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陌生少年 小心等温月回来,她孩子都能……
两年后, 秦珂忱东山再起。他眼光火辣,看准互联网购物风生水起。
便把一群人召集在一起,开始往运输行业靠拢。
与当时最火的网购公司合作, 秦珂忱与席骁没有利益纠纷, 秦珂忱看起来乖巧不少。这两年来双方相安无事,偶尔见面也会给对方留足脸面。
即使如此秦珂忱也能知道席骁一直都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怕他在暗地里搞什么动作。
温月闺蜜们,郭静怡毕业后在临城最大的体育馆工。而王利留校考研究生, 林曼意家里出事, 送到国外留学, 躲避风头。
袁红妨选择回老家上班, 顺从父母安排,与本地一位二十八岁公务员谈恋爱。
温月兜兜转转, 最终还是回到越南,完成最后一年的任务。
明年夏天她就要回到临城,准备先在临城闹街区开一家奶茶店。
这趟旅游认识无数好友, 对她将来创业有很大帮助。
从席骁拿林曼意手机给她电话起,国内的朋友一个都没有联系过。
在机场时, 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人深挖出来, 几乎每个月都要做一场热汗淋漓的噩梦。
温月也会偶尔梦见席骁, 梦见他忘记自己, 娶妻成家。
而她和他见面, 也会平平淡淡, 像个不熟的朋友。
越南不像欧美一些国家, 这里人的话,自己一句也听不懂。
温月在越南一个镇上,临近云南边沿。这里贫穷, 大多是做玉石买卖。
也有的姑娘偷渡到中国,几万介绍费,嫁到中国男人家里。
从租房婆陈阿妈那里听到他们在讲这件事,如何拿到中国的证。又是谁跟对方过不下去,折转还是回到越南老家。
她在镇上租了一间院,越南物价便宜,温月手里的钱还是很充盈。
一路上不止花爷爷留下的遗产,也会想尽办法在当地工或者做些买卖。
靠山的院,湿润的青石板路,院中的老式水井。
此时正是梅雨季节,山坡偶尔传来几声发/春的狼叫。
当地人习以为常,也没人闲的无聊上山。
温月天天吃鸡粉吃到腻,这时候有人在街上卖野生菌菇。
转悠半天,买回来见手青炒菜吃。
第一次吃野生菌股,让房东阿妈一起来。
房东阿妈是云南人,会几句别扭的普通话。
阿妈见温月温温柔柔一个姑娘,洁白鲜嫩的手,一看就是没吃过苦的。
“阿月啊,你一个住在这里不安全。而且你要在这里过上一年,可是你一句越南话都不会讲,要不然阿妈给你介绍几个会越南话的中国人,会做饭给你吃,每月工资不多,你觉得如何。”
温月蹲在垃圾桶旁剥蒜,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当即眼前一亮,“阿妈这里有很多国人吗?”
阿妈一边处理菌菇,一边点头,“你年纪可能不知道,咱们这些住在边界线的地方呀,都有不少人通婚呢。通婚好呀,通婚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少了好多麻烦哦。”
“那阿妈你认识几多国人,我不要不老实的。”
“相信阿妈一定给你介绍聪明能干的。”
“那这件事就拜托阿妈了。”
这个家挺大,两层楼,一个别院,需要有人专门扫。
陈阿妈为人热心肠,家里只有三个蠢儿子,天生不是读书的命。
见温月有知识,长得好看,做事稳当,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温月邀请陈阿妈还有陈阿妈最的十六岁儿子一起吃了顿晚餐。
临走前,温月想分给陈阿妈一些野生菌菇。
可陈阿妈不用,她认识山上的老猎户,每年有好东西都会给自己送来些。
几天之后,温月睡到日上三竿,被一阵慢悠悠的敲门声惊醒。
只穿着白色丝绸睡衣睡裤,外头潮冷入骨,温月另外还披了件外套出去开门。
开门,她见到门外站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当头的人对温月解释,“我们都是陈阿妈介绍过来的,听你这里需要个翻译,还要扫院子对吧。”
温月立刻清醒过来,让过一条道,“是是是,快请进。”
温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现场也有些男人,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先坐,等我进去换身衣服。”
其他人都开始量起院落来,这里种着些花花草草,都是本地山上的品种,不怎么好看。但是数量一多起来,倒是漂亮极了。
看来这个姑娘一个人过着也是十分干净整洁,院落那些藏污纳垢的圪蹴,破碎的瓦片,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掉皮的墙重新刷了层漆,旱厕装上抽水马桶。
等温月从屋内出来,带头的那个人表现力极其强烈,迎上去,挡住温月看向其他人的目光。
“我叫老张头,今年四十五六,是贵州人,现在在越南做玉石买卖,偶尔会去一趟边界。温姐,你平时要去边界买东西,得需要个扛东西的。咱们这里山路陡峭,一下雨难走,得找个力气大点的不是。”
“你得对,我确实要找个力气大点的。”温月对面前一米七的男人点点头,看到对方手掌粗糙,是干重活的人。
但是温月还是想找一个女孩子,可以睡在一起,做做伴,讲讲话的那种。
温月反应有些淡漠,对老张头点点头,便看向下一个人。
那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皮肤有些黝黑,是典型的越南北方人长相。
“你好,我叫阮金玉,我妈是你们中国人,所以我会几句中文。”
温月见对方比自己矮上一个个头,便试探性问道,“阮金玉你多大了。”
“我……我今年十八。”
温月摇头,即使再怎么营养不良,十四岁还是十八岁,她还是能一眼就看得出来,“你是十四岁对吧。”
阮金玉听她一,表情慌乱,躲避温月的目光。
阮金玉家里穷,母亲得了重病,需要钱买药,哪里能供自己上学。
只能冒着被狼咬的危险,在山上踩些野生菌菇。跟着亲朋好友,在边界卖给那些有钱的商人。
这时陈阿妈走过来,老远就听到阮金玉洪亮的嗓门,笑着走到温月身旁。
“怎么了温月。”
“阿妈,你不能给我介绍这么的妹妹,我该怎么放心用呀。”
陈阿妈看了看阮金玉,又笑着拉温月去屋内。
到了屋内,陈阿妈对温月声地,“不是阿妈你,别看阿妹人,但是很能干。”
“她太了,不行,我会觉得自己在苛刻人家。而且阿妈,你请的那些人我都看了,不太合适。”
陈阿妈叹气,没想到温月要求还真高。
但是她想到的这些人,都是镇上唯一会中文的。
温月谁也没看中,但是阮金玉总是三番六次来偶遇温月,想给对方留下好印象。
见温月去集会,东西大东西往回拿,便赶着上去帮忙。
弄得温月别扭极了,本想要告诉阮金玉不用这样对自己。
可是对上阮金玉那双心翼翼的眼神,像林中不谙世事天真纯洁的动物一般,令温月忍不住心软。
仿佛看到自己时候,心翼翼讨好那些大人,让他们夸夸自己。
之后,每次阮金玉给温月帮忙,温月总会给她一些钱。
刚开始阮金玉不想收,但是温月告诉她,这是她帮自己应得的。
阮金玉想做长工,但是温月从来没有脱口。
一个月过去,温月差点被阮金玉锲而不舍感动。
还有可怜女孩本该上学的年纪,为了母亲的病情,没日没夜的劳动。
就在一次俩人走山路,从边界往镇上回去的路上。
刚下过雨的路泥泞,阮金玉营养跟不上,缺钙骨头软。脚一崴,不仅把温月的水果丢的哪里都是。还疼得站不起来,脚腕越来越肿。
阮金玉顾不上脚疼,看着葡萄都脏兮兮的,不能吃了,又惊又慌。
温月蹲下身,握住她乱动的腿,看她脚腕越来越肿。
从包里翻出来风油精,倒在手心里,拍了拍她的脚腕。
“对对不起。”阮金玉声音带着哭腔。
温月低声安慰,“你没事就好,那些东西没了可以再买,但是你这伤口有些麻烦。”
前方还有一公里的山路,这边荒芜人烟,不知何时才能路过几人。
就算路过几个人,大家都带着东西,不好帮忙背阮金玉回去。
就在温月思索时,衣角被阮金玉拽了拽。
低头看到阮金玉眼睛红红的,声音很,“你别管我了,等下不疼了,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温月颦眉,摇头拒绝,“再等等,万一有人路过呢。”
“他们各有各的事,姐姐你别管我。”
“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姐,哪有姐姐不管妹妹的……”
刚完这句话,温月心里有些难过。
她也有个姐姐,知道姐姐并不是要管妹妹,还有可能会变成仇人。
山风很大,温月把裙摆紧紧拽着。即使这里无外人,也怕走光。
就在天快黑的时候,阮金玉已经劝温月好久,让她先回去。但是现在回去,镇上也没有帮忙的人。
而且身后黝黑的森林里,时常传出几声饥渴的狼叫。
温月放不下心,丢受伤的阮金玉一个人待在这里。
就在这时,有个人从山路另一头往这里走。看着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年身形,头发在耳朵上面,堪堪遮住浓密的剑眉。
要不是对方穿着越南当地的服装,温月差点把这人当做席骁。
和席骁一样的桃花眼,玩世不恭,却又自带深情。
高挺的鼻梁,流畅的下颚往下滴着汗水。
野性又纯真,和席骁长得像,却又完全不同的气质。
要不是对方那双没什么感情的眸子,温月恍恍惚惚,真的以为是席骁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身上有股很好闻的瓜果香气,温月忍不住轻嗅一口,沁人心脾,不知不觉间,烦躁的情绪平稳下来。
少年了句当地的语言,温月愣怔,立刻清醒,他真的不是席骁。
见温月没有回复他,依旧用那双眼盯着他看,热烈到令人尴尬。
阮金玉和少年用越南语交流一番后,少年十分爽快。蹲在阮金玉面前,让阮金玉趴在他后背上。
温月立刻收拾下东西,跟在俩人身后。
少年步伐矫健,又是走惯了山路。
温月跟在他背后跌跌撞撞,累得娇喘吁吁,想要跟上对方步伐。
终于到了镇,怕阮金玉会被母亲担心。
所以温月特意去了一趟阮金玉家里,告诉阮金玉父母,让阮金玉在她那里住一晚上。
并且把从集会上买回来的东西分给他们家一些。
等她回来后,阮金玉坐在长椅上,晃荡一只没有受伤的脚。
温月四处环视,哪里还有那个少年的身影。
阮金玉瞧她与往日不同,像是落寞又不舍,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了。”
温月怕被阮金玉误会,立刻反驳,“没什么,就是我还没有对那个人道谢,是走了吗。”
“没事的姐姐,那个人就在这附近村庄,不定我们下次去见还能见到他。”
温月点了点头,倒了盆热水,给她擦药。
暗夜席卷残云,院落阴凉乌黑,哪里有一丝明亮。
二楼房间内,阮金玉睡得香甜,时不时吧唧一下嘴。
而温月拽紧胸口衣服,表情痛苦,大口喘气。
全身被冷汗浸湿,湿漉漉的鬓发紧紧贴在脸上,干燥的唇泛起死皮。
她又梦见回到十一岁钢琴比赛那天,四周陷入黑暗,头顶光明弹钢琴。
那种喜悦的情绪过于真实,让温月差点以为自己重生回到那年。
紧接着画面一转,她和温起了争执。
温又哭又闹,借着年长她四岁,力气大,把温月摁在椅背上。
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温月年纪,又没有力气。
脸上火辣辣的疼,和委屈不甘的情绪,对温的无理取闹很是愤怒。
温月靠着的椅背,对面坐着的开车的司机。司机刚开始对俩人劝,见局面越来越慌乱,本想把车停在路边,结果车速却越来越快。
温人红了眼,拽住温月撞在椅背。司机手一滑,直接撞上旁边山坡。
山坡栏杆穿进车内,半边车身挤压变形。
温月的手被夹在车门把里,动弹不得。
温只是头磕破了,知道自己闯了祸,又哭又闹。
温月察觉出手彻底没了知觉,很是害怕,带着哭腔冲温求助,“姐,你帮帮我,姐姐,我好疼,把椅背拿开好吗?”
温吓愣住了,点点头,去推椅背。
结果一颗头直接滚落在脚边,温吓得大叫一声,再也不去管温月,跑出车外,一直跑一直跑。
即便是做梦,梦里的伤痛和难过比现实痛苦千百倍。
后来温月又梦见自己是司机,身体被横叉进来的栏杆斩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尸体碎出车外。
又看着自己那张尖叫狰狞的脸。
阮金玉翻了个身,不心弄疼伤口。又听到温月哭声,心里一吓,立马直起身。
看温月身体不停地颤抖,明明现在空气潮湿清凉,但她还是生出一身的汗。
“姐姐,你别睡了,醒一下。”阮金玉将她推醒。
从梦里醒来的温月没有力气去回复阮金玉,身体瘫软在床上,呼吸很浅。
直到察觉出阮金玉呼唤自己的声音里带着惊恐,这才微微睁开眼,对她声安慰,“我没事,你赶快睡吧。”
阮金玉把眼泪连忙擦点,“姐姐真的没事吗?”
“你刚刚好可怕,真的。”
“对不起。”温月又闭上眼,不再话。
过了一会儿,阮金玉呼吸平复下来,重新进入睡梦中。
而温月删除不去梦里的恐怖场景,一闭上眼睛,都是血腥的画面。
一夜未眠,第二天,阮金玉的脚腕消了肿。
阮金玉担心母亲一个人在家,温月让她回去看看,还另外给了阮金玉一些钱。
给阮金玉的钱不多,但是对于阮金玉来,正好足够。
给多点,温月怕招上不必要的麻烦。太少了,心里又不舒服。
也许是阮金玉受伤的原因,还是听到陈阿妈起阮金玉母亲病情恶化,这几天都没看见阮金玉的身影。
阮金玉母亲从山崖上跌下去,错失救治机会,捡回半条命,瘫在床上也麻烦了家人。
阮金玉父亲抛妻弃子,逃走这么多年听不到一点消息,有人怀疑阮金玉父亲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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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儿,听山上有人死一头狼。
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才貌出众,有许多姑娘都过去看他。
外面热闹极了,温月也想着去看看热闹。
等到了现场,一头两米长的大狼躺在地上。
周围人都在用温月听不懂的话交流,温月见那头狼生得威武。全身皮毛很适合做地毯,看着看着,对方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很浓。
她好像被一根线给牵引住,慢慢地走向它。
谁知那头狼还剩最后一口气,直接扑向离得最近的温月。温月吓得脸色惨白,发不出声响,四周尖叫刺耳。
温月以为自己会交代在这里,又眼睁睁地看着大狼喉咙被人用铁根插入,喷出的热血洒了温月一身。
另只手被少年拉到他身后,温月眯着眼,擦去眼上的血,看到无比熟悉又陌生的侧脸。
少年紧绷下颚,看起来也是担心极了。低头看着温月,发现对方依旧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脸上一热,别过脸。
温月低声道谢,“谢谢你。”
少年又惊奇地看向温月,温月虚掩着嘴,以为对方是听不懂。
“你是中国人?不是本地人。”少年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温月眼里也渐渐升起抹亮光。
“你普通话怎么这么好,我是临城人,你呢,你是哪里人。”温月展露笑颜,那么纯洁,可身上都被污血染脏。
这种对比差太明显,少年藏在碎发下面的耳朵通红,要是没人看到红耳朵,还真以为他是坐怀不乱的高僧和尚。
少年脱下外套,遮在温月头上,她浑身湿漉漉的,就连发丝也在往下滴血。
与温月同样惊喜的目光看着她,“你身上脏了,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话,在路上”
少年的声音低沉又温柔,流进温月的耳里,慢慢蛊惑她跟着他走。
一路上,温月的目光从未在少年身上离开。
直到少年不好意思挠头,试探性地问,“你有认识的人和我长得很像吗?”
温月睫毛轻颤,连忙收敛,低头看着地面否认道:“没有,就是想跟你声谢谢。”
少年笑了声,带着微弱的鼻音,撩人心弦。
温月有好几次差点叫这个少年为席骁,她以为自己的心思,少年一直都不会知道。
可她没看到,背对自己的少年,表情散漫不屑一顾,哪里有温月刚才看到纯真的模样。
俩人各怀鬼胎,以为对方都不会知道。
回到家里,温月把衣服从头上拿起,这才察觉出身上一股厌恶的腥臭味。
想把手里的外套递给少年,可是目光扫见上面的血,又把手缩了回去,不好意思地对他,“衣服的话,有点脏,你明天再来拿吧。”
少年点了点头,语气温柔,“你不会害怕吧,要是害怕,你今天晚上可以叫昨天那个姑娘陪你一起睡。”
温月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一幕,笑着摇了摇头。更可怕的都见过,怎么会被一头奄奄一息的狼给吓到。
少年不相信,“你真的不怕吗?”
“阮金玉还要照顾她母亲,我没事的。”温月解释道。
少年抿着薄唇,眼神认真地看着她。抬起双手,绕到脖后取下玛瑙石项链,离她更近一步,低头指尖若有若无地触动她脖颈肌肤,麻麻痒痒。
但是温月知道对方只是给她戴上项链,没有其他意思。
“这是我的保护符,因为有它保护,我才能成功杀掉那头大狼。”少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神采飞扬。
好像这是一件无比骄傲的事情,要是换做旁人。温月一定会觉得对方残忍,竟然把杀戮当做自身魅力夸赞。
可是对上少年那双含着骄傲的笑眼,温月好像也可以接受这个设定。
“那头狼是你杀的?”温月觉得他厉害,抬起头来,少年好看的喉结近在眼前。
他身上总有一股天然的水果花香,能催人安眠。
离得太近,温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少年纯洁到一点都不知有何不妥,更让她感到玷污神灵的羞愧和刺激。
对方纤长浓密的眼睫堪堪遮住眼里的笑意,目光落在她胸前的玛瑙石,语气虔诚为她祈福,“希望今晚一夜无梦,祝你好眠。”
温月目送他在拐角处离开,把门关闭。靠在木门上,拿起玛瑙石放在眼前仔细观看。
这块石头不是上等的玛瑙石,却比当地那些石头还要漂亮。
她发现有一面刻着一行字,是越南语。
温月看不懂,心想可能是祝福语。
洗去身上的脏污时,温月不停地在想刚才的一幕幕。手指轻触脖颈,那里还残留他指尖微凉的触觉。
没想到自己在越南还能遇见跟席骁长得这么像的男人,但是今天她发现,少年声音比席骁声音撩人
席骁习惯于商场尔虞我诈,语气成熟,哪里会有少年自有的天真语气。
不过温月还是觉得少年和席骁样貌实在是太像了,真的会一不心把席骁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洗漱完后,温月躺在床上,情不自禁握住胸前的石头。
少年身影单薄,哪来的力气斩杀一头长达两米的恶狼。
也许,不定,真的跟这块石头有关系。
窗外镰刀月牙足够明亮,将绿叶照得发亮,地板好像铺了层雪。
温月身着睡衣,玛瑙石浸入少年好闻的体香,眼皮越来越沉。
也许是少年语气足够虔诚,或许上天想给俩人完美的初见。
所以今夜,温月乘着暖风。
一夜无梦,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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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阮金玉听昨日的事,慌里慌张跑过来。推开大门,看见温月坐在院内吃早饭。
看到温月不像是受到惊吓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
温月见她过来,没多问她这几日为什么没来的事。
反而拿起桌上做好的蔬菜三明治,递给她一个,“里面有牛肉还有鸡蛋,你才十四岁,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多吃一点。我这里东西多,胃口又,你还可以帮我多多消化。”
阮金玉有些不好意思,坐在温月对面,问她,“你见过昨天那个杀狼的人吗?听是我们这里最帅的一个男人,不知道娶老婆了没有。”
温月想到这件事,这里的人嫁娶都很早。像那位少年也不缺女孩子喜欢的样子,估计已经有老婆了吧。
“怎么,你才多大就想嫁人了?”温月趣她。
阮金玉嘟嘟嘴,“才没有,男人哪有钱来的实在。只要有钱,我娘的病就会好。”
温月伸出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营养不良,就连头发也稀稀落落。
忽然想起来林曼意来,林曼意最在乎头发。
用的洗发水几百元400g,护发精油几百块30g。
“我要赶紧长大,这样才能帮家里干活。”
“其实不长大也好,不长大,就不用去经历那么多难受的事。”温月苦笑。
“姐姐,你现在难受吗?”阮金玉心翼翼地看着她。
温月收敛情绪,呢喃自语:“以前难受,现在早就忘了。”
窗外桃花枝丫上立着几只圆滚滚的麻雀,来回跳跳跃跃,偶尔掉下去,也会立马飞上来。
温月随手丢去块牛肉,麻雀支棱翅膀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更加剧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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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大校园祭,王利和郭静怡重返校园,回忆一下美好的大学时光。
其实最好的是大一和大二,有大姐大林曼意,也有团宠温月。
大三后,学业开始忙碌起来,每个人都担心科目拿不到a。
就连毕业照只有王利,郭静怡和袁红妨一起拍。
她们和温月联系不上,林曼意又无法回来,大家都挺遗憾。
要是温月和林曼意还在这里,毕业典礼肯定会比现在好玩一百倍、一千倍。
街道两旁有卖吃,也有卖手工制品,还有人发传单,让他们去体验一下鬼屋。
王利考研压力大,伸展懒腰,深吸一口气。
郭静怡拍了下她屁股,声提醒,“你不是要在这里物色学弟吗?就你这不照顾形象的人,谁又会看上你。”
王利不以为意,“有人爱吃青菜有人爱吃肉,我长得又不是见不得人,总有人会喜欢我。”
“诶对了,袁红妨最近好像怀孕了,他们全家都挺开心的,预产期是明年早春,不知道温月听到这个消息会不会开心。”
“温月到底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有。”
王利还补充道,“你没忘记两年前,温月父母请求我们去警察局,做一下温月失踪报告。当时林曼意把我们反锁到寝室里,硬是不让我们去。现在真的后悔,也不知道找没找到温月。”
郭静怡二话没,直接在她头上敲了一下。
王利吃痛,捂着被的那块,冲郭静怡娇嗔,“你干嘛呀,人不疼啊,神经病!”
“他们没找到温月才是好事,要是找到了,才对温月不好。”
“那温月也不能一直没任何消息啊。”
“……”
王利忍不住试探,“难道你真的不想念温月?”
郭静怡不话了,她当然十分想念温月。只可惜郭静怡也在暗中收集席骁那些八卦,对方这两年来,一直在网上接受采访。
还带着温月大名,撒谎自己与温月情投意合。
把自己与温月成什么神仙眷侣,人人艳羡。
就连体院馆内那些姑娘,都被迷得在家里买席骁海报贴,幻想要是自己的温月该多好。
每次到这时候,郭静怡真的无语极了,又不能告诉她们事情真相。
不过这么久了,温月也应该回来了吧。
突然王利拽住郭静怡的袖口,指着不远处的公示栏那里,语速很快,“你快看,那个是不是陈子昂。”
“是陈子昂。”
俩人互看一眼,免不了仇人相见分外眼睁。
当时林家出事,跟陈子昂有脱不了的干系。
原本林曼意就没怀疑陈子昂,后来出事后,发现陈子昂和父亲出轨的影后女儿白若若交往。
影后女儿一直对林曼意挑衅,这件事有可能和陈子昂没有关系。
但是他这么快与影后女儿交往,这难免会让其他人对林曼意发散思维。
那段时间林曼意连护肤品也不用,头发也不洗。寝室内的姐妹都很担心林曼意,就连一直对林曼意有意见的郭静怡,也理解当时林曼意为什么会出卖温月的事。
没过多久,林曼意像是自暴自弃,剃了光头,去了美国。
“两年过去,你这狗男女怎么还在一起啊。”
“婊/子配狗天经地义。”
郭静怡懒得看他们,看上一眼都觉得脏。
陈子昂发现她们,表情促狭,拉着女友就要离开。
女友哼笑,“怎么,该不会看到你哪个前女友了?”
“什么前女友,不要乱猜。”
“就这发什么脾气啊,真的是,心里有鬼还怕别人。”
陈子昂不再理会她无理取闹,无论谈到哪个话题,对方只要吵不过就不讲理。
而且相貌上来,并不会让陈子昂怜香惜玉。和林大美女谈过恋爱,还能觉得其他女人漂亮?
见陈子昂头也不回,抛下自己往教学楼走去,白若若急了,在原地蹬腿,“陈子昂你给我站在那里,”对方不理会自己,白若若骄横地跑过去,一巴掌拍在陈子昂后背上。
陈子昂疼得冲她大吼,“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什么啊,妈的。”
白若若听他吼自己,眼眶内迅速含着泪,娇娇滴滴。
“行了,哭什么,走吧。”陈子昂见她这副模样,无奈叹气,算是他这辈子欠她的。
白若若甩开陈子昂的手,眼睛红红地瞪着他,“今天晚上秦总的晚会我不去了,你去吧。”
留下这句话,就要走。无视陈子昂在背后挽回她的声音,一个劲儿的哭。
白若若从没吃过多少苦,因为母亲是当红明星,父亲是音乐家的缘故。
谁见了她都把她当做公主一样对待,每个人都要看她眼色。
后来她发现母亲出轨,很痛苦,抑郁了一段时间。
还发现出轨对象的女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心理极度不平衡,要是林曼意跟自己一样,她倒是会觉得林曼意同病相怜。
陈子昂这人她并不是十分喜欢,不过是因为对方是林曼意的男友。她看不惯林曼意,就是要抢走她男友。
当天晚上,秦总的泳池派对,泳衣女郎娇娇气气。
那些公子哥吊儿郎当把妹饮酒,玩几场点数大的扑克,算是应付一下这场宴会。
有人突然从水中出来,激起周围一阵浪花。
服务生赶紧上前,递过去一件毛巾,又递过去一杯香槟。
坐在沙发上的公子哥,冲秦珂忱挑眉,“秦总这身材真够令人眼馋的啊。”
秦珂忱哼笑,抬脚踢了踢他,让他往旁边挪一下。
在场的一些姐,忍不住往他身上瞄几眼。
这世上又不是只有男人好色,女人更加好色,更爱世间所有美好的物品。
几名姐抬手遮住嘴巴,与女伴嬉笑,大概内容无非就是些十八禁的话。
“秦总,最近还在健身呐。”新晋性感名模顺势坐在秦珂忱怀里,娇娜多姿,举起酒杯与他碰一下。
秦珂忱不排斥,也不推开,无辜享受女人揩油。
“张珂悦你可别摸了,把秦总摸y了,秦总该多尴尬呀。”
张珂悦歪头娇笑,“搞笑,秦总天赋异禀,那里能顶你们全部。呵呵,真的是秦总尴尬还是你们尴尬。”
“诶,你这话的不对了。”那人去拉张珂悦的手,往自己身上摸,一脸猥琐笑意,“你来摸摸我,把我摸了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有人起哄,“张珂悦你可嘲讽错人了,昨个儿王少夜夜笙歌体力好着呢!”
……
张珂悦与他们斗嘴,娇娇俏俏的表情,那些少爷们也不烦,还更愿意让美人多多骂自己几句。
秦珂忱觉得耳边聒噪,眉头颦蹙,一仰而尽。
起身离开这里,好像有所心事。
王少嬉笑,“秦总该不会这么气,不过是调戏下张珂悦,你就生气了?”
他这句话引来其他人嬉闹,而张珂悦眉目带情的看着秦珂忱。
张珂悦是喜欢秦珂忱的。
喜欢他身上充满野性的荷尔蒙。
秦珂忱侧首低笑,“只要她愿意,你们上床都和我无关。”
秦珂忱怎么会不知道张珂悦的心思在谁身上?
这句话把张珂悦心里的火浇灭,闷头多喝了几杯,有人安慰张珂悦。
而罪魁祸首,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秦珂忱在休息室发现席骁抽烟,室内烟雾缭绕,好像着了火。
忍不住捂住鼻子,估计是不要命,吸这么多根,想赶紧上天见老妈?
估计席骁也不愿意上天见老妈,就他那疯疯癫癫差点害死自己的老妈,谁要爱要。
秦珂忱坐在他旁边,问他,“今天是你老妈忌日也不去上坟?”
“那你怎么不去给姑姑上坟?”
秦珂忱觉得好笑,向他要了一支烟抽。
“你平时不怎么抽烟,为什么抽烟,因为烦?”秦珂忱明知故问,他近年来抽烟次数频繁的原因,再清楚不过。
“一个女人,值得你这样。”秦珂忱见他不理会自己,气不一处来,使劲往他心里的伤口戳。
果不其然,席骁一脚踩在他鞋面上,狠狠地碾压。
秦珂忱闷哼一声,抽出自己的脚,怒视席骁,“你被女人甩了关我屁事。”
“怎么不关?”席骁那双桃花眼尽是森森寒意,看着秦珂忱,能冻下他一块肉来。
“当初我都安排好一切,只要温月闺蜜帮温臣易多几句话,就能把温月当做失踪人口。”席骁幽幽开口,给他讲述罪罚,“要不是你帮林曼意,我早就找到温月了。”
秦珂忱弯着腰,直笑个不停,“好好好,是我是我行吧。我这不是看上人家林曼意了嘛,你能为女人发狂,我就不能了?”
“不过啊,两年都过去了。那你得抓紧了。心等温月回来,她孩子都能叫你伯伯啦。”
席骁彻底动了怒,翻身用膝盖压住他腹,令秦珂忱动弹不得。
再单手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语气凶狠,“不是什么话,都能从人嘴里。不想要这个嘴,直接告诉我一声,让具呈帮你把嘴缝上,好-不-好-啊!”
秦珂忱从他眼里看出杀意,不过他不恐惧,反而硬是扯出讽刺的笑意。
当初的低谷比死还要让他恐惧,什么都熬过来了,还怕一个死?
“可以。”
“不过我要麻醉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