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哼,后悔去吧
夏右翎玩了一段时间,便提不起念头,杀杀,有什么意思,但还是会把手机拿出来,给丘子恒玩。
有茯苓也知道自己手机会经常消失,夏右翎拿给其他孩子玩,只要掌控时间,她没有意见。
孩子好奇心重,丘子恒在背包里翻来翻去,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样子像是扑克牌,但是上面画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丘子恒手残,戳了一下,系统出现一个空白长条,显示输入一段文字。
这时候夏右翎回来了,虽夏右翎让他随便玩,但是自己随便翻游戏背包的行为还是不对。
丘子恒慌里慌张的随便点了几下,游戏名字就变了。
“沃愛no會。”
丘子恒:怎么办怎么办,好像闯祸了。
不过夏右翎并没有在意,在丘子恒后面趴着,依旧看着游戏里的人在场景里跑上跑下。
“哥哥,我们去玩跷跷板吧。”夏右翎。
这是孩子们自己制作的一个跷跷板,中间放着几块砖头,上面架着一块长长的木板,两个人站在分别两端。
因为夏右翎,木板自然要长一点。
木板一上一下,不仅上下移动,有时候还会左右移动。
丘子恒没想到自己会站不稳,也没想到会让夏右翎摔下来。
事情发生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画面像是凝固了,丘子恒清楚的看到,夏右翎在木板的顶端下落,双腿弯曲,屁股着地。
两人笑起来,但是丘子恒一只在看着夏右翎的表情,一发现不对他就立刻止住了笑容,“疼吗?”
夏右翎还在笑着,但是点了点头。
两人相互搀扶着坐在土堆上,夏右翎看看自己的手掌心,“肿了。”
“手腕也好痛。”
丘子恒脑海中的画面又一次展现,“你不是屁股先着地吗?”
夏右翎:“……”
“屁股上肉多,不疼。”
不远处是一家卫生所,大坝的人习惯称医生为大夫。
大夫没什么时,孩子摔不坏。
只是手腕有点扭伤,自己康复也行,用药也行。
经此一南,大坝杜绝了人造跷跷板,这种东西,太危险了。
手心在晚上睡觉前就已经不肿了,但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手腕还是疼的。
有的时候筷子都会拿不稳。
夏右翎向来娇惯,在这医疗条件落后的地方,有茯苓有点不放心,大夫的话他并不是很相信,让夏溢去找了几个有资历的老医生视频通话。
不能碰,只能看,摄像机有时还会有偏差,老医生也看不出什么来。
卩火示╳
有茯苓算提前返程了。
大坝出去的车五天才会有一次,今天是第一天。
夏右翎自己倒觉得没什么事,随便跟着孩子们玩闹。
“右翎,一起来玩啊。”孩子们喊夏右翎。
什么老鹰抓鸡,警察抓偷,捉迷藏……
夏右翎跑的满头大汗。
丘子恒蹲在一边玩KO。
“哥哥,你帮我拿着。”夏右翎脱下毛衣挂在丘子恒脖子上。
“我当妈妈,老大是爸爸,夏右翎是孩子,我们是一家三口。”一个女生。
夏右翎不喜欢玩过家家,但是作为男生应该有风度,陪女生玩什么的,菜一碟。
“爸爸妈妈要结婚了。”女生先让夏右翎藏在一边,孩子还未出生,要先举办婚礼。
众人在女生的头上插了几朵花,就算是新娘了,至于新郎,大家惹不起,没有任何装扮。
接下来是生孩子的时候,女生喊夏右翎,“右翎,该你出场了。”
“不,我不,我和哥哥一起。”夏右翎拉着丘子恒的手跑到另一边,“我给哥哥当新娘。”
丘子恒:……
丘子恒一脸茫然,“我妈妈,只有女的才可以当新娘。”
“可是,我也想。”夏右翎软诺诺的。
“不,不行。”丘子恒的语气变得强硬。
第一次对自己发脾气,夏右翎被吓到了,他没想过对自己一直很好的哥哥,怎么会突然变坏了。
夏右翎的双眼盈满了泪水,似乎随时都要夺眶而出,“哥哥。”
丘子恒惶惑的帮他擦着眼泪,嘴上不松口,“不可以的。”
又一次的拒绝,让夏右翎的泪水像是开了阀门的洪水,轰然而下。
一起玩的伙伴们也是吃了一惊,他们知道夏右翎是乖孩子,摔倒了也不会哭。
易明知轻轻的就将丘子恒拽起来,后者双脚离地,“你欺负他。”
看到有人替自己主持公道,夏右翎用胳膊用力的擦下眼泪,点点头,“嗯。”
完这一个字,夏右翎没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他知道易明知不会孩子的,直接离开了。
易明知在夏右翎离开后就将丘子恒放了下来,肯定不会,“右翎对你那么好,你委屈一下怎么了,再,这有什么委屈的,给你的恩人当新郎,你看看你后面的人,排着队等着呢。”
后面一群孩子,男生女生眼巴巴的望着。
丘子恒手里还留着夏右翎的毛衣,有些潮湿,是夏右翎的汗水。
丘子恒拿回家后洗干净,算去送回去。
这几天夏右翎没来找过丘子恒,他不确定夏右翎有没有消气。
“右翎,你在不在。”
“我给你送衣服来了。”
“右翎……”
丘子恒的声音越来越,“弟弟……”
丘子恒想,羽毛肯定生气了,不然怎么不见自己,他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还给他。
丘子恒爬到房顶,隔壁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有茯苓,右翎,老婆婆和老爷爷都不在。
干净的院子显的空旷了许多。
后来,丘子恒听夏右翎生病了,站在病床前,他看到平常活蹦乱跳围着自己转圈圈,叫着哥哥的人,现在正躺在床上,眼睫毛一颤一颤,脸上是苍白的状态。
丘子恒轻轻拉住了夏右翎的手,有些凉,夏右翎的体温一向很低。
他把手放在面前,哈气。
夏右翎轻轻动了动,发出哼唧的声音。
“右翎?”丘子恒以为他醒了,也不知能不能听到,“对不起。”
他在床前站了一天,夏右翎也没能醒来。
“阿姨,右翎怎么了。”
有茯苓摇了摇头,“没事。”
没事,没事吗?没事可以昏迷一整天吗。
再后来,有茯苓带着夏右翎回去了。
丘子恒没想到自己和夏右翎的最后一句话是,“不可以。”
也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当面道歉,就已经分别了。
以后的很长时间里,丘子恒一个人在屋顶上往下扔枣子,走进那间破旧的房屋,用手触碰那条蜈蚣的骨架。
没毒的,他想告诉一个人,死了的蜈蚣是没毒的。
丘子恒以后很少经过探险的房屋,很少登上楼梯看隔壁有没有人再晒太阳。
旁边的枣树越来越茂盛,逐渐将整个屋顶覆盖。
破房屋的主人回来了,将所有的东西夷为平地,加固重盖。
家里的枣树在装修的时候砍掉了一半,再也不能伸延到屋顶。
他曾经受到过一个包裹,寄件地址被刻意隐藏了,里面是一把玩具手枪,比那栋房屋里看到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原来他知道自己对那把破旧的手枪恋恋不舍。
有一次,王索秋整理废旧衣物,这时候丘子恒已经十四岁了。
他从一大堆准备扔到的东西里抢救出了一件毛衣。
他把毛衣放到床垫下。
冬天过去了,泥土开始变得松软之前,丘子恒的沉默之河已经变成了汪洋大海,但潮水也没有带来任何新的改变。海面下一些不可言的东西在涌动。
他把毛衣从床垫下找了出来,叠好放进书包里,背包里还有家庭作业和课本。
他有时会开书包,深深呼吸着毛衣上吸附着的那一点点属于夏右翎的气息。
家里给他买了手机,他先是下载了KO,想起了以前的名字,丘子恒又一次输入,系统提示名字重复。
他便知道,夏右翎没有注销。
又重新输入了一个新的名字,“no會拭佉。”
再有几年,丘子恒跟着易明知来到雾市,在茫茫人海中想要找到当年不曾完成的心愿。
夏溢早已经离开了厨房,当初为了一个人可以做出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现在,自然不需要了。
所以,夏右陵只知道记忆里有一个很好吃的但又不知是什么的,才会那样热衷于做一个厨师,想要做出自己想要的味道。
那种味道,不清,道不明。
关于那只猫,夏溢没有和有茯苓完,记不清是从哪里听的,但是很清楚的知道要对谁。
“猫,不像狗那样缠人,但是每天清醒来的时候,却又总能看到他蜷缩在你身边,怕水,但是你洗澡时,却又不厌其烦的守在门口,怕你被水淹死。”
“就像你一样,眼里映着星辰,映着皓月,映着你的眸子,把瞳孔缩成一条缝,时为了留住他所爱的东西。”
“他冲上去拥抱你双足的残影,品尝着水杯里你的气息,他骄傲到从你的怀里挣脱,却吝啬到变化出九条命来看你一眼。”
“然而有一天永久的睡着时,却发现,他并没有再次醒来。”
“传是假的吗?倒也未必。”
“一只猫离开时,一定是把八条命都交给了他所爱的事物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