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美人(24)
岑修之只听得到声音,却看不见人,但知道那是许传岩的声音,便冷笑一声道:“许传岩,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我关在黑布隆冬的房里,是要谈心还是给你算命?”
他话一完,又传来极轻的笑声:“安燃,这屋子里可没关灯。”这声音和最开始那个不同,更细更柔,岑修之还记得,这人就是那天想勾引顾晋的廖井。
此时他这种话,那证明他们能看到自己,而自己没办法看到他们,所以……
岑修之四处摸索的手指一僵。
“安燃,许复在哪里?”许传岩直截了当地问。
岑修之沉默片刻,笑了笑却道:“我为什么你们能找上来,原来诱情真有卧底。”
“少废话了,”廖井气道,“你把月轮族人藏在了哪里?要是不,你这眼睛就等着瞎掉吧!”
廖井一扔下狠话,后面便又响起脚步声,回荡着脚步声,看来这附近有长廊,接近地牢的结构。
“审问的如何?”更为沉稳的声音响起,是许传席。
“大哥,才刚让人把他泼醒,还没开始。”许传岩答道。
许传席的声音毫无起伏:“你们带人把他抓来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附近的空屋或废置房子?”
许传岩道:“来的时候搜过一遍,还没有找到,这次行动-你是我的执念-得急,后勤工作可以等审问结束再做,但白玉那边我怕会有危险……”
他们当然找不到,因为岑修之还交代过陈姨,如果他哪一天的中午没能回楼上找他,就立刻带着顾晋转移到诱情的地下室内,这个地方只有陈姨,和跟着陈姨时间最久的安燃才知道,虽然刚开始陈姨极为讨厌顾晋,但后来安燃这么坚持要护着他,陈姨慢慢地也接受了。
在诱情这么久,岑修之才逐渐察觉到一丝隐情,就算安燃很早便来到她身边,但陈姨对他的疼爱也有些过了,本来好的卖/身契,这么多年过去,安燃却从来没有见过一眼,再加上生活方面的些许相处细节,岑修之有充足的理由怀疑,安燃和诱情老板娘之间的关系,也许并不是像店员店主那样简单。
所以将顾晋交给她,是岑修之唯一的选择,也是最后的筹码。
“诱情里的事情,无须二弟你操心,现在当务之急,是你们要负责让他把许复的下落,还有所有知道的有月轮族人的事情都交代出来。”许传席皱起眉道。
身旁几人连声称是,其中一人拉开房间左侧墙壁上的木桩,只听“叮啷”一连串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趴在地上的岑修之,在这串声音响起的同时,身体也被整个从地面吊上了半空。
原来四肢早就都被戴上粗壮的铁锁链,“哗啦哗啦”收紧链条的声音持续不断,岑修之的身体被迫大幅度展开,“彭”的一声脊背撞到墙面,因为疼痛,眉头也不自觉地蹙起。
廖井一早就看不惯岑修之,因此见到他痛苦的反应很是满意。
“安燃,念在以前你帮过我的忙,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许传岩声音冷硬道,“许复在哪里?”
岑修之的眼睛看不见,但可以通过声音的来源确定他们所站的方向,便抬头望向许传岩,往常清亮明黑的眼睛此时虚无亮光,可他的唇角却是上抬的:“许传岩,你真好笑,我一个的店员,怎么可能认识你们许家的人?我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难道你还不清楚?”
“别跟我装傻,”许传岩冷冷道,“如果你没有和许复接触过,玉佩在你那里怎么会有反应?”
“你那廉价又难看的玉佩,我一拿到手就扔外面了,谁知道会掉在哪里?你们要的许复,不定在那儿转悠了一圈就走了,跟我何干呢?”
岑修之虽然人被吊起,四肢被束缚,双目黯然无光,但那无辜又嘲讽的姿态,却让许传岩感到一阵恼怒,压力一再增大,廖井气得把牙咬得嘎吱响,听完立刻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别跟他废话!”
侍从赶紧上前,举起手里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往上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闷响,那鞭子抽在岑修之外面的衣服上,质量不凡的布料竟然被这一鞭硬是抽成了碎片,底下雪白瓷瓦似的皮肤上也浮现出一条鲜明的红痕。
又是“啪啪”两声,鞭子一道一道抽上去,从划伤的皮肤上便流出殷红的血,瞬间便将衣服染红一片。
“这手段还是最温和的,”廖井哼笑一声,“你要是再不交代,待会儿给你上的,可就不再会这么轻轻地抽两下就结束了。”
岑修之脸颊上也被了一下,血迹染上嘴唇,将嘴唇印得娇艳漂亮,对着廖井的话倒没马上做出反应,只是不咸不淡地挤出笑容:“搞文艺复兴啊你们这是想?不如试试满清十大酷刑?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逼问手段能有多高超?哦我忘了,你平常连客都拉不到,看来花样还是不够多啊。”
已经浑身是血了还能有心思冷嘲热讽,可见那招对他确实没什么用,反倒是廖井被气得心肌梗塞。
“你别和他,”许传岩神情严厉,“做就行了。”
许传岩和安燃接触最久,一早就了解他那不讨人喜的个性,嘴比谁都毒,死的都能给骂成活的。
许传岩转眼一看岑修之,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之前还穿着店里的衣服,大部分皮肤都被遮住了,现在被抽碎了一些,才见着那衣服底下某些地方,貌似遍布着什么痕迹。
许传岩静默了几秒,突然扬起笑容:“既然你想要,那我就满足你。”着他朝旁边的人道:“把七窍铃拿过来!”
听到这三个字,许传席眉头又是一皱:“真要用那脏东西?”
许传岩完,廖井却兴奋了:“二少爷真厉害,对付安燃这种荡/妇,就得用那个才有用!”
岑修之没听过,但也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