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好气哦
夏右陵睁开眼,床边站着一个大胡子男人,低声笑了,却震动了伤口,便捂着伤口笑。
“醒了?”丘子恒。
嗓子有点干,夏右陵伸手去拿水杯。
一只手比他更快,却是将杯子拿的更远。
“疼吗?”丘子恒看着他,右手轻轻附在夏右陵右肩的伤口上,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夏右陵摇了摇头,麻药的时间已经过了,他不可能告诉丘子恒,自己是被疼醒的。
丘子恒的手从抚摸变成了按压,力气越来越大,伤口被挤压的变形。
夏右陵忍不住发出声音,右手已经疼到没有知觉,头上浸出了许多冷汗,心想,丘子恒经历了什么?
“这次疼吗?”丘子恒哑着嗓子。
“疼。”夏右陵呼吸急促,左手向去将伤口上的手拿开,却看到了左手手背。
头一次扎这么多管子,夏右陵被吓得一震,这红红白白的东西都是什么?
“疼了才长记性,我跟你过什么,你是不是忘的一干二净。”丘子恒离开伤口的位置,看了一下并没有要崩开的迹象,反手抓住夏右陵的左手。
弯下腰将头埋在他左边肩窝处,大口的呼吸着,身体悬空,避免压到其他伤口。
终于醒了。
他以为上天只给他半年的时间享受这短暂的幸福。
体验过欢乐后再次剥夺。
“夏右陵。”
如果现在有力气,夏右陵更想将身上的人掀翻,“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照顾一下我吗,上来就欺负我,我都要疼死了。”
“夏右陵,真的,我就这几个月我才像是一个人。”
“那么长时间,只有你一个人。”
“找不到你,我会死的。”
“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在二十五岁之前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个人活着太难了。”
“好在我提前遇到你。”
“你如果出事,我连死者亲属都算不上。”
没有提前告知丘子恒,夏右陵有点愧疚,但是那点愧疚又瞬间消失了,谁让他刚刚按我伤口。
夏右陵一只手受伤,一只手不能动,抱都抱不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别动不动就死,真的没事,我心里有数的。”
丘子恒没有话,莞尔,“所以,你没躲。”
夏右陵一僵,还是看到了,“我当时计算过,伤口的位置,流血量,路程,我连堵车的因素都考虑到了。”
丘子恒直起身,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病床。
“你的意思是让我夸你吗?”丘子恒压着声音,尽可能地表现的平常。
“不值得表扬吗?更何况后来没堵车,还超速了,根本没事的。”夏右陵不以为意。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丘子恒将手重新放到他的右肩。
夏右陵:…………当时确实忘了。
……
……
好险。
刚刚丘子恒确实吓到自己了,夏右陵警惕的看着他,“你的手可千万别动。”
“病危通知书还在哪里放着,你要不要看看?”丘子恒。
夏右陵笑笑,“好像,玩过头了。”
“玩?你把他当游戏?”丘子恒失笑。
“没有没有,怎么会,刚刚我知道自己差点死了的时候真的吓一跳。”话是这么,夏右陵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丘子恒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不过,我现在没什么事了,能让医生把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拔了吗?”夏右陵指着左手。
“医生没停止输血。”丘子恒。
“果然啊,真是血?我头一回用,”夏右陵看着输血管双眼放光,“别人的血,在我身体里,怎么想怎么神奇。”
“我向医生提议,首选我的。”丘子恒。
“你的?”夏右陵眼睛的光芒更胜,“你的血在我身体里,好奇怪啊。”
“总是感觉你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你真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吗?”丘子恒。
夏右陵苦笑,“你要我怎么?”
“尽管内心忽喜忽忧,表面上却拼命搞笑的样子,很丑。差一点点,你就见不到我了,也许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并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你在临死之前想一想,但是要这么离开,你心里会怎么样?”丘子恒。
“丑?你还是第一个我丑的。”不知道事这句话的过分,还是被戳到了心窝子,夏右陵从心底生出一种不安。
“不过,你对自己那么没信心吗?”夏右陵,“像你这样要身材有身材,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的居家好男人,我上哪找去。”
突然被夸了,丘子恒老脸一红,“刚刚只是顺嘴了。”
见丘子恒的情绪终于安定下来,夏右陵松了一口气。
看到丘子恒的样子,夏右陵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他几天没洗过脸,那天的血渍还留在身上。
易明知是吃干饭的吗,都不知道把人带回去照顾一下。
事实上易明知劝过几次,但是丘子恒不走,谁也没办法。
“想喝水。”了那么多话,夏右陵嗓子更难受了。
这次丘子恒将水杯拿来,靠近自己嘴边,嗪了一口,压了上去,“够了吗?”
夏右陵食髓知味,“没有。”
一杯水已经喝完,夏右陵巴巴嘴,“还要。”
“没了。”丘子恒放下水杯。
有一件事,刻不容缓,但是又难以出口。
丘子恒抓了抓额头,“那个,你……”
“怎么了?要快,有点累,要睡觉。”夏右陵了一个哈欠。
丘子恒吞吞吐吐,“右陵,那个……”
夏右陵……
丘子恒:“我……”
夏右陵……
丘子恒闭上眼睛,“你缺不缺男朋友?”
“啊?你不我都忘了。”一直以来,两人的生活状态让夏右陵几乎忘了,还没在一起啊。
丘子恒又问,“缺吗?”
“缺啊,大大的缺。”夏右陵等着某人来补空。
“不能,只缺一个。”丘子恒补充。
“好,一个,快点等着呢,马上就要脱单了,好激动。”完心里又吐槽了自己一句,多大的人了,现在脱个单还这么不稳重。
见丘子恒迟迟没有动静,夏右陵开始催,“快点啊,你再不我就了。”
丘子恒:好好的气氛,写了十几年表白的话,就这么崩了。
夏右陵:“然后呢?我这缺一个,缺,缺男朋友。”
丘子恒嘴巴张张合合,“我……”
夏右陵:“嗯,你什么?”
心里的恶魔都要捅破了天了,非要让丘子恒出来。
丘子恒刚刚恢复的脸又红了,“嗯……我觉得我挺合适。”
“我知道你合适,然后呢,”夏右陵听到喘气的声音,“荷尔蒙增高导致人呼吸困难,虽现在春天你这样有情可原,但是面对一个朋友这样,有点不合适吧。”
丘子恒立刻,“想做你男朋友。”
夏右陵汕汕道,“这不合适吧,虽我们抛媚眼拉手抱抱亲亲除了那啥之外全都齐了,但是磨磨唧唧到现在还没成……”然后偷偷看着某人的脸色。
“合适,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拖到现在,是我的错。”丘子恒双手撑在枕头上,弯着腰。
“怎么怪你?你怎么什么都往身上揽。”夏右陵挣动了一下,“我又拉不动你,把头放低一点。”
丘子恒放低高度,直到两人头部距离为负值。
片刻,丘子恒微微抬起,“成了?”
夏右陵:“不然呢?”
“睡觉吧,”丘子恒。
夏右陵闭上眼睛。
过了大概十分钟,男朋友睁开眼,“要不你去找护士帮我针麻药?”
丘子恒立刻到护士台。
护士,“麻药时间过了,最好自己克制一下。”
“那能再麻醉吗?”丘子恒问。
“麻药对身体还是有一定程度伤害。”
丘子恒坐在床边,“睡得着吗?”
“我怀疑你在骗我,这么大一个医院,怎么能没有麻药。”夏右陵生无可恋。
丘子恒“嗯”了一声。
夏右陵左手食指勾了一下输血管,“你竟然还敢承认,听有一个将军眼睛受伤,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做手术,我觉得我这辈子算是没有那么强大的毅力了,要是被敌方抓获,变叛徒分分钟的事。”
“那个将军很厉害,你不会被抓。”丘子恒接着解释,“他需要指挥军队,麻药会麻痹神经,现在不仗。”
夏右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刚刚脱单的人要谈论国家大事,但还是接下去了,“文明人才不会杀杀,现在是无形的战争。”
“起无形的战争,好像在古代就有了,第一次贸易战争是什么时候来着?”丘子恒思考着。
夏右陵接着,“是春秋时期,齐鲁两国,贸易战的开创者,管仲。”
丘子恒恍若拨开云雾见青天,“鲁国,就是孔子最影响深远了,起那时候的哲学家真让人敬佩。”
夏右陵食指和拇指时不时的捏一下管子,“还有印度,波斯,希腊的古老哲学家,物质生活往往贫困不堪,但精神上却十分富足。”
丘子恒伸手将红色的输血管从夏右陵手中拿出来,“那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像达芬奇,爱因斯坦……”
夏右陵确实想到一个人,“丢勒,一个画家,或许还是位数学家。”
“是吗?我都没听过。”丘子恒。
夏右陵舒了舒眉头,“也是文艺复兴的代表,有一幅画,忧郁1,还不错。”
丘子恒,“讲讲吗?”
“太多了,自己去查,你不用费尽心思让我转移注意力,你聊天的本事,真不怎么样,还不如吵架,该疼还是疼,算了,吃点东西吧。”夏右陵。
丘子恒不止是在转移注意力,两人聊的内容可不是一个辍学的高中生能答得出来的。
【作者有话:是你吗?如诱人的黄昏,是你吗?如宁静的道,是你吗?如清的白雾,是你吗?如牵动木偶的引线,是你吧,勾动木偶的心弦,千转万回,又被繁华欺骗,岁月从此分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