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再见金玉 温月姐嫁的那个人叫什么啊。……
几日后, 温月接到一通电话。对方无声无息一会儿,在她第二次喂了一声后,才挣扎许久后开口。
“温月姐, 我是……阮金玉。”
阮金玉借了一部手机, 在人注视的目光下,手里拿着温月写给自己的电话号码卡片。
阳历三月初的日光有了微微的灼热, 将人在港口受到的冷气从骨头里剥削出来。
上个月,阮金玉回到镇上的时候。找到当初租房给温月的阿妈, 阿妈一直都很喜欢阮金玉, 见她回来后, 问她一些关心的话。
后来阮金玉主动提及温月, 阿妈才把当初温月怕毒枭报复离开越南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她复述一遍。
她这才知道自己离开后,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而且还知道阮唐应该是抱得美人归,与温月一起离开,肯定是温月对他有了意思。
阮金玉心里有些难过, 知道阮唐这人真面目。
竟然还为了钱,把温月推给阮唐。
她现在来到临城, 不管温月对阮唐的感情如何, 自己出事实温月会不会讨厌自己。
但是阮金玉一定要把阮唐真面目, 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温月。
她站在港口看着中国临城, 记得这里是温月口中的地方。
喧嚣的城市, 扮靓丽的年轻男女, 这是她从未看到过的繁荣。
突然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低头望着脚尖藏匿心中卑怯。
温月开车到临城港湾口接人,遥遥看见巨兽般的轮船停泊岸边。
岸边人来人往,工作人员和客人有着分明的界限。
阮金玉是他们其中第三个风格。
她穿着酒红色大袄, 一张脸怯生生地,手里紧紧抓住皮箱。
皮箱有了年头,陈旧地刮掉表层的漆。如同她身上的棉袄,已经穿了两个年头,索性她营养不良,身材瘦削,要不然还真连这件比较漂亮的衣服都穿不了了。
温月下车径直走到她面前,正面迎着港口的风鼓起灰色大衣。
“金玉。”
阮金玉听到温月的声音,身形一震,突然抬头,眼里盛满了星星般光彩夺人。
“温月姐。”
俩人上了车,车辆缓缓行驶在港口街。绿化带种植着一年四季是红色枝叶的灌木丛,是什么品种,温月倒是从来没去细究过。
而在阮金玉眼里,临城的每一处繁华,落在她眼里,分量很重很是好奇。
俩人许久未见,免不了嘘寒问暖。
温月问她,“你妈妈病好了吗?”
“病情拖太久,就算是越南最好的医院,也没办法把她救好。”
温月侧眸见她脸上表情悲伤,收回视线,放在前方。就算不用她多什么,温月差不多就知道阮金玉能无牵无挂来到中国临城,是因为越南没有她的亲人。
所以她来找自己了。
别墅房子是席骁的,温月也觉得阮金玉应该不会喜欢见那么多人。更何况席骁那张脸,与阮唐极其相似,她现在还不想告诉自己跟席骁阮唐之间凌乱的关系。
便在外面给她租了个房子,阮金玉见温月给自己掏钱,一时间面色红肿。
但是听到房东出来的钱数,上网查了查汇率。
阮金玉吃惊,没想到租房一个月,竟然要用两千元人民币。
她想为温月做些什么,来补回温月给自己做的事。
晚上跟阮金玉一起在外面吃了顿饭,等到回家后,没想到席骁也在家里。
席骁没有多问,只是目光深沉地看着她。
温月走过去,坐在他身旁,闻见他身上浓郁的烟味。
“席骁,我想问你一件事。”
席骁把手机放在茶几上,食指交叉搁在膝盖,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你。”
“我之前在越南的时候,认识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她现在母亲去世,在越南无依无靠,所以来临城投奔我。我想给她在国内找所学校,意思是还让她继续学习。”
席骁一听她这话,锁眉沉思起来,“你她是在越南上学啊……”
温月不太懂,询问他,“因为她是国外的籍贯,所以在国内不好安排吗?”
“不是。”席骁反问她,“你有问过她的意愿吗?”
温月摇头,只是她觉得,阮金玉今年十六,应该好好上学。
“我认识她的时候,就因为家里贫穷,没再继续学习。现在她母亲去世,一个人来到临城找我,无论如何,我也要帮她的。”
席骁听她讲述来龙去脉后,知道了她口中的女孩大体情况。见温月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席骁忍不住心头一动,声音放轻放缓,柔情肆意。
“她在越南时,也没怎么读过书。国内学校强度大,她连越南课本都没读好,贸然让她接受国内课本,对她压力太大,这件事对她来并不好。”
“她在中国就是文盲水平,连学课本都学不好,要她按照年级进入高中,对她只有伤害没有好处。”
温月这才反应过来,懊恼地咬了下嘴唇,“我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
席骁见她恍然大悟,才缓缓道,“不如给她请私人家教,学习中文英语数学,对她来也容易接受。”
温月目光真诚地感谢,“谢谢你席骁,我知道我该怎么去帮她了。”
席骁目送她上楼,离开自己的视线。大衣下露出纤细的腿,每走一步,都荡漾在自己心里。
他喉结耸动,抬手拿起桌上的冷茶,一口饮下。
温月在临睡前好好想了想,席骁的确实有道理。
国内课本与越南课本完全不同,阮金玉的中文也不是很好,只是会,但是不会写。
如果阮金玉下定决心要在临城生活,肯定是要手把手学习中文的。
翌日,温月就拖王利,找她几个学校较好的同学,来给阮金玉补习中文英语和数学。
按时付钱,钱不是问题,温月不差钱。
王利有点感慨,“你什么时候多了我们都不知道的好妹妹啊。”
“你要是想当我妹妹,也可以。”
王利,“当你妹有什么好处?”
郭静怡在群聊里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温月人家现在可是富婆,你当人家妹妹要什么有什么,这好处不是显而易见的嘛。”
王利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立刻在群里改口叫温月姐。
林曼意正好看到群聊消息,发信息嘲笑王利比人家温月大几个月,怎么来当人家温月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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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还未找到合适的服务员,王利和郭静怡她们俩回到临城没太多事干,便来辛昭内帮忙。
再加上姑娘阮金玉,几人性格相合,又同是温月朋友。
温月在越南的那段时间,阮金玉时常讲给她们俩听。
起来越南的山间镇,下雨后烟雨朦胧,野鸟纷飞。
大山内环境好,梅雨季节过后,可以去山里摘野生菌菇吃。
野生菌菇可比普通蘑菇好吃的太多,味道是一个天一个地。
王利和郭静怡心声向往,真的想要去越南看看风景。
温月回来后听她们讲起越南的事,多了一句越南鸡粉很好吃。
王利听温月讲述鸡粉细节,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娇嗔地拍了下温月肩膀,“别啦别啦,了只勾引我们,你又不会做,我们只能听又不能吃到。”
阮金玉举起手,“我会做,我们那里的人都会做。”
王利和郭静怡笑着对视一眼,“那好啊,改天来郭静怡家里,你给我们做一下鸡粉。”
“金玉每天都要被人教课,没时间给你们做鸡粉。你们实在是想吃,可以去咱们大学门口五道街第二家吃砂锅米线,味道也差不多。”
“我们又没耽误金玉,你怎么这么护着金玉啊,都没见你们护着我们过。”王利有些吃味。
“我没事的,有很多时间给你们做鸡粉吃。我不止会做鸡粉,还会做水果沙拉。”
王利欢欢喜喜地抱住阮金玉,用脸颊磨蹭对方脸颊,笑嘻嘻地冲温月抛了个媚眼,“还是金玉好,不像某人护犊子,把你完全当她女儿了。”
温月无奈扶额轻笑,见阮金玉很喜欢跟她们在一起,三人待在店内,气氛很不错。
拿了件挂在门口衣架上的毛呢外套,把针线围巾绕着脖颈弄了两圈。
今天外面下雨,阴冷潮湿,不多穿点冷风能穿透骨头。
温月拿着煨好的鸡汤,去给林曼意送去。
她最近骨头发痒,又不能挠,是伤口愈合的原因。
温月买来老母鸡,让陈姨好好地煨了三个时辰。
林曼意开门,见到温月站在门口,立刻往里面挪了挪。
她把手中的保暖壶放进厨房,洗了两个干净的瓷碗,把带着金黄油星的汤倒进碗里。
林曼意脸色有些严肃,喝了口鸡汤,问温月,“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温月摇头,“辛昭很忙,我还要去找合作商,在想第二家店开在临城哪里呢,没太多时间看新闻。”
林曼意了然,舔了下唇,“温家出事了。”
温月喝完最后一口鸡汤,抽出张纸巾擦了下嘴。听林曼意这么一,温月觉得倒是没太惊讶。温家夫妻贪婪无人性,迟早要翻车。
只是时间长久的问题。
林曼意见她起身把碗收回,语速加快地发问,“所以网上的声明,不是你让人发的对吧。”
温月抬起那双含着疑惑的眸子。
林曼意立马知晓,确实不是她发的。
“那就是席骁了。”林曼意脸色缓和,带着笑意看着她,“那家美容院在网上被曝光后,瞬间上了热搜。一些人扒出来这家美容院和你有关系,有许多人连带着骂你和辛昭。你们辛昭的官博,是你让席骁公司的人经营的吧。然后他们发了一张声明,上面有你当初鉴伤的报告,你早就跟温家人断绝关系。”
“还有告诉大家,你与温家夫妇没有任何感情。以前她们生而不养,又对你极差,早就断绝关系。”
温月忽然脑子一懵,“温臣易他们到底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
“有人去温家美容院做护理,回去后脸又红又肿,就去医院看看。一看才知道,原来她因为温家美容院使用三无产品,导致脸部发炎过敏。人家正召集记者和媒体,要把温家告破产呢。”
温月想起十年前,温臣易那家美容院把人弄残疾的事。当初国内兴起一波莫名其妙的增骨手术,顾名思义,就是把骨头弄碎垫高。
听起来很残忍,温家人又贼胆大,自然是出事了。
温月忽然觉得心里痛快,“恶人自有天收,温家彻底破产才好。他们两个害人的事,住进监狱里我觉得也不为过。”
“还有我听圈内的人,温家之前欠了一百多万的债款,现如今几个受害者又联名让温家美容院赔她们总和一百多万,我觉得他们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温月眼帘低垂,“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急红了眼,会对我不利?”
林曼意轻笑,“那得看看他们能不能过席骁的关。”
下午时,辛昭店内零星几人,二楼还有许多空余的座位。
三人坐在一旁看电视剧,演的还是仙侠题材,除妖杀魔。
这部剧女主来头很大,让众多大腕陪演,只为捧她一个出道作品。
门被人推开带动上面的铃铛,三人一齐看向门口。
两个包裹严实,戴着口罩墨镜帽子的中年男女。有点诡异地扫视三人一眼,发现没她们要找的人后,面面相觑。
郭静怡问他们,“你们要点些什么吗?”
中年男女交头接耳一番,最后是男的开口,“你们这里都有什么。”
三人立马消疑惑,以为是他们年纪大了,根本就不知道喝什么。
王利热情地给他们报了一遍店内的饮品,甚至还贴心地介绍几款不怎么甜的饮品。
上了年纪的人,都不怎么爱喝甜的。
最后结账的时候,陈乐元瞪了眼温臣易,心想自己养大温月,来温月店内喝东西还要付钱?
温臣易拉着陈乐元坐在紧挨门口的桌子旁,见陈乐元闷闷不乐,低头在她耳边,“先等等,等温月回来后,我们就能解决燃眉之急了。”
陈乐元喝了口奶茶,不喜地皱眉,心想这是什么玩意,温月这什么脑子做这种东西真的能赚钱?
还不如好好在家当一个如花美眷的席太太,工作就是让席骁开心。
陈乐元心里好奇,问那几个姑娘,“你们这家店每月收入是多少啊。”
王利大嘴巴,刚要开口,就被郭静怡给拽住。
郭静怡对陈乐元,“现在年前流量好,我们家店还在发展中,都不定呢。”
一听郭静怡给自己太极,陈乐元就觉得这家店肯定是赔钱货。
心眼里觉得温月就是败家子,只是人席骁纵容她,给她钱让她烧。
要是席骁当初看上的事温就好了,温脾气不好,性格不好。但是起码温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保证他们一家子过得好。
你看看,温月嫁给席家,给他们带来什么了?
甚至还把自己公公的遗产带走花掉,半毛钱都没给他们留,真是不孝顺啊!
三人看着那对神秘兮兮的夫妻俩,坐在那里喝一杯奶茶三个时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等到席骁身边的秘书进来给员工们订奶茶,瞥见那俩诡异的人,想着老板先前拜托给自己的事,觉得有必要跟老板一声。
把财务部员工们要的奶茶清单交给阮金玉后,特意叮嘱了下,“这里面半糖全糖无糖都写好了,你们不要弄错了。”
阮金玉点了点头,把清单贴在墙上,转身开始去做事。
秘书离开前,特意瞥了那俩人一眼。
那俩人见过席骁的秘书,此时低下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等到对方离开后,以为人家没发现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席氏总公司财务部一共有十几个人,没过半个时,就把奶茶做好了。
阮金玉看着那么多奶茶,询问道,“是我们去送,还是等他们来拿。”
王利拿着麻布擦桌子,“不用,他们一会儿就过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
秘书带着几个身形高大的保镖进来。
陈乐元和温臣易,听到王利秘书他们来拿,以为这些人都是来拿饮料的。
没想到几人把自己给包围住,陈乐元和温臣易把脸藏在口罩下。
秘书带着讥讽地笑意对俩人,“你们俩来了也不去我们公司坐坐,就这么近的路也不累着你们。我们席总可了,这件事,是你们的错。走吧,去跟我们席总道歉。”
陈乐元摇头拒绝,“我才不去,我在这里等我女儿回来呢!”
“你们女儿是我们夫人,大家都是一家人,你们去哪里都一样。”秘书见他们还不动,脸色也冷了下来,对保镖命令道:“你们行动快点,外面街道没多少人,车门都是开着的,不要被人发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陈乐元和温臣易见他们来强的,吓得面无血色,对王利她们又喊又叫。
王利反应过来,她们原来温月那个杀千刀的父母。楼上还有客人在,王利将音乐声加大盖住俩人杀猪般的尖叫。
等那群人离开后,王利才把音乐声降下来。
阮金玉有点害怕,声音带着颤抖,“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绑架人,我们要不要报警。”
王利揉了揉她头,安慰道:“没事的,你放心吧。那俩人是你温月姐最不想见到的人,那些保镖,是你姐夫保护你姐的。”
阮金玉眨了眨眼睛,以为温月嫁给了阮唐。
不过阮唐不是一清二白的穷子吗?难道是回到临城后,突然发达了?
阮金玉不安发问,“温月姐嫁的那个人叫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