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靖原本想给贺梵行个电话他中午不回去吃饭的事，可当着郭翊的面，想了想，他还是改成发了一条短信，就学生家长请他吃饭，中午就不回去了，贺梵行很快回了一条，郭靖靖刚想去看，对面跟郭年完话的郭翊朝他看了过来。

    “郭老师跟子章认识？”

    郭靖靖立马把手机塞回兜里，抬头挺胸道：“是。”

    郭翊看向郭子章，郭子章解释道：“靖靖跟梵行是朋友。”

    “梵行？”

    “悬济堂贺老的孙子，贺梵行。”

    “哦，”郭诩略想了一下，“有些印象，之前在他爷爷生日宴上也见过，和他父亲很像，做生意的脑子不错。”

    郭靖靖觉得有些奇怪，郭子章跟贺梵行的关系那么好，郭翊是郭子章的叔，怎么好像完全不知道这件事似的，不过眼下这些不是他能管得上的。

    郭翊朝他问道：“这么，郭老师的父母也是做生意的？”

    “我父亲自己养了些鸡卖，本生意而已。”

    “那么母亲是教师？”

    郭翊的态度，就像是在跟辈闲聊家长的长辈一般，可郭子章却不这么想，他舅什么时候关心过别人的家境情况了？

    “我没有母亲，”郭靖靖抿了抿唇，他不善于撒谎，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单亲家庭有什么可耻。

    “不好意思，提到你的伤心事。”郭翊颔了颔首。

    “不是那个意思，”郭靖靖知道郭翊是误会了，“我是我爸的养子，我爸一生未娶。”

    “是吗？”郭翊眼里带着一丝惊讶。

    郭年心思单纯，估计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大的眼睛看着郭靖靖问：“靖靖没有妈妈吗?”郭靖靖朝他点了点头。

    “那……那不是很可怜吗？”

    “不会，”郭靖靖一脸坚定，“因为我爸已经给了我所有的父爱和母爱，我一直过得很幸福。”

    郭翊又重新量了郭靖靖一番，点了点头道：“看来你父亲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他是。”郭靖靖的语气带着些许自傲。

    郭翊倒是莫名被他勾起了兴趣，虽然客套的成分居多，却也带着几成真心道：“有机会，我倒是想认识认识你的父亲。”

    郭靖靖一直没回短信，贺梵行那边直接了电话过来，郭靖靖跟郭翊了一声，郭翊不介意地摆了摆手。

    郭靖靖拿着手机走到一边。

    “贺梵行。”

    “你在哪儿？怎么不会短信？”贺梵行的声音有些焦急，估计是一直在等他回话。

    “我跟郭子章在一起，”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有年的爷爷。”

    电话里，贺梵行沉默了一下，问道：“子章的叔吗？”

    “嗯。”他是听见郭子章这么叫他的。

    “你们在哪里吃饭？吃完了我去接你。”

    “你不是车被撞坏了，拿去修理了吗？”

    “……”那头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一下，“告诉我地址就好，我去接你。”

    “哦，那我等等问下子章，我不认识这。”

    “好，快去吧。”

    “嗯，你吃过了再来，反正也不急，对了，嗯……我下午放假。”

    “嗯？”贺梵行先是一愣，随后便轻笑了起来，“好，我知道了。”

    “拜拜。”郭靖靖完，立马就挂了电话，暗暗吸了口气，这才回了座位上。

    “不好意思。”

    郭靖靖跟郭翊礼貌地道了声欠，郭翊见他了一个电话回来，脸都红了，这么一本正经的老实模样，看着还真让人挺想欺负他。

    “怎么，跟爱人汇报行程？”

    果然，郭翊发现自己完之后，对面的年轻人不光脸红，耳朵也红了，怎么就这么容易害羞呢。

    郭靖靖低着头，没能回答这个问题，郭翊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也不再欺负他，服务员把菜端了过来，郭翊问他：“郭老师喝酒吗？”

    “我不喝酒，谢谢。”

    郭翊点点头：“也好，喝酒伤身，我最近也正在戒酒，那我们今天让最的做主，年，想喝什么，你来决定。”

    “真的吗？爷爷！”郭年着就开始翻菜单，“那我们喝什么好呢……”

    郭靖靖趁着郭年选饮料的空档，侧身对郭子章低声道：“麻烦你，可以把这里的地址发给梵行吗？他一会儿来接我。”

    “不用他接，吃完饭我送你回去就好，让他尽管放心，我车技还是可以的。”不然怎么会被他姐以此为借口，这段期间正式充当郭翊的司机呢？

    郭靖靖看了对面的爷孙俩一眼，：“不用了，外面雪大，你带着孩子老……孩子郭先生早点回去，再这里离学校也不远，让梵行接我就可以。”

    郭子章善意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给贺梵行发了短信。

    因为不喝酒，吃饭的时间简短了很多，感觉快结束的时候，郭靖靖给贺梵行发了短信，让他来接自己。

    从饭店出来，郭翊笑了笑：“郭老师家住哪里？让子章送你。”

    “不用了，我朋友已经来接我了。”

    “这样啊，那我就不勉强了。”

    郭翊倒也不虚客套，郭靖靖都这么了，也没什么好强求，郭子章帮他拉开车门，郭翊委身坐了进去，郭年拉了拉郭靖靖的衣角。

    “靖靖，要不你去我家里玩吧，我好舍不得你啊。”

    “快回去吧，不是想爷爷，要多陪陪爷爷吗？要是想玩雪，注意点别把衣服弄湿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那我走了。”郭年撅了撅嘴，转身爬上了车。

    郭子章关上车门，他还把车窗给开，挥着手喊：“靖靖再见，我会想你的……”

    弄得跟离别的车站似的。

    郭子章伸出手指把他脑袋按回去：“跟你过多少次了，不准把头伸出窗外。”

    “哼！舅最讨厌了！”郭年气呼呼地缩回脑袋，还把车窗给关上，撇头一副再也不理人的模样。

    郭子章知道他什么性子，不过三分钟一准又得凑上来让他陪着玩，无奈笑了笑，转头问郭靖靖：“梵行到了吗？”

    郭子章笑了笑：“那好，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心，雪地滑。”

    郭靖靖当然知道他指的心是什么意思，抿唇点了点头，郭子章知道他性子，也不调笑他了，转身上车走人。

    “舅舅讨厌！不让你上车，把靖靖一个人丟下，大坏蛋！你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郭子章一上车，郭年就来了势头，仗着爷爷在，胆子都肥了。

    郭子章要笑不笑地喝了一声：“郭年，乖乖给我坐好，否则你第一个被交警叔叔抓走！”

    着，郭子章指了指窗外不远处，站在雪中疏通路道，值班的交警，郭年立马一屁股坐到郭翊身边，拉着郭翊的袖子不敢乱动。

    “你也就这么大胆子，我还以为你要上天呢。”

    郭子章着，后车镜扫了一眼郭翊，紧张地握了握方向盘，他这样欺负郭年，郭翊会不会出言训他没大没呢？毕竟，他那么宝贝郭年。

    可结果是，郭翊没有，他只是揽着郭年靠着他坐好，低声安抚道：“年乖，外面路滑，你乖乖坐好了，别扰你舅开车，知道吗？”

    “知道了，爷爷。”郭年歪着头靠进郭翊怀里，乖巧的模样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郭子章抿了抿唇，郭翊用间接的方式提醒他好好开车，却不愿出声与他交谈，郭翊不喜欢他，这一点郭子章是知道的，其实哪里是不喜欢，分明还带着一丝厌恶吧？

    为什么？他知道自己是……

    这次再见到郭翊，郭子章心绪难平，开着车都忍不住走了神，直到郭翊的声音不温不火再次响起。

    “郭老师跟贺梵行在一起了？”

    “什么？”

    郭子章一惊，回过神的同时，也因为郭翊的话感到吃惊。

    “叔……”

    “你明白我的意思。”郭翊没什么耐心地断了他。

    郭子章嘴里泛着苦涩，点了点头：“是。”

    “哼！”郭翊冷哼一声，眼里带着讽刺。

    郭子章舔了舔唇问道：“叔不看好他们吗？我倒觉得他们之前是真心的。”

    “看好？真心？”郭翊眼中都是荒谬，“贺梵行倒确实是个有主见的人，可他再有主见，贺家如今当家做主的可不是他，贺老爷子当年连他母亲都容忍不了，更何况是个男人？你既然跟贺梵行是好友，就替我奉劝他一句，当断则断，别到了最后，害人害己！”

    郭子章手背上青筋暴起，也许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他一时没能控制好情绪，听了这话，忍不住回倒：“叔也跟世人一样，觉得两个男人之间就不配有真爱吗？”所以当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没能跟他走到一起的吗？那我算什么？

    “胡些什么！”郭翊曈孔骤然紧缩，看着郭子章厉声吼道，他温声细语的时候还没听出什么，这一提高音量，声音的就不光是沙哑，而是嘶哑了，完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叔！”

    郭子章见他咳得凶猛，赶紧开了双闪，在路旁停了车，转头去看他的情况，就见郭翊偏头朝着一边咳得不出话，双手却紧紧捂在郭年的耳朵上。

    郭子章暗骂自己糊涂，这么多年什么没忍受过，竟然在这种时候犯混。

    “对不起，叔，我先送您去医院。”

    郭翊用力摆手不让，郭年也吓坏了，扑到他身上一个劲儿问：“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呜呜……”

    “回……回去！”

    郭翊虽然的费力，可话里的态度不容人拒绝，郭子章挣扎了十几秒的时间，一踩油门车子开了出去，轮胎在雪地上有些滑，可郭子章这会儿根本顾不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