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为了他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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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爹!"

    怀里的团子见沈云逍一脸错愕,不满地拱了拱肥软的身子,哼唧一声∶"爹爹都不理我!"

    沈云逍好不容易才把自己从震惊中抽离出来,茫然地望向曲寒音∶"我们有过孩子吗?"

    曲寒音还没回答,他自觉这话的不对,又改了口∶"你认得他?"

    被断了要紧事,曲寒音无奈摇了摇头,倒是把话锋转向了沈云逍∶"许是你从前招惹下的东西。"

    提到"招惹"二字,沈云逍不由得想起凤华那张邪肆的面孔,表情变得警惕起来。

    当时的凤华,也是为他不明不白的救下,这才有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

    大约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曲寒音竟难得没有吃味,只是看向绿团子的目光也谈不上友善∶"不过是只栖竹兽,心智仅如三岁孩童,不必慌张。"

    "是呀是呀,我叫栖竹!"团子原本看沈云逍不记得他还有些伤心,听完曲寒音的话又激动起来。

    "爹爹不要怕,栖竹很乖的!"

    沈云逍松了一口气,复又同怀里的团子解释∶"我不是你爹爹,这可乱喊不得。"

    差点就给曲寒音喊出一顶绿帽子来了。

    他这会儿倒是想起了这团子的来历。

    是带着岳知与其他入门弟子到竹林试猎低阶兽的那一回,林中栖竹兽有八九成都被门派弟子收入囊中,若没猜错,怀里的团子应当是他放走的那一只。

    当时他看这只栖竹兽难得已经修炼到了近乎化形的程度,便将它放归山林——

    毕竟,对于栖竹兽这种天生便处于低阶的野兽来,修炼到这种地步已经是一个奇迹。这样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千年前才会出现。

    "爹爹,你想起我了吗?"栖竹还不依不饶的问。

    沈云逍没动手,曲寒音便毫不留情的将圆滚滚的团子从他怀里撕了下来,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栖竹兽依靠竹子为生,需要在竹林里修炼,沂寒城的竹林并不多。

    "可是……"团子又滚了过来,撒娇道∶"可是我想找爹爹……"

    它还没化形,仅仅是开了灵智,便风风火火的找了过来。

    沈云逍扶额,实话实∶"我当日原本是要去捕猎的,只是看你……"

    "不管!"栖竹在地上滚撒娇,"就是喜欢爹爹的味道,舒服。"

    它动作大,沈云逍这才看清这东西原来是有手脚的,只不过身子过于肥胖,又毛绒绒的,这才将四肢都藏了起来。

    无言看了它半宿,沈云逍索性不管了,将烫手山芋扔给曲寒音。

    这对于曲寒音倒是简单,他点了点传音符∶"千面,有物赠与你。"

    "当真,你没骗我?"那头的语气半信半疑。

    "嗯。"曲寒音言简意赅∶"开了智的栖竹兽。"

    "我去!"被子摩擦声响起,千面从床上蹿了起来,声音激动∶"你怎么不早,等着,我这就来!"

    要知道,他千面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和研究这些违背常理的东西。

    千面性子急,很快便到了沈云逍与曲寒音的客房外。

    曲寒音已经站在房门等他,见人来了,以两指提着栖竹兽递到千面怀里。

    "拿去。"

    千面自然是喜笑颜开,栖竹兽却不乐意,在他怀里挣扎着要跳下来。

    "别动别动。"千面将它一把捞了回来,诱哄道∶"乖乖跟我走,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好不好?"

    "回去罢。"曲寒音催促。

    "知道了知道了。"千面开开心心地往回走。

    "我要回去!我要找爹爹!"栖竹兽用软平平的身子在他怀里不自量力是地拳脚踢,口中凶巴巴的嚷嚷∶"我要跟爹爹揭露你的真面目!"

    "啧。"千面冷了脸吓唬他∶"什么爹爹?什么真面目?"

    "看好了,我的真面目就是你爹。"着,千面露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来。

    栖竹兽∶"……"

    如此,这黏人的东西总算被千面带走了。

    签日。

    因着昨日好了要处理丁成宴一事,众人特意醒的很早。

    千面昨夜便将栖竹兽催眠,此时没带在身边。

    在客房外的院子里了照面,沈云逍发现少了个人∶"流照呢?"

    流照虽然玩心大,却是个不贪睡的,照理不该这么晚才对。

    正想着,一大一的身影从远处赶来,正是无拘与流照。

    若是放在往日,只要有无拘跟在身后的场合,流照必定傲的像开屏的孔雀,只是今日却蔫巴巴的,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

    走得近了,众人便猜出了这情绪的由来。

    向来矜持的曲寒音先笑出了声∶"头发怎么回事?"

    流照摸了摸头上一高一低且大不均的两个发团,嘴巴一扁∶"都是笨蛋无拘,连扎头发都不会。"

    着着更是委屈起来∶"不会扎头发就罢了,连话都不会。"

    "大哑巴大笨蛋大块头!扎得丑死了!"

    无拘在流照后面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不过就算能看到,大概也只是木着一张脸。

    傀儡都是如此,任凭主人如何骂,都不会做出半分反应。

    "好了好了,先过去前厅吧。"沈云逍道。

    他没有安慰流照。

    他知晓流照并不是真的生气,这情绪一会儿便走了。

    以他对流照的了解,这剑灵可是爱美到随身携带镜子的地步,若是真与无拘岖气,断然是不会再将他带在身边。

    "哼。"流照瞪了一眼身后的大块头,顶着一头乱发气呼呼的先走。

    几人也跟了上去。

    到了前厅,童仲早早便等在了那里。

    见几人到了,他先是站起来寒暄了一番,又请人坐下,客气的语气与礼节挑不出半分差错。

    "童城主,昨日好了的,你可一定要还我一个公道呀。"千面生怕童仲将这件事糊弄过去。

    "自然的。"童仲的坦然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是阿宴做的不对,理应受罚。"

    其余人在旁边听着不做声,将主场交由千面。

    "哦?"千面来了兴趣,险些撕裂了脸上可怜的神情,"不知城主该如何罚他?"

    童仲但笑不语,拍了拍掌,便有傀儡将昏厥过去的丁成宴拖了上来。

    没错,是拖上来的。

    此时的丁成宴满身血迹,原本华丽的衣袍早被鞭子成了丝丝缕缕的破布,皱巴巴的混合着糜烂的血肉贴在身上。

    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

    浓重的血腥味霎时充满前厅,叫人忍不住抬手掩住唇鼻。

    沈云逍险些呕了出来。

    童仲竟先重罚了丁成宴,那么城中所传的城主疼爱义弟之又是如何?

    他此时不觉童仲是大义灭亲,只闪过一个念头∶也许丁成宴在童仲眼里,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

    千面直接被惊得愣住了。

    曲寒音开口∶"既然童城主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再多费口舌。"

    "雪中仙这是什么话。"童仲温和儒雅的假面完全没有被影响,他笑了笑∶"童某这是在给诸位赔罪呀。"

    他又转向千面∶"若是这位千公子不满意……"

    千面捂着嘴摆了摆手,对着他摇头。

    这还不满意便过分了。他原也只是想教训一下丁成宴,可没想过要他的命。

    谁知童仲像没听到一样,径自了响指,黄金傀儡便以极快的速度闪了进来。

    然后,在众人的面前手起刀落,丁成宴的身子从腹部被劈成了两截。

    明明杀的是丁成宴,可童仲眼神里的杀意却好像囊括了更多的东西。

    也许是他们?也许是旁的人?

    沈云逍不想再想下去,顿时反胃,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千面与曲寒音等人也陆续离开,留童仲一人与尸体独处。

    "呦。"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不是前几天你惯着的义弟吗?怎么,他惹你了?"

    "惯着他?"童仲笑得疹人∶"原本不过是看着他没有灵力,与我是一类人……"

    "再过不久,这样的人只会愈来愈多……缺他一个废物又如何?"

    *

    两日后,开城宴。

    正是早间,宾客还未到齐,城主府中的丫鬟仆人皆在忙碌,早早便将早膳摆了上来。

    丁成宴那件事过去两日,恶心劲过了些,沈云逍总算才吃得下饭。

    他喝着粥,吹了口热气∶"你的那地方是在偏院?童仲行事怎的如此怪异?"

    曲寒音探查许久,自然不会出错,点了点头∶"此人……本就不可以度量常人的看法去揣测。"

    完,将剥了壳的花生放到沈云逍碗里。

    沈云逍夹起一粒放入口中,正欲什么,忽见千面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他气喘吁吁,弯腰撑着膝盖不顺一句话∶"、起来了……"

    "顺了气再。"曲寒音道。

    "是岁迟……岁迟和褚啼风起来了!"

    沈云逍闻言愣了一下,但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如今城主府聚集各方势力,就算有斗也并不稀奇,况且照褚啼风之前所言,他与岁迟早有矛盾。

    千面见两人没有半分反应,奇怪道∶"你们便不问我是为何起来?"

    曲寒音呷了一口茶,动作慢条斯理。

    "与我和云逍有干系?"

    "怎么没有?"千面想不通他为何如此淡定,丢下一道惊雷∶"在场所有人都炸锅了,他俩起来就是为了沈仙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