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家
一砖一瓦盖的房子,夏右陵忍不住用手摸了一下,“感觉我好没见识,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
“进去之后跟我妈话就可以了,其他的人,你随意就好。”
时候受到苦逼言情剧的荼毒,夏右陵认为所有的农村家庭,什么深山老林的乡村文化是最让人向往的生活。
曾经还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放下了,直接来农村种地,养老,那生活肯定有滋有味。
丘子恒这样,给他一种,乡下人的玩法,你不懂的感觉。
“妈,”丘子恒用右上角的门栓敲门。
夏右陵想不通,一个铁制品和木头能发出什么声音,不如把门做成铁的多好。
或者在门栓下面垫一块铁皮。
门被开了,一个身穿褐色的棉袄的妇女在眼前,“阿姨好。”
“你好,”带有一丝对陌生人的疏远,阿姨回了话,“这么快就回来了?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我这什么东西也没准备。”
丘子恒带着人进家门。
夏右陵看到了这个房子的格局,大门旁边乱糟糟的砖头随意堆放着,正门对着两间房屋,坐北朝南。
西边还有一间已经没有门的房间。
一共三个房间,加盖了彩钢瓦,应该是这几年受损严重才加上的。
丘子恒还在和人话,“可能是我忘了告诉你,我们今天来的事。”
“这是夏右陵,我带来给你看。”
夏右陵还被奇怪的房屋构造吸引,听到自己的名字回头,“啊?姨。”
“陵?”
丘子恒拉住她的胳膊,“我爸还在家?”
“嗯。”丘子恒母亲点头。
“先进屋吧。”丘子恒掀开门帘。
来到房间,夏右陵首先注意到床上的一个老人,“这是我外婆。”
“外婆。”夏右陵内心……*?!,怎么还有外婆呢?
怎么能见老人呢,你就不怕他一个承受不住……。
外婆年纪大了,嘴里不清话,但是很热心的招呼着,“啊啊我啊。”
“外婆,这是陵。”丘子恒坐在床边上。
“啊哦啊啊。”
床上的人伸出双手,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呢,布满皱纹,干枯,手背上是针管的印记。
片刻后夏右陵才意识到她想拉的不是丘子恒的手,是自己的。
夏右陵接住。
这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好像耗费了剩下的所有的力气,居然让自己有一种珍视的感觉。
夏右陵认为自己平常的时候飘上瘾了,怎么在这里也感觉自己很受欢迎呢。
趁着丘子恒和外婆嘘寒问暖的时间,夏右陵量了这房间。
的一间房,摆放了三张床,一进门就是一张大大的供桌,旁边放着两张单人床,最里面放着一张双人床,也就是外婆现在躺的这张床。
瓷地板上的裂缝伸展着,一块接着一块,哪里还有完整的。
天花板……不知道可不可以称之为天花板,那是一大块比较厚的塑料布吧。
中间开出一个大洞,一个老式吊扇从洞里连接房顶。
正中间摆放着餐桌,很的餐桌,大概挤一挤可以容纳五个人,但是很矮,夏右陵估计自己蹲下来才可以够得到。
丘子恒的母亲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碗,出了房间。
片刻后走了回来,夏右陵注意到,碗的边缘在滴水。
放在矮桌上,旁边拿了一个红色的水壶,在碗里倒满了水,“喝水。”
“谢谢阿姨。”夏右陵想着怎么喝呢,水这么烫,但是不立刻喝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不合适。
“等下喝,烫。”丘子恒合适的话解救了夏右陵。
丘子恒的母亲略显焦灼,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夏右陵有很多话想问。
想问他,平时那么多的工资你是不是烧了?
想问他,你爸爸去哪了?
想问他,为什么不带着家里人去城里?
晚上,丘子恒的母亲下厨。
丘子恒带着夏右陵来到院子里。
“想听听我时候的事吗?”
“万分想。”
丘子恒边走边,“从哪里开始呢?这里充满了我的回忆,哪里都不完。”
“从门口开始吧。”
两人一起来到门口的大石墩旁边。
丘子恒坐了上去,显得那么格格不入,穿着整齐的休闲服,坐在树下,“这个东西以前没这么矮,可能是这两年修路,大多都埋在地下,可能是我长大了,看起来了。”
丘子恒站起来,站在石墩上,看着路的尽头,“我发现我越想,就越不出来。”
“好多的事,想和你分享,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事,你慢慢,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夏右陵坐在丘子恒的脚边,石墩子上。
“你知道农村会每年都会唱戏吗?”
夏右陵不知道,“听过。”
“你别看这里路很,其实这是村子里最宽的路。”丘子恒指着门前的路。
“每年唱戏的时候都是在这条路上,我还很,听不懂他们叽叽歪歪的唱些什么,只是我外公喜欢,而我觉得他们脸上头上还有服饰都很新奇,所以才跟着来。”
“我就站在这里,外婆怕我看不到,还给我搬了一张凳子,我就在这里看。”
夏右陵笑着,“要是现在的话,估计是别人搬椅子了。”
“没有了,现在没有了。”
夏右陵一愣,至于为什么没有,自己心里很清楚,在马路中间搭戏台子……
“过来,还有这个。”丘子恒指着一堆破砖破瓦,“这里原来是一间房间,后来被拆了。”
“我阿姨拆的。”
院子里有三颗枣树,一颗春树。
春树的一个粗大的树枝断了,上面有两道或深或浅的痕迹。
“没玩过你时候的秋千,这是我的秋千。”
夏右陵伸手摸了一下,有点割手,“回头,我给你定做一个,朋友。”
一颗枣树挨着一间房长着,伸出的枝丫坠落在房顶上,占据半片天下。
“这里有一个楼梯。”
夏右陵过去一看,果然是有一个楼梯,通向房顶。
“我时候总是要爬上去摘枣子吃,每年秋天,枣子会落满整个屋顶,我们就会爬上去。”
夏右陵看向那件房顶,彩钢瓦掩盖下原来的生活。
“太多太多,不清。”
“你还不知道,这里不是我家。”
夏右陵这次是真楞神了,你这是带我回来探案吗?
绕啊绕,夏右陵脑子都要成了一团浆糊,“怎么不去你家?”
“我家没人,这是我外婆家,我爸前两年,你知道的,出了点事。”
丘子恒此刻大概最想要的是一个拥抱,夏右陵左顾右盼,随后,管他有没有人,老子就是要抱了。
身高是硬伤,夏右陵强行抱着一个比自己高的男性生物,结果就是两人都不舒服。
心道,不就差那几厘米吗,怎么这么明显。
晚饭的时候,夏右陵母亲特意从商店里买了一瓶白酒,夏右陵苦笑不得,我能当着你儿子的面喝酒吗?
桌子上满满的放着几道菜,什么大鱼大肉的全在自己这面放着。
“妈,他不喝酒。”丘子恒将白酒藏起来,“别外公回来让他看到。”
着门外来了一个老人,长长的脸,笑起来皱纹像是月牙。
“我外公听不到,你不用和他话。”丘子恒站起来,哪个两个板凳,一个给了夏右陵,一个给了外公。
“来,多吃点。”丘子恒的母亲不知道什么讨人欢喜,只能不停的夹菜,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没有什么公筷,什么口水的问题没人会想过。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
“妈,你不用夹了,我来就行。”
夏右陵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放松下来,又听到后面那句话。
合着我在你们眼里就是没手了。
“外婆不吃吗?”夏右陵问。
丘子恒妈妈答,“她吃不下。”
这句话对老人来意味着什么,夏右陵清楚,内心产生一阵愧疚。
领着自己来见家里的老人,他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丘子恒的母亲和外公睡到那两张单人床上。
丘子恒带着夏右陵来到隔壁的房间。
夏右陵……面对一张双人床,“你妈,挺开放的。”
“我已经这样了,她能怎么办。”
夏右陵躺上去,又不是没有一张床上睡过,看着黑黑的屋顶。
“我的时候就是在这屋里睡。”
“自己睡双人床,你福分不错。”夏右陵用拳头砸床,“实心的?”
“嗯。”
丘子恒坐在床边,脚上踩着一个台阶,台阶中间是一个火炉,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字里行间鸟来鸟去,看不清楚是什么。
丘子恒,“这首诗是我看了很久才看出是什么的。”
夏右陵趴在床上,“我没看过书,看不懂。”
“你信不信。”丘子恒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玩。
“那我比你厉害,我一秒钟就看出来了。”夏右陵转了转头,开始读。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多简单,想那么多做什么。”
丘子恒笑了笑,“下面是丘某人讲故事时间,请问大少爷要不要听。”
夏右陵闭上眼睛,关灯,“爷要听睡前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大灰狼,还有一只白兔,有一天,大灰狼很饿,就把白兔吃了。”
夏右陵:“嗯?然后呢?”
“结束了。”
“这什么反人类的童话故事。”夏右陵想把人踹下去,我都躺好了结果你给我听这个。
“下面是丘某人讲故事时间,请问大少爷要不要听。”丘子恒重复道。
夏右陵:“白兔重生了去找大灰狼报仇结果发现爱了对方,而大灰狼也发现自己爱上了白兔,两人爱而不得的故事?”
“……睡吧,”丘子恒,“你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