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美人(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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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钟后,刚刚拉下铁链闸的侍从带着一柄长形木盒回到审问室内。

    许传岩余光扫一眼,心头不由得动了动,很快又将到了嘴边的想法抑制下去。

    那侍从开盒盖,露出里面的刑具——这竟是用锁链链接起的六根钢针,尾处由环状项圈收尾,缀着巧的铃铛,每根钢针虽不算粗长,但胜在尖锐锋利,轻而易举便能牢牢扎进肉里,难以取出。

    五脏内阅于七窍,七窍铃便是根据人身体最核心的部位定制出来的逼供刑具,而这里面除开五脏的五窍,另有两处是许家祖先为惩罚族内叛徒,自创增加的两处人体最脆弱之地。

    因为刑具在使用时会通过受刑者的挣扎让铃铛发出声音,才命名为七窍铃。

    由于七窍玲戴上后,要取下是极为麻烦的,行动更是艰难痛苦,更有甚者会在剧痛下失禁,场面肮脏不堪,所以许传席才称之为脏东西。

    侍从走上前,从盒子里拿出七窍铃,知道岑修之看不见,又瞧他一动不动,想着这人多半已经失去挣扎的念头,便要给岑修之戴上。

    没想到靠近的一秒内,岑修之突然张嘴死死咬住他的虎口,疼痛令那侍从下意识大叫一声,手猛地抽回时竟让鲜血飚溅一墙。

    岑修之厌恶地吐出嘴里的血水:“别给我弄那种恶心的玩意儿。”

    他们想着只是审一个花店男子,所以带来的人不多,这下咬伤了一个,剩下会使七窍铃的屈指可数。

    见到那侍从扭曲的表情,许传岩大怒,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真是个废物!”

    “你,过来!”许传岩指了另一个侍从,表情阴沉,“和我一起。”

    另一个人拿着七窍铃过来后,岑修之刚张开嘴,“咔”的一声,许传岩的两指死卡住他的两腮,过大的力道几乎要生生错开关节。

    带有铃铛的颈圈成功扣住了脖子,紧接着,第一根钢针扎进肉里。

    “哗啦——”绑缚住四肢的锁链随着挣扎,声音不断在走廊回荡,岑修之大瞪着双眼,但被许传岩挟箍,只能“唔唔啊啊”发出不完整的字节。

    许传岩双目紧盯着岑修之,开口道:“大哥,安燃这边就交给我处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无须等在这儿浪费时间,有了结果我会立马通知。”

    许传席同意他的法,便站起身离开,等许传席走后,许传岩才道:“廖井,你准备准备,找件店里的衣服,我们带安燃回诱情,找找老板娘。”

    廖井一下便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连连点头。

    .

    诱情西院,地下室内。

    “咳咳……”一直沉睡不醒的顾晋睁开双眼,从床上猛地坐起,伸手卡住自己的喉咙,不断发出咳嗽的声音,他的瞳孔缩得厉害,额角也渗出冷汗,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在预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月轮族成年后,身体和精神素质都达到了可以容纳两重力量的条件,因此会自行融合,但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情绪和能量都会极不稳定,一旦进入融合期,力量暴动,得不到有效的纾解,有相当的几率可能爆体而亡,许复是家族几百年来最为特别的传人,因此更是危险。

    岑修之并不知道这些,他只明白那时候的顾晋需要他,默默承受着顾晋所有的所行所为,最危险的一段时间渡过,顾晋也在这时恢复神智。

    身体还极为虚弱,力量也不够稳定,顾晋探着手摸索着自己的后背,有着胎记的那一块正在不断发热,温度越来越烫,仿佛被火炙烤。

    虽然一直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但顾晋知道岑修之已经离开这里,是陈姨把他带到地下室照顾他。

    顾晋下床后,正准备扶着墙壁一步步顺着阶梯上去,最顶上的木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顾晋急道:“陈姨!安燃呢?安燃去哪里……”

    话没完,看见面前开门的人的一瞬间,顾晋的话戛然而止。

    来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手里端着一碗白粥,关门时见顾晋正站在床边,巧细致的脸上露出惊讶又慌张的神色:“许复?你的身体还没好,怎么就下床了,赶快回去!”

    “白玉?”顾晋喉间一动,才出这个名字,“为什么你……我哥哥呢?”

    地下室应该只有陈姨和岑修之才知道,为什么白玉会在这里,看起来还一副接下来的时间都要照顾他的模样,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原本的名字?这个名字他明明只告诉过岑修之一个人。

    “你哥哥他……”白玉顿了顿,漂亮的眸子往旁边一转,看起来有些为难,不久便露出笑容道,“安燃没事,他还在前店工作呢,你总不能让他随时随地都照顾你吧?最近店里客人越来越多,杂工又多收了几个,我工作不算太忙,所以来看看你。”

    “这是我帮你熬的粥,趁热喝了吧。”白玉走下阶梯,把碗放到桌边。

    顾晋的脸色难看异常,抬起眼睛盯向白玉:“我不喝,让开,我要找安燃。”

    “我没有骗你,安燃现在的确腾不出空,你出去只能添乱,”白玉脸色不变,一向温柔的神情此时带上了几分严厉,“许家到处都在追踪你,安燃要在前店接客,露面几率大,如果知道安燃和你有接触,他也难逃一劫,难道你想害了你哥哥吗?”

    顾晋静静地等他完后,才道:“你是许家未来的夫人,难道不站在许家一头?”

    白玉沉默片刻,接道:“我觉得,比起那个身份,你们的安全更重要。”

    “我看得出来,安燃应该不喜欢我,他大概也对你过许多我的不是,不过现在情况危急,前面的恩怨也都不追究了,你昏睡了好几天,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我的话是真是假,都由你自己决定,但你要记住,现在你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和安燃的安危有最直接的联系。”

    白玉言辞恳切,表情真诚,任谁都挑不出半点瑕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