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委委屈屈哼唧小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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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沈风屿进来的那一刻,裴深就瞧见了他额头红肿的大包,一直没问,也是强忍着。

    可奇怪的是,这家伙居然也没提。

    “呃?啊?”

    沈风屿不明所以,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额头,结果疼的“嘶”了一声。

    “哎呦哎呦!”

    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这是……”

    家伙委委屈屈的瘪瘪嘴,“撞到墙上了,都赖罗伊……他就是故意的!”

    他吸着鼻子,自己吃了退烧药,只穿着一件衬衫,衣领的纽扣却被扯开,露出半边胸膛。

    因为裴深畏寒,房间里空调温度开的很高。

    “过来。”

    男人长长叹了口气,被这家伙蠢的嘴角微抽。

    还以为会有些长进,结果……好像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不同。

    沈风屿仍旧有些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慢腾腾的挪过去,坐在床边。

    男人转身,取了一侧搁置的医药箱。

    因为身体不方便的缘故,他常常会有个磕磕碰碰,所以处理伤口的药箱,一贯会摆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棉签和酒精,以及消炎的外涂药,一一摆在面前,男人收拾妥帖,拾起棉签,正要给沈风屿涂药的时候,发觉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明摆着是躲避的姿态。

    “你在害怕什么?”

    他沉声发问,蹙了蹙眉,眸中神色冷却下来。

    沈风屿眼皮子一跳,没想到自己居然表现的这么明显,被逮了个正着。

    “没……没害怕,”他下意识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就察觉出不对,“不是,害怕……害怕的,怕疼。”

    男人轻笑一声,语气肯定:“你在怕我。”

    四周气氛凝滞,沈风屿不话,忐忑不安。

    裴深仍旧有些腹痛,手臂撑在一侧,挪了挪,换了个姿势,往前坐了一点,没再什么,开始给沈风屿涂药。

    但这个姿势,他四周没了依靠,很难维持的住平衡,若一个不心,就很有可能摔下去。

    沈风屿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这人输液的那只手。

    “松开!”

    男人蹙眉,一只手动作,着实不方便。

    家伙来了脾气,就是不动,反倒握的紧紧的。

    男人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像是退让一般,由着他握着,吃力的用一只手给沈风屿额头的红肿处涂了一遍药。

    “好了,换衣服,去隔壁睡一觉。”

    裴深坐的吃力,甩了甩酸痛的手腕,撑住一侧的床。

    身后没了倚仗,他难以支撑,腰背很快便传来刺痛。

    他咬牙忍住,低喘着开口。

    退烧药咽下去不过十分钟,沈风屿就困的东倒西歪,闻言支着眼皮,懵懵点了点头。

    换衣服,换衣服。

    唔……

    沈风屿穿的本来就不多,脱起来也十分方便,裴深一扭头,就见那家伙手脚麻利的脱起来,不由得额角直跳,“去……隔壁脱!”

    没让他在这脱!

    话音刚落,被子就被掀开,骨碌碌滚进来一个光溜溜的大件儿。

    裴深一口气没提上来,惊的身子一歪,重重倒在靠枕上。

    “嘶……沈风屿!”

    沈风屿长臂一伸,枕到男人身侧,抱着他的腰身,长长了个哈欠。

    “好困呦~”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腹受了凉,发出一声细微的肠鸣。

    沈风屿脑袋恰好枕在他身侧,因而这一声肠鸣听的格外清楚。

    “哎?什么声音?”

    他甩了甩有点困懵的脑袋,拱来拱去,去寻找声音的源头。

    男人耳侧慢慢爬上绯色,别过头去,继续嘴硬:“你……赶紧去隔壁房间睡!这……这像什么样子!”

    沈风屿鸡啄米一样的点点脑袋,“唔……知道了。”

    结果一头栽下来,将脸埋在这人腰侧,不动了。

    裴深:“……”

    他靠坐的吃力,干脆调了一下姿势,半仰躺着,腰后因为悬空,无法卸力,而止不住的疼。

    主要是身上别着一个大挂件,实在叫人头痛。

    “你不是怕我吗?”

    房间内一片寂静,男人语调低沉而轻缓,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正在这时,僵痛的后腰忽然贴上来一只暖热掌心,慢慢抵着腰眼,轻揉起来。

    “没有怕你。”

    男人疼的一颤,了个摆子,就听那家伙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还仿佛怕他不信一样,又重复了一遍:“真的没有怕你。”

    裴深闭了闭眼,缓了口气,攒了几分力气,开口却仍旧有些虚弱:“那你……怕什么?”

    许久没有回答。

    抵在腰后的那只手却没有停,仔细按揉过一遍,又在悬空处塞了个软枕,这才停下。

    裴深觉得腰比方才舒服多了,眯了眯眼,低头拨弄那家伙的脑袋瓜。

    他知道他没睡。

    “怕……怕你的眼睛。”

    家伙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了哭腔,抽抽噎噎的,“怕你不舒服,怕你疼……”

    他歪了歪头,露出红通通的眼眶,像被欺负过一样,委委屈屈的吸了吸鼻子:“你要不要躺下来?”

    裴深微微摇头,“胸闷,这样就行,躺下喘不上气来。”

    家伙一听,眼眶更红了,眼泪一个劲圈,瞧着可怜兮兮的:“真的没有怕你……嗝……”

    裴深本来心思复杂,结果被沈风屿哭到嗝的样子乐到了,弯了弯唇,语调柔和下来。

    “嗯,”湿冷的掌心揉了揉家伙的脑袋瓜,“那你现在起来,去隔壁房间好好睡一觉,可以吗?”

    “为什么……不能在这……”

    沈风屿不明白,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凑上来,结果……结果还要被赶出去?

    “听话,我这里……脏。”

    男人微黯的语调夹杂着沉沉叹息,宛若风雪扑面,冻得沈风屿一个激灵,心神陡然紧绷起来。

    “不是……不是这样……”

    他慌了神,不管不顾的滚进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埋头于他因腹泻而微凹下去的腹上,肩头瑟缩。

    “不是……我不是……我没有嫌你……不脏的不脏的,无论如何都不脏的……”

    在裴深吃惊的目光里,沈风屿不管不顾的俯下去,轻轻吻过他冰凉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