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是血皇(16)
“晶长老,”艾尔蒙拉扯了一下破碎的嘴角,露出冰寒讽意的笑容,“你真以为凭这一点东西,就能困得住我吗?”
声音落下之时,磅礴的白气轰然而起,将周围地板碎片以及断裂巨柱远远震飞。
晶长老瞳孔猛缩,后退一步,浓厚的雾气中一只手猛地伸出,卡入他的脖颈将他从地面高高举起。
“你、咳……你这个……”晶长老震怒而艰难地道,“你这个卑贱的人类之子……”
“咔咔——”艾尔蒙狠狠收紧手指,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便从手中掉了下去。
“轰————”从外面传来更加惊恐的尖叫和墙壁塌落的声音,艾尔蒙浑身一僵,身形微闪,转眼间便跳上了窗台。
传承池已然陷入一片火海,长老殿七名长老中,晶长老身亡,千长老虽血皇外征未归,刹长老、骨长老被困西地,隐长老失踪,驻守城池血战的只剩普长老和奉长老。
“血皇已归!四大家族众将听令!集中攻陷血皇!夺取血皇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号令,艾尔蒙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生生跪在地上。
“陛下……”艾尔蒙强忍疼痛从地上爬起来,捂着流血的肩膀,利用着剩余的血瞳术震推周围飞扑而来的士兵,紧咬着牙齿不断穿梭在尸体血海里。
突破了重重阻碍,直至面前重新出现对方的身影,艾尔蒙心里一喜,大喊出声:“陛下——”
血皇的身形转瞬即逝,在艾尔蒙出声的同一时刻抱住他将艾尔蒙带离地面,四周的景象飞速后退,转眼间两人便进入了皇城深层的对战室。
这里曾是隐长老与血皇训练他各种格斗技巧的地方,也是血皇离去后艾尔蒙独自一人淬炼血族之术的地点,因为建造材料坚固无比,因此非常适合斗。
“听着,艾尔蒙,”血皇的语气比艾尔蒙冷静许多,“从现在开始,把嘴闭上,一句话都不要。”着他用手掌遮住了艾尔蒙的眼睛。
眼前变得一片漆黑,艾尔蒙浑身发抖,死死咬着牙。
轰鸣由近及远,各家族长老破门而入的铁门断裂声,火焰翻卷热气轰然至上的炸裂声,号鸣势大冲破阻碍的进军声。
在刹那间犹如时空骤停,潮水般褪去消逝不见。
破土而出重获新生的力量在体内刷然腾起,电流般疯狂蹿过四肢百骸,艾尔蒙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体内几乎要爆燃涨裂的力量,咬紧牙一声不吭地流着眼泪。
血皇挥起一掌,将艾尔蒙狠狠拍了出去,他的后背狠狠砸上玻璃彩窗,印有圣白雪色的天使背景轰然破碎,无数碎片坠落四散,纷纷扬扬。
艾尔蒙睁开双眼,瞪大眼睛,那一瞬间的动作仿佛在时空停滞,一格一格缓慢回放。
殿堂倒塌,众兵围城,翻卷的烈火里,他的眼眸里依然盛着笑意,百年时光飞逝而过,仿佛一切都回到最初的起点。
“东西,记得把本皇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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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皇棺夺取一战,由王暴血与四大家族同归于尽落幕,血皇躯体俱毁,暴血前无摄魂术庇护,灵魂遭受空前大震,威力之巨大,也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局面。
没有摄魂术的保护,重生几率微乎其微,若是五十年之内没有任何血方之源的消息,那么血皇一位将自动由血皇棺自长老殿内选出新的继任者。
百鬼道,血族禁地。
传承池的源头——血池里寒气森森,冷风凛冽,艾尔蒙站在池水边,穿着白衬衣黑长裤,金发垂落肩部,只能用发圈暂时扎起来,安静地注视着池面,冷风中的脸颊玉白生色,安静而俊秀。
几分钟后,隐长老的身影出现在了池边。
“艾尔蒙,皇城的修建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长老殿正在忙碌继承者一事,除了千长老和刹长老以外,其余长老都需要重新筛选,”隐长老无奈道,“在事情平复之前,你暂时先在这里避一避,爱德华那里我也已经安置好了,不必太担心。”
“长老,”艾尔蒙转过身,有些恍惚的眸子看着他,“找到了吗?”
隐长老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许久后才:“你让我在血皇的寝宫找一找遗落的东西,但那里几乎已经被烧光了,剩余的金银财宝都被运去了藏宝室里。”
见艾尔蒙露出失望的神情,隐长老连忙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来:“不过,我在角落里找到了这个。”
艾尔蒙一愣,伸手将盒子开,发现里面是一副金边的细框眼镜,完好地被放置在盒内,隐长老道:“这东西不会被火烧化,也没什么价值,所以被他们忽略了吧。”
“谢谢长老。”艾尔蒙连忙道谢。
“没关系,”隐长老温和道,“长老殿还需要人手,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在这里休息,不要乱走。”
艾尔蒙点点头。
那是血皇曾经处理政务时所使用的金边眼镜,艾尔蒙时候便多次见过,只是那时候不明白,血皇明明视力很好,为什么还要戴眼镜,后来才知道这幅眼镜的镜片是没有度数的,只是血皇单纯认为戴上了它,会显得智慧许多,不定在修改文件的时候效率也能高一点。
艾尔蒙把眼镜从盒子里拿出来,手指不稳,眼镜“啪”地落在了地上,刚刚还完整无损的眼镜,在烈火里也没有被烧毁的眼镜,镜框已经裂开了。
他先是愣了愣,随后才蹲下身去,伸手握住眼镜,久久地没有再站起来。
随后,地面慢慢出现一圈一圈的深色,那是眼泪滴落在泥土里时形成的痕迹。
艾尔蒙弓着背,死死抱住膝盖,手心攥着眼镜,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会哭的,被父母抛弃的时候没哭,看着唯一的亲人死去时没哭,连血皇死在他眼前的时候也没有哭。
只是眼镜框裂开,他竟然哭了。
哭声如同溪流缓缓淌了出来,泪水模糊了视线,硬生生从喉咙里闷出了一口血来,随着眼泪一同滴落在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