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被郭翊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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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于河在客厅里,摸着黑把半盒烟都抽完了,才站起身,去敲了张富贵的房门,张富贵这会儿刚睡下,郭翊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歇,门响第一声的时候,他就立刻睁开了眼睛。

    掀开身上的毯子站起身,郭翊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张于河显然没想到门会开的这么快,见郭翊眼中神色清明,张于河心头晦涩不明,这个男人知道自己会来找他?难道,他愿意帮忙?

    张于河张了张嘴,面对郭翊坦然的目光,忽然觉得不出话来。

    “出去。”

    他不出声,郭翊先开了口,侧开身从他身边出去,张于河僵着脸站了会儿,这才跟着一块去了。

    堂屋不是话的地方,容易被听见,张于河自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这事,两人干脆出了门,站到河填头上话,这片房屋密集,除了河填头,别的地方都不是话的地。

    郭翊看着脚下平静的河面,问道:“有什么话,直就是。”

    张于河蹙眉,看着郭翊问道:“你跟张清……”

    “抱歉,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如果你想这个,我建议我们不如各自回屋睡觉。”

    郭翊嘴里抱歉,话的语气可不是那么回事,总之张于河是没听出半点客气,反倒觉得郭翊的神态中,带着上位者才有的姿态和傲慢。

    张于河牙关发紧,顿了顿才重新问道:“关于前天那件事,我已经跟张旗确认过了,确实是张旗不懂事……”

    “不懂事?”郭翊陡然提高音量。“他是三岁孩童吗?就算是,三岁孩子可做不出这么不懂事的事情出来!”

    张于河脸色僵了僵:“他还未成年……”

    “这是中国,在中国他已经成年。”郭翊冷厉道,“知道人家很可能告他什么嘛?买凶杀人!”

    “不!”张于河大惊,“我已经问过张旗,他他没有杀人,也没那个胆子杀人!”郭翊冷笑了笑:“是吗?你们有证据吗?人家可是有证据的,而且你那个儿子,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应该过不少要杀了人家的话吧?这些话上了法庭照样可以当证据哦。”

    张于河被噎的头皮发紧,张旗自然过,光是在他面前,就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就算杀人未遂不成立,故意伤人是跑都跑不掉了,这罪名下来也。

    郭翊吹了口气,看向东方。

    “再过两三个时,天就要亮了,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张于河低着头,好半天,才哑着声音道:“能不能……能不能请您帮个忙?”

    “嗯?”郭翊故作吃惊。“可别这么称呼我,我还真消受不起。”

    张于河抬头看着他,放低姿态道:“请您帮个忙,拜托。”

    郭翊没话,嘴角挂着笑看着他。

    张于河觉得难堪,他真的很想就这样转身离开,在这个男人身上,他能感受到对方明显的恶意,即使曾经跟张清剑拔弩张,他也没从张清身上感受到如此明显的凌虐,可这个男人,明明在笑的,他却感觉到了满满的讽刺。

    “请你……”张于河声音都哑了,拳头松了紧,紧了松,“请您电话跟警察局一声,撤销报警,可以吗?”

    郭翊挑着眉看他,映入河中的月亮,皎洁的月光反射在他半边脸上,像个恶魔。

    “我知道,只要报案人把事情的原委清楚,证明不存在犯罪事实,就可以撤案。”

    “你确定要我跟警察清楚事情原委吗?”郭翊反问,笑意森森。

    张于河深吸了几口气:“不,您可以换别的,只要您能证明这件事的情节属于轻微行为,也是可以撤案的,现在他们只是口头威胁,还没有发生过大的社会危害,这不是公诉案件,可以撤销,我知道。”

    郭翊上下看了看张于河,讥笑:“你在日本待了这么久,倒是对中国的法律清楚的很呢。”

    “当然,”张于河干着嗓子,没什么气力的了一句。“我本身就是中国人。”

    “是吗?那张旗呢?他是吗?”

    张于河豁然抬头,讶异地看着郭翊,郭翊眯了眯眼,他知道,他猜对了。

    “您……您什么意思?”

    “没什么,随便问问,不可以吗?”

    张于河撇开视线,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他是我儿子。”

    对,是你儿子,可他也是山田枝子的儿子。

    看着这样的张于河,郭翊觉得挺没意思,他能感觉到张于河的挣扎,或许这个人并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恶意,他看起来强势而凌厉,可骨子里流淌的,却是张富贵的血液,他跟张富贵一样,作为一个男人,实在太过懦弱。

    这样的人,激不起郭翊的战斗欲,郭翊了个哈欠:“困了,回去睡了。”

    张于河见他完,还真往回走,连忙伸手拉住他:“等等,这位先生!您还没有给我答案”“给什么答案?”郭翊眨眨眼,一脸无辜,“我根本就没报警。”

    “什么!”

    张于河怒极,一张脸气的通红,瞪着郭翊估计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他都四五十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人如此愚弄,估计任谁都受不了。

    郭翊伸出一只手,搭在张于河的肩上,微微前倾着下巴,靠近张于河的耳蜗语气阴冷道:“谁愿意管你们家的破事?对我而言,除了张清跟他的父母,任何人的死活,都与我无关,但是,有件事别怪我没警告你,张旗害靖靖那事,咱们可没完!”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气,让张于河全身都好似被冻住了似的,连心头的怒火也被瞬间浇灭了大半,肩膀上传来的刺痛一阵阵袭来,冷汗从张于河的额角渗出。

    就在张于河以为郭翊真的会捏碎他的肩膀的时候,郭翊松开了手,哼笑一声,举止轻柔地拍了拍他抽痛的肩膀。

    “啊,还有你那个日本老婆,麻烦帮我带句话,是真相就总会有大白的一天,即使已经过去十年,二十年,这一天也迟早会到来。”

    完也不管张于河了,自顾自回了屋,补眠去了,明天还得看大戏呢,可得养足了精神头张于河不明白郭翊最后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有些事是郭翊知道,而他不知道的,并且这件事还跟山田枝子有关,看着周围漆黑一片,张于河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黑网里,挣脱不开,逃脱不掉,他被这张大网一路往下拖拽,好像不把他拉进地狱,就不罢休一样。

    回到房间的时候,山田枝子坐在床头看着他进屋,张旗躺在她的腿上,睡得香甜。

    山田枝子没开口,张于河也没把郭翊让他带的话出来,只是寻了板凳坐下,独自看着窗户上的某处,沉默不语。

    山田枝子还等着他先开口呢,她以为张于河会跟她道歉的,以前他们每次吵架,张于河都是事后先道歉的那个人,可是这次,什么都没有,张于河回了屋就没再过话,甚至没有正眼看过她,山田枝子心里有气,干脆闭上眼,不再理会他。

    就这样,天,渐渐亮了。

    早饭是郭翊做的,郭诩倒是趁机给杨泉了个电话,让他今天别带郭靖靖过来了,这边到时候人多,一方面是担心郭靖靖的安全,另一方面,郭靖靖现在月份大了,万一被人看出端倪,也不好。

    下了面条,加了鸡蛋,菜园子里摘得青菜添了几根,翠绿翠绿,张富贵还特意去看了,惊的直朝郭翊竖大拇指,真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有这一手,明明看着根本不像。老头见着张清的时候,就昨天的事,也表了态,拍了拍张清的肩了一句:“辛苦你了。”

    张富贵捧着碗面,溜溜达达在张于河这边的屋子门口转悠了好几圈,张清知道,他是想让张于河他们吃早饭,面跟粥不一样,时间长了会糊掉。

    可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面条还是郭翊给下的呢,张富贵再怎么舍不得儿子孙子,也张不开那个口了。

    张清刚想起身给张富贵个台阶,张氏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别理他。”

    张清无奈看着张氏,张氏捧着碗,看起来倒是吃的挺香。

    张富贵在门口看了半天,最终还是跨进了门,刚进堂屋,那边的房门开了,出来的却只有张于河一个人。

    张富贵还在生儿子气呢,干咳了一声,板着脸道:“都几点了才起?你媳妇儿呢?还吃不吃早饭了?还想让一家子人专门等你们吗?”

    张于河看着张富贵,好半晌才了一句:“枝子带着张旗上街有点事,爸,你们别等他们了。”

    什么上街有点事?不就是不想吃他们家早饭吗?张富贵当场黑了脸,回了一句:“爱吃不吃!”

    完气冲冲地回来了,张氏看了他一眼,眼神骂他没事找抽,张富贵撂下碗,脸黑的不能看。

    张于河走过来,看着一屋子人,目光在郭诩身上稍作停留,郭翊却只顾吃自己的,还挑剔着将自己不爱吃的葱花挑出来,往张清碗里放,最后还以“这个蛋上葱花太多了,根本弄不干净”为由,把一整个鸡蛋全给了张清。

    张于河没能继续看下去,目光移向从刚刚开始一直没正眼看过他的张氏,扯着脸了一句:“妈,早……”

    张氏没应,头都没抬,自顾自吃着早饭。

    张于河脸上的笑尴尬的僵在了脸上,就这么站了一会儿,收了笑容,深吸一口气进了厨房,拿出自己带的洗漱用品,刷牙洗脸,张于河在脑子里一遍遍的反问,为什么,他到底哪点儿做的不好,他娶了山田,张清也跟个男人在一起了,他妈明明知道,为什么能轻易接受张清,却接受不了他呢?为什么?

    吃过早饭,他们一家人坐在堂屋里等人,门口路过好几波人了,门口过的时候,都伸头朝里张望,来来回回,还有些人重复来看了几次,他们来看什么,张家人各个心里清楚,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上午九点半左右,山田枝子带着张旗回来了,母子俩有有笑,山田枝子穿着一件薄款粉色蕾丝边长裙,两个袖子还是透视的,上面绣着花纹,看着优雅而端庄,从他们脸上,可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有麻烦上门的现象,惹得周围想看热闹的人都啧啧称奇,看这情况,是不是那些人已经摆平了?

    也有可能,张于河那多有钱的人、多有本事啊,人家连外国老婆都娶了,再这世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事是钱摆不平的啊?

    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先前好给他们两天时间的那波人来了,银银这次来,显然是有备而来,下车的时候,手上还提着个包,老头老太不知道那是什么,年轻人可一看就知道了,是台笔记本电脑。

    李森这次还多带了几个手下,下车的时候,乌泱泱七八个人,清一色的一身黑,往那一站,别的不,气势还是有的。

    李森往前一站,眼珠子一转,落在了张旗身上,哼了一声道:“原来是你子。”

    张旗看着李森,上下量了一番,不屑道:“你谁啊!长得跟癞蛤蟆似的,又黑又丑,你那嘴巴是让蝎子给蛰了吗?肿成那样也好意思出来吓人?”

    所以,张旗哪天要是真出了事,大半的可能都是因为这张嘴。

    “你妈的臭子,都到这地步了,还敢给我横是吧?待会儿我让你跪下来求我信不信?”李森生气了,指着张旗开骂。

    “行了,我们今天是来正事的,你这些做什么!”银银是最理智的,他们这次来可不是吵架的,可以的话,她只想速战速决,拿了钱好完事。

    银银着,目光在人身上转了一个圈,最后转向郭翊道:“我有东西给你们看,有兴趣吗?”郭翊摇了摇头:“没兴趣,你给他看吧,也许他有。”

    郭诩手指着张于河,银银看了眼张于河,又看了看张旗,就明白了,挑眉看着张于河:“要看吗?还是你们希望我直接拿去警察局?”

    张于河沉着脸,看着银银,他知道,这姑娘年级不大,却是这群人里能话的那位,张于河也没有让人看笑话的算,稍稍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进屋吧。”

    银银看向李森,李森立刻走上来,笑的讨好道:“我陪你进去。”

    银银蹙着眉点了点头,一群人跟着张于河一起进了堂屋,至于李森带来的那些人,自然是在外头等着了。

    张富贵在外面赶了赶人:“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有相熟的过来拉着他问:“老张头,你们家什么情况啊?没事吗?”

    “没事没事,能有什么事啊,一些误会而已,解开就好了,都散了吧,散了吧。”

    张富贵赶着人,把人都轰走了,这才回了屋。

    屋子里,张氏夫妇,张清郭翊,还有张于河一家,现在再加上银银和李森,幸好农村的房子,兄弟俩的房子,两间相连的堂屋中间通了一套门,否则这会儿还不够坐。

    张清跟郭翊领着赵富贵老两口留在东边的堂屋,张于河一家和银银他们在西边的那屋,银银进来,二话不先拉开了包包,把电脑拿了出来,开了机,点击鼠标找出了视频给他们看,那视频明显是剪辑过的,前前后后,包括之前张旗跟阿金酒吧闹不愉快的事情,还有后来张旗找阿金,两人在酒吧门口争吵的过程,甚至包括张旗去面包车找那几个阿金的人,给他们递东西的经过,全都拍了下来。

    张旗看的心里发虚,一个劲儿往山田枝子身后躲,山田枝子也是全身僵硬,看着视频播放的内容,脸色也很不好,张于河那就更不用了,估计要不是外人在,他早就对张旗动手了。

    关键这视频不光拍到了这些,甚至包括那三个犯罪嫌疑人被五花大绑跪地求饶的事,视屏里有人问他们,是谁指使他们的,他们是张旗,包括强暴阿金,抢劫阿金的钱财,都是张旗指使他们干的,还把张旗给他们钱,给了多少,那笔钱的去向,全解释的清清楚楚。