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季沉，发疯
季沉话语一出，众人晔然。
顾随安瓷白有温度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在众人刻意压低的讨论声中，顾随安变得越来越窘迫，一双圆润饱满的耳 垂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既尴尬又难堪地看着季沉，镜片后的双眸稍稍眯起，薄唇紧抿。
他不明白好好的，季沉为什么要突然在众人面前这么羞辱自己。
顾随安被季沉这句话得颜面尽失，绷不住往日和气，红白着脸问，“季沉，你在胡些什么？”
“你是不是错话了？要是没休息好，你就回去休息一会儿，犯不着把对顾幼的伤心事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泄 在我身上。”
上次在医院那一次之后，顾随安便没再去医院看过季沉，这次顾幼的葬礼，他原本也是不想来的。
要不是因为顾炎彬不来许会让季家抓着把柄更加压顾家，顾随安才不想再看见这些人的嘴脸。
更何况是顾幼的葬礼。
一个死人而已。
“跪下，道歉。”
季沉话语简洁，语气不留余地。
他从没有像这样子对待过顾随安，顾随安也从未在季沉身上感受到过这般难以亲近的疏离，
仿若两人只是陌生人，还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陌生人。
见季沉这般，顾随安如坠冰窖，藏在裤子下的两条腿抖了一抖，又稳住了心神。
季沉抬眸望向他，语气轻而冷冰，“随安，不要让我再第三次。”
顾随安当即和他对峙，他严格管理的面部表情带着些许狰狞，“季沉，我是顾幼的哥哥，你要我给他跪下道歉？ 凭什么？”
季沉不原由，鹰样的双眸携着令人胆寒的光芒，他的双眸一沉下来，就让整个氛围都平添了几分焦灼感，“不 要让我再第三次。”
季沉继续重复，但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他斜放在轮椅上的手幅度敲击着，低压的双眸带着强烈的，一眼似乎就要将人望穿的锐利。
顾随安忽然从季沉眼里读懂了一些什么，他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捏着裤子线条的流畅走向，周围的私语声就快抑制 不住，顾随安感受着众人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他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来，梗着脖子道，“我不跪，我也 不会跪。”
警察在医院找季沉做完笔录时的话，让季沉从明白了些什么。
但季沉其实不太愿意遵从内心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认识了这多年的人，即使没那么完美，却也不应该这么坏。
害自己亲弟弟这种事在季沉眼里，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季沉现在并不清楚事情真相到底如何，他派人着手调查却还没有头绪，只知道顾随安当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并不 是偶然。
按照当时的时间和路线，顾随安就是故意的，故意跟在自己身后让顾幼看见。
他当时站在自己车后看着顾幼的眼神，季沉现在想起来，忽然觉得可怕，他当时没太注意，可却在顾幼心里掀起
第八十九章季沉，发疯 了万丈波澜。
光是这一点，季沉对顾随安就彻底失去了耐心。
顾幼的死带给了季沉太大的击，季沉现在已经给顾随安保留了情面。
不管之前在顾家如何，现在顾幼已经不在了。
如果车祸事件和顾随安没有关系，那就到此为止。
他并不想牵扯更多无辜的人进来。
于私于公，顾随安都欠顾幼一句对不起。
季沉以前可以无视这些东西，可现在，他只想让顾幼开心......
即使他也许已经看不见了。
季昌黎站在一旁没有话，顾炎彬便更是不敢。
之前季沉在顾家的话就已经表明了季家的立场，比起顾幼，顾随安远没有顾幼的地位高。
而现在的顾氏，更是需要季家的支持才能支撑下去。
顾幼虽然死了，但这一点至少还能用。
即使现在顾炎彬也觉得自己面上无光，不过只是给顾幼的骨灰跪一跪而已，顾炎彬还是不希望顾随安为了那点志 气而撕破两家仅存的“阴阳情谊”。
周围人的讨论声静止，全都变成了看好戏的模样。
顾永旭和顾千柔两人同样默不作声，一同前来的顾飒摸摸咽了口睡沫，把自己隐匿在人群之中，怕被季沉看到也 要自己一同给顾幼下跪。
以前顾幼还活着的时候，自己可没少针对他，而顾随安似乎没做什么，季沉就要他给顾幼下跪。
顾飒的脑子对几人的关系捉摸不清，他摸了摸鼻子，低着头，连顾随安的好戏都没心情看。
顾随安的一句不跪，更是没由来的让顾飒的心颤了颤，他在心里咒骂了一句顾随安不识相，又怕季沉拉自己出去 祭天。
在顾随安完那句不跪之后，他便垂眸看着季沉，想看看他对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情意。
但凡季沉对自己还有爱，他就不可能坚持让自己跪下。
顾随安心里多的是慌张，和秘密即将被揭穿的恐惧感。
可场面僵持不过两秒，祠堂外就进来了几个男人。
他们脚步出奇一致，向顾随安走去没有停留。
他们直接将人抬起用了猛劲把顾随安压在了跪垫上。
顾随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双膝上传来的痛感让他顿时失去血色。
季沉竟然为了顾幼这样折辱自己？
顾随安眼里聚着泪光，直直看向季沉，得到他的却只是他一句，“跪好。”
众人噤了声，对眼前的场景感到害怕。
季家人雷厉风行，做事一不二的态度再度让人感叹。
谁也没想到季沉会来这么一招。
第八十九章季沉，发疯
虽不知其中都有些什么原因，但人都知道，眼前这个顾随安定是得罪了灵堂上这个死去的“季夫人”。
在场的季沉母亲那边的亲戚同时也对这个素未谋面的顾幼产生一丝好奇心，不知道这个顾幼究竟是何方神圣，连 死了，季沉这个油盐不进的人也要为他出头。
以前季沉可从来没有为谁这样过，且这个“季夫人”，大家也是头一回听，直到前几天，大家才知道，一脉单传 的季沉竟然和一个不会生孩子的男人结婚了。
此情此景一现，一直站在首位观望的季昌黎这才发话让众人先出去。
众人走得七七八八，可顾炎彬还伫立在一旁，他似乎想要为顾随安好话，可季昌黎一点情面也不留，“你还不 走？想和你儿子一起跪？”
“顾幼死了谁也不想，你们为何做得这么绝？ ”顾炎彬出声，“都是我的儿子，我还没有什么，你们季家以什么 立场要人跪下！”
“都是你儿子？你要是真把顾幼当成你儿子，顾幼今天也不会是这样的下场。”
想起佟施为了生顾幼而难产时，顾炎彬还在和顾随安的母亲卿卿我我，季昌黎内心怒不可遏，恨不能当场将顾炎 彬掀翻，“你们顾家人的心有多歹毒，自己心里不清楚？”
季昌黎的一句话，半句已经断言了这场车祸或许是顾随安动的手脚，顾炎彬盯着顾随安的背影，多少已经懂了点 季昌黎到底是什么意思。
想要辩解的话卡在喉咙，顾炎彬呼吸不畅。
季沉坐在轮椅上，车祸时脸上落下的擦伤已经结了疤，紧绷的下颌线让他深刻的五官冷漠淡然，“父亲，我有话 和他，请顾伯伯出去吧。”
季沉的话断了季昌黎和顾炎彬的争执，现在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和顾随安谈谈。
祠堂里，进来的保镖站在角落里一字排开，等待季沉的吩咐。
薛耘站在季沉身后，祠堂空荡荡的没有声响，唯有点在灵堂上的白蜡烛映着顾幼相片上的脸发出噼里啪啦的碎 响。
顾随安想站起来，又被人压了回去，额头磕在地上发出一点轻微的细响。
“季沉，你不能这么对我！”
被曾经一心一意只护着自己的男人羞辱，顾随安哪还有理智可言，大吼大叫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季沉望着他，曾对他的怜惜消失不见，再度问他，“你为什么会在我的车子边上。”
问及此，顾随安不再话，被人压着肩膀不能动弹的他，晈着唇对此避而不答。
季沉动了一动，薛耘便想帮他推过轮椅，没曾想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步子摇晃着向顾随安走去。
在季沉的示意下，保镖松幵了顾随安的肩膀退到了一边。
“随安，”季沉弯腰看他，“这场车祸，你究竟有没有参与。”
出车祸的车子，季沉去查了，和上辈子那辆是同一辆。
如果这辈子的车祸顾随安参与了，那是不是明上辈子那场车祸，顾随安也参与了？
季沉光是想着这件事，就不寒而栗。
顾随安低着头，季沉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他靠近他，感觉到顾随安在发抖。
季沉掐住他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啊。”
第八十九章季沉，发疯
季沉的声音散漫，没有什么威胁性。
顾随安抬眸看他，看见季沉眼神空洞而凌乱，和那天他在病房里看到的发疯的季沉一模一样，让人心生恐惧。
顾随安顾不得他捏着自己脸颊的力气有多大，也顾不得心里的那份慌张，他跌坐在地上想要往外逃，被季沉一把 抓住了头发送到了顾幼的相片前。
蜡烛的火热的灼烧感触碰着自己的脸颊，顾随安惊恐地拍着季沉的手想让他放开自己，季沉却越是将他的脸往 前送。
“松开，季沉！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
“你到底有没有害幼幼，”季沉靠近他，眼神一直定在顾幼的照片上，他语气危险却带着一点委屈，和正常时候的 他大不相同，“只要你没有我就信你，但是你把幼幼还给我好不好？”
季沉紧紧拽着他的头发，低落的情绪和狂躁的特征又压抑不住一同出来。
顾随安的头发触碰到蜡烛燃起了火来，可季沉似乎跟没发现似的，在他耳边低语道，“我找不到幼幼了，是不是 你把他藏起来了？”
火烧到皮肤，顾随安已经开始大叫，站在后方的薛耘也感觉到不对劲，立刻上前阻止了季沉，“季总，冷静！” 季沉还掐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陷入一种癔症状态。
他无助看着顾随安，顾随安脸颊发紫发涨，季沉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你把幼幼还给我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 都给你，你别把他藏起来......”
作者有话
不会一直疯，只现在偶尔抽疯，见到老婆还是正常人（*>▽?）
季沉已经很努力在虐自己了，别着急。
“不想看见顾随安”是指顾随安下线不用虐他的意思吗？
(?-?*)不吧，还是要虐的吧
章节责了，是因为字数多了，同理可得，字数越少，章节越便宜，不是故意抬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