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这家的豆腐质量真不错!
裴深最近病的厉害,虽然稍稍能起身时,就强迫性的去洗手间清理,每每过后还会冲洗干净,可毕竟是频繁腹泻,难保身上不会染上一点味道。
他腹绞痛,脆弱的肠道受了凉,便翻滚叫嚣起来,低头却见沈风屿撩开衣摆,轻轻吻上去,姿态虔诚。
“你……”
裴深神色微震,腹传来一阵麻痒,激的他身子微颤。
因着不间断腹泻的缘故,他腹略略凹陷,胯骨上仅浮着一层松垮的皮肉,白皙惨淡,毫无生气。
实在不上好看,但也不丑。
沈风屿这样觉得,旋即仔细俯过去,寸寸吻过。
他一点也不嫌弃这个人,绝不。
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害怕这人的眼神,怕到整个人都忍不住微颤,怕到想要逃离。
每每一想到这人如今所有的艰难和无望,都是因他而起,他就忍不住心痛难当。
“沈风屿,别……”
男人的声音带着挣扎和颤抖,“别勉强。”
沈风屿忽然停住,如梦初醒一般脱离魔怔,将被子扯上来,拢住这人腹。
“嘶……”
他拍了拍脑袋,温热的掌心探进被子,灵巧的摸进家居服,贴着覆住这人冰凉的腹。
“不勉强,就是怕你着凉。”
沈风屿有点懊恼。
吃过退烧药,整个人果真不太清醒了,居然叫裴深受凉。
“没事,你睡一会吧!”
男人皱眉,肠鸣愈发急促,他疼的厉害,无声了个摆子,气息粗沉。
沈风屿支起身子,捂着他水软的腹,慢慢顺时针圈按揉着,另一只手探到他的后腰,轻轻暖着按摩。
男人微微发颤,难受的地方皆被人仔细暖着,片刻之后,就觉得舒服了不少。
“你能不能以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
半晌,家伙才嘟嘟囔囔的抱怨起来,“我害怕。”
闻言,男人慢慢低头,眼神软下来,没有应。
他平素就是沉着一张俊脸,不爱笑,也不爱讲话,每日里除了工作,就是对付这幅破烂的身子,实在无趣的紧。
反倒是这个家伙来到身边之后,他才觉得……生活好像多了不少颜色。
家伙没有抬头,怕他生气,赶紧补了一句:“我就是给你提个建议,嗯……建议。”
裴深皱眉,突然来了一句:“还有呢?”
家伙愕然张大嘴。
“还……还提啊?”
“都开口了,还不如一次性个痛快,”裴深挑了一下眉,忽然间很想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究竟多少不满,“吧!我不生气。”
“真的吗?”
沈风屿立刻雀跃起来,两眼放光,可开心过之后,随即想了想,就有点苦恼:“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就是你以后……以后不舒服的时候,能不能不要硬撑着?你痛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呀!”
脑袋往裴深怀里拱了拱,声音也持续低下去:“至少我可以给你按摩一下,缓解痛意,或者抱着你,给你暖一暖身体,再或者抱你去洗手间,不用你自己一个人辛苦,可你老不……让人家猜,很麻烦的!”
到最后,沈风屿还像来了气似了,愈发理直气壮起来,捂着男人腹的手报复似的屈指,戳了戳,“让你不听话!让你不听话!哼!”
“嘶……”
水软的腹“咕嘟”一声,仿佛回应似的,发出一声肠鸣。
裴深一愣,颊边“刷”的漫上绯色,还没来得及教训一下这个家伙,就见他脑袋一歪,“咕咚”一声滚在自己怀里,睡了过去。
这……这真是,睡就睡吗?猪圈里的猪仔恐怕也没这么速度吧?
裴深额角突突直跳,简直拿身上这只大挂件毫无办法。
沈风屿睡得香,光溜溜的盘在男人身上,一直在发汗,时不时蹬几下腿,觉得热的要命。
裴深无法,只能随时给他拎上来被子,牢牢将这个家伙裹住。
“唔……热……”
无论沈风屿怎么扑腾,整个人都是牢牢贴在男人身上的,他身上正在发汗,热的厉害,睡梦里下意识就盘紧了身侧冰冰凉凉的“抱枕”,拿红扑扑的脸蛋去蹭呀蹭呀——
啊呜……又滑又软又嫩,这家的豆腐质量不错啊!
裴玖轻轻推门进来的时候,吃了一惊。
“先生……”
为了方便照料沈风屿,输液针早被裴深拔了,正垂下去,在半空中荡来荡去。
药液滴滴答答的落下来,在地板上积成一摊水渍。
裴深皱眉,作了个嘘声的手势。
“怎么了怎么了?你堵在门口做什么?快让开!”
跟在后面的南槿觉得纳闷,裴玖这家伙怎么……怎么站在这不动了?
他推开裴玖,从一侧钻了进去。
见到那人半靠卧着,身边的被子里露出一颗圆溜溜的脑袋,也禁不住瞪大了眼,“嗷”的一声。
“你你你你你……你们……你们……”
不至于吧?不是病的虚弱,动都动不了吗?这把沈风屿那家伙都干趴下了?
南槿禁不住目瞪口呆。
裴深额角直跳,低头一瞧,果真见沈风屿被迷迷糊糊的吵醒了。
“唔……好饿啊……”
家伙先是抱着他的腰,使劲儿蹭了蹭,随即才揉了揉眼,一脸懵懂的转头,望向南槿和裴玖,出声嘶哑:“唔?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男人皱着眉探了探他的额头,半晌没探出来,只能抬头去看南槿:“他发烧了。”
南槿合上下巴,绕到另一侧,试了试沈风屿额头,“啧”了一声,“退下来了,一切正常,绝对保证生龙活虎,倒是你——”
视线在床头柜的药上巡视一圈,“药没吃?”
继续转到输液瓶上,“针拔了?”
最后轻哼了一声,语气讽刺:“你不疼了?”
这人前些日子泻到脱水,补充水分又不及时,导致下身也有些炎症,用了几日导尿管,后来能下的了床,便硬是拔了,但炎症未消除,恐怕还是疼的。
男人蹙眉,微抿着唇,好看的脸孔浮了一层薄汗,知道他什么,沉默了一阵,才略微吃力的开口:“还是……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