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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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司令忙完了一天的行程,难得挤出剩余的时间,他快步加紧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褐色的门开,里面面带病色的少年站起来看向他:“您好。”

    当时的夏子路大病初愈,近乎是刚出院就被接来了军方。他眉目平和,但眼神底部带着一丝不信任,少年肤色偏白,瞳仁颜色也很浅,浑身上下无一不透漏着温和,走过的地方都会飘起一股植物的清香。王司令晃神想到,如果自己那个技术宅孙子也能像他这样,找到孙媳妇可能会简单很多。

    “我找你的事,刘警备已经跟你联系过了。”

    灯光下少年侧颊微微紧绷,俊秀的侧脸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哦,贵部联系人的方式挺特别的。”

    刘警备轻咳两声,被王司令挥手支走:“他有时候在解决的问题的方法上,认知是有一点问题。”

    “一点。”少年轻笑。

    “可能是很多的一点。”王司令道,“但是事实证明还是有用的,你不是就在这里吗?”

    王司令倒了杯水给他:“子路,今年多大了?”

    少年抿着嘴不回答,老人倒也不尴尬,继续道:“都实习了,看起来还这么年轻,时候经常跳级吗?”

    “哐当——”少年手中的杯子按在地上。

    老人看也没看,身板笔直站在窗边,看着昏沉沉的暮色:“爸爸妈妈也没有告诉过你吧。”

    少年赫然起身:“你到底想做什么?”

    王司令转过去,人老了以后身高会缩水,他居然和这个少年一般高了。

    他轻轻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想……拔掉你心里的一根刺。”

    .

    “操操操操操!”

    “操谁?”

    严炀彻猛然擦掉一把头上的黑紫色血浆:“谁故意往我头边爆头丧尸我i操谁!”

    金荀气急败坏:“我不给他爆头就是他给你撕了!不知感恩!”

    枪林弹雨中严炀彻向后滚去,嘴里的已经开始不过脑子了:“所以严哥奖励你临幸一次!平时除了顾炎,其他人可都是明码标价按次收费的!”

    暴|乱中邵钰整个人一僵,缓缓回过头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严炀彻。

    严炀彻:“干什么!混账东西!我在前面开路,你坐在车顶就看着是吧!”

    邵钰还在震惊之中,金荀摇摇头,痛心疾首道:“严哥,没看出来,你以前还有这样的兼职。”

    丧尸浪潮被越下越大的大雪抑住,严炀彻看四周已经威胁不到他们车辆的前进了,顺势爬上了车:“什么兼职?”

    刚刚爬回车里的金荀心翼翼,拘谨又礼貌地:“没关系,严哥,就算你不幸失足,我们还是会支持你的……”

    邵钰也叹了口气:“不管你做过什么,大家战友这么多年了,我们不会嫌弃你的。哦对了严哥,你以前没被抓过吗?我记得你是长平人,我有个警校毕业的哥们刚好在长平市扫黄组……”

    “去去。”严炀彻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都什么跟什么,合文,我师父没事吧?”

    车厢里的王合文吼道:“除了体温越来越高,Omega激素分泌曲线直线上升,开始不自觉抽搐,梦呓以外都挺好的。”

    严炀彻:“……”

    他几乎不用开后车座的那一道隔离门都能闻到空气中香甜的气息。

    严炀彻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对这车外的两人:“你们队平时怎么照顾Omega的啊?赵嘉和子路刚来,我和合文又没经验。”

    邵钰金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转向严炀彻,异口同声道:“我们负责猎杀沐浴露和免洗洗手液。”

    “剩下的都是队长的活。”

    严炀彻无语:“你俩不进去看看?”

    邵钰金荀双双摇头:“不行!”

    严炀彻好奇:“为什么?”

    邵钰红了红脸,扭捏道:“这个吧……这个……是怎么回事呢,就是这么回事……是这样的,其实就是这样……”

    严炀彻提起手中的狙击枪。

    邵钰磕磕绊绊道:“因为他太香了。”

    “所以?”严炀彻皱眉。

    金荀:“就是我们觉得吧,这时候进去有点背叛顾哥的感觉。”

    严炀彻:“……”

    严炀彻:“那我进去看看。”

    金荀一个冲刺堵在他面前,严炀彻一顿,纠结问道:“好吧,这又是为什么?”

    金荀倒是很直接:“我怕你对弦哥图谋不轨。”

    严炀彻:……

    严炀彻老脸一红:“胡,我是那种人么?”

    邵钰忍着自己的白眼:“你黑历史还少吗哥?”

    金荀帮腔:“弦哥刚来的时候你没少想泡他吧。”

    老流氓沉默了一下,默默举起手里的狙击枪,把金荀支使出去,金荀泪流满面:“顾爹,我为了妈的清白真的尽力了,是敌人太强大,阿弥陀佛顾爹你别怪我……”

    严炀彻弯腰走到车后,支走了没什么卵用的王合文,对着弦思的俊脸,先是默默欣赏了五分钟,而后舒服的长吸了一口气。

    他把窗微微开,让那股香甜冲人的花香散出去一点,然后提神……展开一场苦口婆心的话疗。

    由此可见,严炀彻的叨逼叨属性还是要大于老流氓属性的。

    “师傅,你好人有好报,快点醒过来告诉的们要怎么服侍你啊,顾炎那个三八下手没个轻重,你不能就这么顺着他啊。”

    罢他看向窗外:“我们和顾炎又走散了,也不知道他们和姜烽子路怎么样,不过期待这场大雪降完,丧尸们能安静点过冬,给咱们个汇合的机会吧。”

    严炀彻低下头,他看到弦思眉头紧皱,双手交缠在一起。严炀彻将他头顶的遮光布揭开一点,看向他的手——他两只手互相掐着另一只的手腕内侧,手指肌肉紧绷,看得出来是用了全力。

    严炀彻心里好奇,帮他分开两只手。

    当他的手握上弦思手腕的那一瞬间,他发现那不是真人的皮肤,而是鹿皮或羊皮的触感,严炀彻意识到那是一个护腕,想了想这东西在一场乱战后可能沾染的东西,他嫌弃地将护腕剥下来。

    可柔软的护腕被缓缓剥下,漏出的手腕却着实惊到了严炀彻。

    护腕下,巨星弦思的双手内侧手腕伤痕累累,那是无数细的凹痕和疤痕,那是经年累月的长期受伤,伤口痕迹颜色深浅不一,严炀彻知道那是伤口不断愈合——再创——愈合——再创留下的痕迹。

    弦思手腕修长,手臂洁白如羊脂,肌肉干练单薄铺平在他极佳的根骨上,从外看去,整个手臂都和他人一样,像一件最昂贵的艺术品。

    可当你翻开他的手腕,看到内侧,无数黯淡的疤痕和狰狞的伤口i交错相依,猩红青紫叠叠层层,狭长狰狞,坑洼不平……最丑恶恐怖的手臂也不过如此。

    弦思还在抽搐,嘴唇嗫嚅,似乎在什么。

    “什么?”严炀彻将耳朵贴近他,“你什么?”

    “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