界,刚刚还在心里瞧不起那位“吃喝嫖赌”的“华容圣君”的华容老祖,?这会儿心底直泛酸意,羡慕嫉妒的负面情绪更是挡都挡不住。

    不过也不定对方比他年纪大很多呢!你看人家连徒弟都有了,再给他华容老祖两千年,?也是一位入神期老祖不是。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华容老祖最终还是没忍住又多问了一句,?“他如今几岁了。”

    “哈?!问这个做什么?我师尊男人的年龄是秘密。”

    宫茉月一脸正色地回答道。

    想当年她询问她家师尊年龄的时候,原话是怎样来着?

    哦,对了,原话是“讨厌~死鬼~你不知道男人的年龄是秘密来的么~怎么可以随便问出口呢~知道了你要对我负责么~嗯哼~”

    那娇媚的语气,那骚气的肢体动作,还有跟梦魇一样的粘着不知道从哪个销魂窟里顺来的一方手帕的兰花指。

    光是回忆起来,?宫茉月就忍不住从头到尾了个冷战,太特么可怕了。

    听到这话,华容老祖那张紧绷了八千余年的冷颜终于皲裂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眼看着面前那张跟师尊一毛一样的绝世容颜听完这话都扭曲了。

    宫茉月还误以为是人家发怒的前兆,?赶忙供出了她之后从其他渠道调查来的可靠消息。

    “不过我听师尊的师弟,也就是我师叔,我师尊是把三千多快四千岁的老骨头了。”

    “什么?!”

    这会儿华容老祖的面容是更加的扭曲了,?竟然只有三千多连四千都不到的岁数,就已经是入神期的修为了。

    而他如今已经八千多岁,还是灵虚期的修为。

    那他这么多年来没日没夜,勤勤恳恳地修炼又算个什么!

    华容老祖默默地在心里呕了一口老血,难道是他修炼的路数不对么。

    还有,这死丫头嘴里出的“老骨头”是什么意思?三千岁算老骨头,那他八千岁呢,算什么?是不是连骨灰渣都不剩了?

    不得不,这会儿华容老祖的内心戏真的不是一般的丰富。

    宫茉月没想到这个华容老祖外表看起来冷淡无比,内里的好奇心却又是那般旺盛。

    明明已经一脸的“扭曲”了,还一直东问西问。

    誓要将她师尊那三千个春秋是如何度过的都给摸清楚似的。

    可惜宫茉月拜师也不过百余年,本身就不是太过八卦的性子,对自家师尊的经历也不可能知道的事无巨细。

    甚至还有一些是师尊的师弟,也就是她名义上的师叔告诉她的,水分很大的二手信息。

    好在华容老祖虽然偶有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的时候,也没有再对她发难。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居然从太阳居中聊到了金乌西沉。

    华容老祖终于满意地摸了摸没有半点胡渣的下巴。

    “在你找到回那个天炎修仙界的方法之前,我就先勉为其难地收留你吧。”

    “我可以拒绝么。”

    得这么冠冕堂皇,她可一点都不想对他感恩带德。

    如果可以选的话,她可是宁愿在这异界四处游历,也不想像现在这般被限制了自由。

    “自然是不行的,”华容老祖可没算要放了这丫头,反正他也没有收过徒弟,这金樊峰之上也就他一人。

    留着这东西没事解解闷也行,谁叫正巧他遇到了修炼瓶颈呢。

    所以,“在异世你与另一个我是师徒情分,在这一界你如今也是我的,如此深厚的缘分,你就乖乖地给我呆在这吧。”

    “能别我是你的这话了么,”她是她自己的。

    莫不是这人脸皮的厚度并不比自家师尊薄多少,净这样很容易令人误解的话。

    “你若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典型的“华容式”宣示主权。

    其实他还真没把这句话的意思往其他层面上想。

    八千岁的处男还能把情啊爱啊放在眼里么?

    再了,宫茉月在他眼里那得首先是个人,可惜的是华容老祖只是把她当一件“所有物”来看待,而不是个人。

    “……”

    在认清眼前这个人根本无法跟她处于同个频道交流时,宫茉月默默地闭紧了嘴巴,还是不要跟他浪费唇舌的好。

    留下就留下呗,啥时候她恢复灵虚期的修为,啥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就这样,在经历了再次“穿越”之后,宫茉月被迫地暂时地在逍遥宗金樊峰落了户。

    成为这座四季如春,仙景如画的山峰八千多年来的第二个住户。

    对于这暂时的“落脚点”,宫茉月还是有几分满意的,毕竟身为九宗十派之首,逍遥宗青鸾主峰的修仙资源肯定不会太差。

    就是有一个让人接受不了的前提,那讨人厌的华容老祖严重地限制了她的自由不,连她自己的空间都不让她回。

    更甚者在知道她师承是剑修一道之后,丫的还逼着她跟他学习音律一道。

    让她这种连“宫、商、角、徴、羽”都找不着调的超级音痴去学音律,那不是存心拿她寻开心是什么!

    可惜华容老祖也是个痛快的,不听话不愿意学是吧!

    一顿“威压”加“锁魂链”奉上,一顿不够就再加两顿,几次三番下来,宫茉月不学也得学。

    至于学不学得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总之每天两个时辰跟着华容老祖学乐器,两个时辰在老祖眼皮底下“自主练习”,两个时辰陪老祖在梨花树下“冥想”,俗称“发呆”。

    剩下的六个时辰才是她可以用来修炼恢复修为的。

    就是在这样毫无人性的压榨下,宫茉月的修为恢复速度甚至远不如在颠沛流离的末世来得快。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此番摧残之下,她竟然也渐渐地摸到了一点音律一道的门道。

    可惜竟是把好好地治愈系“仙乐”弹成了杀人的“魔音”。

    原本的辅助系被她硬生生地歪成了攻击系。

    其可怖之处,连华容老祖都自愧不如。

    过后也是再□□省自己的“教育方针”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就把这东西教成那样子了。

    甚至还就教徒一事找了峻祁峰另外一位灵虚期的丰霄老祖探讨了一番。

    不过得出的结论是,自己的“教育方针”并没有什么问题,而宫茉月能歪成那样那完全就是“天赋”所致。

    华容老祖事后也只能感叹一句:真是可怕的天赋啊!

    对于华容老祖“收徒”一声,逍遥宗上下除了丰霄老祖外无人知晓。

    就是掌门瑄情老祖也只知道金樊峰上多了个人,比起徒弟一,她更相信那是华容老祖不知从哪掳来的“道侣”。

    毕竟华容老祖自己也不承认他收了宫茉月为徒,虽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一句“她是我的人”,就总结了陈词。

    这不是更遭人误会么。

    不过在有了这番想法之后,瑄情老祖便觉得这曾师叔祖也太不寒碜了,连个双修大典都没给人家姑娘办。

    亏他还是如今逍遥宗辈份最高的,传出去简直就是丢逍遥宗的脸啊有木有。

    所以为了逍遥宗的老脸,瑄情老祖一开始就对举宗上下封了口。

    咱谁也别提那金樊峰上的姑娘,就当她不存在好了。

    冯管外界如何,宫茉月每天在华容老祖的压榨下倒是过得十分的充足。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对于修仙者来,岁月的流逝更是眨眼一瞬,转眼她已经在金樊峰上呆了十五载了。

    前后加起来她也一百八十岁了。

    除了练了一手杀人于无形的“魔音”琴攻,这些年她的修为恢复之路十分坎坷,到现在居然也才恢复到了离合期巅峰。

    还差华容老祖一个大境界,所以依然只有被虐待的份儿。

    这一天,同往常一样,宫茉月被掬着和华容老祖一起,盘坐在梨花树下“冥想”。

    当然,真正在冥想的只有老祖一人,宫茉月则是名副其实的发呆,偶尔真的无聊至极的时候,也会在脑内演练阵法。

    如今已经是深秋时节,头顶的白梨花却依然开得正茂,准确地来是自她在这里住下,就没见它秃过顶。

    要不是见识过败家的华容老祖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用上等的灵液浇灌它,宫茉月真该以为这颗梨花树已经成精了。

    不过即使没成精,吸收了那么多灵液,也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灵植”了。

    就在宫茉月一边瞅着梨花树上斑驳的老树皮,一边剖析着这颗树有没有拿来炼化点什么的价值时。

    一阵阵直冲九霄,气势恢弘的仙乐断了她的思绪。

    “逍遥宗三十年一度门派大比于明日辰时在锦都峰天卦台举行,敬告各位老祖及诸弟子应时参加。”

    一声包含着灵力,空灵又不失悦耳的女音在顷刻间传遍了青鸾诸峰。

    三十年一度的门派大比?

    宫茉月有几分好奇地转头看了东南边一眼。

    那方向正是妆台峰所在的位置,而刚刚那把声音的主人,正是从妆台峰上传来的。

    声音甚至让宫茉月觉得有几分熟悉。

    仔细寻思了片刻才想起那似乎就是绿姚仙子的声音。

    毕竟十五年来,这青鸾诸峰她正在有接触的女修也就那瑄情老祖和绿姚仙子,以及那个叫绿意的丫头了。

    自听到那传音之后,华容老祖的“冥想”也被华丽丽地断了。

    老实他很不悦!

    不过面瘫属性决定了他就是心里不爽,脸上也只是寒了几度而已。

    单凤眼一斜,视线落在了正在“左顾右盼”的宫茉月身上。

    心想这东西又不老实了!

    “怎么,你也想参加门派大比?”

    要知道他素来就是个离群索居的,对门派里的事务从来就不甚关心,所以别门派大比了,就是事关本宗未来的招收门徒的大典他也从来都没出席过。

    所以对于宫茉月被引起的好奇心,华容老祖表示有点无法理解。

    “参加?!别开玩笑了。”

    如今修为是离合期的她去参加逍遥宗的门派大比?他就不怕她把他们逍遥宗的弟子都吊一遍么。

    更别她压根就不是逍遥宗的人了,连参加的资格都没有。

    “就是没见识过门派的比试而已。”

    “你们南凰的宫家没有族内大比的么?”

    华容老祖后知后觉地想起宫茉月过她出身世家,没有拜入过其他宗门。

    “有是有,但是能一样吗?我们南凰宫家的族内大比都是点到为止的,”形式相当温和。

    但是那些宗门的大比似乎并没有像他们这般“惜命”,听闻在门派比试中死人是常有的事。

    “确实,我记得我宗门派大比都是要签‘生死状’的。”

    宫茉月闻言露出了一脸了然的表情。

    只是心里又生出了几分不确信,像逍遥宗这种专攻音律一道,以辅助和治疗为主的宗门的大比,真有那个“杀伤力”吗?

    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华容老祖,接着脑袋就惨遭了十分暴力的一击。

    “你不就是能把救人仙乐弹成杀人魔音的人吗?不要看音律一道了。”

    该死的虐待狂!

    敲人家脑门还要带上灵力,差点没在她的脑壳上敲出一个包来。

    捂着头顶的宫茉月一阵不满地腹诽。

    华容老祖满意地看着宫茉月脸上精彩的表情变化,他的生活也就剩下这么个乐趣了。

    不过这次门派大比确实是个机会,可以让这个东西涨涨见识。

    “也罢,既是如此,我就勉为其难,明日带你去瞧瞧什么叫做真正的‘音攻’。”

    “被你这么一,我突然就觉得一点都不稀罕了。”

    宫茉月很想这么回话来着,不过转念一想,能去看逍遥宗的门派大比总比整天对着这棵老树“发呆”来得强。

    不定还能找个机会开溜,这样被剥削压榨,限制自由的日子真不是人活的!

    要知道她还没放弃去找白胤曜的念头呢!

    华容老祖是个相当信守承诺的人,所以第二天卯时就拎着宫茉月前往了锦都峰的天卦台。

    位于金樊峰的西北面的锦都峰,明明两峰相去不过十里,峰上的景色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跟四季如春,如今深秋依然是翠绿一片的金樊峰相比,锦都峰从山脚到山顶一片金黄,云雾缭绕间,更是另一番别致的仙境。

    作为门派大比的会场,天卦台位于锦都峰东北面向阳的山腰上。

    当初升的朝阳直射在天卦台上时,整个天卦台金光荟萃,迷得端坐于台上的老祖们都有些睁不开。

    往日都是一身扎眼的火羽红裙的宫茉月今日迫于华容老祖的“淫威”之下,换上了一套跟逍遥宗内门弟子款式一样的百雀道袍。

    敛了气息,往坐在上首的华容老祖身后侧一站,就跟扔在人堆里的路人甲一样,十分之不起眼。

    倒是跟华容老祖一起并排坐在上首的丰霄老祖多看了她两眼,实在是对她这个华容老祖教育下的“失败品”并不陌生。

    在门派大比开始之前,逍遥宗上下千余名弟子整齐划一地在天卦台上站好了队,前面白衣飘渺的皆是备受器重的内门弟子,后面青衫飞扬的则是外门的记名弟子。

    秋风冽冽,场面十分恢弘。

    待到辰时一到,门派里的长老便开始宣布比赛规则,以及抽签决定参赛者各自的对手。

    在此之前,已经经过了初步的筛选,能真正站在大比的场地上的不过百余人,大多都是内门弟子,只有几个实力出挑的外门弟子,剩下的其他弟子则是来观战学习的。

    听热情的丰霄老祖介绍,那几个外门弟子只要能在大比中活下来,无论能不能赢得好名次,在这之后都会被正式地收入内门。

    宫茉月只是扫了一眼那群参赛的弟子,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找到了绿姚仙子和她那位羽洛师兄的身影。

    绿姚仙子如今已经是筑基巅峰的修为,而她的羽洛师兄则是结丹初期。

    这修炼速度在逍遥宗内算是出类拔萃的了。

    因为驻颜的关系,绿姚仙子除了外表看起来更加的成熟外,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真正吸引了宫茉月的目光的是,那站在绿姚仙子身边,一袭青衫,雌雄莫辨的少年。

    如此熟悉的一张面孔,宫茉月双眸一眯,愣是想了好一会儿,才将那张千娇百媚的脸跟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对上了号。

    那不正是浅芜么!!!

    除了眉间少了那朵红艳艳的梅花细钿之外,那张脸化成灰,宫茉月都不会认错的。

    不过奇怪的是,原来那妖修的性别竟然是雄性么?不然怎么作少年扮。

    宫茉月这才仔细回想了一下在末世初见浅芜时的模样,隐约忆起那人身上的雪色华服确实是男性的装扮。

    只可惜他们当时都被那张妖孽的脸吸引了注意力,这才会误会了人家的性别。

    只是这些都是其次,堂堂一介大妖修,竟然伪装成了人类修士,还混进了逍遥宗,成为了外门弟子,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记得浅芜在跟白胤曜斗法的时候,所用的也是乐器来的。

    难道他本来就是师承的逍遥宗?

    既是如此的话,之后只因为跟绿姚仙子的感情纠葛就屠了人家整个宗门似乎也有些不过去。

    盯着浅芜陷入深思的宫茉月却没想到自己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被完全误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耳边冷不丁地就传来了华容老祖的传音,“怎么,你很喜欢那少年?”

    “哈?!”宫茉月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少年,你哪一个?”

    回完话,还一脸怪异地垂下视线看了坐着的华容老祖一眼,顺着他意有所指的目光才知道他指的是浅芜。

    宫茉月很想揪着他的衣领问问他是不是瞎了眼了,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喜欢人家的?

    不过她此时此刻还有更加关心的事,既然华容老祖也注意到了浅芜的存在,“你能看出他有作什么伪装吗?”

    华容老祖闻言,面色沉沉,又仔细地量了那少年一眼,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除了觉得这人身为男子,外表长得太过娇媚之外。

    “什么样的伪装?女扮男装?”

    “差不多……”

    宫茉月难得没有实话实。

    既然华容老祖都看不出浅芜的“伪装”,那就只能明,这个时期的浅芜修为已经远在他之上。

    只是不知道他千方百计伪装成人混进逍遥宗的目的是什么。

    宫茉月可不相信他是为了追求绿姚仙子而来的。

    她虽不懂情爱,但是也看得出,那浅芜此时此刻虽然就站在绿姚仙子旁边,两人看似亲密,但是那浅芜看着人家姑娘的眼神,眼底实在不是一般的淡漠。

    不过这些又关她什么事呢!

    就是知道未来逍遥宗会被浅芜灭门,也不是她阻止得了的。

    她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你这道行也是太浅了,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不知道宫茉月的真实想法的华容老祖如此到,脸上的神色也难得地缓和了几分。

    眼看着下面参加门派大比的弟子都已经抽完签,在长老的宣布下,比试正式开始。

    为了保证比试的公平性,参赛弟子一开始就被分为了两个赛组,一组是筑基期,另一组则是结丹期。

    炼气期的弟子早已经在初选时就被排除在了门槛之外,元婴期都已经是门派里可以独当一面的长老级人物,也自然无须再参加比试。

    每场比试都没有时间限制,胜出的条件就是将对手到主动认输,或者彻底地丧失战斗能力为止。

    在第一场比试结束后,绿姚仙子和浅芜伪装的羽真仙人毫无悬念地在筑基期那一组中脱颖而出。

    就是绿姚仙子的师兄羽洛仙人也同样的在同为结丹期的内门弟子中脱颖而出。

    看得外表三四十岁的瑄情老祖满意得直点头。

    丰霄老祖观此,便捏着胡须朝坐在他下首的掌门瑄情老祖问道,“那个羽真倒是个厉害的,怎么会去了外门?”

    瑄情老祖:“师叔祖有所不知,那羽真是一年前才入的宗门,因为不是通过十年一届的收徒大典招进来的,这才暂时在外门做了记名弟子。”

    “哦,是这样啊!那你可赶紧了,虽然给取了‘道号’,但是毕竟还没有真正拜在谁的门下,可不要让这样的人才被其他宗门挖去了。”

    “是,师叔祖,”身为掌门,瑄情老祖自然也是知道人才难得。

    不过像羽真这样上品的火系单灵根,又对音律一道极有天赋的苗子,让他随便拜在哪个离合期老祖的门下,都觉得有几分屈才。

    要是能让两位灵虚期的老祖的其中一位看上,那就好了。

    所以瑄情老祖略加思量之后,复又开口道,“不知师叔祖有没有收羽真为徒的意思。”

    谁知道丰霄老祖想都没想,拒绝得十分果断,“我?我收的那群兔崽子就够我操心的了,实在不想再来个了,没那个精力折腾了,不过,倒是可以问问华容师叔。”

    这些年华容师叔不是终于也开始有那份“传道授业”的心思了么,虽然成果有点另类就是了。

    旁边被惦记上的华容老祖自然也早就听到了二人的交谈。

    在丰霄老祖回过头来问了一句,“怎样?华容师叔,都收了一个了,好事成双嘛!”

    华容老祖毫不吝啬地赏了这个外表看起来比他要老上好几倍的师侄一记冷眼。

    丰霄老祖了个冷颤,本来以为师叔已经拒绝他了,却是没想到对方又开了口。

    “好啊!我也是时候该找个弟子传承衣钵了。”

    在华容老祖看来,他这十几年虽然教了宫茉月不少东西,但是毕竟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徒弟”来看,再收个徒弟还能验证一下他的“教育方针”。

    何乐而不为。

    能让华容老祖松口收徒弟,这对于逍遥宗来自然是天大的好事,有一就有二嘛!

    掌门瑄情老祖当下就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反倒是丰霄老祖朝宫茉月投去了同情的一眼。

    都被他师叔这么折腾了十几年了,居然还得不到他师叔的“传承”,想想都替她心酸。

    宫茉月也是对华容老祖的决定始料未及。

    在她看来,这人实在不是能给人家当“师尊”的料,就他那包含虐待倾向,喜欢奴役人的个性能教出什么好徒弟。

    更何况那浅芜的修为可能还远在他之上。

    靠他那种教徒弟的方式,两人日后非起来不可。

    不过起来好像也不错,到时候等浅芜把华容给收拾了,她不就可以开溜了吗!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那就让她坐等那美好的一天的到来好了。

    华容老祖的行动力也不是盖的,在第一天门派大比结束后,就让瑄情老祖把人叫到了跟前来。

    待那羽真行了师徒之礼,华容老祖也十分大方地送了羽真三件见面礼。

    一个中阶法宝的储物戒指,一件雪色的道袍,是件不可多得的高阶防御法宝,还有一把适合火系灵根的修士使用的七弦古琴都是能让其他内门弟子眼红的见面礼。

    宫茉月之前见浅芜跟白胤曜对阵时所使用的那把琴,品阶比华容赠予他的这把琴还要高出许多,那件应该才是他的本命法宝。

    见他全程都毕恭毕敬地接受着华容老祖的“指教”,不敢有半分怠慢的样子。

    连宫茉月都不由得疑惑,到底是对方演技太好了,还是这羽真其实并不是浅芜假扮的?

    不过来日方长,羽真仙人若真的是那妖修所化,总有一日会露出破绽的。

    羽真拜在了华容老祖门下,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金樊峰的第三位住客。

    而且这位“住客”比起宫茉月要更加名正言顺了许多。

    就拿两人第一次的“正面交锋”来。

    随着华容老祖一起回到金樊峰的羽真很客气地朝宫茉月低腰拱了拱手,分外尊敬地唤了一声,“见过师姐。”

    这边宫茉月还在寻思着要不要应下这一声“师姐”,毕竟论起来华容可没承认过他们之间的“师徒名分”。

    那边已经坐回他那方软榻的华容老祖先一步开了口,“什么师姐,她不是你师姐。”

    听到这话的羽真也是一愣,直起身来也不是,继续低着腰行礼也不行,只抬眸看着宫茉月,一双杏眼水汪汪的似在向宫茉月求救一般。

    可惜宫茉月这货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完全就没读懂对方眼里的意思,只是斜睨了华容老祖一眼,“你不是老你算我的半个师尊吗。”

    这可是从前逼她学音律的时候过的话,虽然她也不稀罕当这个“师姐”就是了,只是被那么否定还是让她有点不爽。

    “你不是不承认么。”

    “确实,比起师徒关系,我们这更像主仆关系吧,”她这十五年来的亲身体验,那可是明晃晃地被奴役着啊,还有那该死的功效跟“主仆契约”差不多的锁魂链。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华容老祖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就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

    哼!看到他这副嘴脸,宫茉月真的很有冲动扑上去咬死他,即便她不是属狗的。

    有了羽真的到来,宫茉月在金樊峰上的日子就变得更加的难过了。

    原本还以为多一个被华容老祖摧残的对象她的日子能好过一点,谁知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看着每天对羽真循循善诱、谆谆教导、孜孜不倦,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把徒弟宠上了天的华容老祖,再对比他当年教自己的时候那股残暴劲儿,宫茉月所受到的心理伤害那都是成吨成吨的。

    俗话“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了羽真分散华容老祖的精力,宫茉月也终于有更多时间用在自己的修炼上了。

    又花了三年的时间,终于冲破了丹田上灵虚期的禁制,将修为恢复到了灵虚初期,而现在还加诛在她丹田之上的,就剩下最后一道禁制了。

    在恢复灵虚期的修为之后,宫茉月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反抗华容老祖的“压迫”。

    作为一个可以越阶杀人的剑修,宫茉月跟华容老祖那一战的威力,连逍遥宗的护山大阵都被直接砍了个粉碎。

    华容老祖甚至不得不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九翎凤凰琴,再加上之前施加在宫茉月神魂上的锁魂链,才再次镇压住了她。

    在此之前,逍遥宗上下只觉得天际间又是狂风暴雪、又是电闪雷鸣,整个青鸾诸峰的地面被震得不断地晃动。

    其他峰坐镇的老祖们还以为是哪路神仙来“踢馆”了。

    待看清楚斗法的双方一个是他们那位华容老祖,另一个则是疑似老祖“道侣”的那个丫头时,都纷纷地拍胸脯松了一口气,只当那是夫妻架。

    围观两眼就各自散开了,该干嘛干嘛去。

    好在结果就像是印证了他们的猜想一样,双方并没有太久就收了手。

    就是掌门瑄情老祖和当年布阵的丰霄老祖在看到那被二人毁了个彻底的护山大阵时,不是一般的肉疼。

    且不逍遥宗众人的反应,最终再次被回金樊峰的主殿前的宫茉月,双唇紧抿,眼底依旧泛着不服输的冷意,对着移步而来的华容老祖道,“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你的锁魂链也困不了我多久了。”

    收回九翎凤凰琴,对于这一战,华容老祖确实是有几分心悸的,也终于第一次正视了宫茉月的存在。

    这就是异世的另一个自己教出来的徒弟,不到两百岁的灵虚期实力,使得一套千变万化的剑法,其天资之独天得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他都禁不住要嫉妒上几分。

    “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想过要杀你。”

    “可我很想杀你。”

    宫茉月直言不讳,同时拄着剑从地上站起身来,这只是第一次,往后可能还有无数次,她不是那种被倒在地就会屈服的人。

    “等你杀得了我再吧,至于现在,你依然没有选择权,你精通阵法一道对吧,去把护山大阵修好。”

    “哼!”

    “怎么?做不到?”

    “我宫茉月,只有不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事,”虽然不情愿,但是身为手下败将的自己暂时没那个选择权,所以当下朝华容摊手道,“拿来!”

    华容见此,脸上难得出现疑惑,“拿什么?”

    “修阵的材料啊!难不成我给你们逍遥宗修阵,还要自己贴材料吗!”做梦!

    “是你能坏的,”华容竖起食指往上方一指,意思很明显,谁弄坏谁赔。

    “你没份弄坏么!”可惜宫茉月就是名副其实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给他逍遥宗修阵就已经很好人了,“要我出材料,门都没有。”

    跟宫茉月朝夕相处了十八年,华容老祖对她那一毛不拔的性子还是有所了解的,不过他也不算出这笔“赔偿费”,那样不就等于承认了护山大阵是他弄坏的吗。

    如此一来,也就只能找第三者来当这个“冤大头”了。

    “去找掌门要吧。”

    “这可是你的。”

    两人完,各自扭头,一个往殿内去了,一个则御剑直奔妆台峰。

    来华容老祖也算是对宫茉月手下留情了,没有让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两人完那惊天动地的一架,宫茉月依然精神得到处蹦跶。

    甚至还有精力布阵。

    等到着华容的“旗号”在掌门瑄情老祖那里敲了一笔之后,宫茉月也是个动作麻利的。

    当下就飞到了青鸾诸峰上空,以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手掌翻飞,左手握着六十四把顶阶的阵旗,右手单手结印。

    在此之前早就把逍遥宗的护山大阵摸了个透彻的宫茉月,连定卦位的罗盘都不需要用上,不消多时,那六十四把阵旗就精准地落在了各个卦位上。

    随着灵力的注入,大阵眨眼间便已结成,其速度之快,手法之精妙,连原先负责护山大阵的丰霄老祖都自愧不如。

    满意地看着有隐匿作用的白雾又再次弥漫在了整个青鸾群峰的山谷间,还有群峰之上那在阳光下若隐若现的透明光罩。

    想到那自从得了华容老祖的“传承”之后,三年间一直神出鬼没,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羽真,宫茉月摸了摸下巴。

    不管他是不是浅芜,她都有心想给对方添点堵。

    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根通体幽蓝,泛着水泽的发簪,红袖一扬,将那发簪往整个护山大阵的水坎卦位一掷而下,瞬间犹如一滴落入湖面的水滴一般,透明的光罩泛起了一层层蓝色的涟漪。

    整个护山大阵霎时间变成了火系灵力攻击的克星,只要触动了护山大阵的火属性修真者都会受到一定的抑制。

    做完这些,宫茉月的心情总算是美丽了几分。

    接下来自然是继续恢复修为了,总有一天一定要把这个界面的华容趴在她脚下,让他跪地求饶。

    有目标就有动力,所以宫茉月接下来的修炼无疑又更加卖力了许多。

    金樊峰偏殿

    作为人烟罕迹的金樊峰,唯一的建筑物就是一座建于峰顶的三进殿阁,主殿自然是华容老祖的地盘,宫茉月住在西边的偏殿,作为华容的亲传弟子羽真则住在东边的偏殿。

    平时如果没有华容掬着,两人十天半个月都不会碰着一次面。

    自从搞清楚宫茉月在他师尊那里只是个“玩具”一般的存在之后,羽真对宫茉月的态度就跟“恭敬”沾不上边了。

    虽然没有到拿两个鼻孔看人的地步,但是见多了也是让人火大。

    可能他是想学他家师尊那样,给宫茉月冷脸的,可惜他那张跟浅芜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脸又媚又艳,实在是冷不起来。

    硬学他家师尊摆谱的结果就是,看起来要多欠抽就有多欠抽。

    不用跟对方交道,宫茉月也是乐得清闲。

    所以只要华容老祖不发话,她是万分乐意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