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口不择言。
“咦?”
沈风屿一头雾水的从卧房出来,拎着裴深的手机,“这……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你弟弟怎么会给你电话?”
男人蹙了蹙眉,好像并不意外,摊开手:“给我吧!”
沈风屿“哦”了一声,将手机递过去,自己则悄摸摸的凑上前,竖起耳朵。
好想听听他们什么呀!
裴弟就是个纨绔子弟,从被裴父裴母捧在手心上宠着,宠了二十多年,结果宠成了一副这么恶劣的脾气,嘴毒心坏!
哼!
沈风屿表示自己一丁点都不喜欢他。
虽然……在最近两次跟裴家的交锋里,那子表现的好像还不错,至少……没有针对过裴深。
沈风屿一边使劲竖着耳朵偷听,一边在心里头计较,可……半晌过后,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
只看到裴深的脸色一分分阴沉下去。
男人五官深邃而精致,宛若上好的雕塑,被造物主一刀又一刀的精细磨,他蹙着眉,眉心凸起一个川字,听电话那头的人了半天,也只是回了一个“嗯”。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就见面前迫不及待地凑上来一张大脸,带着期许和试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要去公司吗?我跟你一起啊!”
裴深倒吸了一口气,抬手拨弄开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的脑袋,“碍手碍脚。”
“哎呀!那子究竟跟你什么了?”
沈风屿好奇的抓心挠肺,就想知道电话内容。
“你……现在外面情势不好,万一他想对付你怎么办?要不然你还是别去了,你告诉我是什么事,我去处理。”
最近这段时间,裴深都没有去公司,将事情推给了孙庭朗,好在也因为疫病的缘故,不少项目都被迫暂且停工,正常能够运行的工作倒是少了起来,工作量也不太大,孙庭朗绝对应付的过来。
可正巧,裴父裴母觉得上一次闹的事情太大了,自己的儿子不适合单干,就把他塞进了公司里去,做个闲散职位,整日在高层办公室之间游荡。
裴深不在,倒是没什么意见,但倚着裴暄的性子,估计得不少人对他有意见才对。
“你去处理?”
男人正低头扣着衬衣的纽扣,闻言抬眼,轻笑了一声,颇为诧异:“那好啊!你先跟我该如何处理,孙庭朗非法挪用资金,被暄发现了蛛丝马迹,背后的人伤了暄,暄一怒之下,报了警。”
但因为上次的事情,警方对裴暄的话颇为怀疑,毕竟他身上带着案底,而证据又毁的七七八八,不足以证明裴暄发现的事情。
“啊?”
沈风屿瞪大了眼睛,闻言脸色一变,赶紧手忙脚乱的去穿衣服,“我的老天爷!孙庭朗是疯了吗?他还真的敢啊!”
果真……上次的预判没有出错,孙庭朗确实遇上了一些麻烦,才需要问裴深借钱。
但出乎意料的是,裴深这一次并没有借给他。
所以他动了其他的歪心思。
沈风屿简直气到跳脚,像只弹跳起来的皮球,“我……我不是上次告诉过你要提防他吗?怎么还会出这种事情?你就这么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简直要气炸了。
男人换好衣服,全程十分冷静理智,从容不迫,仿佛没有受丝毫影响。
因此见到这家伙暴跳如雷的样子,还颇有些诧异,“怎么了?你跳什么脚?谁跟你我没有抵防他了?嗯?”
沈风屿呆了呆,顿时像只瘪掉的皮球,“啊……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如果提防,那怎么还会有这件事的发生?
他眨眨眼,见裴深一脸嫌弃的看过来,斥了一句:“榆木脑袋!”
轮椅滚过身边,沈风屿倏尔反应过来,赶紧哒哒哒的跟上去,“哎?阿深!宝贝?你等等我啊!”
这人刚喝过药没多久,被事情一激,搅乱了心神,还没到公司,就在车上吐的一塌糊涂。
“阿深!”
沈风屿刚想让车子找地方停下,让这个人缓一缓,就被制止了。
“继续……咳咳咳……”
男人吐的不出话来。
因为没吃什么东西,所以自然也没吐出多少东西来,都是混着胃酸的药汁,浓苦酸臭。
等这人漱过口后,沈风屿合上垃圾桶,转身替他抚胸揉胃。
“怎么回事?前些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沈风屿立刻急出了一头汗,连声音都变了:“你喝着这调养的药已经好些日子了,有些起色,平时也没吐过,怎么偏偏这一回——”
当真是心焦,有点前功尽弃的感觉。
“你要下套也不至于放着自己的身子不顾啊!你这人能不能分点轻重缓急啊?”
沈风屿一急,就有点口不择言。
裴深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明显是早就布局好了的,只等着瓮中捉鳖,但这件事情……大了不过一个孙庭朗而已,公司出事,也不一定非他出面不可,更何况这次受伤的是裴弟,裴父裴母的宝贝儿子,就让他们两个人出面,也不至于非急在这一刻。
这人怎么总是拿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呢?
好不容易养了这些日子,看到一点起色,就又要回原样,沈风屿哪里能不着急,不心疼?
裴深虚脱的卧于几乎放平的座椅上,喉咙有些被胃酸灼伤,张了张嘴,疼的不出半个字来。
他偏了偏头,望向身边那个喋喋不休的家伙,干脆利索的闭了眼,不想搭理这家伙。
吐出来之后,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干脆抬手,拍开了这家伙的爪子。
顺便送了他一个冷眼。
整天吵吵嚷嚷的,简直要烦死了。
他难道不知道要养身体吗?他难道不知道应该活得健康,并且活得久一点吗?他难道不知道应该少给身边人添麻烦吗?
谁愿意平白无故惹人厌弃?
可毕竟身在这个位置上,一路都是被推着走的,有些事情,哪里能由得自己做主?
沈风屿不会明白的。
他也不希望这孩子明白,被逼到一定境地上,该有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